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还是赶紧将妈送回去吧，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也活够了。”沈安春躺在医院病床上，两个儿媳在门口争执。“二弟妹，话可不能这样说，大夫说了……”老大媳妇杨思雨低垂...
“大嫂，还是赶紧将妈送回去吧，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也活够了。”沈安春躺在医院病床上，两个儿媳在门口争执。
“二弟妹，话可不能这样说，大夫说了……”老大媳妇杨思雨低垂着脑袋，还想再为婆婆争上一争。
杨思雨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翠莲打断。
“什么大夫说，我也没听见，大嫂，你要真想给妈治病，你就自己掏钱，我可没钱。”沈翠莲说完看也不看病床上躺着的人，直接转身离开。
沈安春躺在病床上，眼角流露出悔恨的泪水。
“妈，你再撑撑，我去借钱给您治。”杨思雨趴在沈安春床头，哭了起来。
沈安春摇了摇头，含泪闭上了眼睛。
这辈子太苦了，她累了。
沈安春今年不过六十岁，头发已经全白了，瘦骨嶙峋，身上没二两肉。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她守寡守了十五年，临老，就快入土了，老二非要给她找个老伴，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老大媳妇劝她不要嫁，她不听。
结果嫁过去没两个月，被后老伴打的住了院。
沈安春死后，飘在病房里一直没走。
亲眼看着老二捂着鼻子，虚扶着一个看着五六十岁的老人。
那人就是沈安春后嫁的男人张大志。
张大志捂着鼻子，嫌弃的盯着床上已经断了气的自己。
“爸，这事不怨你。是我妈命不好，没福气。”林老二满脸恭维面前的男人。
“晦气。”张大志匆匆扫了一眼，推门直接离开了。
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她这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
老大年纪轻轻就去了，老二养成这个样子，老三跟自己断绝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养儿防老吗？
沈安春不由怀疑自己。
再次醒来，沈安春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不是自己死了吗？怎么还会觉得头疼。
沈安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二十年前就卖出去的院子里。
也就是因为卖这套房子，老三才彻底跟自己决裂。
老二说他要买大车，去挣钱，她跟老头子拗不过他，最后将房子卖了，将钱全部给了老二。
“妈，你醒了。”沈安春听到声音，不禁泪如雨下，这是大儿子的声音。
老大林业宏从屋子里进来。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是了，她想起来了，这是二十年前，大孙子办百天酒的时候。
大儿媳妇娘家借着来看孩子，要钱，她一时气不过，跟大儿媳娘家吵了起来，摔到头了。
大儿子也就在大孙子百天后的第七天死在上班的煤矿里。
沈安春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听到大儿媳的声音。
“妈，您醒了，我刚炖好的鸡蛋羹，您吃点。”杨思雨从门口探出头来，眼睛里都是害怕。
婆婆脾气不好，这次又因为她娘家人起冲突，摔了一跤，估摸着婆婆又要给自己脸色看了。
“进来吧。”沈安春瞧见大儿媳，满脸惊喜，上辈子，自从自己把家里钱都给了老二，老二媳妇十天半个月来看一次自己，给一口饭，要不是老大媳妇，估摸着自己早饿死了。
杨思雨脖子缩了缩，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和善的婆婆。
强撑着从门后出来，将手里的鸡蛋羹递了出去。
“妈。你吃饭，孩子吵，我先将孩子抱出去了。”说完杨思雨夺起老大林业宏手里的孩子，就往外跑。
林老大见媳妇这样，赶紧说好话。
“妈。都是您太凶了，思雨才怕您的。”林老大摸了摸鼻子，坐在床头。
沈安春满脑子都是大儿子七日后会死，正想办法呢。
突然听到儿子这样说自己，一巴掌拍在大儿子肩膀上。
“哎呦，妈你这力气可真大，你打完我，可就不能打我媳妇了啊。”林老大说完也跑了。
沈安春将一碗鸡蛋羹吃完，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使劲掐了掐自己胳膊，疼。
看来自己真的重生了，想到未来的发展，沈安春满脑子都是买房买房买房。
“妈，咱们啥时候去办手续，人家卖家都说了，赶紧过户，我还要去学车呢。”老二林业勇急冲冲进了屋子。
看到沈安春还在床上躺着，伸手就要将人床上拉起来。
啪，沈安春一巴掌打在林老二脸上。
“妈，你有病吧，你打我干啥？”林老二伸手捂着自己脸。
对，我就是有病。前世就是因为家里卖了房子，钱都给了老二，老大媳妇身子不好，没有奶水，为了给老大媳妇补身子。
老大在煤场拼命做活，那天本来不是他上工的，可他为了多挣几个钱，将命丢了进去。
老三在老大头七后，趁着天黑离家出走，再没回来。
而这个口口声声说买了车，挣大钱，把钱交给家里的林老二，一直说亏了，没挣到钱。
直到老二买新房，换新房，沈安春都没见过他一分钱，时不时还要从她手里要点。
林老二想到马上钱就要到手了，忍了忍。
换了副笑脸。
“妈，你打的手累不？要不我自己打？妈，儿子向您保证，等买了车一定多挣点钱，到时候一定给您买大房子。”
呵，上辈子也是这句话，直到她死，都没见到他的大房子。
估摸着她死都不一定能给她烧个纸房子。
“让人回去吧，这房子不卖了。”沈安春转身过去，不想看这个糟心的儿子。
“妈，咱们可都说好了，你怎么突然反悔了，不能这样对我。”林老二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眼里都是愤怒，手不可控制的攥起拳头，仿佛下一瞬就要打在沈安春后脑勺上。
“妈，儿子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翠莲可是说了，等我买了车就嫁给我，您要是不给我买车，我咋娶翠莲啊，翠莲可是你看中的儿媳妇。”林老二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你想娶媳妇，你就自己娶，这房子是我跟你爸的，我说不卖就不卖。”沈安春本打算在床上躺会儿，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老二吵的她脑瓜子懵懵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起身就要出去。
“那我去找爸去。”林老二见沈安春真的不打算卖房子了，急哄哄出去了。
嘁，说的好像老头子能做的了主似的。
沈安春性子强势了一辈子，起身发现自己身子比前世好多了，当即拿起斧头在院子里劈起了柴。
老头子从外面回来，就见到沈安春这样，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爸，你们可是答应了我的，要给我买大车的。”林老二像只苍蝇似的在林树海面前转来转去。
“听你妈的，咱们家都是你妈做主，你看看我啥时候做过主。”林树海说完一脸殷勤的走到沈安春面前，将沈安春手里的斧头拿下来。
“老婆子，你歇歇，这些活让孩子们做，老二，过来劈柴。”沈安春见着前世早死的老头子，还有些恍惚。
老头子前世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想着自己，可前世自己心疼孩子，宁愿自己多干点活，也不想孩子受累。最后将房子卖了，家里没了余钱，都给了老二买车，还冒了不少外债。
为了一家子生活还债，老头子拼了命的伺候庄稼，有一年夏天中午，还在地里浇水，直到在地里晒晕了过去，等到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始至终，老头子都没一句怨言，当自己自责时，他还劝自己。
“老婆子，这可怪不得你，要怪就怪我，要是我当初强横些，拦着你些，就好了。”
沈安春就这样被林树海扶着坐到一边，指挥着儿子劈柴。
都怪自己，前世识人不清，害死了老头子。
沈安春紧紧盯着老头子看了又看。
“我脸上有泥巴？”林树海见沈安春盯着自己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安春见状也笑了起来，她有多久没见过老头子笑了。
自从家里给老二买了车后，老头子就很少笑了。
这辈子自己一定要好好对老头子，争取让他多活几年。
如今是1979年，想要多挣钱，就不能一直在村里待着，在地里刨食一辈子也富不了。
这些都是她后来在城里捡破烂的时候，听身边人说的。
她打算明天就去城里瞧瞧，有没有什么机会。
“老头子，咱们明天去城里瞧瞧吧。”沈安春在厨房做饭，林树海坐在灶前烧火。
“好啊，咱们那么大年纪了，还没去过几次城里呢。”林树海闻言愣了一瞬，旋即又点了点头。
沈安春从廊下拿了一块腊肉出来，又从地里摘了点蒜苔、青椒。
肥瘦相间的腊肉被切的薄薄一片，配着辣椒一起炒，整个屋里都弥漫着肉香。
老三闻着肉香，总算从床上爬起来了。
“妈。是不是房子卖了？”
“去洗手。”沈安春看到小儿子刚从床上爬起来，也气的不行，这糟心儿子，跑了就算了，就当做自己没生过这个儿子。
“不是，妈。你肯定是把房子卖了，不然家里哪舍得吃肉，这房子不能卖啊，卖了我住哪啊。”老三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以后不能在家里躺着了，可咋办呦。
“老三，你什么意思，等卖了房子，买大车，我肯定很快就能把钱挣回来，到时候给你和爸妈大哥一人买一套都成。”林老二本就心里有气，听到老三这样说，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
手里的斧头还没放下，就站了起来。
“干啥，要造反不成。”沈安春看到老二手里的斧头，眉头狠狠一挑。
“都滚出去，这个房子是我跟你爸的，谁想卖房，就卖自己的去，别盯着我的房子。”这房子还是村里的房子，也就这房子离城里近，能卖掉，不过也卖不了太多，她算过，要买车，不仅要把房卖掉，还要把家里的老底都掏出来，都不一定够。
老三林业成听到房子没卖，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会儿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妈，你做的啥好吃的，真香。”
“等会儿不就知道了。”沈安春看着这糟心的俩儿子，心里就烦。
老二见爸妈不高兴了，赶紧又坐回去劈柴，等妈心情好了再哄哄，这车一定要买，房子也一定要卖。
好不容易将一筐柴都劈完，老二正打算收拾收拾，老大背着一筐柴又回来了。
原来老大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家里没多少柴了，去后山捡柴火了。
老二：……
他只想着赶紧把柴劈完，讨好妈啊，怎么又来一筐。
老大将柴火往地上一倒，洗洗手直接去了自己屋子，去看老婆孩子了。
吃饭的时候，老二柴还没劈完，也没人搭理他。
桌上的一盘腊肉，沈安春没动，其他人也不敢夹。
杨思雨筷子只敢夹面前的青菜，看也不敢看那盘子肉。
沈安春撇了撇嘴，拿起筷子，给杨思雨夹了好几筷子腊肉。
杨思雨抬头猛的看了沈安春一眼，眼底包着泪。
笑着说：“谢谢妈。”
老三见状眼巴巴的盯着沈安春筷子。
“咋的，自己没手啊，想吃自己夹。”沈安春暴脾气上来。
“有手有手，来，妈。我先给您夹一块。”老三快速的从盘子里捡了一块最大的肉，放在了沈安春碗里。
沈安春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说话，将碗里的肉吃完。
老二在院子里劈柴，没人喊他吃饭，他也不动，只是劈柴声音越来越大。
顿了顿，准备自己起身过来吃饭。
老三见了，赶紧把盘子里的肉，一人一块分了分，等老二上桌，桌子上只剩了点菜汤。
正要把菜汤端过来时，老三直接一碗饭倒了进去，将盘子拿走了。
“老三你……”老二话还没说完
老三三两口将饭吃完，嘴巴一抹，又躺屋里了。
杨思雨回屋后，拉着林老大就哭。
“业宏，妈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是不是要赶我走啊。”
杨思雨眼泪要落不落的，看着柔弱极了，林老大拍了拍媳妇脑袋。
“想啥呢，妈给你夹肉吃好不好啊。”
“好是好，就是有点害怕，你也知道的，当初咱俩结婚，妈就不同意。”杨思雨说起往事。
她跟林业宏是小学同学，后来长大了，两人看对了眼。
沈安春当时就不同意，说是她娘家太难缠，她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她家要的彩礼高，也就是为了娶她，林业宏才进了附近的煤厂干活，一干就干了两年，才将彩礼钱攒够。
为了这，沈安春对她很是不满。
从她嫁进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更何况给她夹菜了。
林老大看着媳妇眼睛都快哭肿了，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将话题转了出去。
“你别哭了，大宝爱哭都是像你，你一哭他也要哭了。”林老大将怀里的大宝塞进杨思雨怀里。
大宝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见妈妈哭了，嘴一瘪，也想哭。
杨思雨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哄起孩子来。
林老大见媳妇不哭了，才松了口气。
沈安春吃过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上一世发生过的事。
听到门嘎吱一声关上，就知道是林树海回来了。
“老婆子，这房真不卖了？”林树海望着床上的人，问道。
“真不卖了，这房子可是咱们结婚自己盖的，住了那么多年，你舍得啊。”沈安春从床上坐了起来。
“唉，是不舍得。几个孩子都是在这屋里长大的。”林树海听老婆子真不打算卖房子了，心里高兴。
“那前几日我要卖房你不拦着我。”沈安春见老头子这样说，气道。
若是前世老头子能多劝劝她，前世也不至于落到那种下场。
“那也要我能劝得动啊。”林树海突然笑了起来。
沈安春一噎，按照前世现在自己性子，肯定能将老头子揍一顿。
老头子走后，再也没人能这样包容她，她的性子也渐渐磨平。
想到这，不免悲从心来，嚎啕大哭起来。
林树海被这哭声吓了一跳。
“老婆子，这说的好好的，你咋哭起来了。”
等沈安春将前世的委屈都哭完，才慢慢停了下来。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她要好好活着，也争取让老头子多活几年。
第二日天还没亮，沈安春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起床就看到杨思雨刚把猪喂好，正准备去喂小鸡。
“把鸡食放那。”沈安春见家里其他人都没起来，让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儿媳妇干活，面色沉了沉。
杨思雨一抬头就看到婆婆不高兴的样子，吓了一跳，颤抖着开了口。
“妈，我给大宝喂过奶，将他哄睡了，才起来干活的。”杨思雨以为婆婆是因为她没照顾大宝，才生气的，解释道。
“让你放下就放下，哪那么多废话。”沈安春将杨思雨手里的鸡食夺了过来，砰砰砰将老三屋里的门敲开。
老三开门的时候，眼都没睁，手里就被塞了一盆鸡食。
“妈。大嫂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给我啊，我哪里会喂鸡啊。吃鸡还差不多。”老三嚷嚷道。
“不会就学，哪那么多废话，难不成你大嫂刚出生就会喂鸡了。”沈安春一点都不惯着老三。
老三支支吾吾，本还想撒娇躲过干活的，可对上老妈那犀利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捧着鸡食进了鸡圈。
杨思雨见状，想说她会喂鸡，她去，可对上婆婆视线，还是没敢吭声。
杨思雨手里空落落的，赶紧钻进了厨房，准备做一大家子吃食。
沈安春见状，抿了抿唇，也跟着进来了。
“我来做饭，你出去吧。”沈安春将人往外赶。
“妈，我不想走，别赶我走，我能干活的。”杨思雨以为婆婆真的要将她赶走，吓的直接哭了起来。
“谁要赶你走？是老大说的？我看他胆子肥了，我儿媳妇他也敢赶走。”沈安春听到老大要把儿媳妇赶走，以为是老大受不了儿媳妇娘家人了，手里的菜刀都没放下，就要去找老大。
“什么？大哥也太不厚道了吧，大嫂，要是大哥真要赶你走，我就不认这个大哥了。”老三刚喂完鸡，从鸡圈出来。
想到自从大嫂嫁进林家，家里鸡鸭都是大嫂喂的，要是大嫂被赶出去了，这些活计估摸着都要落到自己头上。
杨思雨听到两人这样说，想分辩两句，可哭的一时停不下来。
两人见杨思雨哭成泪人，更是气的不行。
昨天夜里落了些雨，老大一大早就去后面山上摘菌子了。
这会儿刚从外面回来，篮子里满满的都是菌子。
“妈。你看我找到不少菌子，回头晒干了留着冬天吃，还找到不少木耳呢。”老大话还没说完，就见几人盯着自己，自己媳妇还在止不住的哭。
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老妈欺负自家媳妇了。
沈安春手里拿着菜刀，老三手里拿着柴火棍，一起指着林业宏。
“妈，你这是干啥？”林老大赶紧将手里的筐子放下。
“妈。你误会了，业宏没说要赶我走。”杨思雨见情况不妙，赶紧抽抽搭搭将话说了出来。
沈安春：我刀都拔出来了，你跟我说搞错了。
沈安春面色一黑，转身拿着菜刀又进了厨房。
杨思雨这会儿也不敢进去了，听到里面哐哐哐剁菜声，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仿佛她就是那砧板上的菜似的。
沈安春一边剁菜一边想，儿媳妇刚才究竟为什么哭成那样。
还说有人要赶她走。
想不通，沈安春也不为难自己。
提着刀又冲了出来。
“思雨，你刚才到底哭什么？谁又要赶你走？”
杨思雨手里拿着刚从竹篮里倒出来的菌子，被沈安春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手里的菌子已经被捏的稀碎。
“没什么你哭啥？”林老大也被媳妇哭的有点头疼。
这几日，媳妇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他都有快有些受不住了。
杨思雨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咽了口唾沫，开口道。
“妈，你不让我干活。我想着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一家人。要撵我走呢。”
听到杨思雨的话，众人半晌没说一句话出来。
沈安春面色复杂的盯着自己这个大儿媳妇。
也不知道就她这性子，上一世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能好好的把大宝拉扯大。
“我不让你干活，是想让你轻快轻快，多点精力照顾大宝。既然你想干活，以后一家子早饭都你来做。”沈安春想着做早饭也不费什么劲。
既然大儿媳妇不参与家务没有归属感，那就给她安排些轻松活。
看着大儿子从后山找到的菌子，里面还有不少黑木耳。
想着一会儿要进城，不如将这些东西拿过去试试看，能不能卖掉。
沈安春走到竹篮前，将里面的东西挑挑拣拣，将脏了的擦洗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