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不,老梁家的那个傻儿媳妇又寻死了!”“啧啧,要我说啊这老梁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事了,怎么找了那么个傻子?这半年里都寻死十八回了吧?这次该是死透了吧?”“我...

“听说了不,老梁家的那个傻儿媳妇又寻死了!”
“啧啧,要我说啊这老梁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事了,怎么找了那么个傻子?这半年里都寻死十八回了吧?这次该是死透了吧?”
“我看差不多了,听说村里的张大夫都请去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那老梁家总算是解脱了……”
黄昏的清溪村,几个妇女正蹲在河边涮洗锄具,一边聊着村里最时兴的八卦。河水清澈,带着潺潺的水声,间或有小跳蛙跳进水里,伴随着妇人们的八卦声,在水面激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突然有人轻咳了一声,“别说了,梁家老二回来了……”
几个女人慌忙住了口,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眼神犀利的男人从溪边的石桥上走过去,男人宽肩窄腰,一看就是有气势的。只是脸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让人望而却步。
闻言,背着猎物的手顿了顿,旋即又加快了脚步朝着家里走去。
梁家,肮脏破败的房间里。
姜云竹混混沌沌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那陌生的环境。
挂着稻草的屋顶,吊着网的蜘蛛……
怎么回事?她不就是因为发现了前男友和剧组的一个女演员一起看夜光剧本之后,一气之下分手出去散心,谁知道还遇上了飞机失事。
按理说,她应该是死了啊。
脑子里突然一阵胀痛,陌生的记忆如同吸了水的海绵一样一股脑的全部塞了进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清明。
开什么玩笑?她竟然穿越了?还穿越到了这个时代的一个同名同姓的傻子身上。傻子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一个体重一百八十斤,行动都不便的胖傻子。
看着自己那犹如成年萝卜一样的手指,姜云竹本来已经睁开的眼睛又重新闭上了,苍天啊,大地啊,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外面是张大夫低沉的声音,“人怕是不得了,准备后事吧!”
姜云竹腾的再一次睁开眼睛,不要啊,她认为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笑话,***,上天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正想着,门口响起了一声刻薄的叫唤。
“既然不成了,那就抬出去丢了吧?要是死在家里,那咱们家这房子岂不是成了鬼屋了。这往后谁还敢住?”
顺着声音,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看起来精瘦无比,面相刻薄的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原主的大嫂?
大嫂三下五除二的走过来,便拽住了姜云竹的胳膊。
“梁老大,你是死人么?还不快进来帮我把这个傻子抬出去丢了?!”
姜云竹倒是想反抗,只是上辈子也没有驾驭过这么重的身体。再加上身体还虚弱,一时间真的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大嫂陈玉梅已经快要将她扯下床了,眼瞅着这粗重的身体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门外响起了低哑磁性的制止。
“住手!”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房间昏暗,她看不见男人的脸,但是记忆告诉她那是她的丈夫,梁家老二梁泊昭。
他应该是刚从山里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腥气。
下一秒姜云竹已经被梁泊昭抱在了怀中。“大嫂,谁给你的权利到我的屋里来抓人的?”
陈氏虽然彪悍,但是还是有点怕这个小叔子的,当即讪讪的后退了一步才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这个傻子自从嫁到家里之后,整日里什么都不做,还总是惹事,寻死。现在她要死了,不如趁早……”
“大嫂!云竹既然到了我家里,就是我的妻子了。没有我的首肯,谁也不能动她半根指头!”
陈氏咬了咬牙,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外面不做声的梁老大,只好又把气撒在了梁老大的身上。
“你是个死人啊?你娘子被人骂了你也不做声。”
梁老大为难的挠了挠头,“是你有错在先……”
陈氏气了个倒仰,揪着梁老大的胳膊小跑着退出去了。
等陈氏走了之后,梁泊昭一低头才看见姜云竹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英雄救美啊!关键是这个英雄长的还挺帅!唔……除了那边脸的疤痕。
梁泊昭自打娶了姜云竹以来还从来没见过姜云竹这么看过自己,一时间有些脸热。慌忙将姜云竹放回床上,他才转身。
“我去找牛车,带你去镇上看病……”
姜云竹回过神来,“那个,我没事啊!”
话音未落,又看见梁泊昭惊愕的眼神。姜云竹一时有点醒不过神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叫他相公,所以他震惊了?
便又迟疑着张了张嘴,“额……相公?”
这一次梁泊昭惊讶的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你……叫我什么?”
姜云竹敲了敲脑袋,又是一股子卡壳的记忆从脑子里传输进来。她想起了原主在没有嫁人之前,就听见她的好闺蜜春花说过,梁泊昭会吃人……
所以,一直以来原主对梁泊昭都是毒蛇猛兽一般的存在,怎么会叫他相公?甚至连心平气和的说话都没有过。
姜云竹扶额,这下玩笑开大了,不会被怀疑吧?
正想着,略带薄茧的大手已经抚上了她的额头。男人的手温温凉凉的,但是挺舒服的的。
“没发烧……”
姜云竹,“……”
看样子他是以为自己脑子被烧坏了。索性,她顺着这话说了下去,“我头有点疼,有些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梁泊昭皱紧了眉头,“我送你去镇上,去廖神医那里去看看。”
这个廖神医是这里有名的神医,据说可以起死回生,只是找他看次病也不容易,想来梁家也没有这个钱。
姜云竹忙摇头,“我还好,只是想休息一下。”
梁泊昭看她是真的还好,便也没有再坚持。
外面天色渐晚,院子里很快又响起了大嫂骂骂咧咧的声音,“真是祸害遗千年,不是说要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莫不是撞邪了吧?”
随即是梁泊昭的声音,“大嫂,请自重。张大夫都说了,是云竹自己挺过来了。”
“我看她就是个祸害精转世……”
姜云竹皱了皱眉,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梁泊昭端了晚餐回来,“我今日去山上抓的野兔炖的,你吃点再睡吧。”
姜云竹真的饿了,便起身将那碗端过来。只是,刚一碰到手,便觉得那碗粘手……
对于一个洁癖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个灾难。
可是,她也清楚,自从梁老婆子走后,这梁家一大家子便少了一个操持的人了。大嫂懒,又刻薄。
而她……是个傻子。
剩下的都是粗汉子,能吃上饭都不错了,哪里会注意这样的细节?
姜云竹叹了一口气,勉强的喝了一口汤,不好喝!
完全就是在填肚子,哪里有半点享受美食的滋味?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强求不了了,囫囵吞了,姜云竹才将那碗递给了梁泊昭。
之后又在梁泊昭的照顾下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原主和梁泊昭本来就没睡在一起的,新婚之夜原主疯了一样的捶打着梁泊昭,连棉被都撕烂了,之后两人就一直分开睡的。
姜云竹裹紧了自己烂了一半的小棉被,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姜云竹是被山林里的鸟叫声吵醒的,清晨本来就是山林里最热闹的时辰。
感觉身体好多了,姜云竹便起来了。
其实更重要的是,她饿了。昨天就吃了那么一点的汤,又吃了苦药,刮心。再加上她一百八十斤的胃,早就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打开门,姜云竹深呼了一口新鲜空气。
天还只是麻麻亮,家里其他人都还没起来。姜云竹径直去了灶间,费劲的弯下腰翻了翻柜子。
没几下,就已经气喘吁吁,这胖子还真的是不方便!
根据她以前的记忆,找到了一点精米还有白面。算起来,梁家因为梁泊昭时常打猎的缘故日子已经过的算是不错的了。
换做旁人家,都是黑面糙米,哪里还有白面精米?
姜云竹手脚麻利的洗了米下锅,又拿了几瓢面搅成了面糊糊,放点葱花开始煎饼。若是有鸡蛋更好了,只是梁家没人养鸡,自然也没有鸡蛋了。
正忙着,一个小脑袋站在院子里歪着头看着她。
这应该是梁泊昭的小弟,梁家老三梁田。按理说也有六岁了,可是常年吃不上什么好东西,看起来倒像是四五岁的样子。
他是被香味勾出来的,自从梁老婆子去世之后,小家伙多年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食物了。
见姜云竹看着自己,小家伙慌忙低下头便要走。
下一秒,姜云竹已经追上来,“梁田,你别跑啊!”
梁田吓得小脸苍白,慌忙抱住了自己的头。“二嫂别打我,我以后不敢偷看你了!”
姜云竹,“……”
这原主是有多可怕,把一个小孩子吓成这样?
将手里的饼子塞给他,姜云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和气。
“给你的!尝尝?”
梁田不可置信的看着姜云竹,但是最终还是美味勾引了他,他接起来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小家伙的眼睛瞬间便亮了,“好吃。”
姜云竹松了一口气,“好吃那就多吃一点,这锅里还有呢!”
小家伙这边正吃着,那边便听见了门口响起了陈氏絮絮叨叨的声音。
“好你个梁老大,就知道叫我起来做饭?老二家的不是昨天没死吗?她来了咱家快一年了,我也从来没见过她下厨做过饭?敢情就我是好欺负的啊?我是你们老梁家养的驴啊?”
梁老大没吭声,他一向木讷,被妻子这样吼了也只是沉默不语。
倒是旁边的正房门被人推开了,梁老汉端着烟袋锅子从里面出来。
“这一大清早的吵吵啥?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
听见这声音,陈氏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我不活了,全家的人都欺负我一个。梁老大,你不如把我休了算了,我哪怕是出去要饭,我也不想在你们家被欺负了!一大家子全部都指望我,以前就我一个我就不说了,可是老二家的,又是寻死又是上吊的。费药钱不说,还不做事,凭啥?”
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了,梁老大也有些尴尬了。
“梅娘,老二家的那不是还病着呢吗?”
“病着?她好的时候,也没见她做过事!”
这边的姜云竹听的是满头黑线,原来是一个早餐引发的血案啊!
正想着,梁田已经吃完了手里的饼子,跑过去敲响了梁老大的房门。
“大哥,大嫂,二嫂做了早饭了,可好吃了!”
陈玉梅冷哼一声,“你别想骗我出去!那个懒货要是能做早饭,我就把我的头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