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被气笑了,戳他鼻子,凶巴巴的说,“你才是鸭!”梁靖暄不满的撅嘴,“我不是鸭,我是猪,你说的,我是母猪你是公猪……”陆绥,“……”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说是...

陆绥被气笑了,戳他鼻子,凶巴巴的说,“你才是鸭!”
梁靖暄不满的撅嘴,“我不是鸭,我是猪,你说的,我是母猪你是公猪……”
陆绥,“……”
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说是猪就是猪……”
梁靖暄霍然站起来,严肃的说,“不对,我是公猪,你也是公猪!”
陆绥,“……”
梁靖暄看到他要吃人的眼神,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戳着手心,“你是不想当公猪……还是不想当母猪?你先挑……剩下的我当……”
陆绥,“……”
梁靖暄看男人还黢黑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趴在他大腿上,歪着脑袋说,“你别生气了,我给你打……”
陆绥手背上的青筋都狰狞的突了起来,“你!……”
“怎么又要打?暄宝你又把他内裤洗坏了?!”陆军在房间里待闷了,嗑着瓜子走了出来。
“没有,我把老公内裤洗坏……他就不让我洗了,但是我现在的是他洗!……”陆绥爆红着脸捂住了梁靖暄的嘴,“你他妈……这些不能往外说!”
陆军憋着笑学陆绥,“这些不能往外说~”
陆绥把梁靖暄拽了起来,打霜了,扯过小兔子的毯子盖在他身上,“闭嘴,看电视!”
梁靖暄瘪嘴,“哦……”很小声的说,“凶老公……!”
陆绥听力是常人的两倍,“……”
陆军绕到小沙发上惬意的坐下来,撇了一眼圆桌上的资料,拿起来瞅,“这是啥?”
“采石厂和砖厂的资料……”陆绥说。
陆军翻了翻,“杨县长,你见到了吗?”
“我去了三次了,一次是说去市里开会了,两次说是出去考察了。他不愿意见我……”
陆绥连吃了三次闭门羹,有一次连大门都没进就被保安撵走了。
凛冬之前要是还拿不下这块肥肉……
陆军把资料拢好,放回了圆桌上,“杨县长杨启山,老百姓都叫他布衣县长,一件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七八年,全是补丁……是个好官,政绩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人,他凭什么要浪费时间见你?”
陆绥眼神变得犀利,“什么意思?”
“换一个思路,你不应该带着你的目的去见他,而是带着他现在的困扰去见他!”
陆军的话让陆绥更懵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的困扰是什么?”
“所以!你要去知道他的困扰,比如说从他身边人下手,最好是挑一个不怎么瞩目的……不会让人起疑心的……”陆绥恍然大悟,他困死在惯性思维里,难怪老吃闭门羹。
陆军又补充,“只要不犯法,手段卑鄙一点没什么的……”
陆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军,很复杂,他一直以为他最多也就是个无赖,没想到……
陆军以为他在犹豫,“畏手畏脚,做不成大事!在钱面前什么道德都是狗屁!”说完,悠哉的回了房间,“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给我打个洗脚水,不过分吧?!”
陆绥,“……”
“我打!”梁靖暄跳下沙发,一蹦一跳的去打洗脚水,陆绥把他拽了回来,“我去……”
“我也要去,我怕……”梁靖暄小碎步的跟上去。
洗脚水打好,陆绥转身就要走,陆军喊住他,“你不给我洗脚?”
“洗脚?”
“怎么了?我好歹是你半个老子洗不得?”陆军开始脱鞋,梁靖暄捏起鼻子,“老公,我出去等你……”
陆绥硬着头皮蹲下去,憋着气问,“你多久没洗脚了?”
陆军掰着手指头数,“三天,还是四天忘了……”
陆绥满脸怨气,“怪不得二婶不让你上床睡……”
陆军“啧”了一声,“让你洗脚你就好好洗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陆绥整个过程都是憋着气洗的,比潜伏在恶臭的下水道还难熬,洗完脚,他用肥皂水洗了手足足十遍……
陆绥习惯了他的咋咋呼呼,可店里的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怪异的看着两人有恶意,有龌龊,更多的是有好奇但因为陆绥魁梧健硕的身型,心里发憷,瞅了一眼就不敢再瞅了。
“老公坐!”梁靖暄知道他洁癖,把椅子桌子都擦了一遍。
陆绥坐一下就蹙起了眉,箍着梁靖暄的手臂都紧了几分,浓黑的眉眼紧紧盯着他,“以后,不准乱跑!”
“好!老公……”梁靖暄捂上了嘴,隔壁桌人在看他,眼神很鄙夷,宋惠子叮嘱过他,在外面尽量不要喊陆绥老公,就算要喊也得很小声。
陆绥阴冷的眼神立刻变了,“怎么了?”
“没有……!”梁靖暄敷衍,可太过拙劣陆绥还是看出来了。侧侧身,压迫性的看向旁边桌,一男一女不敢再嘲笑了,仓皇的低下头。
三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粉端上来,陆绥惊愕了一下,“就我们两个,你点三碗?”
梁靖暄推了一碗牛肉粉到他面前,“这碗是你的,剩下这两碗是我的!”
陆绥看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牡丹花大碗,忍不住的质疑,“你吃的完?嗯!”梁靖暄不光吃完了,连汤都喝光了。陆绥怕他撑着,去旁边药店买了健胃消食片,忘了嘱咐他一次只能吃两片,等他再一次提起的时候,梁靖暄已经当糖吃完了……
“你没饱吗?”
梁靖暄挺着小肚腩打了一个嗝,“现在饱了……”
陆绥,“……”
两人是差不多十一点到的县里,相比于云雾村的矮土房,县里处处都是大厦车流攒动,梁靖暄有好奇,也有恐惧,“老公,我们要去哪儿呀?”
“去找于泽暎……”
云雾村里于家和刘家一直都是村里最富庶的,于家以前是地主,最难熬的时候,也都过得比云雾村里的人好一大截,这几年于泽暎他舅舅于青海从县处级升到了厅局级,上个月更是调到了市里,现在是新任市长跟前的大红人。
而他哥于泽辉创办的于氏集团,垄断了匀市一半企业,其中的耀世酒店,说是酒店,实际上是犒劳各路官员的生色场所。
于泽暎厌恶趋炎附势,并没有顺从他大哥的安排,而是凭着一腔热血进了B队。
他一向孤傲,脾气又火爆。进B队七八年了职位也没怎么升,他对家里也没什么感情,每次出任务前,别人的遗书都是一写就是一大沓,他就空白。要写也是写骂他大哥的或者写给陆绥。退W后就去了广东的电子厂打工。
车还没进小区,于泽暎就等在了大门口,黑色皮衣头发撩到后面,是时下最流行的大背头,下身是牛仔裤和黑色马丁靴,又痞又野,还有点轻狂。脚下满地烟头,手上还夹着一根。
“你他妈的怎么现在才来?!”陆绥听的云里雾里的,“不是你他妈的让我踩着点来的吗?!”
于泽暎撩了撩头发,他倒是忘了这一茬子了,提着身后的大包就上了车,梁靖暄被他身上的烟味熏的想吐,捂着口鼻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副驾驶上。
“暎哥你臭死了!”
于泽暎不满的“啧”了一声,“这叫男人味儿!”
“你上来干嘛?你要跟我们回去吗?你妈今天不是过生日吗?”
陆绥来见于泽暎最主要的是来送礼,早些年陆家家境不是很好的时候,于家明里暗里帮衬了不少。
宋惠子跟于泽暎他妈关系也不错,只不过后来跟他爸离婚了,跟他大哥进了城日疏日远,再加上身份门第之差,就很少有来往了,但这份恩情陆家一直记得。
“我妈她就不喜欢我,我在了也是膈应她,还不如回家去帮我老爹卖猪肉!还有我那个小情人,昨天都没给他送晚饭,也不知道饿着他没……”
于泽暎他妈在于家还没有衰败之前就是名门贵女,当时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嫁给于泽暎他爹,只有这样才能明哲保身,保住于家趋利避害,他爹就是个杀猪的,倒插门进的于家。
一切困境解决后,肯定是要离的,可正要离的时候偏偏就有了于泽暎,为了名声着想,又不得不一拖再拖,于泽暎他妈也是因为这个不喜欢于泽暎,再加上后来生他的时候难产,就更不喜欢他了,断了奶就让家里的奶娘抱去云雾村给他爹。
陆绥解开安全带,“那你在车上等着,我把二婶让我带给郡姨的东西送上去。”
于泽暎丹凤眼眯了眯,“不用了,她来了!”小区门口款款走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模样有七分像于泽暎,陆绥不敢懈怠的立即下车。
“郡姨,生日快乐,这是二婶让我给你带的补品,她自己做的东阿阿胶。”于郡受宠若惊的接下,“阿惠她还好吧?”
“很好。”于郡虽然一直在跟陆绥说话,但眼神一直看着车上于泽暎。于泽暎又烦又躁,把车窗摇了下来。
“小绥,我今天就跟泽暎提了一下他外公朋友的孙女,让他去见见,他就跟我发火了。”
陆绥懂了她的意思,“郡姨,我尽量劝劝他。”
“好……!”
攀谈了几句之后,陆绥回到了车上,于泽暎暴力的踹了一脚车门,“妈的!说是什么生日让我回来吃顿饭,实则是给老子搞了一场鸿门宴,那女的长得歪瓜裂枣的,我他妈是眼睛瞎了才会看得上!”
讲的再难听一点就是政治联姻,为他大哥的高位,为于家的荣耀谋福祉,于泽暎看到了很多阴暗面的脏东西,这也是让他最恶心于家人的原因。
陆绥知道他的痛处,在于郡找上他的时候,也是一直处于中庸的位置,他能毫无芥蒂的算计利用任何一个人,但于泽暎是例外也是不可以的。
梁靖暄捏着鼻子递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他,“暎哥,别生气了,会气坏身体的……”于泽暎领了他的好,不道谢就算了还恩将仇报的扯过他的手咬了一口,“啊!”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把手递给陆绥,“老公好……疼……”陆绥
被于泽暎的幼稚无语到了,“你他妈的自己惹的自己哄!”
于泽暎嬉皮笑脸的把手枕在后脑勺,“行,我哄!可人家不愿意啊!是不是啊暄宝?”
“不要你!我讨厌你!以后都不给你糖了!”梁靖暄边哭边解了安全带,委屈巴巴的跨坐在陆绥大腿上,“老公……好疼!”
陆绥僵着身体幽怨的看幸灾乐祸的于泽暎,“你他妈的满意了?!”
于泽暎痛快的点头,“满意了!”
陆绥,“……”
陆绥磕磕绊绊的哄好梁靖暄,开车去了县医院,但他没有明说是去医院,而是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餐馆,于泽暎收起了不正经的笑黑若寒潭的眸子很锋利。
“你……没有跟二叔二婶说吗?”
陆绥警惕的看向一旁蹲在地上看小狗的梁靖暄,“没有,二婶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为我操心。”
“你觉得你不说二婶她就不知道吗?她心思一向缜密,可能早就发现了,要不然也不会同意暄宝跟着你了。”
陆绥猛然想起梁靖暄在他面前说起,宋惠子偷偷哭过几回,再加上他之前发现药瓶被人动过,陆军不可能会进他的房间的,梁靖暄总爱藏大白兔奶糖,老招蚂蚁宋惠子每隔两三天就会进房间翻找。
“是我大意了……”
“那暄宝呢?你什么打算?又或者说你是怎么想的?”于泽暎压低声音问。
“我把他当弟弟,以后养他一辈子。”陆绥看得出来,陆军和宋惠子是把梁靖暄当儿子养,除了刚回来的前几天一直逼着给他当老婆,后面几乎就没怎么提过。
可既然不是真的想要梁靖暄给他当老婆,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于泽暎的情史可以说得上是糜烂,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他一眼就能瞅出来,“弟弟?谁家弟弟天天抱一起睡?”
“他要黏着我,我也没办法……”这个回答棱模两可,更多的是虚伪,还有点撇清的意思。“你这意思就是瞧不上暄宝喽!”于泽暎坏笑着逼问。
陆绥怕说多说错,最后缄口不言,于泽暎很腹黑,可不打算放过他,煽风点火的说,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不要有的人是要,李鹰他弟弟,李鱼,你还没回来的时候,可是天天往你家跑!你要是再晚个半年回来,你这老婆就被别人撬走了!”
陆绥表面上不为所动,波澜不惊,等点好菜后,他匆忙去了一趟卫生间,镜子里的他满脸阴霾,漆黑眼瞳里是极力克制却
疯狂滋长的占有和掌控……
于泽暎太了解陆绥了,除了血骨至亲之人,他只会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人“卑躬屈膝”,一再纵容梁靖暄,要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谁信啊?
于泽暎瞥了一眼梁靖暄,他蹲了好久了,有些诧异,“暄宝,你在干嘛呢?起来了,洗手吃饭,我点了你最爱的红烧肉!”
梁靖暄抱着膝盖抽抽噎噎的,侧过身指着拴起来的小奶狗,“暎哥,我能把它带回家吗?”
“这个……要问老板,村里这样的小奶狗很多的,你要是想养,我回去了给你找!”
“不要,我就要它……”梁靖暄眼泪掉的很凶,黏着睫毛一绺一绺的。
于泽暎慌了神,“为什么?”
“舅舅以前也这么拴着我,它跟我一样……”
“主要还是看两个孩子有没有缘分!”于郡用狠厉的眼神示意孟书意去跟陆绥攀谈。
孟书意极其不情愿的走到陆绥面前,“够了!!!!”于泽暎猛的站起来紧抿着唇,双目开始渐渐血红阴鹜,目色掺着含义,由原本的沉闷陡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他要毁了这场本来就不该有的闹剧,扯着于郡往外走。
“阿暎!”于泽暎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的手给拽断一样,完全不顾忌于郡的斥责,孟书意拿着包急忙跟上去,“小姨!”
宋惠子和陆军殷切的追到门口,于泽暎把于郡粗暴的扔进车里,孟书意怕他也这么对自己胆战心惊的说,“我自己上……”
车走了,声音振聋发聩,陆绥像是挣脱铁链的束缚,快步走向厨房,梁靖暄不在了……!
“他去二虎家了……”宋惠子说。
陆绥如释重负,把矛头直指陆军,“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她?暄宝才哄好没多久,你是什么意思?!!!”他不相信以陆军的能力敷衍不了于郡。
宋惠子挡在两人中间,“小绥,你误会了!”
“我误会他什么了?!逼着我要暄宝当我老婆的是他,现在要我攀高枝的也是他!”陆绥声音却愈发阴冷偏激。
陆军拍了拍了宋惠子的肩膀,“媳妇儿,你去看着暄宝。”宋惠子犹豫不决,陆军安慰她,“没事的,你去。”
宋惠子一走,陆军坐在沙发上,拉开抽屉拿出烟丝又找了张纸卷旱烟,他的不疾不徐把陆绥的暴脾气耗尽了。陆军瞅了他一眼,“要不要来一根?”
陆绥暴脾气又上来了,“不要!”
陆军卷起来找到了打火机觑到陆绥吃人的眼神没点燃,夹在耳朵上,“于家在你立了三等功之后,就频繁来我们家,第一次来说是来看你二婶,奇了怪了,十几年不联系,你一朝得势他们就来了。”
陆绥嘴唇紧抿着,不停地颤动,似乎在克制着内心的爆发,“所以,你对外说暄宝是我老婆,是为了搪塞他们!”
“那不然能怎么办?于家位高权重,凤凰镇叫得上名字的领导都是于家的人更不要说县里面和市里面了,我们家哪惹得起?况且你那个时候又没回来……”
即便实在是荒唐,也不得不这么做。一次两次还能虚与委蛇,可多了,也会引起怀疑。何况还不止一个于家……
“刘家刘梅家你可能也听说了,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他们让媒人上门说亲,我发酒疯赶出去了。你才回来多久?她就知道了你看不上暄宝,带着人就直接上门了……”
陆绥手指插进头发里,抓了又抓,“郡姨以前不是这样的……”在他很贫瘠的记忆里,于郡很温柔,很漂亮,会给他买模型飞机,来看于泽暎会给他买一大包的衣服,玩具……
陆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那你想想,她是从什么时候跟我们家有交集的?”陆绥咽下胸腔内的震颤,阖上眼很慢地思忖着,不一会儿猛的睁开,“是从……我爸死了之后……”
陆军疲惫的点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我没有证据……她一个高门贵女,怎么可能会跟我们这样的家庭打交道?哪怕一开始是因为小暎……很诡异,你妈又跑了,我找了她八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都找不着……”
87年,陆绥他爸陆川领着村里的男人去镇上盖现在的政府大楼,当时的负责人除了陆川还有刘梅他爹刘志强,那一年的除夕,他爸没回来,出事了从楼上摔了下去死了,所有人都说是意外,噩耗第三天才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