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莳一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垂了垂眼。她转身往家里走去,走到门口,家里林姨看到她一脸喜色:“小姐回来了。”“林姨。”温莳一笑笑,换了鞋子,看着手上的玫瑰花却为难了。...

温莳一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垂了垂眼。
她转身往家里走去,走到门口,家里林姨看到她一脸喜色:“小姐回来了。”
“林姨。”温莳一笑笑,换了鞋子,看着手上的玫瑰花却为难了。
温父总喜欢弄这些浪漫又绮丽的心思,小时候的温莳一喜欢极了,觉得温父身上是不是有多啦A梦的口袋,能随时变出她想要的东西。
那时候她每日都期待温父回家,然后带给她各种各样的惊喜。
正因为她喜欢,过了这么多年,温父都还拿这一招哄她。
但这玫瑰花不能留。
她转手交给林姨:“林姨把这花处理了吧。”
林姨看到玫瑰花也脸色凝重,赶紧拿着想去厨房处理了,这花不能让夫人看到。
但她刚转过身,便看到梅湘站在二楼楼梯上。
“夫,夫人。”林姨将玫瑰花往身后藏了藏。
梅湘面无表情地盯着林姨手上的玫瑰花,声音阴沉地说:“我不是说过,这家里不允许出现任何花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林姨不安起来,温莳一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姨我饿了,你先去做饭吧。”
林姨赶紧去了厨房,温莳一看向梅湘:“妈这花是我来带回来的,跟林姨无关。”
梅湘质问:“你哪来的花?”
“刚路过花店……”
“是不是他回来了?到了家门口,连家都不进,他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梅湘怒极,忽然伸手将楼梯旁的半人高花瓶砸了。
哗啦——
一声巨响。
花瓶碎片溅的楼梯上四处都是,林姨惊的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温莳一深吸一口气,冲林姨摆了摆手,林姨看着她满脸担忧,但母女俩的事她又不好插手,便又退了回去。
温莳一熟练地拿过扫帚,开始处理楼梯上的碎片。
梅湘便阴沉沉地看着她,直到看到她收拾完,走到她面前。
梅湘忽然伸手,一巴掌扇在温莳一的脸上。
温莳一愣了愣,抬眼看向梅湘时,眼神是淡的。
“你把你公司里几个老人给裁了?你胆子大了,温家老人你都敢动了?”
温莳一道:“他们泄露公司机密,损害了公司利益,我只是开除了他们,还没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温莳一你这般翻脸无情,让董事会的人以后怎么信任你?难道你准备一辈子都在你那破分公司待着?”梅湘怒火冲天,语气越来越快。
“我当初好不容易让你进了总公司,还说服了两个董事支持你。可你怎么做的?自己跑到分公司去,还签了什么对赌协议,你那破公司能值什么钱?”
“你早点听我的话,在总公司好好干,以后这么大的公司还不都是你的?”
“你要是不早点接手公司,难道要让他的私生子霸占了公司不成?!”
听到这话,温莳一皱了皱眉。
“妈,没有私生子一回事。”
梅湘全身都在发抖,眼睛通红地看着她,神色有些疯癫:“你怎么知道没有?他整日不着家,在外面还养着女人,早就给我弄出私生子来了!”
温莳一闭上了嘴,这件事不管她怎么说,梅湘都不会相信她。
她小时候也以为温父外面是有其他孩子的。
因为梅湘整日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努力学习,长大后好接管公司,不能让私生子把公司夺了去。
温莳一曾经一度非常憎恨温父,哪怕温父再怎么费尽心思哄她,她也不愿理他。
后来她出了社会,进了公司,温父处处给她便利,还帮她扫清障碍。
温莳一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她跟曲夏夏打过招呼,便往他们定的包厢走去。
路过敞开的包厢时,她神经敏感地听到了熟悉的字眼。
“明绯,班长真的会来吗?”
苏明绯笑声轻盈:“会来吧,早上他出门时还说,晚上会来的。”
温莳一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那带笑的声音渐渐淡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他们来的早,华东的代理商还未到。
陆孟恼道:“戴坤铭这家伙越来越拿架子了。”
许猎愁眉苦脸:“今日他就是故意刁难,我们能怎么办?”
整个华东市场都被攥在戴坤铭手上,温氏又和戴坤铭多年合作,这层关系根本绕不开。
温莳一道:“今晚先试探试探戴坤铭,看他什么态度。”
但她心里知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对赌协议只剩最后一年了,总公司里有人着急了,其中以吴董为首的董事会成员,不会让她这么轻松完成对赌。
先前的新产品泄露,如今的戴坤铭刁难,都是吴董使的手段。
温莳一清楚,但却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果然约定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了,戴坤铭才带着两个人姗姗来迟。
戴坤铭进来便道:“不好意思,我这路上堵车了,小温总你不会见怪吧?”
这理由找的太敷衍,戴坤铭就住在附近,不存在堵车一说。
温莳一笑笑,伸出手:“戴总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戴坤铭握住她的手,目光打量了她一遍。
温莳一不卑不亢,面上挂着浅笑。
戴坤铭收回手,温莳一便请人坐了下来,助理姚童安排人上了菜。
饭桌上谈生意,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不可避免都掺合在酒精里。
更别说今日戴坤铭受了吴董的指示,不仅闭口不谈生意,反而处处说起不着调的事来。
“我记得好几年前,不对,得有十多年了吧,那是我第一次见小温总,还是在你家的茶馆里。哎哟哟,小温总那时你才……上高中吧?”
戴坤铭笑眯眯地望着温莳一,身体靠在椅背上,挺着肚子,继续说:“小温总还记得吗?那时你妈妈带着你闯进了包厢,你还穿着校服呢。我们当时几个兄弟还在打牌呢,你妈那个凶的哇,嚯,直接将我们牌桌掀了。”
他语气生动,以一种说八卦的调子娓娓道来。
陆孟和许猎脸色冷沉,戴坤铭像是没看见一样。
戴坤铭身旁的人问:“为什么掀桌子啊?”
戴坤铭弹了弹指尖的烟灰,笑道:“还能因为什么事,捉奸呗。小温总的妈觉得她爸在外面有人了,带着女儿来捉奸,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搅的我们好好的牌都散了。”
他身旁带来的人都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温莳一眼神深了下来,淡声道:“戴总好记忆。”
戴坤铭:“这我可忘不了,印象太深刻了。”
他笑的意味深长,拖着调子道:“小温总是女人,有些事不太懂。男人么,又不是要离婚,外面有人不是很正常,闹什么闹呢。”
姚童担忧地看了一眼温莳一。
这戴坤铭明显是在故意激怒温莳一,戴坤铭掌着华东整个区域,又与温氏合作多年,早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了。
他不会得罪温氏,但若温莳一主动跟他翻脸就不一样了。
这样他彻底阻了云牧在华东区域的销售,还能到总公司那边假装委屈。
一石二鸟,全被吴董算计在内了。
三十多年前宁城最美的舞中精灵,被温国良娶了回去,多少男子艳羡不已。
一开始两人婚姻美满,传为佳话。可短短两年过去,夫妻俩成了仇人,闹的满城皆知。
只要温国良在外留宿,他妻子便拽着女儿前去堵人,据说有将人堵在会所里的,也有将人堵在床上的,甚至连那种多人的趴体,也带着女儿一时闹得非常不堪。
这些年温家落败下来了,这圈子也很少谈论了他们,江老爷子便不知道他们家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路管家道:“这事我倒是知道。”
身为全能管家,这一片的人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基本都有了解。
“那温家夫人现在进了温氏,和几个老股东在跟温国良打对台,争股权。”
听到这话,江老爷子便拧了拧眉。
怪不得温氏不行了,夫妻俩打起对台来了,其他人还不是见风使舵,左右站队。再大的公司也会因此四分五裂,衰败是早晚的事。
“而且那梅湘似乎精神出了问题,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早几年温国良想将人送到精神病院去,但最后梅湘以女儿要挟,这事就没成功。”
江老爷子眉头又是一皱,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吧,这温家不合适。”
*
温莳一从江家出来,先将曲夏夏送了回去。
曲夏夏临走还说过几天要请她来家里,温莳一告诉了她自己要出差的事,并且可能得一两个月回不来。
等她送完曲家,车子沿茂密繁盛的林家往山下驶去。
哪怕到了家门口,她也没准备回去。
明***就要去华东了,接下来她在华东的活动,将牵扯到戴坤铭和吴董一方的利益。
他们若想阻拦她,必会让她妈来拦她。
温莳一现在不想跟她妈争吵,等她解决了华东的事再说。
但她开回公寓半路上,特意从弯月湖边绕了一圈。湖西边是一大片别墅群,隐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中,有极强的安保措施。
温莳一知道,江鹤川不回松山那边时,都会住在这里。
这个秘密连曲夏夏都不知道。
江鹤川在宁城有很多处房产,都是隐秘性极好,安保极严的地方。
温莳一知道这一处,是有一次她从松山那边出来,正好看到江鹤川的车从她眼前驶过。她鬼迷心窍地跟了上去,一直便跟到了弯月湖这里。
这件事她连曲夏夏都没敢告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能干出跟踪这样变态的事来。
但她不知道江鹤川具体住在哪一栋,不过也没关系,她不用了解的太清楚。
适可而止、远远观望,是她的基本法则。
不能越界、不能越轨,偶尔追着风来看一眼便足够了。
夜晚湖边的风清凉爽快,她开着车窗,慢慢在湖边绕了一圈,随后驶上观澜大道回到家里。
第二日一早她带着陆孟还有市场部的另外两人,加上助理姚童和两个保镖去了华东。
保镖是姚童从宁城带的,以防他们在华东遇到什么事。
他们到了华东,先让人将他们行李送到酒店,温莳一带着人便先去了各大商场转了一圈。
温氏的所有产品都在货架上,唯独他们云牧的产品只零星看到几个,甚至有些商场根本没铺货。
而云牧新产品的所有宣传促销活动,也没在这里看到。
温莳一对此早有预料,当天下午她就去拜访了戴坤铭的两家对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