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谢家满门抄斩的日子,儿子知道母亲想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可镇国公府覆灭已成定局,母亲执意要去,除了惹怒陛下,并无半分好处,还请母亲三思,切莫牵连侯府。”开口...

“今日是谢家满门抄斩的日子,儿子知道母亲想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可镇国公府覆灭已成定局,母亲执意要去,除了惹怒陛下,并无半分好处,还请母亲三思,切莫牵连侯府。”开口说话的是她的长子沈知序,还不到四十已是内阁首辅。
他说的义正言辞。
谢长宁很想笑,她没有压抑自己放声大笑起来。
人怎么能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
倏地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你给我滚开,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拦我。”
“这怕是不能,母亲应该清楚,陛下对外祖家不满已久,眼下最明智的选择,便是与外祖家断绝关系,儿子已写好断亲书,还请母亲签字画押,从此再不是谢家女,只是沈家妇。”二儿子沈知砚非但那没有退让,反而递给她一封断亲书。
身为太傅,他一手字写的飘逸洒脱,千金难求。
“你也知道那是你的外祖家?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来,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谢长宁又哭又笑,她状似疯癫,举起手中的拐杖,重重打在二儿子身上。
谁来告诉她,她多年苦心教导,怎么养出这样一群白眼狼来?
“够了,母亲莫要在胡闹了,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踏不出去这扇门,儿子不懂,身为一个母亲,首先考虑不该是自己的女儿吗?你可曾为我们想过,难道我们的几个的前程,在你眼里一文不值?还请母亲老老实实签了这断亲书,莫要叫儿女们为难。”三儿子沈知州厉声质问着她。
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哪怕对上自己的母亲,也不见丝毫温情。
谢长宁第一次切身体会,何为伤心欲绝?
“你们这是想要逼死我吗?”她踉踉跄跄朝后退去,苍老衰败的躯体,犹如风中残叶。
“不是我们逼母亲,而是母亲想要逼迫我们去死,踏出这扇门你倒是痛快了,可我们呢?一旦引起陛下的猜忌,我们全都得死,真到了那时,母亲便高兴了吗?”长女沈静云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啪!”谢长宁颤抖的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们全都给我闭嘴,这断亲书我是绝不会签的,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赶紧给我让开路,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她心急如焚,只想去送唯一的侄儿最后一程。
两个兄长全都战死沙场,国公府只剩下这一个独苗。
不曾想小女儿沈静姝,强行塞了一支毛笔在她手里,然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逼迫她在断亲书,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振振有词,“母亲真是太过分了,你听话乖乖签了不就是了,非逼我动手不可,这又是何必呢?你以为还能像从前一样掌控我们吗?真是可笑之极。”
“不,不要,我可是你们的母亲,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谢长宁绝望哀嚎,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小女儿。
她年老体弱,自然不敌沈静姝。
刷刷几下,她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断亲书上。
白纸黑字,何其讽刺?
“这不就好了,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谢家的事再也牵连不到我们。”沈静姝笑着吹干纸上的墨迹。
谢长宁重重跌坐在地上,她浑身颤抖,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她想哭却流不出一滴泪来,只绝望的张着嘴不停呜咽。
她嫁到侯府不到十年,夫君便死在小妾的榻上。
她守寡三十二年,呕心沥血才将孩子们,一个个培养成才,可以说她这辈子都是为了孩子而活,到头来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没有一个人看她。
沈知砚冷笑一声,“二妹妹想的太过简单,只这样还不足以打消陛下的疑虑,除非……”
沈静姝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沈知序从衣袖中取出一条白绫,跪在谢长宁面前,一字一句,“请母亲上路。”
“还是大哥有办法。”沈静云轻笑出声。
兄妹几人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纷纷上前跪在谢长宁面前,口口声声要她上路。
这就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女!!!
谢长宁双眸一片血红,她死死盯着这些女儿,胸中气血翻腾,连着呕出好几口血来。
“你们想让我死,我偏不让你们如愿,今日说什么我也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哪怕从侯府一步一步爬到刑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拼尽全力一点一点挪动的身躯。
“那就休怪做儿子无情了!”沈知序没有半点犹豫,他起身用手里的白绫,死死勒住她的脖子。
“你这个逆子,竟敢弑母……”因着心里有执念,谢长宁拼命挣扎起来。
其余的儿女见状,立刻冲上来,有人抓住她的手,有人摁住她的脚。
直到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肉,眼都不眨联手勒死她这个亲生母亲。
谢长宁死了。
死在一个寒冷的冬日。
死不瞑目……
“母亲你快醒醒啊!大哥还在牢里,等着你去救呢!难道你不管大哥了吗?”
谢长宁只觉得很吵,有人不停的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还用力摇晃她,真是死后都不叫她安宁,她心中恼火猛地睁开眼,对上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这些儿女怎么瞧着全都变年轻了?
还有,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母亲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小女儿沈静姝高兴的抱着她,全不似强硬逼迫她签断亲书时,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母亲你既然醒了,快想法子救救大哥吧!大哥不过酒后街头纵马,伤了一个低贱的百姓,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刑部的人如此大动干戈。”二儿子沈知砚一脸不悦说道。
三儿子沈知州的话就更放肆了,“真不行,我亲自去刑部把大哥救出来。”
大女儿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似在赌气。
犹如身在梦中一般,谢长宁只觉得荒诞,她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这才接受一个现实。
她竟然活过来了。
且重生在沈知序当街纵马伤人,被关押在刑部的时候。
这一年,她刚好四十岁。
“知序都被抓走了,谢氏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知序救出来,如果晚上见不到知序,休怪我不客气,用家法惩治你。”许是听闻她醒来的消息,婆母秦氏急匆匆赶来,劈头盖脸对着她就是一顿骂。
谢长宁突然就笑了。
重生好啊!
这一世,她要将这些白眼狼,全都扫地出门。
“好好的你嚎什么?真是晦气死了。”秦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突然,谢长宁想起一件事来,她惊慌失措,光着脚就往外跑。
前世,她一颗心都扑在几个孩子身上,因此忽略了亲人。
半个月后,边关就会传来大哥战死沙场的消息。
母亲惊闻噩耗,当场吐血而亡。
大哥下葬之后,嫂嫂一根白绫吊死在房中。
这一世,她要救下大哥,阻止这个悲剧重现。
“夫人,夫人……”见她光着脚,几个儿女无动于衷,只有杜妈妈提着鞋追了出去。
原来这个时候,他们便与她这个母亲离心。
望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秦氏笑得一脸得意,哪怕这个儿媳比她出身高贵,又如何?
只要她占着婆母的身份,就能永远骑在她头上。
且不说,她还捏着她的孩子们,她只能数十年如一年,忍受着她的磋磨与刁难,否则,她便是不孝。
“静云别怕,虽然你母亲已经给你订亲,可祖母知道你的心思,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她笑着拍了拍沈静云的手。
“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沈静云眼眶一红扑进她怀里。
沈静姝在一旁轻哼,“是啊!从小到大若不是祖母护着我们,还不知道母亲会把我们磋磨成什么样子。”
她用了磋磨二字。
沈知砚与沈知州附和点头。
上了马车,谢长宁奋笔疾书,军中出了奸细,大哥腹背受敌,才会战死沙场,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告诉大哥。
杜妈妈心疼的看着她,“夫人可是要回国公府?”
谢长宁摇头,她用蜡把信封好,紧紧攥着杜妈妈的手,“把这封信交给谢临,让他日夜兼程,务必亲自把这封信交到大哥手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谢临是父亲从小给她训练的暗卫。
杜妈妈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夫人是在替世子担忧,没想到信竟是给国公的。
她立刻去办这件事。
谢长宁靠在马车上,她的心尖都在发颤,幸好还不算晚。
她仔细回想着上一世的事。
沈知序为何会当街纵马?
他刚中了探花,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为了他的前程,母子两人起了争执,她想让沈知序入翰林院,走清贵文臣的路子,将来好入内阁,沈知序执意想去户部。
他心中不快一不小心就喝多了,这才闯出这桩祸事来。
为了将他捞出来,且保他名声不受损,她不仅动用了娘家的关系,还求到了……刑部尚书裴止那里。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除了家人,就是他。
他一身清正,无妻无儿无女,唯一一次徇私枉法,便是因为她。
不久后,他被政敌构陷,于狱中自刎,死后背负满身骂名。
他一生忧国忧民,本该受万人敬仰,实在不该落一个这样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去刑部。”她眼中盈满泪水,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把杜妈妈都吓住了,“世子闯出这种祸事来,与夫人何干?在老奴看来夫人大可不必自责,这些年您殚精竭虑苦心教导几个孩子,头上满是华发,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说的对,错的是他,不是我。”她自问对所有儿女,从无半点亏欠,能做的,该做的,她全都做了。
在他们走歪的时候,一次次把他们拉回来,培养他们一个个成才。
可他们又是怎么对她的?
刑部衙门。
裴止一身绯红色的官服,他正在办公,听闻谢长宁来了,他微微眯起眸子,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虽然已年逾四十,可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依旧俊逸非凡,经过岁月的沉淀,他矜贵的气质不改,整个人看着低沉内敛,就像是一柄刻意敛了锋芒的剑。
他顿了顿,抬手叫人把谢长宁请进来。
谢长宁穿了一身素色衣裙,她整个人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憔悴。
“不知夫人找本官有何贵干?”裴止眼神微闪,他语气清冷,明知故问。
“我……”谢长宁一开口,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裴止握着毛笔的手一紧,他缓缓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讥讽。
杜妈妈在外候着。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一片沉默。
片刻,裴止抬眸,“夫人可是为世子而来?”
谢长宁眼泪越发汹涌,她说不出话来,前世裴止也是这样问她的。
“夫人请回吧!还是休要自取其辱的好。”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这句话也同上一世一模一样。
可他是怎么做的?
“大人误会了。”谢长宁嗓音沙哑的厉害,她对着裴止福身一礼,“是我教子无方,给大人添麻烦了,请大人务必秉公处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裴止,“……”
是他听错了吗?
他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毛笔,目不转睛看着谢长宁,似要将她看穿。
这,还是她吗?
“大人告辞。”谢长宁再不敢看他一眼,仓惶转身离开。
“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吗?”裴止蹙眉。
谢长宁回眸,“是,犬子行事莽撞,是时候该给他一个教训了,否则来日还不知道他会闯出什么祸事来,求大人成全我这番教子之心。”
裴止沉默不语,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桌案,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镇国公府。
听闻谢长宁回来了。
老夫人与国公夫人林氏急匆匆迎了出来。
“母亲,女儿想你了。”谢长宁扑进母亲怀中,紧紧抱着她哭的撕心裂肺。
嫂嫂林氏在一旁安慰她,“好了小妹,你都多大个人了,还在母亲怀中撒娇,知序纵然有错,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方才已经同母亲商量过了,这便出面替知序周璇一二,不出两日他定能安然无恙回去。”
二哥一家驻守在边关。
两个侄儿跟着大哥在军营历练,家中只有母亲和嫂嫂。
“岁岁你就别担心了,不行我亲自出面,裴止是你舅父的弟子,他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老夫人喊着她的小名,宠溺的摸着她的头。
谢长宁心想,有娘的孩子,真好……
她红着眼,一字一句,“母亲,嫂嫂,你们不要插手这件事,也该给知序一个教训,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就当我求你们了。”
她要让,沈知序这个逆子,自食恶果。
老夫人与林氏不可置信看着她,怎么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呢?
“儿女都是债,不是母亲说你,你为他们辛劳了大半辈子, 他们还不见得领你的情,莫要忘了你也是母亲的掌上明珠,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母亲只想让我的岁岁过的幸福。”老夫人抚摸着她头上的华发,眼里全都是心疼。
从前母亲也这样说,可见她早就看清那几个孩子,可她非但不领母亲的情,还觉得她烦,次次维护那几个孩子。
“母亲,我会的。”说不出的苦涩,在她心头蔓延开来,她郑重其事说道。
林氏也欣慰的很,她这个小姑子哪哪都好,就是苦了自己。
前脚谢长宁刚离开刑部,后脚秦氏就领着几个孩子,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刑部大牢。
这一回苏清婉也来了,谢长宁醒来的时候,苏清婉正在给她这个婆母煎药,故而她并没有看到苏清婉。
只在刑部大牢关押了一天,沈知序就狼狈的不成样子。
“母亲呢?怎么只有你们?难道她不知道我被关押在大牢里吗?”见谢长宁没有来,他冷着脸沉声质问道。
秦氏把吃的用的递给他,“别提了,你母亲还在同你置气,我磨破了嘴皮子,她都不肯帮你,还是祖母搬出祖宗家法,才逼得她不得不回娘家,给你疏通关系,都怪祖母无能,否则定早早把你给救出来。”
她说着落下泪来。
“大哥别怕,我们都日夜记挂着你,可不似母亲那般绝情。”这话是沈静云说的。
沈静姝点头,“我知道牢里阴寒,特意叫人给大哥备了许多东西。”
“大哥,我们都等着你回家呢!”沈知砚言简意赅。
沈知州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冲着沈知序笑了笑,“是那些刁民无理取闹,幸苦大哥再忍一忍。”
“幸好,还有你们,否则……”沈知序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心里已经恨上谢长宁。
哪有她这样的?
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他恨她,尤其看到苏氏后。
从小逼他苦读,日日管束着他,不给他半点自由也就算了,还不许他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只能委屈他心爱的……
这桩桩件件,叫他恨之入骨。
等着,总有一天,他要加倍报复回来。
苏清婉被挤在后头,沈知序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有心想说什么,奈何根本插不上话。
“祖母知道你想去户部,你母亲也真是的,她一个后宅妇人懂什么,你就放心吧!祖母定会努力替你争取,绝不叫你受半点委屈。”临走的时候,秦氏还不忘给沈知序上眼药。
见沈知序神色一凛,她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回到侯府后,她立刻叫人准备起来,只等着她的乖孙儿回来。
出去后,谢长宁就没再回来。
刑部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侯府众人等的心急如焚。
秦氏背地里没少骂谢长宁,怨她不尽心,怨她办事不利,怨她一出去就死在外头不回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谢长宁与那个裴止是什么关系……
只要谢长宁肯出面,不过她一句话的事。
到了傍晚,刑部那边总算有消息了。
最先收到这个消息的是谢长宁。
杜妈妈一溜小跑进来,她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不好了,世子被打了三十大板,血淋淋的被人送回侯府,咱们可要回去?”
谢长宁不禁蹙起眉头。
怎么才打了三十大板?
裴止究竟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清楚?!
都怪她这张死嘴,若是说的再清楚一点就好了。
被沈知序撞伤的是一个少年,少年的双腿被马匹严重踏伤,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怎么也得打沈知序五十大板吧!
前世,她带着太医去那孩子家里请罪,衣不解带亲自照料那个孩子,并且承诺以后他们一家便是她的责任,这才求得他们一家的谅解。
上午,她已经派去太医,且叫杜妈妈送去两千两银子,只求他们一件事,千万不要谅解沈知序。
“不回,我要留在这里多陪陪母亲。”
杜妈妈一愣,狐疑的看着她,今日这是怎么了?夫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几位公子与小姐,就是擦破点皮,夫人都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替他们受了这份罪。
如今世子挨了三十大板,夫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她没有说清楚吗?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
谢长宁还是一样,沈知序的死活与她何干。
杜妈妈:“……”
给她整的,都不会了!
老夫人与林氏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原本想安慰她的。
但见她那副淡定的模样,双双一噎。
算了,她高兴就好。
至于其他人,就不是她们该操心的了。
靖安侯府。
沈知序被抬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昏死过去,他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哎呦,我的乖孙儿,天杀的谢长宁,她究竟干什么吃的,竟让刑部那些人,把我的乖孙儿打成这样,我绝饶不了她这个黑心肝的毒妇。”秦氏扑在沈知序身上哭天抢地的。
苏氏欲言又止,她赶紧叫人去请太医。
沈静云,“母亲也太过分了,大哥不就是顶撞了她几句吗?她就叫人把大哥伤成这样,她的心也太狠毒了。”
沈静姝,“祖母说的对,从小到大母亲一点也不疼爱我们。”
沈知砚冷笑一声,“这不就是母亲一贯的作风,她要的是将我们牢牢攥在手心,至于我们的想要什么,重要吗?”
沈知州,“若是我们能换个母亲就好了!”
秦氏眼神淬了毒一样,“谢长宁那个贱妇,死到哪里去了,让她立刻给我滚回来。”
管家赶紧安排人去找谢长宁。
没想到派出去的人,连国公府的大门都没进去。
“你说什么?谢长宁她是不是疯了?知序可是她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来?”秦氏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冲到国公府,把谢长宁千刀万剐了。
沈知砚沉着脸,“祖母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毕竟我们几个还得仰仗祖母,我这就去一趟国公府,问问母亲她心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