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婴眼角抽动,谁说读书人脾气好的?一个个摩拳擦掌,身上肌肉比乾元宗的剑修们还要强健,且刚正不阿、团结无比,在这群人面前,自己都黯然失色了啊!谢自清苦笑:“各位同...

迦婴眼角抽动,谁说读书人脾气好的?
一个个摩拳擦掌,身上肌肉比乾元宗的剑修们还要强健,且刚正不阿、团结无比,在这群人面前,自己都黯然失色了啊!
谢自清苦笑:“各位同学稍安勿躁,待我先将阿菱送去医治!”
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通道,跟随而去。
医修诊治过后,道:“幸好救治及时,仅有几处内伤需要温养,之后用些回春丹便是。”
谢自清问:“那怎么一直不醒呢?”
“她体内灵力枯竭,正在自愈,睡上十天半月都不打紧。”
将何菱留在医馆休养,谢自清带着众人出了门,为众人介绍迦婴。
一听迦婴路上救助了谢自清与何菱,众人对迦婴礼遇有加,迦婴也微笑回礼。
迦婴好奇询问:“方才见你等行色匆匆,可是有事发生?”
苏琦立刻告状:“还不是那瀚海书院欺人太甚!”
“前段时间,青州方向惊现浩然正气,各大学院都纷纷出动。
不久前瀚海书院扬言那儒道新秀已拜入他们门庭,暗讽我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恰好老师们都往青州寻人去了,如谢学长你这般才华横溢的学长们,又外出历练不见回。”
“瀚海书院那江临风,便趁机在临渊阁开设诗会,意图羞辱我等!”
“我等哪能无视?
便组团准备往临渊阁而去!”
“就算技不如人,至少气势不能输,不能让人叫我们缩头乌龟王八蛋!”
这话引来大家一众附和。
迦婴眸色一闪。
自己何时入了瀚海书院的门庭,她本人怎么一概不知?
莫非有人冒充?
真是胆量不小!
她唇角微扬,眼里浮现许戏谑之色:“谢兄,我觉得这位道友所言有理,不若我等前去那临渊阁瞧瞧?”
谢自清拂袖道:“哼,欺我无极书院无人否?
各位,随我前去讨个公道!”
话罢,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前往临渊阁而去!
——临渊阁临海而建,矗立于悬崖之上。
阁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古朴中透着雅致。
文人雅士齐聚一堂,檀木案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宣纸铺展,墨香四溢。
“江兄,我敬你一杯!”
江临风被众人簇拥其中,自是神色悠然的举了举杯,淡淡道:“都来了哪些人?”
当下有一群人站起,齐声自报山门:“我等出自青云书院!”
“我等来自崇正书院!”
“应天书院!”
“东泽书院!”
......江临风挑眉:“怎么不见无极书院?”
立刻有人高声附和:“只怕他们自知才疏学浅,不敢来了!”
席间笑声此起彼伏,有人谄媚道:“听闻那位儒道新秀已经入了瀚海书院?
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见?”
儒道兴起,已是上一辈的事了。
当时儒道不昌,儒修地位低下,处处受人白眼。
可文学这玩意,并非需要阅历、资质、悟性等东西加持,而是需要苦难,只有极度的苦难之下,才能衍生出崇高的惊世之文!
所以,老一辈在困境中人才辈出,儒道迎来了空前的盛世!
可儒道昌盛后,享福的后辈们却后继无力。
现在儒道依旧强大,但那是在老一辈的护持下,儒道新一代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能领悟出执笔绘天地这门儒道绝技的才子了。
是以,青州出现儒道新秀才会引起整个海州的震动,甚至出动各书院的高层,也要前往青州搜寻那名才子!
这可是儒道当代第一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谁人不想得见,瞻仰一下其的风姿呢?
江临风哼笑一声,自得道:“咱们这位才子,那可是我们瀚海书院如今的香饽饽,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话落,众人皆是一脸失望之色。
若不是有那位才子之名为引,就算瀚海书院是海州的州院,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是断然吸引不了那么多书院学子组团前来的!
江临风又道:“不过,大家都是为那位才子慕名而来,想来那位才子也不会置若罔闻,兴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呢?”
画大饼虽然老套,但管用啊!
众学子一听,离去之心悄然逝去,皆是默默坐定。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声轻笑:“既然那位才子明知各位为他而来,又何故避而不见?”
众人齐齐朝门口望去,只见谢自清带着无极书院等人,迈步进了席间!
江临风嘴角含着自得的笑:“哟,原来是谢兄?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谢自清冷哼一声,带着人坐落:“那位才子呢?
请出来一见!”
“放肆!”
江临风面色一冷,骤然发难:“谢自清,你可知那位才子是当代第一人!
你敢对其如此讲话,全然没有对前辈的敬重之心!”
修真界以修为论辈分,儒道自然以文气论长幼。
谁能做出好文章,谁就是前辈。
所以,江临风说谢自清不敬重前辈,并非空口来风!
众人目光微妙起来,意味不明的盯着谢自清等人,席间悄然无声。
谢自清面色凝重,他方才只顾着跟江临风呛声了,态度上有所欠缺,真是疏忽了!
寂静中,迦婴轻笑一声:“东道主何故生气?
不是你等凭借那位才子之名,才引来在座众位青年才俊么?”
“既然大家来都来了,岂有不见之礼?”
这锅,轻飘飘的甩回了江临风头上。
众人顿悟,对啊!
明明是江临风先放出消息,他们才会来的!
现在要求见那位才子,不是理所应当之事么?!
江临风面色不善,见迦婴没穿无极书院的学子长衫,而是青色劲装,眼里浮现一抹轻蔑之色。
“你是何人?”
迦婴拱手:“在下迦婴。”
“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
“喔?”
江临风冷笑,“你一介散修,混进诗会便罢了,怎还敢与我呛声?
来人,将其打出去!”
无极书院等人豁然起身,为迦婴站台。
谢自清怒道:“迦婴道友是我无极书院的贵客!
也是我将人带来的,有何不可?”
也有人附和道:“来者皆是客,贸然赶人不是君子之风!”
“就算她不是学子,也可在侧旁听啊!”
江临风见众口不一,但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
便退一步道:“既然是诗会,来者都要会作诗,若是这位道友能写出一首诗,哪怕只是一首打油诗,我都容她继续参加诗会!”
说着,挑衅的看了眼迦婴:“道友,请吧!”
谢自清顿时皱眉,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迦婴扯住袖子。
她施施然起身,面上笑容和熙:“自无不可!”
说着,在无极书院等人担忧的目光下,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殿中央,那里摆满长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
迦婴随意行至离她最近的桌子,站定持笔。
在场众人微微颔首,此人只是一介散修,能有勇气当着那么多学子的面上台,已是勇气可嘉了。
苏琦压低声音:“迦婴道友,你若不会就随意写上几句,江临风那老小子就是吓唬你的,只要你不闹事,他是绝不能无缘无故的赶你出去!”
“否则,往后还有谁人会来他举办的诗会?”
迦婴露出一个气定神闲的微笑:“无妨,打油诗而已,还是会上两句的。”
心头思索一番,在一众诗句中挑中一首应景的,便沾墨落笔:“望海!”
痛......迦婴刚恢复意识,便险些痛晕过去!
就在她灵台一片混沌之时,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识海。
还未等她理清思绪,一声暴喝从头顶炸响。
“逆徒!”
“你身为师姐,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师妹惨遭妖兽毒手而独自逃亡,导致你小师妹丹田破碎、命悬一线!”
“还连带着十余名同门师弟师妹全都惨死妖兽之手!”
“沈佳音,你可知罪!”
声音如雷贯耳,充斥煌煌天威。
迦婴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被两人一左一右压制,膝盖弯曲,上半身被迫伏趴,脸颊被人死死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动弹不得。
更重要的是,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睁开眼才发现是血。
粘稠的鲜血不断从躯体涌出,混合着干涸的旧血和不知名的恶臭,气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迦婴接收完脑海中的信息,喘息声微微粗重。
她穿书了!
成了一本名为《团宠修仙小师妹》的书里,与女主阮娇娇是对照组的恶毒女配——沈佳音!
“师尊,沈佳音平日里便嚣张跋扈。”
“她上不敬重师长、下不仁爱同门师弟妹,危难关头更是独自抛下同门师弟妹逃命,徒儿认为应当严惩!”
一长身玉立的白衣青年走出,躬身对着上首的人谏言。
迦婴用染了血的瞳孔盯着他,青年垂眸瞥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仿佛她是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
迦婴微微眯眼,此人正是本书舔狗男配之一的蒋文旭。
他是乾元宗的大师兄,也是原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夫!
“对!”
另一蓝衣青年高声附和:“既然她导致小师妹丹田破碎,那便将她的金丹挖出,赔偿给小师妹便是!”
此人面若冠玉,腰间挂着青色葫芦,正是二号舔狗——二师兄温沭。
温沭看着迦婴,面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五师妹,你此番犯下的过错太深,若不付出代价难以服众。
按我说的做,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字字句句,仿佛都在为她好。
迦婴迅速理清思绪,双眼冷沉阴鸷。
原书剧情中,是女主阮娇娇贪心妖兽的伴生灵宝。
她私自脱离队伍前去偷宝,被妖兽发现后逃之夭夭,可暴怒的妖兽却将怒火发泄到其余弟子身上,最后灭杀了宗门十余名筑基期弟子!
原主也在战斗中身受重伤,侥幸捡回一条命。
而阮娇娇,虽然丹田被妖兽碾碎,却带着灵宝逃过一劫,最后还拿了原主的金丹修复了丹田,修为一路高涨。
而原主这个倒霉蛋,被挖金丹后被丢去药田种地。
说好听点叫养老,难听点就是放任她自生自灭!
而现在,自己成了这个倒霉蛋不说,还看到温沭这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嘴脸,顿时就绷不住了。
迦婴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立刻破口大骂:“你个臭傻......行了!”
上座的玄衣道人一锤定音:“那便按温沭说的办吧!”
迦婴猛地抬起头,直视着上首的御卿道尊。
对方面色无波,看她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顽劣的孩子。
“小五,待此间事了,你便去药田吧。”
若是傲气骄纵的原主,此时定然已经扯着嗓子喊冤了,不闹个天翻地覆不罢休。
但迦婴明白,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迦婴身为现代人,自然是能屈能伸的。
回顾原主记忆,御卿道尊曾十分疼爱自己,在阮娇娇出现之前,她乃是宗门团宠,所以才会被宠得无法无天。
迦婴想试试,能不能唤起他老人家的拳拳爱徒之心。
于是她满眼孺慕之色,对着御卿道尊哭诉:“师尊,当日是小师妹私自脱离队伍前去偷宝,这才引来妖兽......够了!”
蒋文旭厉声呵斥:“你害死那么多人不说,竟还将责任推到小师妹身上,真是心思狠毒、不知悔改!”
“小师妹现在还躺在隔间昏迷不醒,你怎能说出这番狼心狗肺的话来!”
温沭也道:“五师妹,你别再执迷不悟了......闭嘴!”
迦婴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们一眼。
蒋文旭和温沭都放大瞳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副恨不得杀了他们的迦婴。
她的眼神冰冷彻骨,带着急躁与狠戾。
两人都被震住。
五师妹只是骄纵了些,今日怎会露出如恶鬼般的神色?
迦婴回头,又是一副满眼含冤的委屈模样:“师尊,弟子为了保护师弟师妹们已经很努力了,我也受伤了啊!”
“是小师妹贪心偷宝,才招来此等祸事!”
“她身上有宝,一探便知啊师尊!”
御卿道尊缓缓摇头,一副她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挥了挥手,示意下方的人动手。
两个押着迦婴的人立刻托起她的手臂,将她往执法台拖去。
迦婴悲声呐喊:“不要啊师尊,弟子是无辜的,弟子是......”御卿道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迦婴眼见软的不行,腿一蹬便挣脱两人的束缚,运起灵力便往外急速掠去!
她明白了,这根本不是真相到底如何的问题,她唯一的错就是身上有这颗金丹,而这恰好是女主所需要的。
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随后,一道不可撼动的灵识立刻锁定了迦婴的身躯,将她定在半空之中。
迦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躯往执法台飞去。
一团白色的灵力从殿中飞出,朝着她的丹田而来!
温沭道:“五师妹,你乖乖就范还能少吃些苦头。”
迦婴疼得面容扭曲,用尽浑身灵力抵抗,怒吼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话落瞬间,她身上爆发一股独属于儒道的浩然正气,直冲天穹!
天空骤然变色,恍若水墨画卷垂落世界,至纯至刚至正的浩然正气形成一道文气卷轴,将迦婴牢牢护在其中。
现场众人顿时哗然。
有人尖叫:“儒道的浩然正气?
怎么可能!”
“那可是当世圣儒才会有的浩然正气!
难道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可是浩然正气,世界至纯至刚至正之气啊!”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御卿道尊亦是。
能说出这两句话的人,一看就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蒋文旭冷声质问:“沈佳音,你身为我剑峰弟子,不入剑道却入儒道,你从何解释?”
迦婴无暇理会他。
她看着水墨卷轴在身侧缓缓流动,心头再度涌起希望,既然诗句有用,自己岂非还有一线生机?
那些年的语文课,她可是上的非常认真的!
念此,迦婴拔出腰间长剑。
她目带冷光,喝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天光骤暗。
空中那道血色身影立于天地间,恍若置身狂涛骇浪中,水墨世界平铺开来,黑与白勾勒出了一名绝世剑客的影子。
她挥手,落下一斩!
刹那间,无边剑气划破虚空朝下而去,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追她而来的蒋文旭!
“噗——”蒋文旭胸前红光一闪,身子即刻被击落坠地!
他的表情无比惊愕。
沈佳音乃是杂灵根,资质极差又无悟性,金丹初期的修为全靠丹药堆砌,战斗力低下,怎会突然爆发出连他都抵御不了的杀招?
还是剑道与儒道的结合!
她身上的气息随着涌颂声落下,已经达到了金丹中期,她破境了!
当然,他更为不可置信的是,沈佳音对他用情至深,向来以他为首,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出手伤他?!
这一剑连带着底下看热闹的众弟子都受到不少波及,不少修为浅薄之人皆是遭受重击,再不敢逗留此处看戏,纷纷逃亡。
“五师妹!”
温沭急切吼道:“别再执迷不悟了!
等你受过之后,师兄会为你求情的,往后我们还是......聒噪。”
迦婴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口中涌颂:“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眼见那惊天剑气杀招就要孕育而成,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够了。”
莫大威压驱散水墨世界,天地再次恢复清明,露出云层中的烈日,烤的地板都滚烫不已。
“小五,你还不知错?”
威压不可撼动,死死压在迦婴身躯,她抬眸冷笑一声:“我只是输了。”
错?
她何错之有!
她只是输了,输在她不够强,仅此而已!
御卿道尊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平淡无波的脸色微微一变,手中动作却再无顾及,挥动袍袖。
“噗!!!”
极致的疼痛中,迦婴一口混着血块的黑血喷涌而出。
她知道,事到如今退路已断。
既然她不好过,那阮娇娇也别想好!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尺,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一介修士?
披头散发下,迦婴的眼神愈发阴狠。
一丝阴暗气息在她意念下,进入金丹,潜伏其中。
须臾,一枚拇指大小的金丹被迫离开她的腹部,在她目含阴狠的注视下,晃晃悠悠地飞进了侧殿。
——那是阮娇娇所在的房间!
“砰——”迦婴重重砸落在地。
她抬着沉重的眼皮,想将在场所有人的脸都记住,以后好报复他们。
但身体到达极限,视线模糊不清,终是徒劳,最后只记住了他们身上的白色宗门服。
所以,以后出门在外看见穿这个衣服的人......都得死!
都得死!!!
都!
得!
死!!!
在极度的不甘和愤怒中,她的躯体不堪重负地软了下去,意识也再度回归沉寂。
“太好了,小师妹有救了!”
“师尊,既然此间事了,那五师妹该如何处置?”
温沭欲言又止:“她方才伤了大师兄,还有一些同门......”御卿道尊声音淡漠:“治好她的伤,待她醒来,将她发落药田做个普通外门弟子吧。”
而距离此处千万里的一处城池,无数儒修不约而同站起身朝西望去。
“那是,执笔绘天地?
儒道无上法门!”
“不知是哪位道友,作出了这等惊世之作?”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嘶!
此人才华恐怖如斯!”
“如此悲愤的情绪,如此锐利的杀意,莫非蒙受了天大冤屈无处申辩?”
一白发老者搁下手中黑子,喃喃道:“儒道经年未有新秀,断不能让此子遭人扼杀摇篮!
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出山了......”一个外门管事失踪,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李放在乾元宗多年,积攒了不少人脉,找他办事的人迟迟等不到消息,这才惊动了执法殿。
蒋文旭虽是道尊亲传弟子,但也得给执法队几分薄面。
他对着执法队微微颔首,随后拉着阮娇娇的手,准备御剑离开。
“慢着!”
迦婴忽然开口,对着执法队的人说道:“我要举报蒋文旭恶意重伤同门!”
蒋文旭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迦婴面不改色:“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蒋文旭身为乾元宗大师兄,却对同门师妹恶意出手。
按照宗规,应当处二十鞭,并给予我赔偿!”
执法队的人面面相觑。
乾元宗谁不知道,蒋文旭与沈佳音乃是未婚夫妻?
当年蒋文旭拜师御卿道尊,没多久沈佳音便跟着来了,她悟性资质都不行,全凭家世才勉强拜入御卿道尊座下。
说难听点,沈佳音就是蒋文旭的舔狗!
上次挖丹一事宗门内无人不晓,也知沈佳音对蒋文旭动过手,难道沈佳音终于看清蒋文旭心中无她,所以才会这般?
执法队为首的大队长卜川饶有兴致地接下这则举报。
他看向蒋文旭:“蒋师兄,可有此事?”
蒋文旭面色难看:“不过是师兄妹间的小打小闹......你放屁!”
迦婴高声打断:“你金丹后期对我出手,还敢说是小打小闹?”
卜川点点头,赞同道:“蒋师兄,沈师妹如今与凡人无异,虽有金丹期的体魄,但也扛不住你一击。”
阮娇娇面带难色,低声劝说:“五师姐所言属实,可你刚刚分明躲开了,不若就让大师兄给你些赔偿,责罚免了可好?”
“哼,我躲开都躺地上了,不躲开现在怕是连命都没了!”
阮娇娇一噎,面上满是诧异之色。
谁不知五师姐对大师兄的感情有多深厚?
往日大师兄如何待她,她都甘心领受,怎么今日跟换了个人似的,居然真的舍得大师兄去受罚?
蒋文旭阴沉地盯着迦婴,目光忽然落在她空空如也的腰间,脱口而出:“你的剑呢?”
“你管我呢!”
迦婴指着他,毫不退让:“别岔开话题!”
卜川又询问了在场众人,确认蒋文旭对迦婴出手的事实后,便就地找了一名医修为迦婴诊治。
迦婴本就内伤严重,方才的确被灵力震伤。
伤得不重,但她摆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摆明了不解决就躺地上不起来。
卜川憋着笑,难得见到剑峰大师兄吃瘪。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案件明了,蒋师兄还是自去执法殿领罚吧!”
蒋文旭一向最重规矩。
身为大师兄,他不能知法犯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死死盯着迦婴,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时明时暗,羞恼、厌烦、愤怒......还有一丝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惧意!
卜川又问迦婴:“沈师姐,你想要什么赔偿?”
迦婴如数家珍:“虚空石、麒麟血、天冰蚕丝、回阳草......再加十万上品灵石,各类温养丹药一百瓶,各种符箓......”蒋文旭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够了!”
阮娇娇正义凛然的指责道:“五师姐,你怎么能狮子大开口呢?
你这分明就是碰瓷!”
迦婴原地躺下。
阮娇娇:......她惊疑不定的后撤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迦婴一脸虚弱在地上哀嚎!
卜川侧过头,嘴角微微抽动,干咳一声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蒋师兄,你怎么看?”
蒋文旭从纳戒中取出几个锦囊,丢给迦婴:“灵石、丹药、符箓都有,但没有那么多,我也不会再拿出更多。”
“除了麒麟血,其他的我稍后让人给你送来!”
说完,他带着阮娇娇御剑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迦婴一个鲤鱼打挺,活了过来。
她将几个锦囊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卜川挥了挥手,懒洋洋地往住处走去。
卜川笑容微敛,冷声对下属吩咐:“仔细搜查。”
——正值午夜。
月色透过窗户,清冷的光洒在房中盘坐的少年身上。
她双手摊开,掌心冒出一股无形无色的灵力,正缓缓注入面前凌空悬浮的一件器物中。
黑气缭绕间,隐约能窥见那器物的轮廓。
养魂木为骨架,天冰蚕丝为幡面,丝丝阴冷之气逸散开来,幡中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哀嚎声。
又过几息,哀嚎声停止。
黑气缓缓凝实、稳固,那器物终于露出真容——“人皇幡!”
迦婴嘿嘿一笑,手指微微一抬,人皇幡落入她手中。
冰凉的触感在夏日里格外舒爽。
炼制了半个月,终于成功了。
她将脸贴在冰凉的旗面上,笑声由低到高,眼角都沁出泪来。
与人皇幡通感那一刻,一个暗点就出现在她脑海中,那正是阮娇娇所在之处。
从此,只要阮娇娇出现在她方圆百里之内,她随时都能掌控其的生死!
不是女主吗?
不是大气运者吗?
好啊,真是太好了!
赶紧去修炼吧,把她金丹修炼的圆满一点,以待她来日炼化!
等自己搜刮阮娇娇身上所有的利用价值,她再将其收进人皇幡。
让阮娇娇明白,这世界上所有的免费的东西,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迦婴端详着人皇幡,对其平凡的样貌颇为不满,怎么不冒黑气呢?
是不是因为还没被鲜血浸透,或者里面的魂魄太少了?
思来想去,迦婴将身上的浩然正气引入其中。
看着手中金光闪闪的人皇幡,她终于满意一笑。
紧接着,她神色一变,眯着眼晃了晃人皇幡:“你刚刚狗叫什么?”
幡中传来李放虚弱惊恐的声音:“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疼了,忍不住......从今天开始,你叫恶犬001。”
恶犬001低声应是:“感谢主人赐名!”
只是迦婴看着人皇幡的幡面,怎么觉得越看越熟悉呢?
思索片刻,她眼中迷惘顿消!
对了,当她看书的时候看的是纸质书,《团宠修仙小师妹》的封面不就是紫黑色的吗?
她记得,看到恶毒女配沈佳音被挖金丹以后,大骂了一通直接翻到最后。
最后一页有一个问题:如果你穿越到修真界,你会是一个好人吗?
迦婴当时填的是:我绝对是普天之下第一大善人!
之后她就失去意识,一醒来就在沈佳音体内了!
所以,书的封面就是人皇幡?
她说为什么脑海里自带人皇幡炼器法呢,原来是人皇幡带着她穿书的!
迦婴唇畔抑制不住的上扬,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修真界。
——准备好迎接你们的大善人吧!
天边露白,日光明朗。
“我要退出乾元宗!”
庶务殿里,躺在椅子上的庶务长老惊得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什么?”
迦婴将代表乾元宗弟子身份的令牌丢到桌上:“退宗!”
庶务长老瞪大眼睛,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迦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赶紧!”
庶务长老犹豫道:“要不要通知一下你师尊?”
“没有师尊,普通外门弟子。”
庶务长老面色讪讪。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沈佳音?
又怎会不知道她是御卿道尊的弟子?
只是,前些天那件事......对方此时的确是普通外门弟子,按理说不用通知御卿道尊了,但为保险起见,庶务长老还是悄悄给御卿道尊传了音。
对方沉默片刻,才回道:“准,让她在外吃点苦头,才知宗门的好。”
庶务长老便销毁了迦婴的身份信息,将她的魂灯一并处理妥当。
他将东西一应交给迦婴,认真叮嘱道:“带走这些东西后,你就再也不是我乾元宗的弟子,往后......”迦婴拿过东西,转身就走。
笑话,她在乾元宗畏首畏尾,宗内修为比她高的人太多了,导致她做很多事都不方便,还得偷偷摸摸、提心吊胆。
如今一走,便是潜龙入渊,岂会犹豫?
不过对她来说是潜龙入渊,但对乾元宗来说,就是放虎归山了!
金丹被挖的痛苦她记得非常清晰,待她来日回头,便是覆灭乾元宗之时!
庶务长老看着她利落的背影,缓缓叹息道:“年轻人就是没耐心,好歹等我老人家把话说完呐......”迦婴又去了宗内的典当行,将身上用不上的东西都典当了。
“这位师姐,我再确认一遍,死当?”
“死当!”
做好一切后,迦婴在众人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宗门。
身为乾元宗曾经的亲传弟子,名号又恶名远扬,此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感唏嘘,一时间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却不知当夜,一道鬼祟的身影娴熟地摸黑进了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