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身死的第三年,我顶替他人身份回京。此行,我不仅要为他报仇。还要将这京中的水,搅的更浑一些。什么小将军、小少爷、还有三殿下,皆为我所用,替我翻案!1我冷冷...

太子殿下身死的第三年,我顶替他人身份回京。
此行,我不仅要为他报仇。
还要将这京中的水,搅的更浑一些。
什么小将军、小少爷、还有三殿下,皆为我所用,替我翻案!
1
我冷冷开口,「这买卖,你是做与不做?」
「啪嗒。」一声。
那被唤作‘三殿下’的男子将茶杯轻轻搁置在桌上。
「三殿下,明人不说暗话。」
他明明嘴角含笑,眼中的浓墨却怎么也化不开,盯着我良久,最后却只轻嗤一声,松散靠在椅背。
「你不是何礼。」
「顶着他的名字来见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扫他一眼,依旧冷淡的说:「你很清楚,何礼早就逃跑了。」
他没回话,所以空气静谧了半分,茗香散在空气中,可两人一人冷静,一人含笑,眼神间却剑拔弩张。
许是我二人谁也不让,所以他不怒反笑:「你只身一人前来,不怕我杀了你?」我轻声反问:「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后又端起茶杯,细抿了一口:「我能解你沧州燃眉之急,杀了我,得不偿失。」
我茶杯扣下,抬眼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那位天潢贵胄将身子往前压了压,嗓音低沉,倒是有威胁之意。
「御林军中的酷刑很多,若是将你绑过去,还怕你不说吗?」
他话中暗藏威胁,而我却不再想与他再废话,左手一抬一放,一根银针擦着他的脸飞过,牢牢钉在墙中,入木三分之余,几缕黑发飘落。
「那殿下试试,能不能走出这扇门。」
三殿下的目光一闪,落在我的左手上,目光幽深,勾唇开口:「你能给我什么?」
当下时疫四起,我手中自然是有制胜之法。
「十八处草药仓库。」
他又问:「那你要什么?」
我抬眼死死的看着他:「我要三年前,周家和充王勾结谋害先太子的证据。」
三殿下没回答,只面色莫测的盯着我:「你胆子大的很,若我与充王一党,你怕现在已经死了。」
「我既然敢问,便知道你不是。」
我侧头望向他,三殿下虽在太子死后确有受益,但太子之死与他却并无关系。
我话音刚落,三殿下却突然右手提剑而起,直指那人门面。
我只愣了一瞬,便迅速反手以腰间匕首格挡。
他却将手腕一转,直冲我侧脸而来。
「撕拉。」
一件人皮面具应声落地。
「云舒。」
三殿下勾唇一笑:「你果然还没死。」
那人皮面具之下,俨然是个面目冷清的——
女子。
我面色一寒,他却已经起身,围着我转了半圈。
「惊鸿扇使,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他边说着,轻轻抬手拆开我发髻。
如瀑般的长发散落,三殿下轻声开口,声线透着几分温柔。
「既然没死,为何不来寻我?」
我的思绪骤然回到三日前。
2
「姑娘,姑娘。」
「有人拦车!」
马车突兀停下,打断了我的思绪,赶车的鸿影轻轻掀开帘子一角唤我。
鸿影是我在小镇养伤之际遇到的,他为了保护妹妹,险些被人打死。
而我于他有恩,他便答应替我做几件事。
人虽然没规矩了些,但却是个忠诚可靠的。
我不动声色,提点一二。
「以后稳重些。」
鸿影自知思虑不周,连忙应下,我使了个眼色,他当即开口问道。
「何人拦车?」
我就着还未落下的帘角瞥了一眼,那人身着不算褴褛,只是面色发红,听声音还在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大人,大人,求大人赏赐几个铜板给小人买药!」
「家中一家老小都染上了咳疾,求大人救命!」
咳疾?
如今已到沧州,怎么这人不往城内求药,偏偏往外求财?
我扔了几两碎银给他,沉声问道:「你自沧州来?」
那人慌忙捡起银子:「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是,大人,我家就住沧州河边。」
沧州河是沧州外的长河,虽流量不大,可城中人用水都自此河中取。
我又问:「你一家感染,为何不求药反而求我铜圆?」
那人似乎有些惶恐:「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境寒酸,偏偏城中咳疾盛行,药材也是供不应求,只剩下极少的药商抬高售价。」
「我年轻力壮倒是不怕,只是家中母亲与孩儿……」
他说着急色几分,我叹了口气,索性解开钱袋扔给他:「你走吧。」
那人大喜过望,又道了几声谢,连忙走远。
只是此事疑点颇多——
究竟是什么咳疾能传染的如此迅速?
又是什么咳疾让一家老小有性命之忧?
那男子神色惶恐不似作假。
我当机立断:「鸿影,你来。」
「你去这沧州河边探查一番,有任何情况都告诉我。」
不过两柱香,鸿影便回来了。
「姑娘,这沧州似乎常常有贼寇作祟。」
「那守关的士兵来不及焚烧尸体,便将尸体堆在了河道处。」
「尸体堆积,那河道边倒是臭气难忍。」
所以那人一家并不是得了咳疾,而是时疫。
我面色一沉,若是殿下还在,定不会允许如此荒唐之事发生。
他面色犹豫:「还有……」
我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如何?」
「守城官兵说,沧州自今日封城。」
封城?
那么想必沧州知府已经知道了。
而这现任沧州知府……
吕昌文,同正十九年榜眼,为右丞一脉,二十年入翰林院,七年后调任沧州知府。
此人口蜜腹剑,隐忍不发,是个曳尾涂中,尸位素餐之辈。
只怕时疫一旦发作,他会弃车保帅,选择隐瞒不报,压下舆情。
这沧州恐怕是要有一劫,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啜饮,贴着里衣的玉佩忽然硌得我的骨头生疼。
这是殿下赠予我唯一的礼物。
「若是他,会怎么做呢?」
他定会及他所能及,先封城,再处理尸体,安抚百姓。
一边上书请御医,一边广招天下名医。
随后留在州府与百姓共同进退,最后再治那州府的罪。
我此刻定会担忧他的安危,跪下请命。
而他会轻轻将我扶起,再挂着极其温柔的笑安慰我说,
「我既身为太子,这些便是我该做的。」
「何况我的性命,于这天下百姓,是最无谓之物。」
「倒是你,虽从小练武,出门时也得注意安危。」
对了,他在我的面前,一直自称我。
玉佩在车帐中泛着冷光,我却只觉得这块玉让人遍体生寒,好像怎么也捂不热似的。
天下万民爱戴于他是枷锁,万人敬仰皇太子之身份于他是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