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有一男子名唤李墨昀,家里开了间医馆,妙手回春。”“日后,他会遇见一女子名唤沈京枝,对她一见钟情,爱到发狂,为她坏事做尽,掏空家底,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传闻,有一男子名唤李墨昀,家里开了间医馆,妙手回春。”
“日后,他会遇见一女子名唤沈京枝,对她一见钟情,爱到发狂,为她坏事做尽,掏空家底,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
台上说书先生讲的绘声绘色,慷慨激昂,底下的人都听出了不对劲。
“李墨昀?那不就是春风堂的郎中吗?确实医术高明,那日我头疼,他一副药就见效了。”
“长得确实相貌堂堂,年纪轻轻,但那可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你这般编排他,不怕他找你要出场费?”
“哈哈哈!确实,上次我还瞧见他为了一个铜板与卖菜大娘足足掰扯了一个时辰!”
“……”
谈笑间,他们全然不知故事的主角站在门口听了全程。
走进茶楼的少年身姿挺拔,生得一张春风芙蓉面,五官秾丽深邃又不失英气,衬得他一身不值几个铜板的竖褐比肩锦缎华服。
李墨昀将药材包放在柜台,淡声道:“你要的药材,一共二两银子。”
掌柜的抬头瞧见是他,笑着打趣道:“李郎中,怎的又是你亲自跑一趟?要说你那春风堂应当赚了不少银两,为何不找牙婆买个洒扫丫鬟小厮,何苦每次都自己跑?”
李墨昀极简地回答:“贵。”
“且不远。”他的视线落在台上说书先生身上,“还能免费被人编撰成故事。”
意识到他在阴阳怪气,掌柜的咳嗽一声:“咳,你见谅,前几日突然有人找到咱们茶楼,给了咱们茶楼这个话本子,说是重金要咱们在茶楼里讲一月这个故事。
再说了,这故事兴许不是在说你呢?同名同姓也不一定啊。”
闻言,李墨昀直接忽视了后面的话,眉梢一挑:“重金?有多重?”
掌柜的眼咕噜噜转了一圈,悄咪咪朝他勾了勾手指,在他凑过来时低声说了个数。
李墨昀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他淡定地收了掌柜的付的药材钱,转身正要离开,又退了回来,朝他伸手:“出场费。”
掌柜:“……”
从茶楼出来,李墨昀心情很好地将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别在腰间,全然没将那个故事放在心上。
毕竟他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守财奴。
他做人很有底线,但只要银子给够,这个底线就可以无限降低,降至道德以下也不是没可能。
就他这样的人,怎可能为了一女子掏空家底,还为她去死?
可笑。
不过只要给了银子,被人随意编排两句而已,无所谓。
他心里正想着过会儿要去哪家骗……赚点银子。
一阵嘶吼的马蹄声忽地从街尾传来。
他下意识抬眼看去,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朝着他狂奔而来。
“闪开!快闪开!”
周遭的百姓都被吓得往两侧躲,唯有李墨昀还站在原地。
他眼睛一亮。
赚银子的好机会到了!
他往怀中掏了掏,掏出一包粉末往路中间撒下,又往后走了一段距离,选好位置,盯着那辆马车朝他撞来,顺势向后……
我倒!
失控的马车踏过白色粉末,溅起一片白尘,方才还失控的马腿一软,摔在了他跟前,马车也在一声声惊呼中停下。
假摔在地的李墨昀悄悄睁开一只眼看向马车,心里盘算着该要多少银子才合适。
这辆华贵的马车与穷苦的锦州格格不入,一眼便知这绝非锦州百姓的马车,定然是途经锦州的商户或富贵人家。
只会见这一次啊……
那得多要点。
只见一道艳丽的红从马车上灵活地一跃而下。
女子一袭紫绀色盘金彩绣棉衣裙,身披牡丹色大氅,上头绣了精致花边,华丽且贵气。
一张小脸儿清丽绝伦,眸球乌灵,秀眉连娟,朱唇榴齿,如新月般醉人,过分貌美。
细瞧她眼尾泛红,似刚哭过也难掩贵气。
李墨昀与她视线交汇的刹那间,一股酥麻感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呼吸一滞,失了神,连想好的话术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好美、好喜欢!!
这这这、这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我的真命天女!!!
沈京枝走上前,见他上上下下完好还迟迟躺在地上不动,疲软的马儿也离他数尺远,便知他是故意碰瓷的了。
她这一路上本就因和沈玉娇那个贱人宅斗失败,被从镇国公府赶出来,从一位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府嫡女沦落至这小破地而憋了一肚子气。
又莫名其妙碰上这种事,定是那贱人在搞鬼!
霎时,怒气直接飙至顶峰。
贱人贱人贱人!!
她迟早要杀回京城,手撕了那个贱人!
沈京枝愤怒地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再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本小姐,本小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墨昀却依然呆呆看着她。
虽然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他也从未这般盯着一女子瞧,可他怎么也无法收回视线,就像是想将她的样貌深深刻在脑中一般。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沈京枝见威胁无用,气急败坏。
如今连个小小百姓都敢忤逆她的话!
这若是在京城,敢这么盯着她瞧,早就被她派人拖下去碎尸万段了!
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不欲再与他继续纠缠。
“做出此事不过就想讹银子?说个数目。”
她冷笑一声,补充了句:“你要多少,本小姐给多少。”
闻言,李墨昀的心跳得更快了。
要多少给多少!
他梦里常听的话竟真出现了!
若是他之前,他定然会在心底细细盘算着要一个对方所能接受的极限的数目。
可如今他只起身掸了掸衣裳,指着她脖颈道:“姑娘,你受伤了。”
沈京枝一愣,显然没想会听到这个回答。
伸手去摸了摸脖颈右处,一阵刺痛感袭来,她忍不住抽了口气。
想来应当是方才在失控的马车上不慎蹭到哪划伤的。
眼圈霎时又红了几分。
她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
都怪爹爹!!
见她莫名又红了眼眶,李墨昀以为她是疼的。
世家小姐娇气点也正常。
何况是她这般……细皮嫩肉。
“你这伤不严重,在下的医馆就在前面,你若需要可以随在下一同去,保准不留疤。”
李墨昀喉间滚动,又补充了句:“也可上门提……咳,诊治。”
“你是郎中?”
沈京枝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哪像了?
如今这世道,郎中还会碰瓷儿了?
李墨昀知她心里所想,轻咳一声,正色道:“在下是春风堂的郎中,方才在下并不是故意挡了姑娘的道儿,只是……被吓得有些腿软罢。”
他在贪财和胆小中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果不其然,沈京枝闻言,冷哼一声,对他嗤之以鼻道:“吓到腿软?还真是胆小。”
李墨昀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生死之事,哪有人能完全置之度外的?在下不过是惜命罢了。”
沈京枝不置可否。
李墨昀见她似乎完全相信了,才又道:“不如姑娘留下落脚处,稍后在下回医馆准备一下再登门拜访?”
沈京枝迟疑了下,还是告诉了他住的地方,转身上了马车。
又探头出来,对他故作凶恶道:“你最好动作快些!”
李墨昀心头猛然一跳,目送着马车逐渐远去,心悸的感觉反而愈加强烈。
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他正要回春风堂做些准备,忽地意识到,她留的落脚处并非客栈,而是一处宅院?
难道她并不是途经锦州,而是会在锦州安定下来吗?
只是这地方怎的听着那么耳熟呢?
……
京城,镇国公府。
闺阁内,一身着素雅清淡的女子轻轻翻阅着书卷,墨香与花香交织,带来几分恬静。
“那对母女有老实去锦州吗?”
身侧丫鬟闻言,语气是藏不住的得意:“小姐,听咱们的人来报,那对母女一路上哭哭啼啼个不停,不还是得乖乖听咱们小姐的话到锦州去?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到了。”
闻言,沈玉娇长舒了口气,眼底逐渐浮现出狂喜。
太好了!
她没有步上一世后尘,成功将那破坏爹爹和娘感情的坏女人和沈京枝那贱人一起赶出沈家了!
是的,她重生了。
她娘亲与爹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沈家乃百年望族,底蕴深厚,祖上三代皆为骠骑大将军,被封镇国公,世袭罔替,手握战无不胜的沈家军,爹爹又屡立战功,得皇帝重用。
而她娘亲只是个大理寺评事之女,二人身份天差地别,祖母不满意她娘亲,便狠心将她赶出京城,可爹爹不知,当时娘亲已经怀了她。
娘亲一个人带她到锦州艰难将她抚育成人。
直到五岁那年,爹爹带兵南下,途经锦州,才又与娘相见,他的身旁却多了位貌美女子和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
那个女孩便是沈京枝。
明明那个女子也不过是一介孤女,比她娘亲还不如,祖母和爹爹偏偏中意她,嫌弃她娘。
她娘亲被接回沈家纳做妾室后,她和娘亲在府里日子连下人都不如,经常被沈京枝和她身旁的丫鬟欺负,过得生不如死。
她向爹爹祖母告状,可爹爹祖母都只偏心于沈京枝,压根就不管她死活。
是瑞王殿下,给了她活下去的动力,他承诺过他一定会娶她为妻。
可就连她最后仅剩的一点念想,沈京枝这个贱人都要夺走。
她明明不喜瑞王,就因她与瑞王两情相悦,她就让爹爹逼迫她把这门亲事让出来。
好在王爷对她痴心不改,只一心一意专宠于她,虽然一开始因爹爹势大而假意和沈京枝虚与委蛇,但他的心始终在她这。
最后不仅帮她报了仇,灭了沈家满门,还利用爹爹的兵权和势力篡位夺权成为皇帝,迎娶她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惜她被沈京枝欺负太久,身子早已亏空,登上后位没几月便带着强烈的不甘病逝了。
没想上天垂怜,竟叫她重生了。
重生后,她处处抢占先机,终于成功让父亲厌弃她们母女俩,将她们一起赶出镇国公府,赶出京城。
想到那辆逐渐出城的马车,眼底闪过一丝快感和恶意。
沈京枝,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上辈子你欺我辱我,这辈子,我定要叫你一一偿还!
“锦州那边都打点好了吗?”
丫鬟闻言,点头应道:“放心吧小姐,奴婢已经将锦州那的家奴们都打点好了,定然不会让她们好过。还有小姐交代的给付家小姐的信也已然寄到。”
沈玉娇点点头。
前世,她被沈京枝陷害赶出京城时,就是那以应家、付家和林家三家为首的贵女带头欺辱她。
尤其那个同样倾慕于瑞王殿下的应家嫡女应苑夕和喜爱虐待要弄人的付家嫡女付雪意,就是两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这一世反倒对她阿谀奉承起来了。
若非留着她们还有用处,她才不会与她们虚与委蛇。
她将沈京枝的身份透露给她们,明里暗里暗示她们该如何对待沈京枝。
这一世,也该让她尝尝她上辈子受过的苦楚了。
随后她神色又有些凝重起来。
只是还有一人。
那人名李墨昀,只是个无身份,无权利,无钱财的医馆郎中。
上辈子,这样一个普通百姓却是沈京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沈京枝死后,他犹如疯魔般为那个贱人报仇,从一小小郎中,一步一步爬到国师之位,险些将他们都杀了给那贱人陪葬。
确实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若非有爹爹的十万大军在手和沈京枝生前遗物引他入局,否则他们都会死在他手上。
希望这一世他能听到她在锦州茶楼散布出去的故事后,能改变这一世他对沈京枝的感情,最好能叫他为她所用。
“还有一事,让应家和付家在锦州找一双腿患疾,约莫弱冠之年的男子,找到了告知于我。”
东宫那位太子殿下五岁被歹人掳走,旁人都不知晓他竟还活着,日后还与李墨昀联手,险些要了他们性命。
算算时日,应当还有半年便会被找回。
沈玉娇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只可惜上辈子她并未见过太子,只记着太子是个残疾,是从锦州被找回的。
若可以,她要彻底斩断这个威胁。
“枝枝,疼吗?”
沈京枝烦闷地倚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美妇人担忧地看着她脖颈上那一条血痕,看着触目惊心,实则确实没那么严重,都没流多少血。
“娘,我没事。”
沈京枝闭着眼依然淡定,只是嗓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卫夫人和丫鬟对视一眼,轻叹口气,心知她又难过了。
毕竟枝枝从小就最喜欢爹爹了,但她爹爹竟做出那等事,直接打碎了她对爹爹的所有幻想,所以她才会如此难过。
枝枝会变成如今这般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样子,她的溺爱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但她就枝枝这么一个闺女,溺爱点怎么了?
她的枝枝生来就该拥有最好的,就该被万人景仰。
哪怕她们到如今境地,她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马车徐徐停下。
“夫人,小姐,咱们到了。”
卫夫人摸了摸沈京枝的头,柔声道:“枝枝,娘亲知你心中难过,但咱们先下马车好不好?等会儿娘亲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枣泥酥吃。”
沈京枝缓缓睁眼,美眸通红,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她扶着翠竹和卫夫人的手一跳,却一脚踩进脏污的水坑,溅起的淤泥脏了她精致的鞋袜裙摆,也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京枝在沉默中逐渐崩溃,嘴角向下一瘪,眼眶逐渐湿润。
卫夫人反应迅速,立马接上:“脏了好!脏了娘亲才能叫人给咱们枝枝做新衣裳。”
沈京枝才堪堪止住眼泪,被卫夫人和翠竹半推半哄着进了宅院。
但在瞧见破败的院子,她的脸色又垮了。
“翠竹!”
翠竹才把她的包袱搬进来就听见她的喊声,又急急忙忙跑过来:“小姐,怎么啦?”
“这宅子里的家奴呢?都给本小姐喊过来!”
“家奴?是!”
翠竹转身出去找家奴,沈京枝嫌恶地看了眼院子里唯一的那间屋子。
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嘎吱——”
老旧的屋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屋檐上的瓦片已经破烂不堪,风一吹就会簌簌作响。
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墙面上布满裂痕和霉斑,散发着一股令她感到不适的潮气。
压下去的怒意与委屈再次翻腾,眼眶逐渐湿润。
爹爹明明说过,枝枝永远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的宝贝……
骗子!
沈京枝咬着下唇把门关上,眼眶隐隐有水光在打转。
嘴上说着最爱她,最宝贝她,却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心虚将她赶了出来。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若非那贱人突然反抗,她又怎会一次次惹怒父亲。
又故意将她引诱至那个地方,她顿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大闹一场,才沦落到这种地方受苦!
贱人贱人贱人!!!
沈京枝猛地抓起屋内唯一桌子,直接掀翻在地。
“砰——!”
一声巨响。
沈京枝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依然觉得不够解气,她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视线又落在床榻上的那床被褥上。
她三两步走过去,抓起被褥就往地上甩。
忽然,随着她的动作,被人恶意裹在被褥里的蛇虫鼠蚁的尸体从被褥里飞了出来,全都砸在了她身上——
沈京枝当即脸色一白:
“啊啊啊啊!!!”
惊吓过后,她低头看清地上东西,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她忍着反胃拍掉身上的虫子尸体。
忽地听见一阵嘲笑。
“噗,哈哈哈哈,你瞧她,脸都被吓白了,还得是你有主意!”
“那是,不过是个被赶出京城的弃女,落到咱们手上,算她倒霉!”
“咱们以后的日子可不无聊了。”
“……”
沈京枝凌厉的目光猛地射向窗棂处。
两个小丫鬟正站在窗外,讥笑着看着她。
很明显,这些东西是她们给她的下马威。
沈京枝垂在身侧的手紧攥。
又是沈玉娇安排的狗!
敢戏耍她?
找死!
她转身一脚踹开破旧的屋门走出去,指着那满地虫子尸体,冷声问:“你们做的?”
其中一丫鬟两手一摊:“二小姐,你可别污蔑奴婢,奴婢才没做过这档子事呢。”
另一人立马附和:“是啊二小姐,这里可不比京城,蛇虫鼠蚁多得很,被子里有虫子也是常事。”
她们嘴上这么说,表情可丝毫未收敛。
原以为这位从京城来的二小姐会大发雷霆,没想她只是浅浅一笑,语气异常和颜悦色。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将那些虫子尸体清扫一下吧。”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都瞧见对方眼底的诧异。
不都说沈家嫡小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心情不爽时,路过的狗都要挨上一巴掌吗?
莫不是被赶到锦州来,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知晓身后已无人替她撑腰,收敛了脾气?
两个丫鬟嚣张气焰霎时拔高,方才的试探消失无踪。
“不过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弃女,有什么资格指使咱们做事?”
其中一个丫鬟将簸箕扔在她身上:“就是,还当自己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沈家嫡女呢?赶紧滚去把屋子清扫干净!”
两人嬉笑着,全然忽视了沈京枝眼底隐藏在笑意之下的冰冷杀意。
在她本就愤怒的时候惹她,简直找死!
沈京枝瞥了眼砸在她身上掉在地上的簸箕,走向那个朝她丢簸箕的丫鬟。
丫鬟霎时警惕地盯着她:“你想干——啊!”
沈京枝抬手死死扯着她头发,无视她的惨叫,连拖带拽扯将其进屋内,狠狠在她膝窝处一踹。
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巨响听着都膝盖疼。
“啊!贱人!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