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沈砚知,克己复礼,束身自爱。闻溪也这么认为。一直到他鲁莽地将她带进房间...床头亮着一盏焦黄的小灯,男人整个背部大汗涔涔,沟沟壑壑。性感、激烈,雄性的荷...

众人皆知沈砚知,克己复礼,束身自爱。
闻溪也这么认为。
一直到他鲁莽地将她带进房间......床头亮着一盏焦黄的小灯,男人整个背部大汗涔涔,沟沟壑壑。
性感、激烈,雄性的荷尔蒙,冲击力十足。
伴随着男人的粗喘声,闻溪把平顺的床单抓成了一团麻花。
沈砚知出生就在罗马,是旁人高不可攀的上位者。
闻溪从未肖想。
也不敢肖想。
可事情就这么荒谬地发生了......事后,闻溪挨着床边,和沈砚知之间仿佛隔了万重山。
她用薄被包裹身体,背对着他,整个人都是碎的。
胆小、害怕、无助。
近几年,沈夫人看她看得很紧,怕她在学校谈恋爱,做出有伤风化事情,所以即便她上了大学,也要她住在家里。
此前是因为沈砚知回国,才让她住校。
儿子回来了,家里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得赶紧找人嫁。
沈夫人的担心,她明白。
“这件事......是意外,”闻溪抢先打断了他,慌慌张张,“我喝醉,断片,什么都不记得。”
沈砚知转过脸看她,嘴角小幅度一勾,喉结滚了又滚。
“还没过去,这就断片了?
呵,没穿裤子就翻脸,你比我厉害。”
“......”闻溪一下涨红了脸。
身体碎。
心,也碎。
沈砚知舒展双臂,翻身过去搂她,语气是一本正经,“冯部长的事我会向我妈解释,若她问你,你就如实回答。”
“啊?”
闻溪惊颤。
这种事,怎么如实回答?
沈砚知明白她想岔了,嘴唇贴近她耳边,教她,“就说冯小姐接走了冯部长,冯家反悔,你就回学校了。”
闻溪醍醐灌顶,点了点头。
那是上半场,至于下半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没人知道。
司机不算人。
“闻溪,你不是想攀高枝吗?”
“我这根高枝,随你攀。”
沈砚知声音醇厚,态度端正,既成熟又儒雅,与在她身上索取时那不正经的疯样,判若两人。
闻溪懵得彻底。
——第二天,闻溪回到宿舍,室友殷如意兴奋地告诉她,昨天傍晚有男生在楼下大喊她名字,告白。
“什么?”
闻溪大惊。
“他背着吉他自弹自唱一首《情非得已》,唱完喊你名字喊了十多分钟,整栋楼都听到。”
“......”我真的会谢!
闻溪在军训时被拍了一张素颜照,传到了校园论坛,一举成名,此后两年多,时不时就有男生表白。
但这么轰动且老土的,没有过。
离谱的是,这事疯传的并非男生,而是唯一留下姓名的闻溪。
明明没参与,但轰动全楼。
“最后呢?”
“你不在,可他不信你不在,就想逼你现身,最后楼管阿姨拿扫帚把他赶走了。”
闻溪深感头疼,她倒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
她是担心这些事闹大,传到沈夫人的耳朵里。
沈家很注重名声,这种事有伤风化,要是损害到沈家的颜面,沈夫人饶不了她。
“还有,张教授今天在课上公布了动物园项目的名单,我俩都有,你旷课的事没瞒住,张教授要你写三千字的检讨。”
“......”三千字,写昨晚的高光时刻?
开始连着两次折腾到半夜,她已经散架了。
早上天没亮,又偷袭一次。
她拖着破碎的身子起床。
没想到。
又被他拉了回去。
到底是谁的高光时刻?
是该好好检讨。
“还有,明天的课请了一位特别厉害的博士来上,城建部经济师,给我们讲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的关系。
张教授说这节课既专业又实用,让我们务必去听,绝对不能旷课。”
“哦。”
闻溪心不在焉。
——闻溪和殷如意踩着点赶到教室。
竟然座无虚席。
除了本班学生,还来了许多别班的老师和学生。
后面还有自带板凳的。
“闻溪,我给你们留了座,这里。”
最前排刚好还有两个空座,一个男生朝她们招手示意。
但闻溪看他脸生,不认识。
殷如意扯扯她的衣袖,激动地小声提醒,“告白男。”
“......”巧了不是?!
教室里一片起哄声,还有人调侃男生昨天告白的事。
张教授起身维持纪律,让她们快坐下。
闻溪还没从这种莫名其妙的小闹剧中缓过来,一抬头,突然看到了沈砚知那张严肃的脸。
错愕,震惊,全身血液直冲大脑。
沈砚知西装革履,长身玉立,成熟、稳重、冷静,稳稳当当地开始了他的讲课。
只是那眼神,总是不动声色地往闻溪脸上瞄。
闻溪想掐人中。
忽然,告白男伸手越过殷如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张纸递了过来。
闻溪隐约知道是什么,不肯接。
告白男直接将纸扔到她的笔记本上。
虽然动静不大,但是最前排啊,哪里躲得过台上的火眼金睛。
“前排这位女同学一直在认真做笔记,我看看记了什么。”
沈砚知堂而皇之地拿走了闻溪桌上的笔记本。
连带着那张纸。
闻溪瞳孔骤缩,掐人中都不顶用,她需要救护车。
“挺认真,”身高一八六的男人,俯视瑟瑟发抖的女同学,“可以拷贝我的PPT,省时省力,内容更全。”
闻溪脑袋嗡嗡地疼,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一条狗,狗身上写满了“沈砚知”。
而且,告白男那张纸被没收了。
上面写了什么,她不知道。
不知道!!!
看来,救护车都免了,直接送焚尸炉吧。
病房外,闻溪小脸煞白。
她倒不是怕潘慧,而是怕她身旁的男人。
这
疯狂的嘶吼,整层楼都能听到,沈砚知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但面色阴沉,目露凶光,胸口明显起伏,这是盛怒前的表情。
闻溪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对不起......”她小碎步挪上前,谨小慎微地揪住他的衣角,求他,“你别生气,我去道歉,一定不会把事情闹大......你道什么歉?”
沈砚知双拳紧握,“她要比后台,那就比比看!!!”
话落,沈砚知一把拉住闻溪的手腕,快步离开。
闻溪小跑着跟上他。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害怕给沈砚知带来麻烦。
沈先生身居高位,沈夫人在家经常叮嘱每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谨言慎行,保持绝对的低调。
而她,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医院地下车库,沈砚知打开车门将闻溪塞进后座。
车门关得震天响,连司机宋涛都抖了一下。
“开车,回家!”
“是。”
回家?
回沈家?!
闻溪更慌了,事发后她就后悔了,潘慧赖在医院不肯走,不听一句劝,也不讲任何道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不与小人斗。
辅导员让她在宿舍等消息,学校会出面找潘慧谈。
校领导还特意安慰她,不是谁无赖谁就有道理,不行就报警。
但是,她不想报警。
等了三天,潘慧不肯和解。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沈砚知质问。
闻溪低头掉眼泪。
“我是死的吗?!
出了事不找我?!!!”
闻溪咬唇,咬得出血。
“什么原因打架?”
闻溪依然不说,眼皮一睁一闭,湿润的睫毛一煽一煽。
第一次看到他发火。
是怕沈家受到连累吗?
沈砚知深呼吸,稳了稳暴躁的心绪。
他知道,是自己失态了。
太生气了,气她遇到难事不找他,是不把他放在心里。
“校长说潘慧辱骂你,辱骂你什么?”
打架的原因,他从学校那里了解过,但他想听她亲口说。
闻溪下意识抬眸看了看驾驶座,有别人在,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慌里慌张摇头,不肯说。
沈砚知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他叹了一口气,长臂一揽,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闻溪皮肤白,一哭,不止眼睛红,眉毛、鼻头、脸颊,甚至是下巴,都红,看上去特别可怜。
沈砚知不忍心再说重话,那呜咽声,就像细软的纱巾在他心头轻撩,痒比疼更甚。
回到家,正好开饭。
虽然住在一起,但闻溪很少见到沈开远。
一则他很忙很忙,经常看到新闻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二则,就算他在家,闻溪也不敢轻易打扰,尽量不在他所在的空间里出现,怕影响他休息。
今天不但碰到了,还与他同桌吃饭,闻溪很紧张。
“什么原因打架?”
沈开远开口问。
父子俩的问题一样,但语气完全不一样,沈砚知是着急心疼,而沈开远则是平静沉重。
可这份平静,让人感到窒息。
不关心所以平静,影响差所以沉重。
“是对方太过分......”沈砚知刚一开口,就被沈开远打断,“让她自己说。”
严肃的口吻,不怒自威。
闻溪放下筷子,双手规规矩矩放到膝盖上,真真像个认错检讨的小学生。
“她男朋友跟网友撩骚,却把网友备注成我的名字,她就误以为是我,我否认解释她都不听,不停骂我,我就动手打了她,后来就拉拉扯扯的,互相都打了......”闻溪的声音越来越小。
杨从心后来也从校长那里了解到更多,“抢男朋友?”
“没有没有,”闻溪用力摇头,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否认,“她男朋友以前是追过我,我没答应。
她男朋友叫罗思清,我跟他不熟的,更没掺和他们。”
杨从心早已知晓,转头对丈夫解释,“就是罗局侄子。
呵,这姑娘仅是罗局侄子的女友,就敢打着罗局夫妇的名义威胁京大校领导,我也是大开眼界。”
沈开远叹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是闻溪受委屈了。”
闻溪眼圈又泛红了。
是感动,是感激,亦是松了口气。
沈砚知淡定地吃饭。
杨从心示意闻溪,“吃饭吧,别拘谨......你先回家住,等风波平息了再回校。”
闻溪乖巧点头,“嗯,知道了。”
沈开远望向儿子,“能处理吗?”
“能,小意思。”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沈开远本来就不会在闻溪身上多花时间,话题转移到老爷子身上,“你爷爷的病如何了?”
“无碍,只是轻微咳嗽,但年纪大了,住院安心点。”
哪里是轻微,那天老爷子喝茶小呛,就咳了一声,沈砚知就大惊小怪,立刻联系医生,安排爷爷去住院了。
重要文件落家里,家里又没人,通过他妈,让闻溪去送。
只有这样,他妈才不会怀疑。
而她,才会安全。
外面又下起雪来,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的都要多,隔三差五来一场。
潘慧出院了。
准确地说,是警方强制执法,将她赶出了医院。
“思清,你等等我,思清......”潘慧三天没洗漱,身上胡乱套了一件长外套,一手拎着行李袋,一手拎着吃剩下的食物,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罗思清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追。
“罗思清,你站住!”
潘慧生气地将行李袋一扔,砸中了男友的后背。
罗思清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有病吧潘慧?!”
“你才有病,”潘慧冲上去,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以后不要联系是什么意思?”
“分手,没听明白吗?
分手!”
罗思清厌烦得很。
他那个当局长的叔叔,被上面三位重磅上级直接约谈,叔叔从政多年,没遇到这种待遇,还以为要乌纱帽不保。
父母叔婶连番责骂他,找谁不好找这种惹祸精,再跟她纠缠,整个罗家迟早倾覆。
他也觉得潘慧过分,明明只是断了几根头发,非赖在医院不走。
他一劝,还要说他对闻溪余情未了,简直变态。
闻溪二十岁生日过了好久,沈家兴师动众为她在家中补办生日宴。
这种宴会,先生们一般都不会出席,来的都是与沈家同圈层的太太和子女们。
与其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权贵太太们的聚会。
找个由头聚聚,喝茶、闲聊,搓麻将。
以及,子女相看。
闻溪算是名义上的主角,一大早就赶回沈家做准备。
正化妆,闻姝之来了。
“小溪,夫人特意为你办的生日宴,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这场生日宴是为你正名,有了沈家当靠山,抬了身份,就能高嫁。”
“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趁他还在,你还能沾沈家的光,赶紧嫁。”
生日宴当天,母亲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生日祝福,而是要她攀龙附凤。
闻溪反问,“难道我嫁了权贵,沈老先生就能把你扶正?”
闻姝之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噎,摇头,“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是你可以。”
“别天真了,您陪伴沈老先生十年也没有转正,冯部长续弦也不会考虑我。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只会和同阶层的人结婚,不可能娶我。”
闻溪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冷静,她希望她妈也能清醒一点,“就算谁看上我,也只当我是玩物。”
比如,沈砚知。
明明在议亲,还要惹她。
“你在怨我?”
闻姝之语带哽咽,女儿的话像针扎一样,“你想想十岁之前受的苦,再看看十岁之后享的福,我若不进沈家,养不活你,还能有今天的你?”
闻溪垂眸叹息,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所以我不怨您,没资格怨您......”闻姝之出身底层,没文化,没依靠,饱尝了生活的苦。
所以她对女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溪,好好听夫人的话,嫁权贵,当人上人。”
时间差不多了,外面陆续有汽车声传来,闻姝之丢下一句“好好打扮”就出去了。
她自诩为沈家人,有客来,自然要出去招呼。
闻溪化完妆,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张阿姨在门口催了她一声。
“马上就来,”闻溪回应,“我换衣服。”
淡粉色的羊绒套装,下面是一条包臀长裙,端庄、靓丽,还能凸显她优越的腰臀曲线。
这是沈夫人选定的套装,官太太们就喜欢这种乖巧的装扮。
越急,越容易出错,后面的拉链卡住了,拉不上,也拉不下。
外面隐约传来开门声,闻溪以为是阿姨。
“张阿姨,拉链卡住了,帮我弄一下。”
脚步声挪近,然后是一股淡淡的高级沉香味钻进鼻腔。
闻溪慌忙转头。
是他!
她瞳孔震颤,一边后退一边质问,“怎么是你?
你进来干嘛?”
沈砚知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将她背过身去,伸手就去摸拉链,“拉链和衣服勾住了。”
闻溪慌乱不已,“你快出去,张阿姨随时会进来。”
“不会,她去楼下忙了。”
带着男人体温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厮磨着她的耳膜,暧昧的空间里充斥着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逼仄、危险。
这一刻,闻溪像是被通了电,浑身酥麻。
“你出去......”身体和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她怕被撞破。
更怕他在这里强来。
沈砚知皱眉,“别动,你越动,卡得越紧。”
“......”闻溪乖乖不动了,沈砚知弯腰,弓背,稍稍低头,仔细地将打底衫和拉链分开,然后一根手指伸进去,垫在拉链里面,再小心翼翼地往上拉。
拉链顺利拉上。
但那双大手依然握着她的腰。
闻溪太紧张了,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说,是玩火,是大逆不道。
她挣扎着扭了一下臀,不巧,蹭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沈砚知也没动,也不出声。
安静的空气,愈发暧昧,闻溪只感觉到男人正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呼吸。
他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腰。
摸都是客气,还会吸、掐、舔、咬。
那天晚上,他各种花样缠她腰的时候,她痒得受不了,伸手掰他的脸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