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说,否则钱心悦听了,她的脸蛋就会像河豚一样鼓起来。其实无论是岑寂还是宋程宜,他们都是普通学生眼里光彩夺目的星星,是校园里的传奇。是天生长在聚光灯下的人。...

不过她没说,否则钱心悦听了,她的脸蛋就会像河豚一样鼓起来。
其实无论是岑寂还是宋程宜,他们都是普通学生眼里光彩夺目的星星,是校园里的传奇。
是天生长在聚光灯下的人。
是数十年后同学会,同学们仍旧是会津津乐道的存在。
他们站在台上,代表着学校闪闪发光,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没有什么值得义愤填膺的。
只有钱心悦总觉得她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一辈子要娶八个男人才算回本。
文昭又是夹了一个草莓,塞到她嘴里。
钱心悦大口大口嚼着草莓,心里很感动:“宝贝,你今天怎么这么宠我?”
等到了舞台剧正式演出那天,五班正好是两节连着的语文课。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望着讲台。
因为男女主都是五班的人,这幕剧是语文老师帮着排的。
语文老师看着同学们垂涎欲滴的癫狂模样,最终还是松了口,把他们全班带进了表演厅。
全班都在欢呼。
表演厅很大,很空旷。
交换的学生还没来,而演员们已经在后台准备了。
文昭刚按照顺序在位置上落座,就看见宋程宜脸色苍白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伸手捂着肚子,脚步看起来有些发软。
文昭十分意外,赶紧搀扶住了她:“程宜,你怎么了?”
宋程宜攥紧了她的衣角:“文昭,我肚子疼。”
文昭一愣,然后回过神:“我有布洛芬在班里,我现在去帮你拿来吗?”
“你能撑住吗?”
宋程宜摇了摇头,咬住了唇瓣:“不……不需要布洛芬。”
“我可能是阑尾炎。”
文昭拧了眉,就听见宋程宜望着她的眼睛,眼眸里带着几分乞求:“你能替我上台吗?”
她正想要拒绝,就听宋程宜的声音在继续:“正好你也熟悉这一幕,前面有三个节目,还有一个小时,有时间过过台词的。”
文昭眼眸一缩,她十分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排过这幕?”
宋程宜一顿,然后缓缓道:“因为你语文好,肯定看过原著。”
文昭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瞬,心里不忍。
但是她惦记着钱心悦的话,还是想要拒绝。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宋程宜的汗都要从下巴处淌下来了了。
她看着文昭有顾虑,于是道:
“你是担心剧末的吻别吗?不,这个你不用担心。”
“这个少儿不宜,不适合我们,已经改掉了,没有这一段,我们根本没排。”
“组里的人都知道。”
语文老师看着文昭和宋程宜的动作,也走到了她们的身边,问怎么回事。
宋程宜捂着肚子,连忙把事情跟老师说了,还推荐了文昭。
语文老师听见她的话,表情凝重了一下。
他望向文昭,然后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文昭,你能救场吗?”
这边闹得动静有点大,教导主任背着手走了过来。
这个教导主任为人古板,极为重视学校声誉,喜欢挑学生的刺,特别是女学生。
之前他抓住了一对初尝禁果的小情侣,男生不过是休学一个月,而女生则是直接劝退了。
从前文昭在论坛上闹出了那样的事,若不是第二天有了那份道歉视频,他早就把文昭叫到办公室去了。
他听见语文老师说的话,望向文昭的脸,脸色一***沉了下来。
“任老师,就算是主角出事,你也不能随便叫一个人上去吧?”
语文老师解释:“她也是我的学生,形象好,记忆力也好,跟男主角也熟悉……”
等周司白和岑寂到了校门口新开的阿聪饭馆,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张桌子了。
原本烟熏雾缭的餐馆里,突然出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岑寂,让原本昏暗的小餐馆仿佛一下子明亮了下来。
吃饭的学生有久仰岑寂大名的学姐学妹,餐馆小小的轰动了一下,还有女生主动问要不要拼桌。
周司白习以为常的拒绝了拼桌的邀请,又是拉着岑寂挤过人群,到空桌子上坐下。
两人点了几个菜,感受着周围灼热的目光,周司白也转头往周围看了看。
结果这么一看,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文昭和褚礼。
钱心悦中午有事回家了一趟,没来一起吃饭。
现在文昭和褚礼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前面摆着几个菜,看样子聊得还挺开心。
周司白眼神一亮,抛给了岑寂一个兴致勃勃的眼神:
“你看,文昭,她今天居然也出来吃饭了,没有为了你去吃食堂哦。”
“看来小炒的魅力要比校草的大啊,阿岑。”
岑寂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见的就是文昭那笑盈盈的脸。
褚礼也不知道是讲了什么笑话,让她开心的眼睛都在发亮。
岑寂沉默的转回了视线。
周司白聚精会神的盯着两人,忍不住感叹:“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面对面坐着。”
岑寂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也面对面坐着,我们般配吗?”
周司白被他的话一噎。
学生午休时间紧,炒菜的速度上的也快。
等周司白点的菜上齐了,餐馆里又是新来了一拨人。
可惜餐馆里没有多余的位置,新来的学生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文昭,眼神一亮。
“文妈,介意拼桌吗?”几人走到了文昭的身边。
文昭本来在听着褚礼讲话,他在讲虾饺的一百种烹饪方法。
精致的食材往往要用最朴素的烹饪手法,平静的海面培养不出肉质紧实的龙虾。
如果要吃,那就要选取澳洲南部,那片最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捕获到的最穷凶极恶的澳洲龙虾……
文昭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胡说,第一次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还没等褚礼把话讲完,就听见了身边传来想要拼桌的请求。
文昭抬头一看,发现都是以前六班的熟人,于是她望向了褚礼的方向:“你介意吗?”
几人刚刚光注意到文昭了,此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坐在文昭面前的是传闻中最穷凶极恶的校霸。
他五官锋利,肌肉紧实,整个人散漫不羁,此刻眉骨处的骨钉还闪着冷冽的光。
帅是帅,但是看上去就很不好说话。
几人顿时有些后悔,可没想到褚礼笑着答应了。
他干脆利落的端过面前的米饭,长腿一迈就坐在了文昭的旁边,给他们空出了位置。
“大家一起坐啊,再叫几个菜,这顿我请。”
大家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文昭也一愣,她刚要说没必要请客,可褚礼又是道:“挤挤吃更热闹,大家别嫌弃我啊。”
文昭没话讲了。
一伙人这才忙忙碌碌的围着餐桌挤下。
餐桌上的气氛是更好了,几个人开始聊文昭莫名其妙转班的事情,六班的人都很舍不得。
文昭走了,连创可贴都没地方借了。
拼桌的有六班的班长,是一个干练的女生。
文昭听见他们提起这件事情,也忍不住开始向她询问自己转班的原因。
六班班长摇摇头,脸上带着茫然。
文昭心里也感到一丝古怪:这分明不是她主动提出的,可看上去就连班长也都不知情。
褚礼没怎么搭话,他只是撑着手臂,目不转睛的看着文昭的侧脸,表情懒洋洋的。
等岑寂这边吃完了饭,文昭那边还没散。
岑寂结账后就站在餐馆的门口。
他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了文昭的方向,因为是背着光,脸色也是晦暗不明的。
周司白以为岑寂是在等他,于是抽了几张纸,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走。
谁知道他走到门口,顺着岑寂的视线望去,看见的就是文昭和褚礼坐在一起的背影。
一边围着六班的同学,热热闹闹的。
周司白忍不住捅了捅岑寂,声音贼兮兮的:“你看他们像不像在谈恋爱啊?旁边坐着一群娘家人。”
岑寂听见这话,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餐馆外面走去了。
周司白看见他这样,拔腿就追上去:“等等我啊,阿岑~”
听见周司白的声音,几人顺着餐馆门口望去,文昭才后知后觉发现岑寂今天也到外面吃饭了。
褚礼顺着文昭的视线往外看,看见了岑寂的背影,翘了翘嘴角:“今天,好热闹啊。”
一边六班的同学也点头:“对啊,我刚刚出门的时候,还看见宋程宜了,她说阿聪好吃,推荐我们过来。”
“这味道,确实是不错啊,连岑寂都愿意抛下食堂,过来尝尝新了。”
褚礼笑得越发恣意,长长的小臂搭在文昭的椅背上,露出了一口白牙:“宋同学和岑寂很熟啊?怪不得岑寂愿意为了她,放弃食堂。”
文昭没说话,只是夹了一口面前的铁板牛肉,咀嚼了一下。
阿聪确实好吃。
吃过了饭,下午照常上课,文昭课间一直坐在位置上刷题,没挪窝。
等下午课上完了,她才伸了伸懒腰,去隔壁班找钱心悦,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黄昏,暗红色的夕阳缓慢坠落,丝绸般的晚霞浸染苍穹,染红了半边的天。
落日的余晖从教学楼的连廊穿过,而在朦胧的落日中,则是背光走来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金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模糊了他的眉眼,却将他衬得朦胧又神秘。
岑寂应该是刚刚往办公室放好了作业,此刻又往班级走,清隽的身影在宽阔的走廊上尤为夺目。
文昭远远的就看见了他。
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年轻的前夫。
她心里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犹豫过后,文昭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又要被别人误会。
于是她垂下眼眸,默不作声的往另一边的走廊靠了过去。
谁知道岑寂颀长的身子,不偏不倚,就正好挡在了她的身前。
文昭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雪松香,意外的抬头,看见的就是他琥珀色的眸子。
她后退一步,又是笑着开口:“好巧啊,岑寂。你吃饭去?”
岑寂垂眸盯着她,眸子里闪着深意,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微微一笑,声音清润:
“好巧,你要去哪里吃饭?食堂,还是校外?”
文昭看他这样,莫名有些紧张,她撇开眼神,扩大了脸上的笑容:“和心悦去食堂。”
她说完这话,就想要绕开他,可谁知他将手抵着墙,拦住了她。
只能听见他低低的声线从耳畔传来,尾调微扬:“你很怕我?”
文昭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这样年轻的岑寂,气场同样是叫她招架不住,他就像是天生的掌控者。
空气中良久的沉默。
直到眼前出现几阶石阶,文昭抬眸,看见了医务室的入口,她才如蒙大赦的松了一口气:
“医务室到了,我们快点进去。”
岑寂余光淡淡的瞥着她,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于是没有说话。
文昭把他搀扶到床边,又是赶紧叫来了校医。
校医认出了岑寂:“怎么伤成这样?脚踝自主还能活动吗?”
岑寂摇了摇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校医闻言皱紧了眉,文昭心底也是一沉。
校医轻柔的活动岑寂的脚踝,评估关节稳定性:“那这样疼吗?”
岑寂又是静默的点了点头:“疼。”
文昭的心被揪得更紧了。
校医嘶得一声,眼眸里也多了些疑惑:“看着没那么严重,没想到这么严重。”
文昭忍不住开口:“医生,他的脚踝会习惯性扭伤,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校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可能是韧带撕裂或者骨折,如果是这样,是要去医院拍片的。”
“我先给你临时固定脚踝,然后再冰敷一下。如果还疼就要去医院了。”
校医说完就走了,一边走还在一边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文昭站在岑寂的身边,听见校医刚刚的话,心里有点难受。
可身边的岑寂却突然抬眸望着她,平和的眼神又莫名的带着几分锐利:“文昭,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文昭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她抿了抿唇,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难道她要跟眼前的少年说,我们前世感情破裂、离过婚,结婚五年你还暗恋宋程宜,我心里很受伤,所以现在要远离你啊?
岑寂见她半声不响,突然就从床边站起身。
红肿的脚踝倏的落地,高大的声音投***霾,看得文昭是触目惊心,她赶紧拽住了岑寂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岑寂!你要干什么?”
文昭加重了声音,神情罕见的有些严肃:“你的脚踝有习惯性的扭伤,如果不好好治疗,之后真的就废了!”
岑寂只是一笑,望向她的眼眸冷静又含着几分锐利:“你怎么知道我左脚脚踝有习惯性的扭伤。”
文昭一顿,就听见他的声音轻轻的:
“既然刚刚的问题不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吗?”
文昭感受着他的目光,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她飞快的垂下了眸子:“我是听从前班级里的人说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没有戳破文昭的谎言,也没有寻根究底的继续问,只是默默的又坐回了床边。
文昭也沉默着站在他的身边。
却没想到岑寂忽然将文昭垂在身侧的手反握,然后眸光深深的望着她:“文昭,那你等会能扶我回教室吗?”
文昭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指尖微微一颤,她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道:“我是五班的后勤,扶你回教室是我应该做的。”
岑寂听见这话,嘴角的笑意淡了。
等校医为岑寂冷敷了一阵,又是用绷带暂时固定了他的脚踝。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岑寂温和的笑了笑:“暂时不疼了,刚才麻烦你了。”
校医这才放下了心。
文昭搀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回了教室:“如果还觉得有什么问题,岑寂你一定要去医院啊。”
岑寂一路上都不言不语,直到两人回到了教室。
外面是运动会,教室里没什么人。
文昭搀扶着他到了位置上,余光就看见了安安静静放在她桌上的绿色外卖包装。
又是薛记的虾饺,之前钱心悦充了卡,改成每周不固定会有三天送来。
已经连续送了几个星期,应该差不多是最后几份了。
文昭原本想着,如果褚礼吃腻了,那剩下的几份就她自己吃。
谁知道褚礼根本吃不腻,每天乐滋滋的。
文昭心里正想着,却没想到岑寂的视线也在虾饺上停留。
他突然开口:“你桌上的饺子是为我准备的吗?”
文昭没想到他突然这样问,赶紧澄清,把绿色的外卖袋子放到旁边的课桌上了:“这是褚礼的。”
岑寂静默了片刻,继而抬起头,眼眸深处藏着隐忍,眉目依旧温和:
“你以前答应数学进步要请我吃虾饺,现在怎么就带给别人了?”
文昭听见这话,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岑寂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岑寂整个人有点怪怪的。
“……因为他是我同桌,他说他喜欢吃虾饺,我就先卖给他了。”
岑寂望向褚礼的位置。
他的课桌不是很整齐,桌洞里翘角的课本随意堆叠,乱糟糟的,跟一座小山似的。
但是这样的课桌,却能和文昭干净整洁的课桌排列在一起,紧密相连。
岑寂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泠泠,就像是静谧苍穹下山泉惊起的回响。
文昭听见这话,又看着他神色如常的样子,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是自己多想了。
等过了不久,周司白和钱心悦就都找到了班里来。
钱心悦是为了把文昭的帆布包送来,而周司白则是直接送岑寂回家了。
……
岑寂回到家,打开门,看见的就是空空荡荡的客厅。
屋内的陈设以灰白色为主,简洁淡雅,一尘不染,可就像是缺少了几分人气。
岑寂早已经习以为常,他单肩背着包,关上大门,又是踱步回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也是冷色调的,靠门的一边摆放着一张书桌,各类书籍整齐的堆叠在桌边。
而桌子的正中间,则是摆放了一个木框的相册,相册里是一张女生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