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局外人林芷到现在都记得,那间酒吧的名字叫“藏欢”。她是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去的。江予说今晚是贺一尘的“兄弟局”,林芷听不懂那些江湖话,但还是细心打扮了...

第一章:局外人林芷到现在都记得,那间酒吧的名字叫“藏欢”。
她是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去的。
江予说今晚是贺一尘的“兄弟局”,林芷听不懂那些江湖话,但还是细心打扮了一番。
她穿了那条藏蓝色的丝绒长裙,搭配精致耳环和浓密睫毛,显得比平时多了一点艳丽。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虽然没有正式的身份,没有朋友圈官宣,没有节日礼物,也没有订婚戒指,但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不需要这些来证明的。
她一向不争名分,她觉得时间会给她答案。
但她没想到,那个答案是这样给的。
酒吧里很热闹。
昏黄灯光,微醺的人群,喧嚣的节奏——她走进去时,有人喊了一声:“哟,这不是贺少爷的老相好吗?”
话是玩笑,却像刀子。
她站在门口,看见贺一尘坐在卡座中央,周围簇拥着一群男男女女。
他抬头看到她,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笑着招手:“芷芷,你来了?
自己坐,随意啊。”
她坐下,却发现身边没有人为她让出座位。
她被迫挤在卡座一角,听着大家讲着她听不懂的“投资”、“股权”、“并购”。
她发现,贺一尘对她始终没有介绍一句,她像个多余的人,像是误入豪门世界的临时演员。
直到她说要去洗手间。
她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走错了走廊,听见了那句足以让世界崩塌的对话——“她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六年了,连‘你愿意’都没听过一句,还不明白?”
“你真够狠,玩了人家六年,现在还订婚了。”
“呵,她图我什么?
我一分钱都没让她花过,打车、租房、买菜都她付钱,不还挺乐意的吗?”
“你爸妈那边还不知道她?”
“这事用说?
我家里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养了个……得疯。”
林芷站在墙角,指节发白,嘴唇咬到出血。
那一刻她才知道,所谓“创业期装穷”,原来不是和她共度患难,是一场表演。
而她,是那个看不懂剧本的观众。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她陪着他从南城破旧出租屋一路走来,从吃路边摊到他终于买得起西装,住得上酒店。
可原来,这一切并不是他们的成长,而是她一个人的下沉。
她静静地后退,躲回洗手间,手机屏幕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
江予的微信弹了进来:“你在吧?
还好吗?”
她没有回复,只是走了出去,从后门离开。
凌晨一点,她站在马路边,脱下高跟鞋,赤脚走进一辆出租车。
“去哪?”
司机问。
她犹豫了一下:“南山。”
——那间南山的两居室,她以为是他们的家。
第二章:终结者林芷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城市的灯火像在讽刺。
她打开玄关的灯,屋里是熟悉又陌生的陈设。
鞋柜里乱丢着贺一尘的球鞋、电脑包和一瓶快空了的健身蛋白粉。
沙发上是他刚换下的西装,随手扔在那里,还有她早上叠好的衬衫整整齐齐放在阳台椅子上。
她站了一会儿,拉开行李箱,开始打包。
她只装了自己的东西。
证件、银行卡、笔记本电脑、两套四季替换衣物、一把折叠伞、一个U盘和几本书。
除此之外,所有共同购买的都留下了。
她怕自己留下痕迹,连那只买了三年的牙刷杯都拿去洗干净倒扣在洗手台。
她没有撕照片,没有砸东西,没有哭,也没有发疯。
她只是做了一个普通人该做的事:撤退。
她打电话叫来了24小时保洁服务,半小时后,两个戴着口罩和手套的保洁阿姨上门。
“厨房、卫生间要重点清洁,”她声音平稳,“我东西都装好了。
窗帘、床单和洗衣机里也清理一遍。”
“姑娘,分手了?”
阿姨问。
她想了一下:“是。”
凌晨四点,她提着行李箱走出小区,回头看了那扇阳台最后一眼。
那里曾挂着她晾干的白衬衫,曾晒着她在午后睡觉时翻开的书页,现在干干净净,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住进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终于睡了一会。
清晨八点,她穿着整洁的职业装走进公司。
人事经理看她一眼:“你来是……?”
“来辞职。”
她说,递上辞职信,“我已经整理好离职资料,交接也写好了。”
“你是我们部门最快升主管的人,真的不考虑再等一下吗?”
她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中午12点,她站在登机口,飞往西南老家的航班即将登机。
她打开手机,编辑短信:“贺一尘:六年,谢谢你教我什么叫真相。
分手。
从此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永不再见。”
发送。
关机。
飞机起飞的瞬间,她闭上眼睛,窗外云层翻滚,她的眼泪终于无声落下。
她没想到她和他的结束,不是摊牌,不是争执,不是哭喊,不是崩溃,而是彻底沉默后的果断切割。
就像她从未来过他的生活,也从未爱过一个叫贺一尘的人。
第三章:归途与重启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林芷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掏出手机,把电话卡取出来。
她来到服务台,让地勤人员帮她翻出剪刀,接过剪刀后干脆利落地将那张熟悉的号码卡剪成两半,然后走到机场大厅的营业厅,办理了一张新卡。
新的号码、新的社交账号、新的生活。
从此以后,没有“贺一尘”三个字的任何痕迹。
她背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打了一辆车直奔老城区。
她的老家在南方一个二线小城,街道弯弯绕绕,屋檐下的风铃还叮当作响。
那栋老房子在一条梧桐巷的尽头,是座有些年头的红砖老宅。
雕花的木门、斑驳的青砖、爬满墙的藤蔓,一切都熟悉得让人发酸。
她轻轻推开门,一股潮湿却安心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已经两年没人住了。
父亲走得早,母亲也在前年病重去世,这里成了无主的孤宅。
她放下箱子,站在门口发了会呆,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小时候常用的本地保洁电话:“你好,我是梧桐巷23号的住户,想预约一次上门清洁,今天可以来吗?”
挂断电话,她走进客厅,拉开窗帘,阳光洒在旧木地板上,灰尘飞舞。
她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母亲留下的绣架还立在那儿,一幅没绣完的荷花图,针线静静地挂在边角。
“芷芷?
芷芷是你吗?”
一个兴奋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她回头,就看到对面邻居漂亮大婶提着一篮豆角朝她家跑来。
“你终于回来了!”
大婶激动地放下菜篮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哎呀你这孩子,七八年没回来了吧,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你家钥匙我替你留着的,没舍得交出去呢。”
林芷有些哽咽:“谢谢您,大婶。”
“唉,说什么谢不谢的,”大婶上下打量她,“你瘦了,人倒是更有气质了。
这是过得太好了还是太苦了?”
林芷只能笑笑不答。
大婶倒是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一走,小元那孩子天天坐你家门口闹着要等你回来,好不容易现在也当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