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好奇,却也不想探究其中隐秘。只用油纸,把孔洞堵上。在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才稍稍放心了下来。为了防止再有人偷看。我点上了熏香,换好行头。一顶能遮住整张脸的鎏金...

我虽好奇,却也不想探究其中隐秘。
只用油纸,把孔洞堵上。
在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才稍稍放心了下来。
为了防止再有人偷看。
我点上了熏香,换好行头。
一顶能遮住整张脸的鎏金面具。
一件能让死人血脉喷张的红色肚兜。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缓缓走到萧恒床前,低声念叨着。
“相聚即是缘。”
“虽然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可是过了今夜,我们就是夫妻。”
“我来为你传宗接代,你来帮我安享晚年。”
在一片血腥的房间对着一具尸体说这些含情脉脉的话。
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被吓疯了。
可是我从业这么多年,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比起被乱刀砍死,五马分尸,萧恒起码是完整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香总是点不燃。
一连断了三根香后,我心里逐渐开始不安了起来。
在这样猩红一片的死亡现场办事,果然是影响心情。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应该多加点钱才是。
好不容易点上香,我甩了三下,将婚书烧了个干净。
不安归不安,该有的仪式还是一步都不能少。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糊弄不得的,就是死人。
现在我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办完事,再把这个房间打扫干净。
这样想着,我按照顺序,从下到上掀开了萧恒的被子。
修长的双腿,健硕的肌肉。
白皙又紧致的皮肤。
首富儿子就是不一样。
即使死了这么久,皮肤依旧细腻有光泽。
“夫君,我来伺候你了。”
“你看在我辛苦一场的份上,一定要保我顺利为萧家留个后啊。”
说着,我按照家传秘方,顺着他的脚腕一路按摩了上去。
有钱人家办事效率果然高。
直到现在,萧恒的皮肤依旧是温热有弹性的。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我越按越兴奋。
可在按到他的胸口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胸口正中间,有一枚十分熟悉的朱砂痣。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把掀开了萧恒头顶的被子。
看清死者的瞬间,我倒吸一口凉气。
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抛弃我的旧日情郎。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起初我还以为是萧老爷拿了假的八字想要考验我。
没想到……死的人真的是他。
我怎么都想不到。
当初那个整天跟我一起洗猪下水的小贩,竟然是首富之子。
眼泪一滴一滴滚了下来。
我对着床上双眼紧闭的男人狠狠锤了一拳。
“你个混蛋,装穷骗了我这么久。”
“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哪用得着受这么多的苦!”
门口的蜡烛摇曳了一下。
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能对死者不敬。
我赶紧收回手。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是老天注定的缘分,兜兜转转十年,陪你走到最后的人居然还是我。”
擦了擦眼泪,我继续按摩了起来。
细长灵巧的手指一一按过萧恒的胸口,肩颈。
我是村东头最不起眼的杀猪匠。
每天就爱扭着细腰,挺着大胸四处闲逛。
时间久了,村里人都说我不是什么正经姑娘。
怀疑我挂猪头卖狗肉。
私底下做着皮肉生意。
然而他们只猜对了一半。
我虽然也做皮肉生意,可我只接死人的活。
这天晚上,我刚剁好猪蹄想要睡下。
一个披着斗篷的老嬷嬷,突然敲响了我的房门。
“敢问姑娘可是湘西赶尸人?”
“老身是经人介绍寻来的,有一桩大买卖,想和姑娘谈谈。”
夜深雾重,看不清来者容貌。
诚意不足,懒得去谈。
我打了个哈欠。
“明天吧,今天杀了一天猪,太累了。”
“还有我是阴阳赶尸人,比那些普通货色厉害多了。”
传统赶尸人只帮人运送尸体。
而我不同。
不仅精通阴阳之道,还掌握一门独家秘术。
白天,我帮活人毁尸灭迹。
晚上,我帮死人借种留后。
杀猪,只是我掩人耳目的工作。
面对我的冷漠,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
反而从斗篷下,伸出五根干枯的手指。
“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
我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做完这单,我可以直接在京城买个大宅子,请十八个清秀小厮伺候我。
哪里还用得着辛苦杀猪,奔波劳作。
想到这,我兴高采烈的打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老嬷嬷不愿进屋,反而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间紧迫,姑娘快跟我走吧。”
我哎哎了两声,提上包就要跟上去。
左脚迈出房门的瞬间,理智重新占据大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无缘无故高出几十倍的价格,肯定有古怪。
我讪讪地收回脚,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圈。
“是谁介绍你来的?”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顾虑,老嬷嬷抬头笑了笑。
脸上苍白的褶子挤到一处,在漆黑的夜幕下更显诡异。
“姑娘不必多心,是李员外介绍来的。”
“我们肯出这么高的价格,也是事出有因。”
“这死者是家中独子,身份贵重,家人不忍心随意挪动他的尸体。”
“所以要你先在死亡现场给死者留个后,再清理痕迹。”
我皱了皱眉,回道:“有风险的活我不做。”
这些年辛辛苦苦才攒下了几万两银子。
我可不想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前功尽弃。
见我这么说,老嬷嬷叹了口气。
犹豫片刻,坦白了自己萧家老管家的真实身份。
她告诉我,死者是京城首富的独子萧恒。
萧恒为情所困,在家里悬梁自尽。
不知因何缘故,死相尤其恐怖。
向来最疼儿子的萧夫人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被吓晕了过去。
萧老爷担心事情传出去惹人非议。
也担心萧家家业没无继承。
于是才想到找我来解决这个麻烦。
“当然了,这个钱不是白出的。”
老嬷嬷黑洞洞的眼珠转了一圈,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除了要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还要接受搜身,保证不泄露任何信息。”
我快速思考了一下。
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其次就是保密。
刚好做完这一单我就直接原地退休了。
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想到这,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萧家不愧是京城首富。
我刚点头,一辆豪华马车就停在了我面前。
到了萧家,我更被眼前雕梁画栋的景象所震撼。
汗血宝马,东海明珠。
样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我杀一头猪只能卖五百文。
不吃不喝几辈子,也买不起这么豪华的房子。
正想着,萧夫人的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抬头一看。
挂满白布的正厅点着两根大婚用的龙凤蜡烛。
大红的喜字贴在黑漆漆的棺材上。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诡异恐怖。
萧老爷一见我就泪流满面。
“姑娘,你一定要帮帮忙,我们辛苦半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儿子。”
“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再没个念想,我和夫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眼前这位老人两鬓斑白,满脸憔悴。
和昔日意气风发的萧老爷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想起有关他的议论。
曾经幼年丧父,白手起家。
如今老来丧子,后继无人。
真是悲惨至极。
看着二老伤心难耐的模样。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众生皆苦。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有钱人也有有钱人解决不了的烦恼。
这样想着,我的态度也柔软了许多。
“这样吧,再加五千两,我尽力让你们得个孙子。”
萧老爷一顿,随即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下来。
收到一半的定金后,我按照惯例要来了萧恒的生辰八字。
正准备提笔画符,一下愣在原地。
这个八字,有问题。
我反复看了又看。
始终不愿意接受心底的那个答案。
只能让萧家人先带我去萧恒房间。
萧夫人刚到门口,看到满墙干涸的血渍又哭晕了过去。
萧老爷勉强能保持的镇定。
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从他脸颊滑落。
“姑娘,你别见怪。”
“阿恒,他实在……死得太惨了……”我朝屋内看了一眼。
雕花木床,大红绸帐。
萧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昏暗的烛火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却照亮了屋内触目惊心的血迹。
萧家人说谎了。
萧恒不是悬梁自尽。
他死的,更为惨烈。
房间各处全都被溅上了血。
抬眼一看,猩红一片。
在这样的环境里洞房留后,实在是让人瘆得慌。
怪不得萧家直接开出了五万两银子的高价。
我简单打量了一圈,皱了皱眉。
“房间搞成这样怎么办事啊?
得加钱。”
“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们,再加五千,一共六万两,凑个吉利。”
萧老爷欲言又止,看我眼神中多了有几分怀疑。
“姑娘倒是个直率性子。”
“只是……和我印象中的赶尸人,有些不一样。”
传统赶尸人的职责就是运送尸体,让亡灵安息。
风险极高,收益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