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以前我看着这张脸会无比开心,可现在只剩下刺骨的寒意。见我醒来,她似乎也跟着高兴起来,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沉舟,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

人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
以前我看着这张脸会无比开心,可现在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见我醒来,她似乎也跟着高兴起来,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沉舟,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
“继承人的身份没了就没了,我只要你永远好好的。”
看着她眼尾泛红的模样,我的心不禁抽痛。
苏眠我本可以好好的,可我现在变成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我下意识的望向了那双腿,膝盖以下全部截断。
腹部那20厘米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不用猜也知道,这场手术是为了摘除我的肾脏。
苏眠,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在乎?要这么狠心吗?
见我神色淡漠,她试探性地问了句。
“沉舟,你还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但那天发生的一切早已深深刻进骨子里。
听到我这么说,她放柔语气假心假意地安慰。
“沉舟,那天你得知被剥夺继承人资格,伤心之下喝了很多酒,然后出了严重车祸……双腿被截肢,其中一颗肾脏也破裂了,所以才摘掉的。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什么继承人不继承人的,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她敢这么说,估计是给我用了记忆错乱的药物,所以才敢歪曲事实。
听着她的谎言,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连呼吸也觉得好疼。
对于我情绪的不高涨,她丝毫没有怀疑。
只觉得可能是我刚遭遇车祸,还没有缓过神来。
在我的病床前忙前忙后,俨然一副人妻的模样。
4.
没过一会儿,有人送来一套轮椅。
她连忙放下手中帮我切得水果。
殷勤地将轮椅推到我跟前。
“沉舟,你试试,这是我特地让人定制的,我相信有了它,以后你会方便很多。”
一双桃花般的眼睛盯着我,眼神里是无辜和期待。
想到往后余生都要坐在轮椅上,我好恨眼前的她。
可我又好爱她,我甚至舍不得对她说出一句重话。
刚想开口质问,苏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恶毒?
甚至我还在自我洗脑,告诉自己她还是爱我的。
我被宣布为集团继承人的当天,有人举着伪造的泄密文件冲上主席台。
说我私吞项目资金勾结竞对,父亲当场撕毁继承书将我逐出。
大厅屏幕循环播放着新任继承人顾明渊照片。
我踉跄走出大厦时,黑色轿车突然失控撞来。
我在剧痛中倒在了血泊里。
昏迷期间,我听见她与助理的对话。
“夫人,先生已被彻底除名,何必赶尽杀绝?”
“他太耀眼了,只有变成残废才能以绝后患——”
“明渊五年前火场救过我,他要继承权,我自然要帮他清除障碍。”
我盯着锁骨下的烧伤疤痕,那是三年前为救她冲进火海留下的印记。
后来,我攥着消防局颁发的见义勇为证书,撞开顾氏发布会现场。
我的妻子,正为“恩人”顾明渊整理袖扣。
我扯开衬衫露出伤疤,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苏眠,你说等恩人伤愈要相守一生——”
“可你的恩人就在眼前,而你,才是那个纵火的刽子手。”
1.
助理望了望我,声音无奈。
“夫人您已经命人将先生撞倒,那冲击力足矣让先生双腿残废,可您为何还要肇事者对其反复碾压,现在先生的双腿只剩下一坨烂肉不被迫截肢都不行。”
苏眠眼神冰冷,语气冷漠。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若是那几个家伙没给他撞残呢?顾沉舟一向能力出众,去全国各地寻找名医治好那双腿也不是没有可能。”
“把他的腿截肢了,他就永远是个残废,他一向心高气傲,一辈子活在断腿的痛苦中,根本不会想着和明渊去争什么继承人。”
助理的瞳孔不由一缩,视线落在我那双缠满纱布的断腿上。
“可要是被先生发现了该怎么办?当初您也在事故现场,还不知道看到了您没有,连救护车都是路人给打的,要是知道了怪罪您一辈子该怎么办?”
苏眠向我靠近一步,那双纤细的手抚摸着我额头的伤口。
“那就不要让他记起那晚发生了什么,有些黑诊所不是有种神经抑制剂可以干扰人的记忆吗?”
“给他用,他若是能忘记最好,不能忘记就给他加大剂量,让他最好是能连自己是谁
我听到的那些不过是幻觉罢了。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个字。“好。”
或许,我真的需要适应一下。
她推着我去外面晒太阳,仿佛像曾经我们的誓言一样。
以后老了,就推着对方去漫步夕阳。
初秋的风裹着凉意,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立刻停下,蹲下身子询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她连忙起身,我却抓住她的手。
“不用了,换季就会咳嗽,老毛病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宠溺般地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沉舟,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坚强的,我知道这段时间的事对你打击很大。”
“从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起,你连一颗眼泪都没有掉过,如果你想哭就哭吧,太难过憋在心里人会憋坏的。”
她的话看不出一丝伪装,字里行间都是关心。
在一起五年,我从未怀疑过她。
可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最后她会变成把我拉入深渊的魔鬼?我尽力压制内心的痛苦,淡淡的说了句。
“我想回家。”
她顿了一下,语言间都是她的到道理。
“沉舟,可你现在刚做完手术,回去的话我实在担心你的身体。”
“要不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再回去好吗?”
我当然要回去,过两天就是顾氏的新品发布会。
我想送他们一个大礼。
我挤出一抹笑,连嘴角都泛着苦味。
“不用担心,你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吗?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药,有你在不会有事的。”
“再说,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实在闻不惯。”
在我的再三坚持下,苏眠终于松口。
在达成一致后,她推着我往病房走去。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顾明渊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
她刻意躲开了我接电话,不一会儿就冲到我的面前。
“沉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你先适应一下这个轮椅,自己回病房好吗?”
她毫不犹豫地松开手,将我扔在空荡的楼道里。
转身的瞬间,我的心仿佛在滴血。
我忽然想起这些年她突然接了电话离开的日子。
此刻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