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睡得很久,等我醒来时,已经半夜了。肖俞安担忧地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苦笑着不想回答。天已晚,他劝我就在他家休息,明天再送我回家。但我发送给季嘉屹的请...

这一觉,我睡得很久,等我醒来时,已经半夜了。
肖俞安担忧地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苦笑着不想回答。
天已晚,他劝我就在他家休息,明天再送我回家。
但我发送给季嘉屹的请假短信却迟迟没有回复,如果他不同意,我明天还得继续打卡上班,便执意要求回去。
肖俞安见拦我不住,无奈又宠溺地说:晴晴,今天的事我就不逼你了,但我希望你知道,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
我感激地看着肖俞安温柔的眼睛,我岂能不知他的心意,如果我从未遇见季嘉屹,那该多好。
肖俞安开车把我送到小区楼下,怕我爬楼体力不支想把我送上楼。
我打趣道:肖医生,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肖俞安否认道:当然没有!
我装腔作势地伸出手臂,看我这肌肉,这是力量的象征呢。
肖俞安笑了,看到我精神这么好,一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伸手从车座后掏出一个包装奢华的礼品盒,递给了我。
他示意我打开,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简约精致的项链。
他笑着说:午夜12点一过就是你的生日了,这条项链是我替你选的,觉得很配你,就私自买下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六年来,一直都是肖俞安陪着我,每到我的生日,他总是会精心挑选礼物送给我。
我望着他,心疼他的付出,又为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感到愧疚。
俞安,我配不上这么好的礼物。
肖俞安伸手捏捏我的脸颊,在我心里,你值得最好的,希望你赏个脸,以后你人生的每一个生日都由我陪你度过。
来,我来帮你带上。
他从礼盒中取出项链,解开项链环扣,指尖划过我的皮肤,一条精巧的项链便环在了我的胸前。
不一会儿,肖俞安便开车接到了我,并送我回去。
肖俞安:晴晴,头还疼吗?
我还是先带你去我们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摇摇头道:老毛病了,没事。
已经这么麻烦你了,你把我送回去行了。
肖俞安见我坚持,也妥协了。
两人沉默良久,肖俞安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告诉他真相吗?
我摇摇头,我时日无多了,这次回来就是想补偿他一点,我终究是要走的,何必多一个人伤心呢。
我拿出季嘉屹递给我的名片,他要我当他的助理,这样他就能原谅我了。
肖俞安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严厉阻止,不行!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助理可是辛苦活,不许去!
我见他反应如此强烈,心知他也是为我好,便软声道: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逞强。
而且我和季嘉屹从小一起长大,他不会太为难我的。
肖俞安第一次见我如此讨好他,心知这是我的执念,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我每天都会来接你上下班,只有看到你安然无恙,我才放心。
行行。
我连连点头,生怕他反悔。
第二天一大早,季嘉屹竟然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语气不善道:向晴,说好的给我当牛作马作为补偿,今天可别迟到了。
说罢,不给我回答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剧组,茫然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傻站在季嘉屹身后。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杨沁沁居然从前面走了过来,她是这部剧的女三,季嘉屹是男一。
剧组人多眼杂,为了各自的发展,二人并未公开。
为了避嫌,杨沁沁看见季嘉屹时并不像昨晚一样热情。
而是装作普通同事在靠近季嘉屹的旁边坐下,盯着他身后的我,开口道:我还没早饭呢?
你能去买一下吗?
我不确定她是否在跟我说话,有些试探地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她弯起眼睛对着我甜甜地笑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干跑腿的吗?
这笑是鄙夷挑衅的笑,她想要我难堪,想要向我证明季嘉屹爱的是她。
我看着季嘉屹,希望他能够替我拒绝。
季嘉屹仿佛看不懂我与杨沁沁之间的较量一样,或者看懂了只是根本不在乎。
他懒洋洋地开口,我昨晚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你也得伺候沁沁,还不快去买。
我失望地看了季嘉屹一眼,感到有些心悸。
我越过杨沁沁时,她拉住我的手臂,低头在我的耳边说道:你拿什么跟我斗?
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从季嘉屹身边滚。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不让自己暴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我买了一些清淡的早餐递到杨沁沁手上,她瞥了一眼,淡淡道:我只吃周记早餐,忘了告诉你了。
我微微一怔,有些试探地问道:那我再去买?
杨沁沁修理着指甲,头也不抬,显然是默认了。
我只得认命地再跑去买,周记早餐距离剧组极远,需要我横穿半个城市才能买到。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是买到了。
我满心欢喜地将早餐递到杨沁沁面前,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也没伸手接。
都凉了,不吃了。
这次我可以肯定她就是在捉弄我,我也不再客气,举起热豆浆就向她脸上泼去。
她惊慌失措地发出杀猪般的尖叫,惊得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围了上来。
杨沁沁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快点报警!
把这个贱人抓起来!
不让她蹲监狱我誓不罢休。
季嘉屹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也赶了过来,也顾不得人多眼杂,将杨沁沁一把搂在怀里,拿着毛巾给她小心擦拭。
他冷冰冰地质问,谁他妈给沁沁泼的!周围工作人员感受到季嘉屹满身的怒气,齐刷刷地后退一步。
我直视着他,冷笑道:是我泼的,但她也是活该!
杨沁沁窝在季嘉屹怀里,换了一副腔调,可怜兮兮地哭道:是我不好,这几天我来大姨妈了,不能喝冰的,我就说了一句豆浆太凉了,不想喝,她就把豆浆泼在我的身上。
她哭得那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仿佛我才是那个蛮不讲理、任性妄为的泼妇。
季嘉屹心疼地抬手抹掉了她的眼泪,哄道:乖,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曾经,他对我也是这么温柔,只可惜,如今新人胜旧人。
我只觉得眼热。
季嘉屹安抚好杨沁沁,抬眼望着我沉声道:安晴,向沁沁道歉。
我冷笑一声,如果我不呢?
杨沁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为引得季嘉屹的怜爱,装模作样地发出小猫一般孱弱的哭声。
季嘉屹脸色愈黑,不容置疑地重复道:安晴,向沁沁道歉。
我看着季嘉屹,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样,记忆中的他从不对我说一句重话,无论我如何无理取闹、胡作非为,他只会满眼宠溺地给我收拾烂摊子。
这次,他却为另一个女人,一个折磨我、看我笑话的恶毒女人冤枉我。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握紧的拳头又松开,直视着季嘉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错,我不可能给这个贱女人道歉。
说完这句话,我勉强支撑着快昏厥的身体,转身离开了。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浑浑噩噩地想。
季嘉屹,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知道你为了别的女人这么伤我心。
你会后悔吗?
在失去意识前,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昏昏沉沉间,我又做了个梦,梦到我和季嘉屹小时候。
那时候他很穷,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他在还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就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
这样的家庭环境,造就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丧失了小孩子特有的纯真,也正是因为这样不讨喜的性格,加上衣衫破烂,他从小便遭受同龄人的霸凌。
小叫花子又来上学了!!
一群顽皮的小孩围着他喊。
一个带头的胖小孩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恶意满满地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跟你那短命的爸一起死了,还落得轻松自在。
你说是不是啊!
哈哈哈——季嘉屹冷冷地看了一眼胖小孩揪住自己衣领的手,狠狠一拧。
那小孩疼得松手,立马龇牙咧嘴地骂道:小叫花子,还敢还手,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我家有钱到可以买下你的贱命。
胖小孩生怕刺激季嘉屹还不够似的,话锋一转,挑衅道:加上你妈的命。
季嘉屹本来平静无波的眼神在听到胖小孩提到他妈妈时,瞳孔猛地一收,抬起拳头便向胖小孩打去。
小胖子没料到他居然敢动手,没任何防备地被打倒在地。
小胖子挣扎着爬起来,抬手就打算往季嘉屹脸上打去。
我实在是见不得小胖子欺人太甚,挡在季嘉屹的身前,对着小胖子威胁道:罗小胖,你实在是太坏了,我已经告老师了,说你欺负同学,老师马上就来。
小胖子听到有人告老师了,怕被逮住了又挨训,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小乞丐,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看到一次打一次。
说完便带着一群低年级小弟气昂昂地走了。
我转过头,将一颗糖果递在他的面前,并安慰道:没事了,以后他再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去告老师。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糖果,并未接受,而是绕过我走向教室。
我赶紧追上他,将糖果递到他的手中,这是我给你的,很好吃,你尝尝。
季嘉屹冷着脸,不为所动,谢谢,我不爱吃糖,你自己留着吧。
怎么会有人不爱吃糖?
尝尝吧,真的很好吃,这是我都舍不得吃的蜜桃口味,拿着吧。
见他不收,我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装作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不想跟我做朋友?
才不接受我的糖?
季嘉屹听到朋友二字,深黑色的瞳孔泛起波澜,反应过来又摇摇头。
我心中一喜,将手中糖果塞到他的手中,这是我给你的,妈妈说好朋友就该互相分享,以后你有好吃的也给我就行了。
说完我便一蹦一跳地跑了。
季嘉屹愣愣地看着躺在掌心的糖果,喃喃自语道:以后我有的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