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车祸的刹那,我奋力推开闺蜜。她安然无恙,我却失去双腿,成了残疾人。没过多久,她顺利考入大学。而我连高中都没能毕业,只能靠在家做手工活艰难度日。后来,父亲被查出...

出车祸的刹那,我奋力推开闺蜜。
她安然无恙,我却失去双腿,成了残疾人。
没过多久,她顺利考入大学。
而我连高中都没能毕业,只能靠在家做手工活艰难度日。
后来,父亲被查出尿毒症,为了给我治病,家里早已家徒四壁、负债累累。
走投无路之下,我向闺蜜借钱。
此时的她,早已嫁入豪门,成了市里有名富二代的妻子,住着豪华别墅,开着高档豪车。
老旧残破的轮椅在别墅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拖曳出两道格外醒目的灰痕,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屋内正在忙碌的女佣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朝我投来目光。
我停下动作,脸色渐渐涨红,这轮椅是高三遭遇车祸那年购置的,至今已陪伴我整整十年。
即便我使用时万分小心,也抵不过岁月无情的侵蚀,每次挪动,它都会发出令人尴尬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
“思晴,你来了。”
周婷婷身着一袭白色真丝睡袍,从楼梯上缓步走下,她肌肤光滑细腻,眉眼清秀动人,浑身散发着精致优雅的气息。
同样是二十八岁的年纪,她看起来宛如二十出头的少女,而我却已生出不少白发,站在一起,我们之间的差距仿若有二十岁之多。
“对,对不起,把你家地板弄脏了。”
我局促不安地低下头,慌乱得不知手脚该如何安放。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周婷婷的家,她家宽敞明亮,装饰奢华,到处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高档家具,佣人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干活时轻手轻脚,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让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地板脏了叫人打扫一下就行,不用放在心上,你还从没来我家玩过吧?
快坐下,快坐下!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自带座椅了,哈哈哈。”
周婷婷掩着嘴,笑得乐不可支,目光不停地在我的双腿上打量,看着膝盖以下空荡荡的裤管,我紧紧握住轮椅扶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随她干笑了几声。
笑了一会儿,她示意佣人将我的轮椅推到茶几旁:“思晴,你难得来一趟,快尝尝这葡萄,是日本进口的秦王品种,500块一斤呢,这一盘差不多就要2000块。”
我震惊地盯着桌上翠绿的葡萄,500块一斤?
父亲患了尿毒症,去医院做一次透析的费用也是500块;我在家做手工,整日忙碌12个小时,一天也只能挣40块钱,省吃俭用两个月,才勉强买得起眼前这一盘葡萄。
这样昂贵的水果,哪里是我这样的人能享用的?
我伸手将轮椅架子上挂着的水果往里推了推。
第一次登门拜访,我特意买了阳光玫瑰和橙子,阳光玫瑰32块一斤,橙子26块一斤,这已是我能承受的最贵水果了,可此刻我却没有丝毫勇气拿出来。
见我盯着葡萄不说话,周婷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让人拿来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看着那奢华的包装,我连询问价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
她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思晴,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我爸需要做换肾手术,手术费要40万。
家里的农村房子不值钱,妈妈抵押给大伯,也只换来了30万左右,亲戚朋友都借遍了,还差5万的缺口……”这些年因为我的腿伤,家里的境况每况愈下,如今实在找不到人帮忙,我才硬着头皮来到周婷婷家,毕竟,我的双腿是为了救她才失去的。
那天,我和周婷婷一起上学,一辆闯红灯的汽车径直朝我们撞来,危急时刻,我一把将她推开,自己的双腿却被卷入车轮之下,她仅仅受了点擦伤,而我却被迫截肢,肇事司机当场死亡。
事后调查得知,司机因家庭破产,不堪压力借酒消愁,醉酒驾驶导致事故发生,由于是酒驾,保险公司不予赔付,司机本人也负债累累,我没拿到一分钱的医药费。
那时周婷婷家里也不富裕,她父母给了我1万块钱,就算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当时距离高考只剩半个月,漫长而艰难的恢复期让我错过了高考,父亲为了赚钱,日夜操劳,硬生生把肾炎拖成了尿毒症。
想到父亲佝偻的脊背和满头白发,我声音沙哑地开口:“婷婷,我爸得了尿毒症,做手术还差5万,你能不能借我?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利息。”
周婷婷佯装生气地瞥了我一眼:“瞧你说的,区区5万块钱,我怎么会要你的利息?”
我满怀感激地握住她的手,眼眶含泪,声音哽咽:“婷婷,谢谢你!
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的,我现在就给你写借条。”
她皱起眉头,将一双白嫩柔滑的手从我粗糙的手中抽回,随后拿起旁边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我怔怔地望着她,心中渐渐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是,我刚花50多万买了这个包,这几个月实在没钱借给你,要不你过完年再来?”
可现在离过年还有4个月,父亲根本等不了那么久,我死死盯着她手边的包,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包包的价值,为何能比一套房子、一条人命还要昂贵?
“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没钱啊,你要是早一天来就好了,昨天买衣服还花了10多万呢,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这些年为了给父亲治病,我早已尝遍了求人借钱的滋味,周婷婷此刻的神态和语气,我再熟悉不过,她根本不想借钱给我。
即便我放下所有尊严,跪地求她,她也只会找新的借口搪塞,说不定最后象征性给我一两千块钱,把我打发走。
离开别墅时,周婷婷热情地将我送到门口,脸上堆满笑容,礼数周到得无可挑剔。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家门口围满了人,那些平日里对我们避之不及的亲戚朋友,此刻都聚集在此,我的心猛地悬起,又重重地沉了下去。
大伯母看到我,哭着冲过来抓住我的手:“思晴,你怎么才回来?
你爸,你爸他喝农药了!”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我眼前一阵发黑,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父亲这是不想再拖累我们,可他哪里知道,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啊!
我独自坐在简陋的灵堂里,目光呆滞地盯着父亲的遗像。
那张照片还是我上高中时拍的,那时父亲是个手艺精湛的瓷砖工人,收入稳定,虽然他身形消瘦,但眼神明亮。
父亲常说:“人这一辈子,做事要问心无愧。”
当初救了周婷婷,他让我别后悔,还说即便没了双腿,只要努力,也能过好一生。
可现在,我满心都是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截肢,我们家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想着想着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我发现我竟回到了高三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