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杳被推倒在地,薄域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骑在她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让你打我妈妈!让你打我妈妈!”薄域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恨意,拳打脚踢还不够,他抓...

林听杳被推倒在地,薄域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骑在她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让你打我妈妈!让你打我妈妈!”
薄域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恨意,拳打脚踢还不够,他抓起一旁的美术刀,狠狠扎进林听杳的手臂。
“啊——!”
林听杳痛得浑身痉挛,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心如刀绞。
林父林母闻声冲进房间,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林父厉声质问。
薄砚之将林晚桐护在怀里,声音冰冷:“从小到大,她是不是经常这样欺负晚桐?这几个月,光我看到的就不下十次,这次还打了晚桐一巴掌。”
“我再说最后一次,晚桐是我太太,是我发誓要呵护一辈子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她妹妹,也要付出代价!”
林听杳疼得说不出话,眼泪混着鲜血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薄砚之也曾这样保护过她。
那次有人在宴会上对她出言不逊,薄砚之当场让人把对方扔了出去,说:“我的妻子,谁都不能欺负。”
可现在,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林晚桐,把所有的伤害都留给了她。
薄砚之啊薄砚之,这么久了,你竟还没发觉自己认错了么?
“是是是,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林父连忙表态,转头对保镖命令,“既然她打了晚桐一巴掌,那就让她百倍偿还!”
说完,保镖立马上前按住林听杳,薄域还死死箍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挣扎。
“啪!”
“啪!”
“啪!”
一个接一个的耳光落在林听杳脸上。
她的脸颊很快肿起,嘴角破裂,鲜血不断涌出。
每一巴掌都像刀子割在心上,但最痛的,是所有人眼中对她浓浓的恨意。
打到第七十六下时,林听杳已经意识模糊。
恍惚间,她看见薄砚之抱着林晚桐,牵着薄域离开的背影。
“再有下次,”薄砚之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就不是百倍偿还这么简单了。”
最后第一百个耳光落下,林听杳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鲜血从她破裂的嘴角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没有人扶她,没有人看她一眼。
就像她这个人,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林听杳再次醒来时,房间里静得可怕。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朋友圈动态赫然映入眼帘——
是林晚桐发的九宫格照片。
碧海蓝天的马尔代夫,薄砚之正温柔地给林晚桐涂防晒霜;林父林母笑着给林晚桐剥水果;薄域趴在她膝头撒娇。
配文是:谢谢老公和宝贝儿子,还有最疼我的爸爸妈妈,被爱包围的感觉真好!
林听杳的手指微微发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原来在她被打得半死、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陪着林晚桐去国外度假了。
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痛了,可心脏还是像被撕裂一般。
从小到大,人人都爱林晚桐。
薄砚之曾经是唯一爱她的人。
她记得他失明时,无数次温柔抱着她说:“陪我一辈子,好不好?”
她记得薄域刚出生时,软软小小的身子趴在她怀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满是依赖和爱意。
可如今,这些全都成了林晚桐的。
父母说:“晚桐才是薄太太,你不配争。”
薄砚之说:“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晚桐。”
薄域说:“你不是我妈妈,你是坏女人!”
好,她不争了。
她曾经固执地留在这里,日复一日地等待,就像守着即将熄灭的烛火。
她盼着薄砚之终会记起,这些年在他失明时寸步不离照顾的人是她;在他病痛时彻夜不眠守护的人是她;为他生下薄域、含辛茹苦养育的人也是她——
她等了太久太久,就为了要回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可现在,她不等了。
因为他们,她都不要了。
手机闹钟的震动声划破了房间的死寂。
林听杳缓缓睁开红肿的双眼。屏幕上的日期让她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
今天是领取签证和护照的日子。
她擦干眼泪,强撑着起身。
镜中的自己憔悴不堪,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简单收拾后,她出门领回了证件。
回来时,她给国际舞蹈团发了条消息:我今天就飞过去报道。
然后,她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她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语,因为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从今往后,她林听杳,只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林听杳开始一点一点收拾自己的行李。
当她将最后一件衣物收进行李箱时,房门突然被人猛地踹开。
林晚桐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狠狠砸在她身上。
“林听杳,你还要不要脸?到现在还在打砚之的主意!”
林听杳沉默地捡起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铂金对戒,内圈分别刻着“砚之 & 杳杳”的字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去年这个时候,她满心欢喜地找到设计师,说要定制一对婚戒,纪念他们的六周年。
她记得自己当时红着脸描述:“要简约大方的款式,内圈刻我们的名字……”
可谁能想到,戒指还没做好,薄砚之就复明了。
林晚桐强势回归,而她这个替身,连存在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怎么?装什么傻?”林晚桐冷笑,“你以为偷偷定制戒指,砚之就会回心转意?”
林听杳看着戒指,眼前一片朦胧。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薄砚之为她戴上戒指的场景,想象他温柔地说:“杳杳,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可现在……
她平静地站起身,在林晚桐错愕的目光中,径直走向洗手间。
“你干什么?”林晚桐尖声质问。
林听杳没有回答。
她站在马桶前,松开手指。
那对承载着她所有美好憧憬的戒指,“叮当”两声,消失在漆黑的下水道里。
“你……”
“放心。”林听杳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薄砚之是你的,薄域也是你的。从今往后,我和他们再无瓜葛。”
说完,她转身就要回去继续收拾行李,谁曾想下一秒手腕再次被攥住——
“他们什么时候属于过你?”林晚桐冷笑着,眼中满是讥讽,“林听杳,别忘了,你可是以我的名义嫁给砚之的。整整五年,他连你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她轻蔑地打量着林听杳,“像你这种没用的替身,活该被抛弃,也不会有人在意!”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听杳压抑已久的怒火。
“替身?”她突然笑了,“到底谁是替身?”
她一步步逼近林晚桐,“你为了不露馅,要学我穿衣打扮,模仿我的声音说话,还要一辈子吃你最讨厌的菜,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林晚桐脸色骤变,抬手就是一巴掌:“闭嘴!”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
林听杳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她没有退缩,反手就还了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林晚桐踉跄着后退,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痕。
“你竟敢——”
林晚桐的尖叫戛然而止。
房门被猛地推开,薄砚之和薄域冲了进来。
“晚桐!”薄砚之一个箭步上前,将林晚桐护在怀里,心疼地抚摸她红肿的脸颊。
薄域则像头小狮子一样扑向林听杳:“坏女人!我要你好看!”
第二天清晨,佣人发现她时,林听杳已经昏迷多时。
她浑身冰冷,嘴唇发紫,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瓶红酒。
“二小姐!”佣人惊慌地拍着她的脸,“二小姐!醒醒!”
林听杳虚弱地睁开眼,看到薄域正站在不远处冲她做鬼脸。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薄域大声喊道:“你活该!谁让你总是欺负妈妈!”
佣人忍不住插话:“小少爷,这样会出人命的……”
“死了才好呢!”薄域满不在乎地撇嘴,“反正爸爸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外公外婆更不在乎!”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捅进林听杳千疮百孔的心。
她浑身剧烈颤抖着,泪水无声地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
这就是她十月怀胎,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孩子啊。
林听杳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回到房间,指尖都在发抖。
她跪在衣柜前,从最深处取出那个尘封已久的檀木盒子。
锁扣打开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盒子里静静躺着薄砚之送她的第一款项链,已经褪色的音乐会门票,泛黄的情书,还有薄域出生时印下的小脚印。
每一件都承载着她最珍贵的回忆,如今却成了最痛的讽刺。
她点了一把火,院子里,火光冲天而起。
林听杳看着那些承载着她全部爱意的物品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
就在火势最旺时,大门突然被推开。
薄砚之牵着薄域,搂着林晚桐正要回薄家,看到这一幕猛地僵在原地。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火焰中那条熟悉的项链,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是我几年前送给晚桐的礼物,”他一把攥住林听杳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怎么会在你这里?”
林听杳抬眸看他,眼里有了湿意。
为什么会在她这里?
自然是因为五年前陪他的人是她,
为他生儿育女的是她,
他真正爱的人,也是她啊!
她张了张唇,刚要开口,林晚桐就突然冲上来扇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林听杳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听杳,昨天我才跟你说要好好相处!你前脚答应,后脚就偷我东西?还光偷你姐夫送我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觊觎自己姐夫,你要不要脸?”
闻言,薄砚之的眼神瞬间冰冷:“不知廉耻。”
薄域更是气得跳脚:“小偷!这些都是我爸爸送给妈妈的!”
他指挥佣人把东西抢回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坏女人!”
林父林母闻讯赶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送走薄砚之时,他们连连保证:“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管教这个不孝女,绝不会让她再偷东西。”
很快,林听杳就被粗暴地拖进祠堂。
后背狠狠撞在门框上,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爸、妈……”林听杳声音发抖,“你们分明知道,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啪!”林母一个耳光甩过来,“住嘴!我说过多少次,不准再提这件事!”
林父冷笑:“我警告你,砚之是晚桐的丈夫,薄域是晚桐的儿子,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林听杳看着这对亲生父母,突然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们怎么能……”她哽咽着,声音支离破碎,“怎么能偏心到这种地步?”
她的哭泣并没有惹来怜悯,林父直接一把将她按跪在地上:“你就跪在这三天三夜,好好反省!直到你对薄砚之没了那种心思为止!”
厚重的祠堂大门“砰”地关上,祠堂陷入死寂。
林听杳跪在黑暗中,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她想起薄砚之失明时,总爱摸着她的脸说:“杳杳,你的眼睛一定很美。”
现在这双眼睛,却只能看着他和姐姐恩爱。
想起生产那天,薄砚之在产房外守了整整一夜。
现在他却牵着姐姐的手,教他们的儿子叫她“阿姨”。
最痛的是,连亲生父母都在帮着抹杀她的存在。
林听杳就这样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
“二小姐!”
佣人推开门时,林听杳已经昏死过去。
她的膝盖血肉模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林母站在门口冷眼旁观:“抬回去,别死在这儿晦气。”
林听杳被拖回房间时,隐约听见父母在说:“这下总该死心了。”
她闭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是啊,死心了。
对父母,对薄砚之,对薄域,对这个……从来就不属于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