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春寒料峭。早风还夹着夜间的霜雪,吹得窗户吱呀作响。门口的厚帘一掀,寒风瞬间涌入。“小姐!安,安王来了!”听到这个名字,瑶戈皱了皱眉。安王?萧清治?原主的未...

一月,春寒料峭。
早风还夹着夜间的霜雪,吹得窗户吱呀作响。
门口的厚帘一掀,寒风瞬间涌入。
“小姐!安,安王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瑶戈皱了皱眉。
安王?萧清治?原主的未婚夫?
自从她穿越来已经两个月余,可惜因为原主病弱,她从醒来到现在所说的话还不到十句。
再加上原主落水还撞到了石头,所剩的记忆更是少得可怜。
瑶戈正思量要不要见他的时候,厚帘已经再次被人掀开,屋内的人皆是一颤。
满是雪色的屋外,一身着石青圆领长袍,发如乌墨的男子正踏着一地白雪,背光而来。
瑶戈眯了眯眼,才算看清来人模样。
他的模样生的极好,剑眉星目,面如寒玉。
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透着几分肃杀的冷清。
他站在门口,负手而立,却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王爷既然来此,不如坐下喝杯清茶。”瑶戈淡然的冲他点了点头,试图撑起将军之女的名头。
她的话刚一出口,萧清治望着她的神情瞬间多了几分古怪,不过很快就掩进眼底。
“本王今日来,有事与你相商。”萧清治淡淡开口,清冷的语调带着明显的疏离。
前几***就听丫鬟们在说安王要退婚的事情,想必他今天是听到她最近身体有所好转,所以特意前来退婚。
瑶戈倒不以为意,没了这个婚约,她倒是自在,挥了挥手,遣了丫鬟们下去。
萧清治慢条斯理的往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坐在了瑶戈身旁的圆凳上。
瑶戈倒了杯茶,往萧清治的身前推了推。
“王爷,你……”
话还未说出口,她就觉得指尖被人轻轻捏住了,瑶戈垂眸瞥了一眼。
就这么凑巧,他捏住的是她递杯子的手,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发现。
“听说,你之前落水,是怎么一回事?”萧清治抬起眼帘,淡淡的问了一声。
萧清治陡然的关心让瑶戈的动作明显一窒,狐疑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他几分。
她轻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抽出被捏住的指尖,“就是不小心落水了,姑娘家嘛,难免不小心。”
不知道是不是瑶戈的错觉,她隐约似乎看到了这个男人唇角微微动了动。
“听说你病了许久,可好些了?”萧清治慢条斯理的浮了浮茶水,又问了一句。
“听说的还真不少……”瑶戈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没有要接他话茬的意思。
要不是听说她好些了,怎么可能来府里退婚?
萧清治斜睨了她一眼,唇角略微一提,“我还听说你头上受了伤。”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然抬起将她耳边的碎发轻撩在耳后。
薄唇挪近她耳旁,嗓音也软了几分,“也好了吗?”
瑶戈觉得整个人瞬间就窒息了。
这,这,这会不会有点太撩了?
颜狗根本扛不住好吗?
瑶戈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条件反射把萧清治的手按在了桌子上,脸颊绯红。
“男,男,男女授受不亲。”瑶戈结结巴巴的勉强成句,“最主要是,别,别毁了王爷素来的清,清誉……”
“呵,”萧清治收了手,神色陡然间恢复了刚进门时的漠然,如同刚刚主动撩人的不是他一般。
“你我本就有婚约,何来毁清誉一说?”
“你不是来退婚?”瑶戈扬眉,脱口而出。
“本王何时说过?”萧清治盯着她片刻,嗓音幽冷:“你很希望本王退婚?”
瑶戈明显感受到来自萧清治的压力,她勉强僵硬的笑道:“怎么会,您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能嫁给您实在是我的福分!”
“你知道就好。”
“……”
好什么好?说好的退婚呢?
瑶戈握了握拳,暗暗打量了萧清治几眼,他的手执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
仿若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瑶戈摸不透萧清治的来意,再跟他共处一室,恐怕会露出更多马脚。
“王爷,你看今天这天……”瑶戈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到嘴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原本想逐客,只是老天不给力。
萧清治抬眼,淡淡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这天怎么了?”
“这天,天色还早,不如吃个便饭再走?”瑶戈偷瞄了萧清治一眼,逐一斟酌措辞,“只是王爷平日里公务繁忙……”
“不忙。”萧清治捻了捻杯身淡淡道。
“……”
所以这是要留下吃饭?
瑶戈嘴角抽了抽,勉强干笑,“那王爷您先去偏厅稍等片刻,容我先换件衣裳。”
萧清治微微偏头,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翩然起身,留下硬邦邦的一个“嗯”字。
萧清治前脚刚出门,丫鬟芙清就立刻跑了进来。
“小姐,药!”芙清把药丸往瑶戈的嘴里一塞,就赶忙给她倒水。
“这是什么?”瑶戈咂咂嘴,略微一品,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个味道怎么跟速效救心丸一个味?
芙清端了水给瑶戈,“这是大夫之前给你开的药,你每次见到王爷心悸手抖,都是吃这个药。”
“……”
瑶戈呆了两秒,直接把药吐在了圆桌上。
“每次见到萧清治都心悸手抖?”瑶戈眯了眯眼,瞬间明白刚才马脚出在哪了。
“可不能直呼其名。”芙清赶忙压低声音,“安王深得圣上青睐,位高权重,不怒而威,小姐觉得害怕也是正常。”
所以不害怕反倒不正常咯?
“芙清,”瑶戈的小手在圆桌上点了点,“你说如果我哥去退婚……”
“恐怕行不通,将军跟安王交好,安王不主动退婚,这门婚事恐怕退不成。”
芙清说的一脸坦诚。
瑶戈又问,“那他往常来,都在府上待多久?”
“往常……”芙清皱了皱眉,“往常安王来,体恤小姐体弱,通常只是打声招呼,便会离开,今日不知怎么……”
“他从不坐下闲聊?”
芙清闻言,欲言又止,“那,那也得小姐您说的出话来……”
“……”
果然,从她开口之后,萧清治就在逐步试探她。
好个心机王爷。
瑶戈轻嗤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给我更衣,换那套轻便的。”
“可外面的雪还未融化,这套衣服未免太过单薄。”
“无妨。”瑶戈摆了摆手,“穿这套,一会方便跟王爷哆嗦。”
“……”
瑶戈再次出现在萧清治面前的时候,他正站在长廊尽头的亭子里赏雪。
外面的温度没了帘子,比房间里冷了不是一星半点。
还没走到萧清治面前,瑶戈就开始抖了起来。
“王,王,王……”
萧清治斜了一眼瑶戈,只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他收回目光,抬头望着湛蓝的天,闲谈般问道:“不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吗?”
瑶戈点了点头,哆嗦着“嗯”了一声。
至于其他话,她是想接,而且恨不得直接就钻进屋子里。
可偏偏眼下冷的她光顾着哆嗦,愣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王,王……”
“觉得冷吗?”瑶戈的话还未说出口,萧清治就出了声。
他的身子朝瑶戈微倾,嗓音带着几分问询。
瑶戈心底咯噔一下,以为被拆穿了,条件反射道:“不冷!”
萧清治索性站着不动,静静的盯了她几秒,直到瑶戈都快要发毛了,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既然不冷,那陪我走走?”
瑶戈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又倒吸了回去。
就这温度,等陪萧清治走完了,她十有八九就真的凉凉了。
本着能屈能伸的精神,瑶戈厚着脸皮干笑了一下,“王爷,您刚刚说什么?”
“陪本王走走?”
“上一句。”
“……”
萧清治看了瑶戈一眼,沉默了。
瑶戈内心瞬间就要咆哮了,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看来今天注定要凉在路上了……
萧清治瞧着面前垮下来的小脸,唇角微微上扬,袖袍一甩背在身后,“本王还有公务在身,吃饭的事暂且免了吧,不过我很期待你仲春诗会的表现……”
说着,衣袍夹着劲风呼啸而去。
望着萧清治离开的背影,瑶戈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的身份了,抱着身子一股脑的冲回了房间。
“萧清治这个混蛋,简直要冻死我!”瑶戈一面抱着汤婆子,一面披着被子,坐在炭盆边哆哆嗦嗦的烤火。
芙清端了碗姜汤走了过来,叹息道:“小姐,你身子刚恢复没多久,还需要多加注意。先把姜汤喝了吧……”
瑶戈也没推辞,端着姜汤老老实实喝了起来。
她这身子的原主确实身体虚弱,只不过不是什么病弱,而是被人下毒。
就连之前落水也不是什么意外,她恍惚的印象里有个看不清楚的人推了她……
至于其他,半点线索都没有!
瑶戈甩了甩头,索性不去想那些。她一个堂堂首席毒医还会怕这些?
缓缓喝了口姜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芙清,那个仲春诗会是什么?”
“仲春诗会是天衢每年一度的大型盛世,天衢五品以上官员家未成婚的子女都可以参加,以诗会友。”
“这分明是官二代大型相亲现场。”瑶戈长叹了一口气,撑着下巴歪头看着瑶戈,“这诗会我能不参加吗?”
“不行。”芙清想都没想直接斩钉截铁给了答案。“这诗会今年是由您来主持的!而且是圣上亲封!”
瑶戈听的一脸受挫,“我不是不爱言语?”
“所以您都是写诗啊。”
“来,剁了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