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笼罩着这座别墅。黑色车辆停在花园外,佣人急忙撑伞去接。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一计电闪雷鸣,有人惨叫着从后面追上来,很快又被人摁住。“......

瓢泼大雨笼罩着这座别墅。
黑色车辆停在花园外,佣人急忙撑伞去接。
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一计电闪雷鸣,有人惨叫着从后面追上来,很快又被人摁住。
“......
夜里轰隆隆的打起了雷,小猫听觉敏锐,陆宁蹭一下跳起来,蹦跶到大床上。
还没站稳,肖一个弹射坐起,右手条件反射地从枕头下摸出来一把枪,做工比那把用来刺杀他的要精致得多。
肖反应两秒,脸色阴沉地拎起陆宁:“我告诉过你,不许上床。”
陆宁蹭着他的手掌喵喵叫。
对方完全不吃这一套,拎着他往外走,突然又是一记惊雷,闪电短暂照亮卧室。
肖动作稍停,等雷声间歇,把陆宁放在卧室门,重重关上门。
偌大的别墅漆黑一片。陆宁现在不过是个比掌心大一点的猫仔,甚至不比一级台阶高,连下楼找窝都做不到,只好躺在门前的地毯上,尾巴挡着脸,听着凄厉的风声,瑟瑟发抖着入睡。
夜里肖做了噩梦,这对他来说是常事,只要一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他就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即使如此,他还是出了一身汗,在凌晨三点醒了。
觉是无法再睡下去了,肖坐起来下床,想去花园里走走,一打开卧室门,差点踩在那一团雪白上。
可怜的幼猫缩成一团,静静窝在他脚下。
肖站在原地思考两秒,鞋尖轻轻碰碰他柔软的躯体又立刻弹开。
神不该创造这样脆弱的生物出来。
猫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蹭蹭肖的裤脚,又在他脚边趴下。
神怎么能创造出这样令人心软的生物出来。
肖把猫崽拎起来,放在臂弯里,伸出手指点点他毛茸茸的脑袋。
睡得迷迷糊糊的陆宁突然被人戳了脑门,眼也不睁,恼怒地张嘴就咬了下去。
小猫崽牙还没长齐,咬着那根手指磨牙。
湿热的口腔,柔软的触感让肖身体一震,他任凭猫崽咬着,直到他累了主动松开嘴。
“看在你还小的份上。”
肖为自己找好借口,转身把陆宁放在床尾,看着他重新缩成一团后,下楼走在花园里吹风。
在柔软的大床上,陆宁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卧室空无一人,他抖抖发麻的后腿,跳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果不其然看见肖·斯科特独自坐在花园内的长椅上,沉默地抽着烟。
陆宁的小脑袋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抬起长着粉色肉垫的小爪子拍拍窗户。
外面的肖注意到他,捏着烟看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敲着窗户。
是在找他回去吗?肖心想着,站起来。
幼崽就是这样粘人。
而黏人的猫崽子此刻饿得饥肠辘辘,一看人进来立刻扑倒他的脚上,有气无力地叫着。
现在是清晨,佣人大多已经醒了,肖换了衣服拎着陆宁下楼。
老丽莎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肖的早餐很简单,陆宁远远眺望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大反派的早餐。
两个三明治,一个鸡蛋,一杯牛奶,还有几片培根。
饭吃到一半,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快速解决完早餐。
此时陆宁正在小口小口地舔着羊奶。看着肖准备出门叫了一声。
天知道,他不是想叫,他是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这一声,肖整理领带时候多看了他一眼,说:“给查理打电话,这样娇气的东西,我养不了。”
老丽莎跟在他身后边吐槽边把人送出去。
陆宁看着老丽莎打电话,飞快的往其他地方跑。
他可不想被送去什么其他的古怪地方,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先死掉了。
刚变成猫的时候,陆宁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查理,彼时他刚在路边抢救完一位突然晕倒的老太太,喘口气的功夫看见垃圾桶旁有只橘白色的猫咪,瞪着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他。
查理对毛茸茸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但是他家里有只小狗,实在没有精力去照料一只看起来活不长的孱弱幼猫。
还有谁需要毛茸茸的安慰?
当然是自己那位日日刀尖舔血,24小时神经紧绷的发小。
“拜托,肖真是冷血。”查理收回放在老丽莎心口的听诊器,“小猫咪超可爱!虽然这只看起来是有点弱。”
老丽莎疲惫揉揉眉心:“昨天又有人来刺杀。”
查理捧起猫崽上下打量,对与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唔,我前两天还在念叨怎么最近这么风平浪静呢。”
身居高位就要受人惦记。
“他坐在所有人都想坐的位置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查理把陆宁塞进手提箱:“既然他不肯要我先带走吧,回见丽莎。”
“回见。”老丽莎惋惜地看了陆宁一眼。
家里有只满嘴獠牙的狗,查理只好把陆宁放在诊所办公室角落的废弃纸盒里。
看着天花板,陆宁头痛欲裂。
变成猫的第九天,他已经转移了两个阵地。做人的时候一身毛病活不长,现在成猫了也还是命比纸薄。
一整天,陆宁待在纸盒里昏昏欲睡。查理的美女助理给他搞来一些羊奶,也没喝。
随后而来的两个工作日,陆宁一直待在这里。也许是因为体内有人的灵魂,他总是做梦。梦里全是小说里的事,只不过全和肖有关。
比如他和主角对峙,看着对方青筋暴露指责他罪行,自己面不改色抽烟。
比如曾经的手足兄弟背叛之后,他一枪打瞎那人的眼睛。
比如在整本小说最美妙的午后,用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把枪自杀,鲜血从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流出。
陆宁吓醒,小肚皮微微起伏。
办公室外乱糟糟的,有人拧开门进来。
查理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看着他说:“呦,稀客啊道森。”
道森,道森·特里。
听见这个名字,陆宁不由得瞪大眼看他。这就是最后背叛肖·斯科特的人。
道森笑着和他搭话,细长的眼睛折射出精明的光。
“哪来的小猫?”道森问。
“路边捡的,我给肖送去了,他不想养,我只好先放在这里了。”查理摆手。
“那要不然……”道森俯视陆宁,“给我吧。”
查理说好。
陆宁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虽说这个道森最后是和主角站在一条线上了,但是结局却很惨,要是被他带走了,万一等故事线发展到那里时自己还没变回人怎么办?
道森的手掌直直伸向陆宁头顶。快要碰到时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查理接过电话,简单说了两句后面色凝重。
“肖受伤了。”查理脱下西装外套。
两人迅速离开。
躺在窝里的陆宁伸个懒腰后,继续回味剧情。
按照后期结局时主角的回忆,这里是女主第一次遇见肖的时候。
赶去诊室时,肖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那副大爷样子丝毫看不出是受伤了。
“兄弟,你伤呢?”
肖抬起右手,鲜血顺着他掌心滑落。
查理迅速为他包扎。
“还有一位来送蛋糕的女士也受伤了,一会儿给她也看看。”
“先给你手上的缝完针再说吧。”
止住血,查理去准备东西,肖沉默地盯着地板。
门发出轻响。肖偏头,和从门缝挤进来的小猫咪对视。
小小的琥珀色眼球里是大大疑惑。
陆宁是来看那位长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女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肖觉得离开家里两天,这只猫崽子就瘦了。
“查理没给你吃饭?”肖问。
陆宁摇摇晃晃走向他,温顺地蹲在他脚边舔爪子。
肖的凝血功能不好,血珠子顺着他的手掌砸在小猫毛茸茸的头顶。
陆宁抬头瞪着他,圆圆的眼仁毫无威慑力。
“斯科特先生!”有人进来,门“嘭”的一声被推开,猫崽子吓了一跳,猛地扑进男人怀里。
猫咪的嗅觉灵敏,对方身上的味道他闻得一清二楚。
很清冽的薄荷味夹杂着烟味以及血腥味儿。
一人一猫同时抬头望去。
白金色的头发,水蓝的眼睛,看到她就让人想起初夏最先盛开的花。
猫崽子一边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一边把快要干的血迹蹭在肖的衬衫上。
“您没事吧?”那女孩问。
“没事,一会儿会有医生替你诊治。”
“那蛋糕是我亲手做的,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里面会被放进那种东西……”美人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
肖举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摆摆,然后拍了下猫咪的脑袋。
“把你扔出去。”
“喵!”陆宁抗议。他脑门上顶的难道不是他的血。
瘦弱的猫咪很快没劲了,恹恹地趴在他腿上。
查理带着东西进来,简单问候美人几句,开始给肖恩缝针。
“不打麻药吗?”美人担心问道。
“他麻药过敏啦。”查理动作迅速。
“那该多疼,”美人红眼,“都是我的错。”
“放心啦,他不疼。”一切完毕,查理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废弃垃圾箱。
陆宁抬起脑袋看向肖,这人好像真不疼,甚至有心情伸手去拨弄他的胡须。
三个人在屋里讲些冠冕堂皇的话,陆宁一句也不想听,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
等美人儿出去,查理才询问起来:“前两天不是才解决一个吗?”
“不是一伙的。”
“我说,你的雷霆手段呢?去哪里了?居然受伤了。我告诉过你你的情况如果受了重伤很麻烦的吧。”查理神情严肃起来。
肖无所谓地点头,查理翻着白眼,顾忌着自己那点子医生的职业操守没有上去揍他。
“这猫……”肖拎起陆宁,看着耷拉着脑袋的猫崽子,“怎么像是要死了?”
查理擦完手,接过猫咪看了看:“唔,是有点不对劲,从你家离开之后就没吃过东西了。”
肖沉默片刻,说:“别让它死掉。”
“嗯?”
“好歹是条命。”肖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讲出来的。”查理拿起办公电话,叽里咕噜地讲了一串。
陆宁一句话也没听清,只觉得小小的脑仁像是被撕开的一样,疼得尖锐。
恍惚间,他睁开眼,看见对面不远处的肖正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也许是疼傻了,陆宁居然觉得肖的眼神是有温度的。
带着眼镜的医生进来,隔着冰凉的手套拨弄猫崽。陆宁对此相当抗拒,四肢软绵绵地挣扎,叫声无力。
兽用温度计怎么也插不进去,医生有些烦躁,不耐烦地讲了句老实点儿。
一旁坐着的肖突然出声:“我抱着它吧。”
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拎起猫崽放在臂弯里。
陆宁讨厌生病,讨厌疼痛,闻着肖身上的味道,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温度计伸进去,猫崽扯着嗓子叫一声,肖动作生疏地摸摸它的脑袋,用可以算得上柔和的语气讲:“乖一些。”
天杀的,他难道还不够乖嘛!陆宁咬着他指尖,温热柔软的舌头愤愤不平地顶着。
肖也不恼,只是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
体温量完,医生讲猫崽在发烧。
“它太小了,先打一针退烧针吧,尽量带回家去,诊所吵闹细菌多,不适合他休息。”
打完针后,小猫睡着了。
医生离开,道森走进来。
“都处理好了?”肖问。
“嗯。”道森点头,“喂,肖,我要把我的猫带走了。”
肖安静片刻,说:“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猫?”
“你不是不要吗?”查理问。
“丽莎很想念它,”肖·斯科特站起来,一手拖着猫,一手快速整理了下西装,“你们知道的,老人总是需要陪伴,对吧。”
“呵。”道森悄悄翻白眼。
“装货。”查理笑骂一句,肖懒得理他,拖着猫离开。
诊所外的天空是铁灰色,风里像是裹挟着刀片,吹得人脸生疼。
秘书拿来围巾,肖接过将猫咪围得严严实实。
冬天就要到了。
面对再次出现的猫咪老丽莎开心极了,看着神色恹恹的小猫忍不住心疼:“查理那个毛头小子果然是不会养,瞧瞧我的宝贝儿才离开几天就病了。”
肖晃晃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我想不只他需要照顾了。”
“诶呦,可怜的先生。”
晚饭后查理打来电话,让肖记得给猫崽喂点儿吃的。
“吃东西才会有抵抗力。”
肖看着躺在软垫上的猫咪,点头。
“诶呀,怎么不喝呢?”丽莎头疼地看着一滴未少的羊奶。
“找个奶瓶喂喂吧。”肖半蹲下,点点猫咪的脑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