“两清？”方哲仍有些忿忿不平，“我一上任你就找人陷害我，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跟你两清吗？”朱香莲从方哲的控制中抽身，面对他时，神情立刻恢复了自信与从容。也许是多年...
“两清？”方哲仍有些忿忿不平，“我一上任你就找人陷害我，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跟你两清吗？”
朱香莲从方哲的控制中抽身，面对他时，神情立刻恢复了自信与从容。
也许是多年在权力场中周旋形成的本能反应，每当有人试图控制她，她便会表现得顺从而又警觉，仿佛一只见到低头动作就警惕而逃的犬类。
某种意义上，她的处境与那些依附权贵的人无异。
朱香莲自信地笑了笑：“如果你今天拿的是我和别人的视频，你或许还能威胁我，让我退让。”
方哲冷冷回应：“但遗憾的是，你要面对的是你父亲的视频。”
“那个视频同样能证明你的不当行为，你的丈夫知道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朱香莲走近方哲，轻声说道：“如果你敢将视频公之于众，不仅是我，你也别指望还能在这地方混下去！”
“你会为了对付我，牺牲自己的一切？”
“呵呵，别装了，你根本不敢泄露那个视频。”
朱香莲的狡黠让方哲意识到，她已经看穿了他的底牌。
方哲并非担心自己的前程，而是顾忌家中一位法官的声誉。一旦此事曝光，必将对她的形象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甚至引起更多的内耗与流言。
无奈之下，方哲只能暂时放缓他的计划。
“看在你对我父亲照顾得周到的份上，我这次就饶了你。”
方哲说道，“但如果你再敢陷害我，哪怕我不在这里做官，也会让你从副镇长的位置上掉下来！”
“还有，那个叫薛敏的女孩，你不仅要放了她，还得赔偿她五万元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朱香莲愤怒反驳：“什么？赔偿五万？我只是动了她几下，连伤都没造成，五千我都觉得多！”
方哲坚持：“如果你不付这笔钱，我就把事情告诉李书记。昨天我让小姨夫帮了李书记一个忙，他肯定会让你承担这笔费用！”
朱香莲气得说不出话。
方哲冷冷说道：“还有，别随便用那些轻蔑的词语来称呼别人。在我眼里，你连那些词所指的都不如。至少那些生物知道隐藏自己，不会跑到别人家里做那些不光彩的事！”
说完，他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门刚关上，里面便传来了物品被掷落的声音。
“朱香莲这女人一定气坏了，呵呵，不过我也没完全得逞，原本想把她变成我的棋子，没想到她不愿屈服……”
他回想起朱香莲刚才的话：“如果我手里拿的是她和别人的视频，她或许会妥协，成为我的‘奴隶’。”
想到这里，方哲连忙叫来了王涛。
王涛是朱香莲的亲近之人，曾主动承诺为方哲提供朱香莲与他人不当来往的证据。方哲打算从他入手，获取更多掌控朱香莲的筹码。
刚才在朱香莲办公室，方哲感受到一种权力带来的快感。如果能完全掌控她，让她在自己面前低头，那种满足感简直难以言表。
王涛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
“方主任，您找我。”
方哲点头示意请他坐下，开门见山地问：“王涛，你现在对我这么殷勤，跟我这么近，朱香莲没有怀疑你叛变吗？”
王涛笑着回答：“没有，那位女士对我很信任，而且她让我和你保持接近，探听你的事情。”
方哲轻笑：“所以，你还是朱香莲的人，之前说投靠我都是骗人的？”
王涛连忙纠正：“不可能！我绝对站在您这边！”
方哲摇头：“你和朱香莲认识很久，而且关系亲密，我凭什么相信你？”
王涛知道方哲其实是在试探他，便问：“方主任，那您说，我该怎么做，您才会相信我？”
方哲喝了口茶，说：“你昨天说朱香莲和李书记、张书记、潘镇长都有不正当关系，我要你三天之内，拿到她和其中一人的确凿证据。”
“做不到，就别留在这里了。”
早晨时，方哲听小姨夫说当官要让别人难堪，他还觉得三观有问题。但现在，他明白了，要让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听话，不能太仁慈，必须用点手段。
王涛一脸为难：“三天时间太紧了。”
方哲说道：“如果完成此事，我不仅留你在这里，未来我升职，你也将随之提升。”
“如果我有朝一日成为市里的官员，你就是我的秘书！”
王涛顿时心花怒放。
像他这样背景平凡的人，能有这样的机会，实属罕见。
他连忙保证：“方主任，我一定拼尽全力完成任务！”
“不过，我笨，不如您聪明，能不能帮我分析，李书记、张书记、潘镇长中，哪个最容易下手？”
王涛长得不错，身材也好，但聪明才智有限。偷录领导的私下举动，难度极高，方哲不想让他贸然行动。
方哲思考片刻，说：“李书记和张书记是镇政府的主要负责人，长相也不错，朱香莲愿意与他们亲近，可以理解。”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愿意亲近潘镇长？”
“潘镇长职位虽高，但与她相差无几，况且他性格土气，外貌也不出众，按理说朱香莲不会喜欢他。”
王涛崇拜地看着方哲：“方主任，您真厉害！刚来就看透了这一点。其实，朱香莲根本看不上潘镇长。”
“她之所以接近他，是为了在接触中获取他的财物。”
方哲此刻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刚刚重启的电脑，之前“浏览器”里所有的记忆都消失无踪。
他困惑地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自己一回来就睡了，难道小姨你趁我熟睡时……”
虽然记忆模糊，但方哲对小姨的为人心存戒备，不太信任她。
白柔有些怀疑地说：“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们昨晚的事吗？”
方哲用尽全力回想，依然一片空白：“我真没印象了，我喝啤酒还能记得点，喝白酒的话，往往就是一瞬间断片。”
白柔点头：“那也好，赶紧起床，洗漱完跟你小姨夫一起吃个早饭。”
“你小姨夫可是有分量的人物，要不是我求他来，你八辈子都见不到他，小姨这是在给你铺路，你还不领情！”
方哲这才明白，原来昨晚的意外让白柔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情感，所以她特意请来了郑幕峰，希望他能帮忙推动方哲的官场发展。
“谢谢小姨，我这就起来！”方哲赶紧洗漱完毕，来到客厅时，郑幕峰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用早餐。
方哲连忙上前：“郑书记，昨晚我喝多了，没能陪你吃饭，真是抱歉。”
郑幕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怪你，是有人故意让你喝醉，好找机会见我，说实话，我倒要向你道歉。”
方哲连连摆手：“不不不，应该是我向您道歉。”心里暗自嘀咕，他知道自己无意中破坏了郑幕峰的家庭，哪里敢让郑幕峰给自己道歉。
郑幕峰笑道：“工作场合称呼职位，在家里就叫我小姨夫吧。”
“我让小柔去村口买了牛肉煎包，刚出锅，香气扑鼻，快叫你小妈下来一起吃饭吧。”
“好的，小姨夫！”方哲快步跑上楼，来到白洁的房间。门开着，白洁已经换上了法官制服。
方哲走进去：“小妈，小姨夫喊你下楼吃早饭。”
白洁手里拿着一个药盒，上面写着“复方炔诺酮片”，这是一种紧急避孕药。昨晚他们之间发生了意外，且未采取防护措施，虽然乡村交通不便，但只要在72小时内服用，这药物还是有效的。
白洁本就心虚，不太敢正视方哲，见方哲突然出现，慌乱中药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方哲看到药盒，疑惑问：“小妈，你这是吃药吗？哪里不舒服？”
说着，他想上前帮忙捡起来，顺便看看她的情况。
白洁惊慌失措，知道不能让方哲看到这药盒，否则昨晚的事便无法隐瞒。即使方哲记不得，她被发现吃避孕药，也会让他误会她的品行。
于是，白洁迅速用脚将药盒踢到床底下，尴尬地解释：“没事，只是普通感冒药。我们赶紧下楼，别让小姨夫等急了。”
说完，她拉着方哲匆匆下楼，还细心为郑幕峰添了碗汤，摆上咸菜和酱料，满脸讨好之色，不断强调以后希望郑幕峰多多照顾方哲。
郑幕峰笑着点头，望向方哲说道：“你小妈对你真是用心良苦。一般来说，你父亲离世后，你又不是她亲生的，她不管你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她却如此关心你、为你铺路，将来你有成就，可别忘了她。”
方哲心里颇为感动：“小姨夫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妈当亲妈一样孝敬！”
白柔忍不住轻笑出声，调侃道：“真是一对母子情深，要不是昨晚听到你们的声音，床板都吱吱响，我还真信了呢！”
她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赶紧岔开话题：“老公，你不是说快要升官了，没打算在这里久待吗？趁你走之前，赶紧把阿哲提拔上去，他现在只是个镇政府的副主任，升官还遥遥无期呢。”
对于郑幕峰即将升官的事情，虽然白柔没明说，方哲和白洁也都心知肚明。市里的官员大多是外调空降，没有本地根基，也不想在这里深耕势力。
像郑幕峰这样有后台的，基本是来此走个过场，积累政绩、谋求更高的职位。
郑幕峰咀嚼完煎包，放下筷子，说：“提职位容易，但方哲还太年轻，对官场的理解不够深，我担心职位越高，对他来说反而是负担。”
白柔不以为然，女人们只觉得官大势大，更加威风，没谁敢欺负。
她撒娇道：“老公，那你就多教教他吧，阿哲当过兵，体格好脑子笨，你教教他。”
白洁也附和道：“是啊，妹夫，你要是愿意教他，我相信他一定进步神速。”
见两姐妹一齐劝说，郑幕峰打算离开，却又决定留下片刻。
他问方哲：“方哲，我们这地方，公***很热门，你说为什么大家都想考公务员？”
方哲答：“工作稳定，而且受传统文化影响，大家觉得当官有面子。”
郑幕峰摇头：“太表面了。”
白柔催促：“都是一家人，说实话，不用拐弯抹角。”
方哲直言：“因为可以有额外收入，虽然公务员工资不高，但灰色收入不少，甚至村长都能有千万的收入。”
郑幕峰依旧摇头：“能弄到钱的都是有实权的人，其他人连汤都喝不上。赚钱速度，没有哪个干部能比得上资本市场的佼佼者。”
“我告诉你，大家想当官，是因为能掌控他人。”
“哪怕我一个月只赚三四千，但所有人办事都要看我脸色，我看谁不顺眼，就能为难谁，那种感觉，不是钱能比的。”
“几年前那个特殊时期，看小区门卫，哪怕不给钱也有人愿意干，为什么？我说你可以出去，你就能出去，我说不让你出去，你就算有急事也得待着。”
“方哲，你要深刻感受权力在手的滋味，感受得越深，你对官场的理解越透彻，对人性的认识也会随之加深。”
“到那时，你才能真正立足于这个复杂的环境中。”
朱香莲的计划中，安排王涛给方哲下药，是一个关键的环节。
可以确定，王涛是朱香莲的人，而且从他的外貌来看，很可能是朱香莲长期照顾的人。
令人意外的是，朱香莲既善于讨好权贵，又不放过身边的年轻俊朗之人，手段多样，手腕灵活，谋划周详。
正巧，方哲也想找王涛算账。
“进来。”方哲神情自若。
王涛手里端着一杯奶茶，笑盈盈地说：“方主任，我刚才突然想到，水烧得不够开，您别喝刚才那杯了，我特意买了杯奶茶给您。”
方哲笑道：“怎么？嫌刚才那杯不够‘分量’，又给我来一杯？来来来，一起拿过来，我把‘证据’放一起。”
王涛听了，脸色顿时苍白！方哲不仅已经知道王涛给他下了药，还准备报警处理！
王涛关上门，快步走到方哲面前，跪下哭诉：“方主任，我错了，我糊涂了，求您饶我一次！”
方哲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怜悯。
“王涛，你明知道我的背景，还敢对我下药，这说明你根本不把我这个小姨夫放在眼里。”
“你连市官员都不怕，还用得着给我下跪？”
王涛哭着拍打自己的脸：“我是被逼的！是朱香莲那个女人逼我这么做的！”
随后，王涛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和方哲猜想的一样，王涛确实是朱香莲长期控制的人物，这一切都源于他那个好赌成性的父亲曾多次惹事，都是朱香莲帮忙摆平，渐渐地，王涛成了朱香莲手中的棋子。
听完王涛的讲述，方哲拍了拍手：“兄弟，故事挺精彩，我不怀疑真实性，但我想问，你有苦衷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涛是官场人士，自知没人会因为同情而帮他。
“是，方主任，我明白，要想获得原谅，必须拿出实质的回报。”
“朱香莲和很多官员都有不正当的关系，包括几位镇里的重要领导。”
方哲一惊，这几位镇政府的领导无一幸免。
见王涛识趣，方哲提醒：“王涛，我不关心她和谁的私事，我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利用这种关系谋取职位和利益。”
王涛答道：“有！最近她和我们区的区长关系亲密，区长保证她可以直接升职为区财政局局长。”
这时，方哲的手机响起，是小妈白洁打来的微信语音。
方哲说：“今天的事，我暂时不追究你，接下来我要看你的表现，再决定是否留你。”
“我虽然只是办公室副主任，但以我的背景，只要跟书记一说，你马上就得走人！”
王涛连忙点头：“是，是，以后我就是您的助手，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方哲摆手示意他出去。
等王涛离开后，方哲接听了白洁的电话。
白洁问：“阿哲，怎么样？那个朱姓女人有没有为难你？”
方哲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略去了薛敏为自己暗中助力的部分。
白洁听后，气得拍桌：“这个女人竟然敢陷害你，她是不是以为你没有靠山了？简直不把我这个后妈放在眼里！”
方哲安慰道：“小妈，您别气，她可能是想借助小姨夫上位，知道我不会帮她，所以才这么做。”
白洁愤愤不平：“当年破坏我的婚姻，现在又想破坏我妹妹的，江海官场怎么能容忍这种害群之马！作为法官，我发誓，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方哲点头：“嗯，我也在收集朱香莲靠关系谋取职位的证据，等我拿到证据，就帮小妈出口气。”
提到证据，白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她和官员之间的一些私密影像，我这里就有，你中午来找我，我给你看看。”
方哲一愣，小妈怎么会有朱香莲的私密影像？
他好奇地问：“小妈，你怎么会有？是谁给你的？”
白洁支吾着说：“先别问，等你来了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方哲细细思索，顿时想到，这视频很可能是他的继父方永良拍下的……
午饭时间，方哲来到乌山区人民法院。
如今法律界“女多男少”的现象尤为明显，乌山区尤为突出。法院共有40名法官，其中30名是女性，10名是男性。
江海地广人稀，平时案子并不多，美女法官们有更多时间打理仪表。
方哲来到白洁所在的楼层，看到一群女法官围在一起，个个身姿曼妙，风韵犹存。
“你好，请问白庭长在办公室吗？”方哲问。
女法官中，一位短发戴眼镜的女性最为引人注目。她打量了方哲一眼：“你是谁？找白庭长什么事？”
方哲望着她，约三十岁，虽然戴眼镜，但妆容精致，唇色诱人，气质迷人。
他不愿透露自己是她儿子，毕竟不是亲生的。
“我叫方哲，是白庭长让我过来的。”
短发女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调侃道：“你不会是白庭长的男朋友吧？我说我刚离婚，叫大家一起吃饭，她都不来，原来是有约会了！”
她这话一出，其他女法官纷纷起哄。
这时，白洁听见声音，从办公室走出来，对短发女叫道：“柳艳，别乱说绯闻！他是我儿子。”
“妈！”方哲快步走过去。
柳艳等人惊讶道：“你儿子？白姐你不是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吗？哦，我想起来了，这是你前夫留下的那个，天，都这么大了！”
“白姐，我刚离婚，要不你把你儿子介绍给我？”
白洁说：“她叫柳艳，是我们院里‘最有名’的二级法官，神经衰弱，晚上睡不好觉，就折腾老公。”
“她老公实在受不了，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上午刚判的，还是我判的。”
被揭穿底细，柳艳害羞地笑了笑：“白姐，你真讨厌。”
随后，她和其他法官一起离开去吃饭了。
方哲进入白洁的办公室，空间不大，文件堆积如山，日常工作繁忙。
“妈，你怎么会有朱香莲的那些影像？是不是我爸拍的？”方哲直截了当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