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山要相亲的对象,是古山镇中学的音乐老师,叫柳媚。柳媚老家也是古山镇的,父母与许赤脚都认识。算得上是个熟人。眼看着儿子快三十岁了还没个家,许赤脚心里急得就像一...

许一山要相亲的对象,是古山镇中学的音乐老师,叫柳媚。
柳媚老家也是古山镇的,父母与许赤脚都认识。算得上是个熟人。
眼看着儿子快三十岁了还没个家,许赤脚心里急得就像一锅烧沸的水。
有天他去学校给小儿子许小山送生活费,在校门口碰见了柳媚,他问柳媚许小山的班在哪,柳媚热情地带他去找了许小山,又将他送出校门,让他很感动。
许赤脚因为心里牵挂着大儿子许一山的婚事,因此碰到漂亮的女孩子,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知道人家有没有婚配。
他喊住柳媚问:“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柳媚的眼笑得像一弯新月,羞涩不已地告诉他,“许大爷,我今年23了啊。”
“有男朋友没?”许赤脚唐突地问。
柳媚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我还年轻,没有男朋友。”
许赤脚大喜过望,将柳媚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点点头一言不发走了。
许赤脚从学校离开后,片刻也没停留,直奔柳媚家去了。
柳媚是谁家的女儿,许赤脚心里倍儿清楚。
柳媚爸妈都是老实人,在古山镇街上开了一家南杂店。
老柳过去找许赤脚看过病,两个人彼此算得上熟人。
爹给儿子说媒,让老柳哭笑不得。老柳尊重许赤脚,留他在家吃饭喝酒。许赤脚将儿子许一山的情况一点不落给老柳说了,希望两家能结亲家。
老柳不敢做主,表明态度说,这样的事,还得子女们自己拿主意。要不,先让他们相一次亲再说。
许赤脚表示赞同,便与老柳约了时间,趁着逢集这天,让他们见一次面,成与不成,以后再说。
许一山表态说,相亲这事就免了。他现在已经是登记过了的人,没资格再与别家姑娘相亲了。
许赤脚道:“别人又不知道你登记了。再说,我对你的这桩婚事心里没底。一山,你听爹的,天上没馅饼掉,你这门亲事不是什么好事。”
许一山急道:“哪怎么行?要说你去说,我不说。”
许赤脚爽快答道:“好,我去说。我们家是什么脚,该穿什么鞋,我心里清楚。你说的这个陈家,肯定是要利用你。”
“利用我啥?”许一山气乎乎说道:“我一没钱二没权,人家利用我啥了?”
许赤脚笑眯眯道:“你还是太年轻,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别看姓陈的这一家都是大干部,谁知道他们有哪些花花肠子?你也清楚,你一没钱二没权的,人家凭啥看上你?你还真以为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父子俩争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许赤脚态度很明朗,不高攀陈家,去相亲柳媚。
许一山无奈说道:“爹,你想想看,我与人家陈晓琪已经登记结婚了,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我现在以什么身份去与别人相亲?就算你瞒着这件事,你良心上能过得去?这不是侮辱了人家了吗?”
许赤脚怒道:“我不管。反正,去跟他们见面我是坚决不去的,要去,我就当面跟他们说清楚,我家儿子高攀不起。”
许一山气得晚饭也没吃,独自一个人去外面散心。
妹妹许秀悄悄跟了上来,看到哥哥烦躁不安,便安慰许一山道:“哥,你不要怕爹,他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他亲自找到人家家里去说的,现在你不去,他觉得丢了脸。要不,你敷衍他一次,就说没看上,这事不就完了。”
许一山看着妹妹叹道:“秀,你不懂。这是原则问题啊。你想想看,我如果去了,对谁都对不起啊。毕竟你哥是有婚姻在身的人,我这样去相亲,不说法律上不允许,就是道德上也说不过去啊。”
许秀是许家唯一的姑娘,今年刚满18岁。
许秀人长得很乖巧,也很听话。本来她的学习成绩很好的,完全有希望像大哥一样考上大学。但是,许赤脚不让她读书了,逼着女儿跟自己学医。
许赤脚的打算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书读得越多,今后飞得越远。不如留在身边跟着他将中医这块继承下来,今后在周围找个好人家嫁了。
因为许秀读书的事,许一山还跟爹吵过一回。
许一山坚持要妹妹读书,而许赤脚打死也不肯。父子俩争得耳红面赤,最后许一山败下阵来,不仅仅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关键是许秀自己答应爹的要求了。
“哥,我听说,我嫂子家都是大官,你也要当官了?”许秀笑眯眯地问。
“也不算是大官。县里的干部,再大能有多大?只是比起古山镇的干部,他们的级别高一点而已。”
“哥,我嫂子是多大的官?”
许一山咧嘴一笑道:“她是妇联的干部,专门管你们这些妇女儿童工作的。应该与镇里书记差不多大吧。”
许秀惊喜地张大了嘴,不无羡慕道:“我嫂子真有本事,这么年轻就当了这么大的官。哥,你也有本事,要不,我嫂子怎么会看上你啊。”
兄妹俩聊了一会,听到娘在叫他们,许秀便对许一山说道:“哥,我们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呀。”
晚上,许一山几乎一夜未眠。
如果交通方便,许一山早就溜之大吉了。他一直在想一个两全之策,既不让爹生气,又能不去相亲。
他知道,相亲是万万不能去的。如果这件事传到了陈晓琪的耳朵里,他要怎么解释?这不是明摆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可是不去,爹怎么会放过他?
以他对爹许赤脚的了解,许赤脚是个脾气非常倔的老头。别看他是个赤脚医生,认死理谁也比不上他。
比如有人建议,凭着他的一手中医技术,在古山镇街上开个诊所,既赚了钱,又能扩大名声,两全其美的好事,他许赤脚就是不肯。
许赤脚说,他家有古训,悬壶济世不为钱,山野之中埋名声。
他有些后悔不该回来了。
陈勇主任要求,在给他和陈晓琪举办婚礼之前。两家老人必须见个面。
许一山当时满口应承,结婚是大事,当然要让家里的父母知道。而且他快乐地想,爹和娘一直在担忧他的婚事,现在他要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不知他们会有多高兴。
他也想过,爹娘是农民,陈晓琪爸妈是领导,两家人看起来不在一条道上,但只要陈晓琪成了他老婆,她家地位再高,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决定好,一旦能看得清路,他就悄悄往镇上赶,坐第一班班车回城去。
只要他跑了,爹就拿他没办法。他总不能去县城绑了他回来。
谁料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爹许赤脚在门外催他,“一山,快起床,别误了时间。”
老董追求过陈晓琪,不过铩羽而归。
陈燕爆出老董的秘密,让老董有些恼羞成怒。
老董轻蔑说道:“我这人,属于傻有傻福一类的。幸亏我们没在一起。要不,再冷的天,老子也不要戴帽子。”
陈燕拦住他道:“你胡说些什么?”说过后,赶紧对许一山笑道:“别听他的鬼话。他这人,一辈子都是这个鬼样,看不得别人活得比他好。”
许一山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起了嘀咕。
陈晓琪突然与他登记,目的到底是什么?
欧阳玉和王佩一起出去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人。
他们跟着欧阳玉一起进来,看到房间里只有许一山和老董两个男人,便对欧阳玉说道:“妞,走,去我们包厢。”
欧阳玉冷冷说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没关系,去了就认识了啊。”男的嬉皮笑脸地说,一边动手来拖欧阳玉的手。
欧阳玉吓得直往许一山身后躲,嚷道:“你这人好没意思啊,从洗手间就跟着我们了。我又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随便报。”男人大约三十来岁,油头粉面,嘴里冒着龅牙,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许一山眉头一皱道:“兄弟,你干嘛呀?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纠缠干嘛?”
龅牙男瞪了许一山一眼道:“你滚一边去,想当英雄是吧?我成全你啊。”
说着,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空啤酒瓶,猛地往许一山头上砸过来。
许一山眼疾手快,头一偏,躲过了啤酒瓶。正想说话,只觉眼前一花,呯的一声巨响,一个啤酒瓶已经砸在龅牙男头上。
老董握着破碎的玻璃瓶口,狠狠骂道:“什么鸟人,耍横耍到老子头上来了,找死啊你。”
跟随龅牙男一起来的小年轻,吓得一溜烟跑了。
龅牙男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头上的血流到脸颊上了,他伸手抹了一把,凑到眼前一看,嘀咕着说了一句:“草,流血了啊。”
他将脸凑到老董跟前,端详了一番,咧开嘴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董哥啊。你打了我,这事说不过去啊。”
老董一愣,问道:“你到底是谁,认识我吗?”
龅牙男笑了笑说:“茅山县就屁大的地方,你董哥威名在外,我哪敢不认识你。”
说完,摇晃着身体要往门外走。
许一山觉得情况不寻常。一般像这种情况,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他赶紧对陈燕她们三个女孩子说道:“你们快走,我陪老董后来。”
话音未落,门被踢开了。
龅牙男带着十几个人挤了进来,他扫了一眼老董和许一山道:“想跑?”
老董似乎突然酒醒了一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迎过去道:“哎呀,怪我没吃油,眼睛没看清。原来是兄弟你啊,你不在省里,什么时候回茅山来了。”
龅牙男冷笑道:“董哥,茅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回来还要向你汇报吗?”
说着,挥起手来,啪地扇了老董一个耳光。
老董居然没生气,还是笑嘻嘻地说道:“行,兄弟,我砸了你一酒瓶,你扇了我一耳光。这事扯平了。”
“什么?”龅牙男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扯平就扯平了?董小兵,你灌几两猫尿,就天下第一了吗?兄弟们,给我往死里干。”
十几个人,一窝蜂地围住老董,拳头雨点般落下。
许一山看情势不对,赶紧冲上去拦。龅牙男一见,吼道:“一起打。”
十几个人打两个人,老董和许一山就只有挨打的份。
老董乖巧,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许一山头上挨了几拳,有些头晕眼花。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心里想,再不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他大声喊道:“住手,大家有话不能说清楚吗?非得动手?”
龅牙男笑嘻嘻道:“说你娘,干他。”
老董不反抗,没人去管他了。十几个人开始围着许一山,似乎要将他撕碎一样。
许一山反而不慌了,他冷静地扫视紧紧围着他的一圈人,心头跳出来一个念头:“擒贼先擒王。”
这十几个人,龅牙男显然是头子,拿住了他,胜率已有一半。
陈燕她们三个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包厢就那么一点大,突然涌进来十几个人,塞得满满当当。
龅牙男带来的人,个个都显得凶神恶煞,他们胳膊上基本都有纹身,几个头发剃得精光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盯着陈燕她们在笑。
许一山心思快速转动。刚才老董说的话,让他心里起了疑问。
龅牙男老董认识,而且知道他在省城。从老董突然口气软了,挨了一耳光而不反抗就能看出来,龅牙男不是好惹的主。
息事宁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龅牙男显然不会放过他们。
心念一动,他抢先出了手。
许一山在大学时练过跆拳道,有点小成绩。
果然,他一出手,气势便不同。
他先一脚将靠得最近的一个人扫翻在地,声随影动,一个手肘啪地打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房间里顿时乱了起来,十几个人不要命往许一山身上扑过来。
许一山退到房间一个角落,这样后背就不怕有人偷袭了。他暗暗地想,今天不拿点颜色给他们看,怕是脱身不了。
他朝陈燕她们使眼色,让她们找机会离开。自己一手拿了一个啤酒瓶,守在角落不让人近身。
陈燕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带着欧阳玉和王佩,扶着老董悄悄退了出去。
龅牙男回过神来了,他将手里的啤酒瓶往地上猛地一砸道:“今天看来遇到对手了啊,兄弟们,尽管干,有事我负责。”
屋里响起乒乒乓乓地声音,空酒瓶接二连三地爆响。
许一山躲闪着朝他扔过来的空酒瓶,看准一个时机,猛地窜到龅牙男身边,手臂一锁,龅牙男差点回不过气来,一双眼睛开始翻白。
有龅牙男在手,其他人投鼠忌器,没敢往前冲了。
许一山贴着龅牙男的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兄弟,委屈你一下。”
他松了松手臂,龅牙男才喘回来气,却不敢动弹,咬着牙说道:“快放开老子,你这是在找死。”
许一山自然不敢放开他。
他们十几个人,许一山本事再大,估计也敌不过他们。他只有拿他当人质,脱身再说。
可是门被他们堵住了,而且他们完全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许一山心里开始有点急了,他正寻思着要如何脱身,猛然听到一声喝,“警察,抱头,蹲下去。”
陈晓琪满脸不高兴,顾自往前走。
许一山犹豫了一下,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满脸歉意说道:“晓琪,这事不全怪我,他们欺辱人欺侮到脑门上了。我若是任他们欺侮,传出去说你陈晓琪老公是个软蛋,丢你面子啊。”
陈晓琪哼了一声道:“许一山,你成熟一点好不好?打架斗殴都是街头小混混干的事,你不说还好,既然说了,我问问你,你去KTV干嘛?”
“唱歌啊。”许一山愣了一下回答她道。
“是你歌唱得好,还是你心情不好?你要去唱歌。”
“都不是,是老董说去唱歌的。”许一山解释道:“老董你也认识,我们单位的。”
陈晓琪便不作声了,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前走。
黎明前的大街,街灯有气无力。除了几个环卫工人,很难看到行人。
一辆洒水车过来,音乐随车而至。许一山拉了她一把,躲过洒水车的水,骂了一句:“没眼睛啊?看到人还不停车。”
陈晓琪瞪他一眼道:“许一山,你有毛病吧?人家停车不工作了?”
许一山嘿嘿地笑,低声说道:“晓琪,我是怕他们洒你一身的水。”
陈晓琪要回去,许一山跟着去不是,不去也不是。
正在犹豫,听到陈晓琪喊了他一声道:“许一山,你还傻站着着干嘛,回家啊。”
“回哪?”他故意问。
“跟我走就是了。”陈晓琪又瞪他一眼,蹬蹬回家。
许一山紧随其后,想说话,发现陈晓琪似乎没有与他说话的欲望,便觉得有些尴尬。
这是陈晓琪第二次来派出所保他。第一次也是与老董炸金花被抓,这次还是老董,大家被抓。
老董看来是个灾星,与他在一起,几乎没好事。
想起陈晓琪两次过来派出所给他说情,许一山内心除了感激,还荡漾着一丝得意。
“这个老婆没娶错。”他暗暗地想。
到了陈晓琪家,陈勇夫妇已经起床了。正在阳台上练气功。
陈勇十几年前遇到过一位气功大师,当即被气功大师的惊人绝技所折服。气功大师的意念移物在陈勇看来神乎其神,便诚心拜大师为师。
十几年来,一刻也没敢松懈,努力练功,期望有一天能像大师一样,运用意念能将塞进瓶子里的硬币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们夫妻没其他爱好,爱护身体是他们唯一的追求。以至于陈勇快六十岁的人了,还如四十岁的壮年人一样。而曾臻跟着学气功后,外表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年轻。
五十多岁的妇人,却如三十岁的少妇一样,风姿绰约。
他们显然不知道陈晓琪什么时候出去了,看到陈晓琪和许一山一前一后回来,曾臻惊异地问:“你们去哪了?”
陈晓琪哼了一声道:“有人学流氓打架,被派出所抓了去。”
“一山啊?”曾臻看了他一眼,狐疑地问:“跟谁打架了?情况怎么样?”
许一山尴尬地笑,不知要怎么回答。面对着曾臻的问话,他只能微笑着去掩饰。
“龅牙黄。”陈晓琪代他说道:“就是的二儿子,黄大岭。”
曾臻狐疑地问:“大岭不是在省城吗?什么时候回来了?又怎么与一山发生争执了?”
陈晓琪没好气地说道:“你问他。”
许一山哪里知道龅牙姓什么,更不知道龅牙是茅山县一把手黄山的儿子。
黄山有两儿子,大儿子黄秋华在京城上班,是茅山县副主任。按理说,茅山县在京城是不能设办事处的,一个县级单位,最多只能在省城设办事处。
但茅山县有些独特。原因在于当年茅山有一支游击队,简称“茅山支队”。茅山支队为后来的解放事业作出过特别大的贡献。当年的负责人后来都随军南下,官至京都。
最爱吃茅山的猪血丸子。这种地方性的食物真有地方特色。猪血丸子很多地方都有,都没有喜欢的味道。于是,茅山县每年都会给送去不少猪血丸子。
觉得茅山县来往一趟太辛苦,干脆指示让茅山县在京城设一个办事处。
茅山如奉,果真在京城设了办事处。
黄山二儿子就是龅牙男黄大岭。
黄大岭原来在茅山时,就是个知名人物。某年,黄大岭涉嫌,本该接受法律制裁的。但不知什么原因,黄大岭从茅山县消失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传出黄大岭在省城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
黄大岭这些年很少回来,以至于茅山县的人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陈晓琪要回去自己房间休息,许一山迟疑着没敢跟着进去。
曾臻看一眼在阳台上正做着吐纳功夫的丈夫,低声对许一山说道:“一山,以后这样的人少惹,知道吗?”
许一山诚恳点头,如果不是在KTV偶遇,许一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与黄大岭有交集。
黄大岭是在看到欧阳玉和王佩后,惊羡她们的美色,尾随来许一山包厢的。以他黄大岭的性格,茅山县的女人在他面前不能说一个“不”字。
偏偏欧阳玉不卖他的帐,又遇到一个喝醉了酒,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老董董一兵,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以至于动手。
本来这件事与许一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许一山不愿意老董吃亏,便仗义出手。
许一山不会知道,他这一出手,从此就惹下了祸根。
“这种人我们惹不起,躲得起。”曾臻叮嘱他,道:“一山,一夜没睡了吧?”
许一山嗯了一声,小声说道:“我现在回去,天亮了得去洪山镇报到。”
曾臻迟疑一下,眼光去看女儿陈晓琪的房门,犹豫着说道:“要不,你去晓琪房间休息一下?”
许一山赶紧摇头道:“晓琪会不高兴,让她休息吧,我不去打扰她了。”
曾臻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压低声问道:“你们......你们还没......”
她欲言又止,一句话在嗓子眼里盘旋就是飞不出来。
许一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红了脸说道:“还没。”
曾臻没再追问下去了,突然转了个弯问他道:“去过新房了吗?”
许一山摇摇头,讪讪笑道:“还没去。”
曾臻哦了一声,她让许一山等一下她,她去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悄悄塞给许一山道:“拿着去添置一些家具。”
许一山想推脱,但被曾臻瞪了一眼后便不敢作声了。只好收起银行卡来,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曾臻送房又送钱的,让许一山有种受宠若惊的惶恐。原以为他们夫妇不会接受自己,哪知道惊喜一天比一天多。
正要告辞回去水利局,陈勇练完功从阳台进来。
看见许一山在,意外地咦了一声道:“你来得正好,今天不要去洪山镇了,有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