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打算等到离婚后再和爸妈说这事儿的。毕竟离婚两个字,在老一辈眼里就是丢脸。可现在陈秀娟都已经打算通过这种法子和我绑定在一起了,那我也只能让爸妈帮我一把了。...

原本我是打算等到离婚后再和爸妈说这事儿的。
毕竟离婚两个字,在老一辈眼里就是丢脸。
可现在陈秀娟都已经打算通过这种法子和我绑定在一起了,那我也只能让爸妈帮我一把了。
于是吃午饭的时候,我犹犹豫豫的终于开口了。
爸,妈,我,我打算和秀娟离婚了。
我刚说话,爸妈吃饭的动作都停住了,两人都齐刷刷的抬头看向我。
我爸叹了口气,我妈放下筷子。
我心想,完了,肯定又要被说教了。
无非就说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让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忍。
就在我准备好了被说教,忽然就听我妈说,从你带着哆哆回来,我们就知道,你和秀娟之间肯定出事儿了。
要说秀娟啊,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她。
你说说,你们结婚后,她就再也没来过家里了。
还不让哆哆回外婆家,不就是重男轻女么!
还隔三差五拿家里的东西贴补她弟弟,啧。
你们离婚也好,就是苦了哆哆了。
和爸妈就这事儿聊了一下午,他们也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缘由。
我爸气的差点把茶几拍碎,咬着牙道,当初结婚的时候,彩礼全数给了她弟弟,我还心疼她,没想到自己也是个拎不清的。
现在还想着贷款帮她弟弟,你瞅瞅,你找的什么人啊!
我低头不说话。
年轻的时候,总会看走眼。
又在家待了两天后,我就带着哆哆回去了。
为了让戏更加逼真,我特意买了一束玫瑰回去。
陈秀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我们回来有一瞬间的错愕。
我忙从身后拿出玫瑰花递到陈秀娟手上,对不起啊,是我不对,我这次回家已经被我爸妈教育过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有难处我这个做姐夫的确实该帮衬一下的。
我和你道歉,我会重新找工作,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陈秀娟见到玫瑰花,又听了我如此诚挚的歉意,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一把抱住我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原谅了。
自那天起,生活开始恢复平静,我每天都早出晚归,看上去确实好像是再找工作。
陈秀娟每天都问我找工作的进程,每次她问起,我就拉个脸说找不到好工作。
现在大环境那么差,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我一脸愧疚,对不起啊,我当初就不该那么任性辞了工作。
陈秀娟虽然也想骂我,但看我这副愧疚的模样,她也说不出啥来,只能安慰我慢慢找不着急。
夏科又联系我了,她查到陈秀娟确实贷了款,共计二十万,正好是陈秀卿说的要资助他创业的那笔钱。
我好奇陈秀娟是怎么贷出来那么多钱的,毕竟她没工作没公积金的,谁敢放款给她。
夏科笑着答,现在好多小额贷,只要你上传身份证就给你批款。
就是利息高的可怕。
那不是高利贷吗?
nonono,那和高利贷还是有区别的,人家是合法合规的,也不会利滚利,就是利息比你普通贷款要高一些。
陈秀娟啊陈秀娟。
家里已经开始坐吃山空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贷款助你弟弟创业。
你对弟弟这是真爱啊!
房子门口贴了封条,陈秀娟打包好了东西回了娘家,我也没法在住在这里,索性在公司门口租了个小房子。
哆哆出去旅游了几天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我把哆哆和我妈都接了过来,我每天上下班没时间,我妈就负责照顾哆哆的饮食起居。
每天晚上陪着我妈去跳广场舞,哆哆结交了很多新朋友,比之前更加外向了。
陈秀娟每天给我发消息和我说离婚的事情,我就一句话,离婚可以,债务平分。
陈秀娟当然不愿意,八十多万的债务,就以她之前的工资,这得还多少年啊。
可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她们家一合计,决定约我出来好好谈一谈,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了,不想闹得那么难看。
呵,现在知道闹得难看了。
一家饭店的包厢,陈秀娟坐在我对面,她旁边坐着丈母娘,丈母娘目露凶光狠狠瞪着我,像是想把我生吞活剥了。
聊吧。
我说。
王胡勇,你看我们也好了那么多年了,从恋爱到结婚到有了哆哆,前后也快十年了吧,这十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就说哆哆,是不是也是我一个人带大的?
说到哆哆,我就要好好和她唠唠了,上次你回娘家,把哆哆送到我妈那边去,听我妈说,哆哆好几天没洗澡了啊?
吃饭的时候还狼吞虎咽的,你们饭都不给她吃?
陈秀娟脸一红,张着嘴不说话。
倒是丈母娘接过话茬,小姑娘少吃点的好,瘦才好看!
洗澡是她自己不要洗,我让她和舅舅洗,她说什么都不肯。
我怒了!
猛地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避嫌?
哆哆已经六岁了,我都不和她一起洗澡了,你让哆哆和你弟弟一起洗澡?
陈秀娟,你特么还是人吗?
激动什么,你激动什么?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怎么被你说的那么龌龊!
我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我不想和你们多说什么,离婚,债务平分,哆哆抚养权归我。
反正我耗得起。
王胡勇!
丈母娘一拍桌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娟好歹给你生了个孩子。
我冷笑,对,生了个孩子,除此之外一点没用。
你!
大勇,这么多债务,我真的,承担不来。
行。
我点头,让你弟弟还钱,债务我自己承担。
不可能!
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耸耸肩。
陈秀娟最后咬着牙齿,行,但我弟弟只能还一半的钱,二十万,多了真的没有了。
我思忖了一下,这钱应该是陈秀娟能拿出来的所有了,便点了点头,行。
于是我们签了字据,又签了离婚证直接去了民政局。
冷静期结束后,我和陈秀娟约在民政局门口,她给我转了二十万,然后我们进去办了离婚。
看着手上拿着的红本,我内心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怪不得都说婚姻是坟墓,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就得扒掉一层皮。
我把房子卖了,拿着钱还有今年的年中绩效奖,换了一套大平层,把我爸妈都接了过来。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才一个月,陈秀娟就联系我了。
她是哭着给我打电话的,她身无分文,又负债二十万。
做了那么多年的家庭主妇,早就已经适应不了职场的那一套了。
投了上百家简历,回复她的除了销售就是厂里。
销售,她没有良好的口才;厂里,她根本没体能连着做十二个小时。
丈母娘看她一直找不到工作,就借口她住在家里有损陈秀卿的气运,便把她赶了出去。
大勇,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我也很无奈,娟啊,咱们夫妻一场,我要是有钱我肯定帮你了,可我现在这样子,你是知道的啊。
我都自顾不暇,更别提你了。
陈秀娟道,那我们复婚吧,我想好了,咱们俩只要在一起,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此次难关。
笑死,复婚?
好不容易从坟墓里爬出来,我怎么可能还会进去。
你确定吗?
我还有百来万的负债,你当真要和我共同面对?
陈秀娟不说话了,她或许想到了和我复婚后的日子,贫贱夫妻百事哀,每天为了几毛钱的事儿吵架,她才不要。
自那以后,陈秀娟就再也没有联系我。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就是一年。
哆哆上小学了,这是我们全家的大事儿。
一大早的,我妈就准备了一顿超级丰富的早餐。
吃了早饭后,我们全家一起送哆哆去了学校。
从学校出来,我妈说要去菜市场逛逛,我便陪着她去了菜市场。
正挑着菜呢,就听见卖肉摊那边有人吵了起来,越吵越凶。
我爸忙上去拉架,这拉开才发现,和肉摊老板吵架的,竟是陈秀娟和陈秀卿。
陈秀娟看上去老了二十岁,两鬓的头发都有些白了,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蚊子。
陈秀卿也褪去了那一身痞气,此刻手上捏着半块瘦肉,往陈秀娟身后躲。
这...才一年没见,他俩就有如此大的变化是我未曾想到的。
肉摊老板指着陈秀娟和陈秀卿两人气鼓鼓道,他俩是惯犯了,隔三差五来菜市场偷东西。
我就寻思着他们日子不好过,拿点肉就拿点肉了,也没和他们计较过。
可不计较不代表我人傻,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拿肉就叫抢了。
陈秀卿拿着肉梗着脖子,不就是一块肉么,你至于么!
就是至于么。
陈秀娟附和。
我上前调解,我付吧,我付吧。
我转头看向肉摊老板,多少钱。
肉摊老板哼了一声,小伙子,你可别好心办了坏事儿。
果然,一听我要付钱,陈秀卿上前就抱起一块超大的肉,朝着门口就跑。
一边跑一边说,他付钱,他付钱,别找我,别找我。
付了钱后和肉摊老板一打听才知道,陈秀娟他们一家人是三个月前搬过来的。
好像说是创业失败了,欠了不少钱。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他亲娘被他活活气死了,现在就只剩下姐弟俩住在地下室。
经历了那么大的波折,两个人的脑子都不太好了,总是爱偷东西。
我说我就站在他俩面前,他俩咋就没认出我来呢,原来已经有点不记事儿了。
啧啧,可怜呐!
听完他们的遭遇,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感到特别爽,只是有点唏嘘。
一个是靠着吸姐姐的血生活,一个是靠着吸老公的血生活,他们从未想过靠自己。
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最牢靠的还得是自己啊。
爸妈买好菜后,我带着他们回家了。
天气正好,万里无云。
生活就像开车,方向盘只有把握在自己手里,才拥有真正的决定权。
而我,绝对不会把决定人生的方向盘,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