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馨觉得从一开始似乎她就忽略了什么东西,不过就在刚刚她想了起来。如果要把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埋掉,有什么方法比直接丢在妻子的棺椁当中,和妻子尸体一起埋了保...

宋宁馨觉得从一开始似乎她就忽略了什么东西,不过就在刚刚她想了起来。
如果要把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埋掉,有什么方法比直接丢在妻子的棺椁当中,和妻子尸体一起埋了保险呢?
而一向惫懒的宋青松却在前日提出守夜,这应该是他刚刚杀掉梅香没有多久,想到此她的目光暗了一些。心情也忽然有些激动,真的有人会这么做吗?
“妹妹,你不要多想了,爹爹不会杀人的。”宋宁辰想到之前宋宁馨的猜测,以为她是吓到了,害怕宋青松被抓,所以捏住了她的小手。不过他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比宋宁馨的还要凉。
“哥哥,等会儿娘就要上山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想要最后见她一面。”宋宁馨转身。
宋宁辰哪里想得到此时宋宁馨正想着如何要把梅香的尸体找出来,让宋青松能够被绳之以法。
他正要点头同意,谁知,宋青松走了过来,严厉道:“不行。这几日天气炎热,就算是有冰块也不能保证里面不腐烂,谁知道里面尸体变成什么模样,就让你娘入土为安吧!”
宋青松说完就转向了几个扛棺材的人,让他们给棺材上钉准备出殡。
宋宁馨见宋青松这么急于出殡,心中冷笑不已,她迈开小短腿一个不注意跑到了棺椁出,并且踩着凳子已经爬上了棺盖:“娘,娘不要走,我要见娘!”宋宁馨嗓门之大,引得围观者纷纷侧目,一些年纪大的妇人都还被这撕裂的吼声喊得眼角湿润。
才八岁的孩子就没有了娘,宋秀才也不像是一个长情的,只怕这小姑娘以后还有的苦要吃。
宋宁馨也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力气推开棺盖,所以她也不指望,就想着引来别人的注目。
宋青松见宋宁馨这般做派,顿时脸都黑了。宋宁辰眼中则全是对妹妹的疼爱。
“爹,就让宁馨见娘这最后一面吧!”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她好,要是她吓出一个好歹来,你能负责一辈子吗?”
说完宋青松一把将宋宁馨从棺椁上拉下来。
“娘,你死的好惨呀,爹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娘,我要娘,我要娘!”宋宁馨哭喊声把宋青松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女儿会反应这么大。
随即把宋宁馨拉离棺材更远了,目光扫向几个请来的人身上:“还不落钉!”
落钉是出殡前的一个仪式,代表尘归尘土归土,如果有道士和尚在,肯定还要念诵一番,王慧茹仪式简陋,省去了这些。
几个请来的壮汉就拿着钉子往棺盖上钉。
“等等。”忽然一声喊叫,让在棺盖上落钉的人停住了手。
见到梅生过来及时喊住,宋宁馨这才松一口气,这才没有枉费她的一番苦心表演。
梅生原本正在和捕快一起找梅香的尸体,不过听到灵堂这边的动静就跑过来看热闹,原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宋宁馨的喊叫,他忽然有一个想法冒出心头,如果宋青松把梅香尸体放在棺椁里面,和宋青松的夫人一起下葬了,那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他简直为自己的英明猜测而喝彩,接着梅生出声,阻止了棺盖落钉。
“宁馨小姐,宁馨小姐,梅香在吗?我来找梅香。”一道鬼祟的身影,声音掐着嗓子眼喊着,听着让宋宁馨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看着那个男人朝着主屋方向走去,
宋宁馨细眯起眼,脑中想着一些事情,胸口也是起伏不定,那人进去主屋时间不长, 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捧着一包东西。接着跌跌跄跄的逃离,像是看到什么恶鬼在追赶一样。
等到人完全出了院子,宋宁馨这时候身上也稍微恢复了一些,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起那把刨过土的铲子,往茅房后窗的菜地一丢,冷冷地看着翠绿色把铲子遮盖,影踪全无。
回房间更换了衣服,她若无其事的回到主屋。
目光从多宝架上扫过,见几件贵重物品都不见了,宋宁馨也没有什么心疼的,没有了那几样东西,后面的戏才能更加的精彩。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看到她的表情,会发现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八岁刚刚死了娘的孩子该有的表情,这位简直冷静的可怕。神情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来到床边,她目光复杂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妇人一眼,到底走了过去,轻声叹息:“娘,您后悔了吗?可有些时候光是后悔也是无用的。从选择这人开始,就注定了这条路,聘为妻奔为妾。这个道理您不明白吗?”
宋宁馨确实不明白她娘的选择。王家精心养大的姑娘,和一个秀才私奔,这件事当年对王家的打击可以说是巨大的。所以她倒是理解舅舅他们不愿意原谅娘,哪怕外祖母已经对娘心软,可是外祖母终究庇护不了娘太久。
宋宁馨此时身体也到了极限,整个人就在死尸旁倒下,疲惫的昏睡了过去。睡梦中她一会儿梦到小小年纪的她被宋青松卖掉,一会儿梦到大哥死去,一会儿看到王家的人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来,惊醒过来,看到梅香一张焦急的脸。
梅香是娘现在的贴身丫鬟,两年前来家里伺候,在此之前,娘身边的老人都一个个消失不见。因为她年纪小,所以那些人如何不见的她都说不上来。
梅香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无辜的感觉,此时梅香的脸上写满了悲痛。
“梅香?”
“小姐!”梅香没有注意到宋宁馨脸上的冷漠,自顾自的抱住了她。
“梅香,大夫在哪里?你找到大夫了吗?”宋宁馨忍住一把推开梅香的冲动,开口问道。
宋宁馨尤记娘亲去世的前一天,宋青松借口一夜未归,梅香早上起来说是请大夫,但一直到下午才回,这天大雨磅礴,娘在床上痛苦的翻来覆去,她小小年纪又是害怕又是惶恐,只会哭泣,最后也不知太伤心缘故,还是饿的,反正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梅香和宋青松都回来了,当时宋青松看到她身上挂着的娘的玉佩,就说孝期不能佩戴贵重物品,就把玉佩收了起来。
后来就没有归还过她,直至若干年后,她在另外一处,另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这块玉佩。
“宁馨,你要冷静一些,夫人已经走了。梅香请大夫来晚了。”梅香悲痛的声音把宋宁馨从回忆中拉扯回来。
“死了?”宋宁馨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床边,看向床上的妇人此时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块白布。
她抿了一口茶,手指敲击了桌面三下,最后让陈生给了那人一百两银子。
宋宁馨觉得这个问题相当严重。
“继续。”
一个人得到了好处,后面的伙计那都是跃跃欲试的模样。一百两银子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个数量的银子。
“我有事情禀报。”马上又有人跳出来。
“小姐,我也有事情禀报。”也有人怕被人抢走了说辞都连忙喊道,一时间场面就乱成了一锅粥。
见状,宋宁馨拿起手中的茶壶就往地面砸了下去,顿时那些人都噤声。
“一个个来,但说的必须要经过验证是实情,要是有人胆敢浑水摸鱼,也一并送官。”
宋宁馨这句话下去,下面的人都没有了之前的乱糟糟,不过还是有些人举手示意要先说。
宋宁馨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个的点,掌柜的真账还真是有人吐露了出来,还连带把掌柜和王瑜之间的图谋都说了出来。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另外一家店铺的掌柜,这也不得不说是讽刺。
“小姐,我的两本账都是在这里了,请您过目,至于给王瑜的那些钱,那也是不得已,他用王家人的气势威胁利诱,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个掌柜比曲掌柜那就玲珑多了,虽然说有两面派的嫌疑,但这样的人也最是好利用。
“金掌柜,你放心,以前的事情我不计较,这是二百两的赏银你拿着。但以后你记住,任何人打店铺的主意,你都不能倒戈,不然我不会饶了你,我们兄妹二人也不是没有靠山,我哥哥和安宁侯刚刚父子相认,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原本我也不想拿这件事说话,有以势压人的嫌疑,但人家都要欺上门来了,我要是再不说话,那就显得软弱了。”
宋宁馨微微一笑,却是让金掌柜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这哪里像是孩子?这手段比起大多数的成人都还要可怕。
金掌柜经过一番敲打,自然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当然他也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选择出卖了曲掌柜,走王家的路也是行不通了。
将人打了一顿,连同曲掌柜做的那些,宋宁馨直接把人交到官府手中,接手案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让宁辰和宁侯爷相认的那位姜大人。
审案子当然要找相熟且知道背景的人手中,所以宋宁馨就把曲掌柜打包到了姜大人的府衙。
姜叔同了解了始末之后很是头疼,原本这是一件王家欺年少兄妹,想要把当初的陪嫁店铺用欺诈手段,联合掌柜弄回来。
结果被识破了。
宋家兄妹要是没有什么背景的,那不用说他肯定是站在王家这边,卖王家一个好,可人家安宁侯认子的戏码还是在他府衙上演的呢!他一琢磨这事情偏袒不来,但关乎王家的体面,而且这位王侍郎的庶长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刚考了一个榜末,不过也能想象,刚刚考上榜末就惹上了这种官司,最后哪怕是官司和解,这位掌柜全背锅了,作为惹事之人也是会被京城那些言官参上一本的,可以想象这位的前途那是堪忧了。
官司递上去三天,王家就来人了,来的是管理宁州生意的管家,京城那边还不知消息,但王瑜所做之事,这位王管家也是知晓,毕竟王瑜动作这么大,不经过这边的管事那也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