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沈若男!”沈若男刚从面包车底盘下面钻出来,来不及洗掉一身污渍,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转过身一看,是南城小巷带着红袖章的大妈。“大妈,你有事直接说。”沈若男...

“若男,沈若男!”
沈若男刚从面包车底盘下面钻出来,来不及洗掉一身污渍,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
转过身一看,是南城小巷带着红袖章的大妈。
“大妈,你有事直接说。”
沈若男挽着袖子,走去黑乎乎的脸盆前,简单洗了一把脸。
虽然她黑,但洗掉了一身污渍,可以看出她五官轮廓非常清秀,一双眼眸又大又亮。
抓了一件干净衣服正要穿上,就听到大妈语气急促道:“去黑风沟的路上,有一辆军用运输车出了故障,你能给赶去修不?”
沈若男将干净衣服放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工具扛在肩上:“这就去。”
她步子飞快,戴红袖章的大妈跑的气喘吁吁,这才追上她:“你放心去吧,妞妞交给我们这些街道大妈就行。”
“中午记得给她喝点奶粉,还有一个月五块钱的照看费,我要过几天才能交......没关系,等你宽裕了再说。”
大妈亲切话音刚一落下,沈若男已经走过转角不见了。
黑风沟,沈若男比谁都熟,因此,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那辆出故障的车。
到了地方,沈若男查看了一下,初步判断是因为山路崎岖,军用运输车出了车祸。
正打算去修车,视线一瞥,沈若男看到了车下浑身是血的男人。
从现场痕迹来看,应该是车子出了故障,男人下来查看,结果出了车祸。
“不是应该先救人吗?”
沈若男嘀咕一句。
人命难道不比这军用运输车重要?
身后来请她修车的男人,一时之间也有些犯难:“前面我查看了一下,他被车轮压住了,我想,得把轮胎取下才能救他。”
沈若男没做犹豫,直接爬进车底,手一抬,轻轻把车轮推开,将男人救了出来。
她拍了拍手上的脏污:“快去叫医生吧,我可不会治伤。”
那人出声央求:“这里地处偏僻,我对地形不熟,你看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先把人弄回家,我打电话求救......行。”
沈若男不是个见死不救的,答应下来,然后就把男人扛在肩上。
“你这么瘦,力气怎么这么大?”
问话的男人觉得问这个问题不合适,立马打住步入主题:“车暂时不修,你先把人照顾好,我把费用先给你。”
说完,他手伸进贴身口袋。
不一会儿,他掏出来一些钱和一个军人证。
“钱给你,你帮个忙给他治伤,军人证押在你这,等我上报之后再回来。”
“哦。”
沈若男接过钱和军人证,“人我帮你治,等你回来,车也帮你修好。”
刚才她看了一下,那辆军用运输车她能修。
“我急着赶路,先走一步,拜托你了。”
男人说完,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沈若男扛着男人大步走着,很快就回到南城小巷。
她没有带伤者去医院,是因为她看出他身上的伤她在家就可以治。
“若男,你不是去修车了吗?
背上背的谁?”
刚走进小巷,迎面遇到伍大娘,她立马问了起来。
“去修车的时候,救了一个人。”
沈若男直接回答。
“你可要注意一点,这年头不能随便就把人带回家。”
伍大娘好心提醒。
她也是小巷戴红袖章维护治安的一员,当初,沈若男在小巷开修车铺子,还是她帮忙找的位置。
“有军人证。”
沈若男说着,加快步子往家走。
她在巷子尽头租了一间小平房,家里就她和一岁半的女儿,这会儿女儿被人照看着,要到天黑才能回家。
沈若男将男人放在唯一的床上,打了一盆温水,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血迹擦干,露出整张脸,沈若男看到那张脸,顿时愣了一下。
这人她认识,正是她牺牲丈夫的亲弟弟。
她怔忪了一瞬,继续用温水给男人擦身。
男人睁开眼睛,目光冷漠的瞥了沈若男一眼,又闭上眼睛。
沈若男给他擦干净,检查了一下伤势,转身出了门。
小巷对面就是一家药店,沈若男走进去买了一些药和纱布。
之前那个人给她的钱都不够,她把攒下来的三块钱也花完了,出了门,想到小叔子受着伤,转道去了肉联厂,买了一些猪下水和猪骨头。
回去路上,沈若男提着大包小包的,只是口袋空了,说好的要给的照护费也一下子没了着落。
“自家人,不计较。”
沈若男边走边在心里自我安慰。
快走到家时,伍大娘又来找她了:“买这么东西,还真是舍得,只是,那人到底是谁?”
“妞妞她亲小叔。”
沈若男直接说道。
伍大娘愣了一下,很快一脸恍然:“来客了啊?”
“是啊,已经和婆家那边断了联系,谁知道又救了小叔。”
沈若男叹息一声,提着东西进了屋。
给男人处理伤口的时候,沈若男有些走神。
她想起了那个结婚第二天就离家回部队的丈夫傅景深,那个男人一年多前,在部队因公牺牲,让她守了寡。
她在黑风沟村顿时被人议论克男人,本就不待见她的公婆一家,又因为她生了个闺女把她赶出家。
她一时想不开,投了黑风沟的河。
结果再醒来,就被二十二世纪的特战女兵沈若男魂穿。
现在的她,带着原主沈若男的女儿,在一年多以前来到南城小巷,靠修车站稳脚跟,一步一步的稳扎稳打,有了修车铺和这个家。
锅里炖着的肉煮开了,沈若男回过神,揭开锅盖。
她看了一下,发现肉不是很烂,就往里面抓了一把米一起炖,直到炖成肉糜,这才盛了一碗端到床前。
傅景沂感觉有人靠近,倏然睁开深眸。
但当他看清楚站在眼前的女人时,他难掩俊秀的脸顿时扭曲变形。
“贼老天,这辈子,你让我和这个女人纠扯不清了?”
傅景沂正想着,头顶上响起一道声音:“你醒了?
起来吃饭吧。”
傅景沂躺在那里没动。
沈若男也不着急,把粥放在桌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为救你,我把钱都花差不多了,接下来妞妞的奶粉钱和照看费都没着落,你快点好起来回家吧,别总待在我这里。”
傅景沂一动不动。
沈若男没动他,毕竟男女有别。
“你倒是快起来吃啊。”
沈若男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动,瞥了一眼:“粥一会儿凉了。”
傅景沂侧过身给了她一个背。
“你咋?”
沈若男急了:“我是你大嫂,是我把你背了回来,还花光了钱给你治伤、熬粥,你可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花钱的时候,她都好心疼的,心里嘀咕着自己是救人救习惯了,这才傻呵呵的把这人背回家。
想到这里,沈若男嘟嘟囔囔:“我都一年多没和傅家来往了,本打算这辈子都不来往,没想到,又遇见了你。”
“等你好了回家,别说我在这里,也别对我娘家说,我以后带着妞妞生活,其实挺不错。”
沈若男想到原主糟心的婆家和娘家,顿时有些生气,起身抬脚打算离开,想了想又回头叮嘱:“我回修车铺了,锅里还有粥我给你端过来,饿了你自己盛了喝,身上的伤挺严重,能不走动,先尽量不要走动。”
叮嘱完毕,沈若男这才抬脚离开。
回到修车铺,伍大娘抱着妞妞在门口等她。
沈若男接过妞妞亲了几口,把她安放在摇椅上,很快拿起大扳手,一个滑铲钻进车底。
伍大娘不放心妞妞,帮她照看着。
等她忙完期间,嘴巴也没闲着:“你一个小寡妇,带着个孩子自己过,本就是非多,现在又把小叔带回家,总归不是个事......”哐当、哐当......她话没说完,就被沈若男的锤子声音打断。
伍大娘只好等她忙完。
破旧的出租屋内,傅景沂等了很久,确定沈若男没有去而复返,这才睁开双眼。
视线一转,他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粥。
深吸一口气,肉和米的香气扑鼻,顿时有了饥饿感。
他端起肉糜粥,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沈若男在车底把车修好了,还磨蹭着不肯出来。
她本就不擅长聊天,再加上现在照护费又没了着落,就不好面对伍大娘。
直到天黑,伍大娘没等到她忙完,和她打了个招呼回家了,她这才从车底出来。
妞妞看到她,高兴的两只脚一番踢腾,像开了发动机一样。
沈若男洗干净之后,换上干净衣服,这才把她抱在怀里。
然而,在回家的路上,沈若男发愁怎么面对孩子小叔,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可是,即便她再怎么慢,也还是到了家门口。
她抱着妞妞站在门口,犹豫不定。
而屋子里的傅景沂,也忽然睁开双眼。
门口有人。
是她回来了吗?
正想着,屋门被推开,沈若男抱着一个皮肤黝黑,但五官非常漂亮的小婴儿进来了。
傅景沂看了一眼那小婴儿,一颗心就生出诸多愧疚。
“她、都这么大了?”
傅景沂艰难的问出了口。
沈若男给妞妞冲了奶粉,喂她喝完,把她哄睡了,这才把她放进小床。
而后,她瞥了一眼傅景沂:“她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傅家没关系。”
傅景沂:“......”沈若男把粥热了一下,先吃了一碗,又给傅景沂盛了一碗。
简单洗漱之后,她打了个地铺,带着妞妞躺下了。
刚要熄灯,房门就被敲响。
沈若男走过去拉开门,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林二嫂?”
林二嫂是今天带人来找沈若男修车那位大妈的儿媳,她往屋里瞥了一眼,这才开了口:“你说过照护妞妞的费用这几天就给的,怎么又拖?
再这样下去,你家妞妞就没人带了。”
沈若男回头看了一眼妞妞,见她没被吵醒,这才转眼看向林二嫂:“明天开始,我自己把妞妞带着,欠的照护费,过几天一定给。”
她本来还觉得,不把傅景沂送去医院,她可以省下一笔,没想到,给他买药和吃的,把她攒下的钱全都搭上了。
妞妞没人带,她只能自己背着。
其实她不怕累,怕就怕她身上的污渍,沾到妞妞身上。
林二嫂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了好几眼,想说什么说不出口,却也忍不住不说:“你自己日子本来艰难,还想着给他买药买好吃的,结果呢,妞妞怎么办?
你带着终归不好。”
沈若男苦笑道:“再想办法吧。
他是我死去丈夫的亲弟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屋子里,傅景沂把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他本想回黑风沟看看她,没想到,中途因为道路崎岖,车子出了故障,他下去查看时,出了车祸。
他不想连累她的,但显然,还是给她添了麻烦。
“总是住在家里也不好,风言风语的对你没好处。”
林二嫂嘟囔着转身离开了。
沈若男这才关上门,回到屋里。
她没有立即躺下,而是走到床边,丈量了一下屋子。
也不管傅景沂睡没睡着,她兀自说道:“在这里拉道帘子就好。”
傅景沂半眯着双眼,透过眼缝可以看到沈若男的脸。
她黑是真的黑,但五官依旧好看,一双眼眸黑曜石一样。
“你大哥和你差不多同时离开家的,你们走了之后,家里面就越来越不待见我,后来,你大哥牺牲,我生下妞妞,家里要把我赶出去,我心一横,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妞妞来到县城。”
沈若男没说她抛下妞妞跳河的事,这事儿在她看来,原主实在不应该。
“起先,我抱着妞妞住在桥洞底下。”
沈若男说起往事,语气依旧平静:“妞妞要吃奶粉,我没钱买,只能扛大包,结果赚到钱,才发现县城买东西要票,而且奶粉票非常少......”她笑了一下,黑亮的眼光闪烁,“八零年我不了解,也没奶过孩子,妞妞饿的直哭,我被戴红袖章的大妈当贩子。”
她并不像是诉苦,反而只是在单纯的说那段经历。
“机缘巧合之下,我帮忙修好了一辆车,赚了一笔奶粉钱,也获得了街道大妈的信任。”
在伍大娘她们的帮助下,她才在南城小巷有了现在的家。
“......跟你说了这么多,仅仅是因为我当初带妞妞来到县城是对的,在傅家,爹妈说了,要是我这个扫把星,不带上妞妞那个赔钱货离开,他们就把我卖了。”
所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回去。
傅景沂心念一动。
他没想到,在他和大哥离家之后,傅家会这么对她。
浓烈的愧疚涌上心头。
他不过是喝醉被他们丢进大哥大嫂的婚房,既然犯了错,当初就不应该离开。
“他们还要卖掉妞妞,我得保护她。”
沈若男说着话,已经丈量好尺寸,拿了一块破床单徒手撕了几下,又拿了钉子、锤子和一根铁丝,就忙开了。
“我原本想着一个人过完一生,没想到我遇到了妞妞,是她让我有了亲人和家。”
她把钉子钉在墙上,绑上铁丝,又把撕好的床单挂在铁丝上。
一个破帘子就算是拉好了。
“你同伴给我了一个军人证,他说他去上报,找增援,过几天就会回来,到那时,你就能回到部队吧。”
傅景沂垂了垂眼:“工作有变动,可能要调到县城。”
“啊?
你别一直住我这。”
沈若男以为他会回部队,这样她在这里的消息,就不会传到婆家和娘家,谁知道他要调回来,很快小声嘀咕:“你快好起来走吧,以后就当不认识。”
傅景沂沉默。
沈若男实在太累了,挨着妞妞躺在地铺上。
“明天我抽空去扛些大包,就又能缓过来。”
沈若男说到这里,又有些担心:“不过,妞妞咋办?
当初我都是把她装在怀里,但那样施展不开——我帮你看着。”
傅景沂声音极轻的说道:“你把她放我旁边,把奶瓶奶粉和暖水瓶都放桌上,另外准备一碗凉白开就行。”
沈若男沉默下来。
傅景沂以为她不放心把妞妞交给他,但她的声音很快响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要乱动,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回去工作。”
傅景沂乖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在我家就得听我的,饭熟了你吃,别跟前面一样,粥端给你,你还给我一个背,我救你是因为你是我孩子小叔,不是我祖宗。”
沈若男说起来,声音中带着薄怒,让想笑的傅景沂嘴唇动了动,没敢笑出声。
他想说些什么,但帘子那边,已经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傅景沂却睡不着。
不是因为沈若男打呼噜,实在是因为过往太多事情一下子浮出,让他夜不能寐。
想的最多就是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她和妞妞的日子,也许就没那么艰苦......“砰砰——”正想着,房门就被敲响,外面响起急促声音:“若男,沈若男,快起来,我车坏了......好,马上来。”
沈若男很快穿好衣服,从地铺上爬了起来。
傅景沂觉得太晚了,沈若男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打算出声阻止,破帘子被掀开,紧接着,一个肉乎乎的奶团子,就落在他的手臂上。
“帮照看一下。”
沈若男丢下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屋门很快被关上,留下一室安静。
傅景沂呆呆的盯着那个奶团子,半天胳膊都没敢动。
直到沈若男忙完回来。
傅景沂听到沈若男往澡盆倒水的声音。
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就看到她弯腰试水温。
傅景沂一颗心“噗通”直跳。
沈若男这是要洗澡?
她以为他睡着了?
刚打算咳嗽一声提醒他,她已经褪下了上衣。
傅景沂连忙合上帘子。
他闭上双眼打算睡着,可那哗哗的流水声,好像有魔力一样,扰的他越发心神不宁。
突然,水声停止。
傅景沂以为沈若男洗完了,没想到,很快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混合着沈若男的骂声响起:“y贼,竟敢偷看,吃我一棍。”
傅景沂这才知道,原来有人偷看。
他只恨自己一身的伤,要不然定要痛打那人。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一阵嘈杂。
“把那个流氓无赖抓起来。”
“这次一定不要轻饶,他总是偷看人若男洗澡。”
......傅景沂不知道那人被抓住没有,只是,翌日清晨,沈若男刚把早饭弄好,屋子里就涌进来一群人。
“若男。”
伍大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景沂:“男女有别,你俩同住一屋,终归是被人抓住把柄说三道四,我和你林二嫂、王大妈商量了一下,商量出了个法子——”沈若男端起面条大口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大娘,你直接说。”
伍大娘看了林二嫂一眼,示意她说。
林二嫂勉强开了口:“你俩男未婚女未嫁,不如你们结婚,这样......”她担心沈若男炸锅,没敢说下去。
伍大娘也很心虚,看了王大妈一眼,王大妈性格直,就说了:“昨晚那个流氓无赖被我们抓住了,他交代了一些问题,说你在屋里洗澡,除了被他偷看,还被......我撕烂那臭流氓的嘴。”
沈若男将面条腾地放下,抄起一把铁锤:“龌龊下流的坏分子,我今天非要把他砸个稀巴烂。”
伍大娘连忙安抚:“不急,我们已经惩治他了,只是,外面闲言碎语,对你和小叔、妞妞都不好,你看?”
沈若男:“我怕他个什么闲言碎语?”
王大妈忙道:“你倒是不怕,但小叔是军人,妞妞是女孩子,对他们不好。”
“谁敢胡说,我把他们嘴巴撕烂。”
沈若男心烦意乱,不想听到她们说结婚的事。
她都想好了,要一辈子带着妞妞生活。
“小叔,你怎么看?”
伍大娘眼见沈若男执拗,转眼看向傅景沂。
沈若男不等傅景沂开口,立马说道:“他什么呀?
别说我是他亲大嫂,把他当亲弟弟照顾,他自己又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偷看?
别听了那些嚼舌根的胡乱说话。”
傅景沂心思一转。
结婚?
他本就亏欠她,在大哥牺牲之后,就应该回家照顾她们母女,更何况现在她救他一命。
这次他和战友开着军用运输车回来,一是路过探亲,二是顺便把回来工作的事情落实,既然回来了,要名正言顺的留在她们娘俩身边,结婚是最好的理由。
“不行,不行......”沈若男连连摆手拒绝:“不合适。”
她只是一个修车的黑妹,怎么能配得上?
正这么想的时候,傅景沂开了口:“我同意结婚。”
屋子里瞬间陷入死寂。
伍大娘、林二嫂、王大妈三人表情各异。
良久之后,沈若男打破沉寂气氛:“我琢磨着一个人带着妞妞生活,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过段时间等你养好身体,工作落实下来,你的家人,总要来接你回家,而我,不希望他们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