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三次喊他。她想跟他聊聊秦思语,可她侧身望去,却没有听到薄宴声的回应。黑暗中,他鼻峰高挺,透着一股凉薄之意。音序心头莫名沉闷,伸出白净的手晃了晃他的肩膀,...

这是她第三次喊他。
她想跟他聊聊秦思语,可她侧身望去,却没有听到薄宴声的回应。
黑暗中,他鼻峰高挺,透着一股凉薄之意。
音序心头莫名沉闷,伸出白净的手晃了晃他的肩膀,“薄宴声?”
“闭嘴。”
黑暗里,薄宴声冰冷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我累了,要睡觉。”
音序所有的话被堵在喉咙口。
四年未见,他就连听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么?
*
次日。
音序醒来时八点了,身侧的男人早已不在。
想到星星,音序赶紧爬起来。
她想给女儿做早餐。
练好几年厨艺,就是为了此刻!
她不明白薄宴声的冷漠,可星星是她的女儿,她的心头宝。
想到女儿以后会在她身边生活,她多少还是欣慰的。
音序换上一条浅蓝荷叶裙下楼。
她长得漂亮,肤白貌美,眼波撩人,即使不化妆也足够惊艳。
清冷面容,有着独特的媚。
可刚转进饭厅,她就愣在原地......
饭厅里,秦思语正在教星星包饺子。
薄宴声坐在旁边看IPAD。
头顶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晕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显得那张脸轮廓深冷,英气逼人。
“星星,放好馅,在周围涂上一圈水,合起来,饺子就包好啦!”秦思语耐心教着星星。
星星很聪明,一学就会。
秦思语毫不吝啬地夸她,“我们星星真棒,学什么都快!”
星星虽然没有表现出高兴,但唇角有笑意,显然是很开心的。
音序很惊讶。
她很少看到星星笑。
四年前,薄宴声允诺她,只要有时间就会带星星回来看她。
可她在国内等了很久,薄宴声一次都没回来过。
后来音序不等了,主动去国外陪伴星星,可星星对她一直很疏离。
女儿待她,不冷不热,有种怎么努力都拉不近的疏离感。
可星星待秦思语有种天然的亲密感。
正如现在,她睁着灵动的大眼睛看秦思语,“思语阿姨,奶奶让我今天回老宅看她,爸爸没空,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秦思语有些愕然,看向薄宴声,“宴声,我今天是有空,不过我送是不是不太好?你太太还在......”
“我不要她送!”星星眼中露出嫌恶,“我不喜欢她,不要她送。”
门口的音序一震。
心里有种撕裂般的痛。
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说不喜欢她。
“爸爸,你就让思语阿姨送我嘛,我不想妈妈送......”星星闹着要让秦思语送。
薄宴声最受不了星星撒娇,答应了,“行行行,让你思语阿姨送你吧。”
星星眼睛一亮,“思语阿姨,你听到了吧?爸爸答应让你送我了。”
“好。”秦思语微笑,“我会把你安全送到老宅的。”
薄宴声放下ipad,“吃完饭一起出门吧,我先送你们到老宅,你陪星星去看我爸妈,我再去公司。”
“好。”秦思语笑了,眼神明亮。
他们看着,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门口的音序,脸色苍白,格格不入,像是这个空间里多余生出来的东西。
许是驻足得太久,薄宴声的目光望了过来。
他向来敏锐,深冷的凤眸凝视在她身上,眼底一丁点情绪都没有。
四目相对。
音序的小脸更白了。
为什么他的眼神能这么理直气壮?
就连傻子都看出他跟秦思语的关系不简单了。
那女人看他是那样的娇媚。
而他,待她也跟其他人不一样,温柔且有耐心。
“妈咪。”星星发现了音序,唇角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规规矩矩喊人。
女儿待她就像一个远房亲戚,有礼貌,但不多。
音序心口闷疼。
从前,她只以为星星是遗传了薄宴声,性格凉淡。
而今她知道了,不是星星性子凉淡,是不喜欢她这个妈妈。
他们父女俩都不喜欢她......
*
恍惚间,薄宴声已经走出来。
高大的身影立在日光下,低眸望她,“宋音序。”
音序红着眼望他。
“今天思语会陪星星回老宅看望长辈,你不用送她去了。”薄宴声淡淡开口。
“看来是报恩报到床上了。”音序捏住双手,逼回眼底的泪望他。
薄宴声脸色沉下来,“你在乱说什么?”
“被人看穿了不敢认?”音序嗓音嘶哑,讥诮勾唇。
昨晚,她还想忍,想等他休息好了再问他。
可今早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刺伤了她,凭什么他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她却要忍着?
音序决定不忍了,冷冷开口,“薄宴声,你当我是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薄宴声冷睨她一眼,回头看向思语跟星星,两人已经发现这边不对劲了,停下了手头的事望着这边。
“不要在星星面前乱说话。”薄宴声低声警告音序。
音序看向星星。
星星是很敏感的孩子。
她看出两人不对劲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音序。
那眼神里有嫌弃,有排斥。
音序闭了闭眼,终究是不再说了。
她不想当孩子的面闹得太难看,垂下睫毛不说话。
“思语,你先带星星去车上等我。”薄宴声让秦思语带星星去外面。
“好,你们慢慢说,不要伤了和气。”秦思语交代着,牵着星星的手出去了。
星星回头看了音序一眼。
音序在她眼底看到了很浓稠的排斥。
孩子是不会伪装的。
星星真的很讨厌她......
音序心在滴血。
她忽然想起,有一年星星生日,她冒着大雪赶去国外见她,差点死在路上。
后来星星见到她,她想抱星星,星星却很冷淡地问:
“为什么你是我妈妈?”
“为什么我的妈妈不是别人?”
星星两句话,将音序伤到差点自闭。
后来她安慰自己,星星年纪小,口无遮拦也正常,自己是个大人了,不该跟小孩一般见识。
如今看到星星的眼神,音序明白过来了。
星星说的不是气话。
她不想音序当她妈妈。
而她想要的妈妈大概率是秦思语......
身上的力气像被抽掉了,音序瞬间如枯叶落地,呆滞站在那里。
“五分钟。”
两人走后,薄宴声宣布只给她五分钟的时间。
音序咬住唇瞪他,“薄宴声,你跟秦思语到底什么关系?这些年,你们是不是在国外出轨了?”
“如果你要讲的是这种无聊的话,恕我不奉陪。”薄宴声懒得听这些,转身就要走。
音序心头翻起恨意!
他们出轨,还不让她问?
而且她现在十分怀疑,四年前薄宴声把星星带去纽约是故意的!
“我得去医院接星星。”音序转头说:“我暂时还不能离婚。”
乔舒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你真要让他这样对你?一辈子困着你,又不闻不问?”
“不。”宋音序淡静看着她,“我要离婚。”
“那还回去做什么?”
“我不能连累我爸妈,我回去,是因为我现在没有离婚的资本,但如果薄宴声出轨了,我就可以离婚了。”
哪怕父母没有很爱她,宋音序也不想害了他们,因为他们没苛待过她,甚至,好好培养她长大了,没有对不起她什么。
她脸色苍白,目光却坚定,“舒意,你早上不是问我,是怎么想的么?”
之前,她大脑还有些乱。
父母不同意她离婚,薄宴声也不同意,她原本觉得没希望了。
可就在刚刚,她醒悟了。
如果她不反抗,那她就会坠进深渊里万劫不复。
而反抗,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决定好了,我要离婚,不管这条路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坚持走下去。”音序说。
这个念头是几分钟前闪现的。
“如果离婚不是我提出的,而是薄宴声出轨了,并且证据确凿,那么这婚就能离,到时候过错方是他,薄家就不会为难我了。”
就算婆婆是非不分,可薄家还有公公跟老太太。
公公跟老太太待她都不错,如果离婚是薄宴声的错,想必他们会站在她这边。
乔舒意愣了愣说:“你想回去收集薄宴声出轨的证据?”
“嗯。”音序点点头,她不能永远站在被动的位置,想要爬出这座深渊,就要化被动为主动。
乔舒意忽然有点佩服她了。
音序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件打击,立刻就能化悲愤为力量,去争取自己的自由,她的内核其实是很坚韧的。
乔舒意道:“既然要离婚,那么事业就是你未来的保障,序序,不要为了谁放弃自己的事业。”
“我知道。”音序点点头。
上午宋父还怪她,四年前没有放弃学业跟薄宴声去国外。
这一会她是庆幸的。
幸好四年前,她没有脑子发热放弃自己的学业,要不今日,她可能连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有。
要是连毕业证都没有,再被人抛弃,那就是地狱开局了......
*
回医院时,下着雨。
音序淋了一路雨,到医院时,长发都被雨水打湿了,湿漉漉黏在背上,显得那张小脸越发苍白了。
她举着如冰的小手,给薄宴声打电话,“薄宴声,我现在在病房门口。”
薄宴声闻言嗤笑,“舍得回来了?”
音序不想跟他废话,冷漠道:“把星星带出来,我在门口等着。”
音序不想多说,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薄宴声牵着星星的手走出来,隔着白色顶灯,看到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长发湿漉漉的,莫名像只流浪狗。
他心情微微起伏,走过去问:“怎么淋雨过来了?”
“没带伞。”宋音序语气平静,就像个木偶人,“可以走了么?”
她看的是星星。
星星眼底都是抗拒。
宋音序的心又被刺痛了,没说话。
薄宴声蹲下身子对星星说:“星星,思语阿姨刚刚动完手术,现在需要静养,你跟妈妈先回去,一会我去找你。”
他对星星,是温柔的,没有对她时那种讥诮和冷漠。
星星磨蹭了一会才答应。
宋音序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星星都愣住了。
她妈妈没牵她手就自己走掉了?
转眸看了爸爸一眼,爸爸摸摸她的头,只说:“去吧。”
她只好跟上。
这时,电梯门快关上了,星星怕被扔在原地,喊了一声,“等等!”
电梯关上之前,宋音序按了打开键,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星星有些不高兴,走进去淡漠望着她。
宋音序面无表情,不说话。
星星觉得真奇怪,刚才,为什么不牵她的手?明明以前,她很喜欢讨好她的,一见到她就满脸笑容,她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宋音序一直没找话说。
她知道星星厌恶她,已经累了,不想再讨人嫌了,送星星回去,看着她,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责任。
到了一楼,司崇站在车前等着她们。
“太太,先生让我送你和小小姐回去。”司崇打开了车门。
星星看了音序一眼。
音序没抱她,自己钻了上去,坐在里头。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抱她上车的。
“你不抱我上车吗?”星星抿起了唇,心里没有来的一股愤怒。
音序瞥她一眼,“你自己没脚吗?”
星星:“......”
她又愤怒又赌气地上了车,将小身子扭到一边去,根本不想跟音序说话。
音序根本不在意,揉了揉发沉的眉心闭目养神......
到了悦玺山,司崇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音序跟星星两个人。
音序走到客厅里,指着一堆玩具说:“这有玩具,你自己在这玩,有什么事喊我。”
星星皱眉,似乎很不满,“你不在这陪我?”
“我困了,要去楼上睡觉。”
“可爸爸说,我要做什么,你必须陪着我!”星星眼底浮出几分盛气凌人来。
跟她爸爸一个样,想对她挥之则来,挥之则去。
音序冷着脸说:“薄星悦,我是你妈妈,不是你的佣人,不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说完,她就往楼上走。
星星害怕了,追过去站在底下说:“万一我出了事,你要怎么负责?”
音序脚步一顿。
怎么负责?那她就以死谢罪!大不了她赔上一条命!
她本来想这么恶狠狠怼星星的。
可回过头,触到孩子眼底的害怕,她明白了,她就是害怕,可不会说软话,请求别人也像是在威胁。
这孩子,算是被宠坏了。
薄宴声平时忙,而她要上学,很少去国外看她,常年都是保姆跟秦思语陪着她。
保姆只是保姆,哪敢教育她?所以养成了她骄纵的性格,至于秦思语,是不是真心想教她还不好说。
宋音序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如果是害怕,你可以说你害怕,想请求我留在这里,但如果你这个态度,我不会纵容你。”
音序知道离婚会有困难,可她没想到,第一关她父亲就站在了她对立面。
他没有怒斥薄宴声出轨不对,反倒对她数落一通,说她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才让小三有机可乘。
音序不理解,头一次大声反驳,“难道不是薄宴声出轨在先吗?”
这些年,她一直很听话。
宋母总说,薄宴声是他们为她挑的丈夫人选,听父母的话,绝不会错。
他们说是为她好。
年少的音序是信的,又或许,她被父母洗脑了,从小就接受一些有毒的思想,以为嫁给薄宴声才是她终生的目标。
嫁给薄宴声那年她才20岁,还有点蠢蠢的,根本不知道婚姻为何物。
如今在婚姻里浸润了五年,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薄宴声确实家世很好,可父亲想跨越阶层的心也是野心勃勃。
宋世宏总让她打扮,讨好薄老太太,讨好薄宴声,不是为了她好,而是为了他自己!
只可惜音序回不去了。
她已然成了棋子,成了那把刀,被薄家恨到了今日。
但往事无法弥补,只能认了,算她自己愚蠢,才会一步步走进这个泥沼深渊。
如今,音序只想结束一切。
往后余生,她会掌握自己的前途,做好每一个选择,不让悲剧演到终点!
“我们都是为你好!”宋世宏猛地一拍桌子,脸色肃穆,“男人都那个样子,家里得不到的,自然就去外面寻了,音序,你得好好改改你的脾气了,等你改好了,宴声自然就看到你的好了。”
这样的话,音序五年间听过不少了。
宋世宏总让她改,一会嫌她性格不够温柔,情商不够高,总让她去学习,变着花样讨好薄家人。
“这些年,我什么都做了!可就是因为我这样卑微讨好,他们才看不上我,我已经受够了,不想再招别人烦了。”音序红着眼。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宋世宏根本不理解她,不仅不理解,还指着她的鼻子骂:“他们为什么不对别人这样?就独独冷待你?终归还是你自己有问题,性格木讷不讨喜,谁喜欢像木头一样的女人!”
音序没有应话。
父亲总是一味数落她,她原以为,只要她改好了,父亲就会认可她。
可不是这样的。
父亲恨的,是她没能力让薄宴声爱上她,她没能力成为父母得力的刀,所以父亲不认可她。
这瞬间音序看清了父亲的嘴脸,失去了辩解的欲望。
“音序,我知道你委屈了,可你还有女儿,你要为星星想想啊。”母亲流着泪过来劝她。
沈曼华不希望女儿离婚,“你想想,你冲动离婚后,以宴声这样想家世,必定很快会再婚的,到时候别的女人入住薄家,你舍得让星星没妈妈吗?”
“星星根本不喜欢我,她也喜欢秦思语,想秦思语做她的妈妈。”音序转眸看了母亲一眼。
沈曼华眼里含泪,她倒是真的心疼她,“那是因为你们分开太久了,星星跟你的感情还没建立起来,你回去跟她好好相处,女儿会看到你的好的。”
音序无动于衷。
沈曼华推她,“音序,听话,爸爸妈妈不会害你的,星星是你女儿,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了,你要为她想想啊......”
音序从前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星星是她生的,所以她一直忍耐。
可她自己呢?
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难道她的人生就不重要么?
生了孩子,宋音序就不在是宋音序了?只能变成一个委曲求全的“母亲”缩影?
“就说那个秦思语好了,万一她真成了宴声的太太,生下一个儿子,那星星怎么办?去当孤儿么?”这才是宋世宏顾虑的,他怕的是别人生下儿子,拿走薄宴声大部分财产。
音序看着他,“你想多了,星星有那么多人爱她,她怎么可能成为孤儿。”
“那你也要为她的将来想想,你走了,以后星星没人疼,没人爱,财产都被人分割了,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宋世宏觉得她愚蠢,没有远见,尝试要给她分析。
音序是看明白了。
宋世宏千辛万苦才把她送进薄家,生下了星星,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婚?
他心疼的不是她这个女儿,而是薄家给的资源。
这离婚若是男方提,还能有点赔偿,要是女方提,大概会成为仇人,宋世宏可不想成为薄家的弃子。
他不断地劝服音序回去,“想想星星,音序,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还有星星的未来,你是她母亲,要为她好好筹谋,回去,在顾家好好呆着,有机会的话,争取再生下一个儿子,才能坐稳你的位置。”
情况都已经这样了,宋世宏还让她去生儿子。
音序有些想笑,眼里含着泪,“父亲,在你眼里,我根本不是你女儿吧?我就是你眼中一颗棋子。”
宋世宏被她说中了心声,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抖动,“我们这都是为了你,你自己想想吧,万一你离了,秦思语进门,若她生下了儿子,星星这个女儿怎么跟她抗衡?”
他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女儿生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就不是儿子?
若是儿子,这辈子就稳了!
他自以为语重心长地说:“现在薄家只有星星一个孩子,大家当然珍视她了,可以后要是秦思语多生几个孩子,那孩子还有什么稀罕的?星星一个前妻的女儿,将来只怕要沦为弃子!”
宋世宏只顾着计算薄家的财产。
音序眼睛潮湿了。
她知道,这件事不必再与父母商量了,他们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听到没有?音序,别再跟宴声吵架了,没男人喜欢那种成天作的女人,要稳重一些,多下点功夫在打扮上,把宴声吸引回去,早日生下儿子才是你的依靠......”
宋世宏正说着话,管家急急忙忙跑过来汇报:“宋先生,姑爷来了......”
客厅里的人一震,望过去。
薄宴声长身玉立在门口,着一袭深灰色大衣,也不知道在那听了多久,唇角有缕轻慢戏谑的笑。
再看音序,她跪在地上,泪流满脸,狼狈不堪。
就连请求离婚,都像是她的错。
薄宴声眼底没有怜惜,反倒很嘲弄,好像在说,我说了吧?你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