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看起来就很聪明有想法。“樊花儿啊,你怎滴去了这么久?”耿爱玲见樊花回来关切地问。“没啥,就是坐久了腰有些酸,借着打水多在外边站了一会儿。”...

相反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看起来就很聪明有想法。
“樊花儿啊,你怎滴去了这么久?”耿爱玲见樊花回来关切地问。
“没啥,就是坐久了腰有些酸,借着打水多在外边站了一会儿。”樊花笑着回道。
“马上就要到邢市了,这一站停的时间长,你要是闷的慌,一会儿火车到站可以下车透透气。”
“好啊,那我一会下去转转,耿嫂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去吧,我留下来帮你看行李。”
“有啥可看的,就这个小包袱,除了身换洗衣服什么都没有,偷儿都看不上,再加上咱车厢上这么多军人同志,偷儿肯定会避的远远的。”
耿爱玲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了,不过下车的时候她只把铺盖行李留下,把装着钱的随身包袱背在了身上。
樊花有些兴奋,之前没钱也就算了,但她现在可是有二百元巨款的人啊,她要去看看站台附近有没有卖水杯、牙刷、毛巾、香皂等东西的,不然让她两三天不刷牙,估计饭都吃不下去了。
等火车停稳后,樊花拉着耿爱玲兴奋地跳下了火车……
很可惜的是,这个年代对物资把控的严,又是晚上,她们在火车站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卖那些生活用品的,好不容易看着有个卖肥皂的吧还得要肥皂票!她这才想起来,在这个年代光有钱可不行,还得有票啊!
“梨花儿,你想买肥皂?”耿爱玲问。
“嗯,可惜我没票。”樊花表情蔫蔫的。
话音刚落,耿爱玲就递过来一张肥皂票。“给,你拿去吧,我这儿有!”
樊花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接过票对耿爱玲道谢。“耿嫂子,你人实在太好了!”
耿爱玲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其实,我是想着出了冀北省,我这个省内限用的肥皂票就不能用了,才舍得给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大方。”
樊花……
这耿嫂子,有点过于实在了。
买完肥皂俩人就往车厢走去,路过出来吸烟的人,樊花捂紧口鼻,生怕再把胃里搅得翻涌。
回到座位上,意外发现自己的座处多了几样东西——
一个老式保温杯、一条毛巾、一套牙膏牙刷和两块用油纸包着的点心!
樊花下意识地朝已经坐回自己座位上的赵一路看去,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樊花忍不住在心中叫嚣着:天啊,这个男人也太神了!到底是怎么弄来的这些东西?不由得对这个炮灰弟弟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耿嫂子也非常好奇:“梨花儿,你座位上怎么多了这么些东西,是不是有人放错了?”
樊花一边把东西装进自己小包袱里一边说:“谁知道呢,先收起来,如果有人来找,再还给人家就行了,如果没人要那就是我们的了。”
这个年代把东西看的都珍贵,耿爱玲觉得樊花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便没再追问下去。
火车再次行驶起来,车上的吵嚷声渐渐小了起来,因为这节车厢上有一队新兵镇守,大家知道偷儿们肯定不敢在这节车厢造次,人们纷纷安心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有的钻到了车座底下躺着,有的趴在小餐桌上睡觉,有的两个认识的人靠在一起睡,还有不少人直接爬到了行李架上睡觉……
在这个年代坐火车本就是件奢侈的事,买卧铺的更是少之又少,而且买卧铺不仅贵还会有条件限制,所以哪怕是长途旅行大家也都是买硬座。
“……”耿爱玲愣住。
“这……喜欢来洗头的,应该都是女人吧,男人那么短的头发还用专门去店里洗吗?不是洗把脸就顺手的事儿吗?”
耿爱玲不太肯定地说道,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理所应当地认为店里来洗头按摩的应该都是女人。
樊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耿爱玲是个不知内情的。
也不知道原书中,这个思想单纯又在意贞洁名声的耿爱玲在得知自己是被骗去干那事儿后会是什么反应,后来又过成了什么样?
书中作者对耿爱玲的后续没有任何描述。
樊花第一次清晰地明白:一部小说也只不过是简单描述一两个主角的故事而已,而那些在小说中只是过客的配角会经历什么剧情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却是读者所未知的,但那些配角也都有自己的独特故事啊!
樊花突然释然了,她确实是《禁欲老干部他不装了》里的炮灰配角,但她是樊花,不是樊梨花,她是自己的人生故事的主角啊!
火车缓缓驶出车站……
樊花拉住耿爱玲的手,决定问个明白,她压低嗓音郑重地问:“耿嫂子,那如果有人让你做出卖身体的营生,你会怎么办?”
“梨花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耿爱玲突然加大了音量,语气里都是质问。
周围人又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包括刚才那道火热的视线。
樊花赶紧用手捂住耿爱玲的嘴,示意她小声点,毕竟这个问题让外人听到不好。
耿爱玲也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平静了心情才低声回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事?!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家男人是没了,但我耿爱玲会一直是李大柱的媳妇儿,才不会做出那种对不起他的事!”
樊花现在彻底确定耿爱玲也是被人骗了。
既然耿爱玲人不坏,俩人现在又要一起去南方了,那以后就带她一起混吧,毕竟自己确实误会过人家,还坑了人家十块钱和三碗面,哦,对了,还有一张火车票……
看来,坑她的东西还真不少,尽管也值不了多少钱,但对于刚穿到这里浑身上下只有四元两角五分的自己来说,这就是大恩!
樊花友好地从包里掏出剩下的两个桃子,随手分给耿爱玲一个,一边啃着一边说道:“耿嫂子,以后你就跟我混吧!别去做那洗头按摩的活了,那不是什么好活儿,少不了要跟陌生男人打交道,没准还会被他们耍流氓哩,你以后跟着我混肯定有‘钱’途,我保证让你每月挣的绝对不止五十块!”
耿爱玲明显是不信樊花这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挣钱的门道,但听到樊花说洗头按摩的活儿可能会被人耍流氓,还是担心了起来。
她试探性问道:“你能有什么挣钱的法子?”
樊花想了想,她确实还没有具体计划,原本是打算到了南边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的。但是耿嫂子都这么问了,她如果不说出点所以然来肯定难以让人信服。
于是樊花认真思索了起来……
她从小就学习好,家境还可以的她更是多才多艺,舞蹈、钢琴、画画都会,尤其是喜欢画画。
中学时别人学美术是为了好考大学,而她纯属是因为热爱。
最后是以文化和美术专业都第一的优异成绩考入了全国顶级美院,不仅主修了平面设计,还辅修了服装设计和英语专业的学位。
赵一路看着樊花满脸认真的模样,决定还是先保持现状吧,暂时不告诉她自己就是那晚和她发生关系的人了,不然她很可能立马把那二百块钱还给自己并从此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
“好,我答应你,不告诉我哥!”赵一路很郑重地承诺道,本来他们俩的事他也没打算跟他哥说。
樊花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终于放下心来,“对了,我看你刚才给我的地址在桂城,你多注意安全,最近咱们华国和越国关系有些紧张,怕是少不了摩擦。”
“你还懂国家时政?”赵一路满脸惊奇。
“我就是随口听人说的,总之你多小心些。”
想到赵一路二十二岁的秋天腿会残废,樊花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赵同志,你今年多大了?”
赵一路总感觉樊花今天奇奇怪怪的,不仅人奇怪,问出来的问题也奇怪,但还是如实答道:“十九,还有三个月满二十。”
赵一路其实还想说,等满二十后就可以领结婚证了。但想到现在樊花还不知道那晚跟她睡的其实是他,咽下了后半句话,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樊花长长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三年。”
看在这个炮灰弟弟人还不错的份上,到时候就友情提醒一下,能躲过最好,躲不过那便是他的命了!
赵一路看樊花一脸松了口气的小模样,不由打趣道:“樊同志问我年龄是有什么想法吗?”
樊花瞪大眼看着他,“我能有什么想法,只不过随口问一下而已,看着你挺成熟老练的,没想到这么嫩,还是个小弟弟,那个,你去当兵了好好听组织的话,不要轻举妄动,出任务时千万要注意安全,你这么年轻,如果缺胳膊断腿了,以后可就不好找媳妇儿了。”
赵一路满头黑线,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长辈在跟小辈说话。
“樊同志,你这是在咒我缺胳膊断腿吗?”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分明是在好心提醒你。”
赵一路看着樊花好像真有些生气了,才转移话题说道:“那樊同志这次具体要去哪个城市?”
“我打算去羊城,那里发展的很快,机会多些。”樊花想也不想地回道。
“确实,我也听人说羊城现在发展的很不错,羊城和桂城离着不算太远,等我休假时去看你。”
赵一路眼神里全是认真,他做知青时也只远远见过樊梨花几面,跟本不了解她,今日这一近距离接触觉得樊花并不像传闻中那么蠢笨,反而古灵精怪的。
虽然他本就打算对樊花负责,但相处过后心里除了想负责又莫名多了几分小期待。
樊花根本不知道赵一路此时内心复杂的想法,她只关注到赵一路说休假时要来看她!
这可把她吓了一大跳,他可不能来啊,如果他撞见自己的大肚子告诉他哥何斯严可怎么办!
樊花觉得她跟赵一路又不熟,赵一路来看她很可能是担心她不还钱,于是立马紧张地摆手拒绝。
“不用不用,我保证,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你真没必要追债追到羊城!”。
担心他还有来羊城看她的心思,樊花赶紧继续道:“你就踏踏实实地保卫国家,保卫人民,军人的钱我绝对一分都不会亏欠,你如果还不放心,我现在就把钱还给你吧,这钱你拿回去,我不借了!这样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联系了!你更不用来找我追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