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初出院那天,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骆淮景发来的消息:今晚八点,夜宴拍卖会,准时到场。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了一个字:好。拍卖会现场金碧辉煌,阮念初穿着简单的...

阮念初出院那天,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骆淮景发来的消息:今晚八点,夜宴拍卖会,准时到场。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了一个字:好。
拍卖会现场金碧辉煌,阮念初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她的腿伤还没好全,站久了就会隐隐作痛,但她始终挺直脊背,像一棵风雪中不肯倒下的树。
直到——
“淮景,我想好第一百件事了。”林晚意挽着骆淮景的手臂,声音娇软,“我要你把她拍卖掉。”
阮念初猛地抬头,对上林晚意得意的目光。
“晚意,”骆淮景皱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这太过分了。”
“你说过会为我做任何事的。”林晚意撅起嘴,“而且,你不是一直嫌她缠着你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骆淮景沉默了很久,最终看向阮念初。
“阮念初,”他声音干涩,“上台。”
阮念初指尖微颤,脸色泛白,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好的,骆总。”
骆淮景瞳孔微缩,心脏突然狠狠抽痛。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可她只是平静地顺从,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她到底爱他爱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当作圣旨,心甘情愿做到这种程度。
拍卖台上。
“接下来这件拍品有些特殊,”主持人笑容暧昧,“阮念初小姐,25岁,身高168,精通六国语言,擅长……”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五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两百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骆淮景死死盯着台上的人,胸口越来越闷。
当价格喊到两千万时,他突然站起来——
林晚意拽住他的袖子:“淮景?”
骆淮景僵在原地。就这么一犹豫,锤音落下:“成交!”
最终,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以两千万的价格拍下了她。
骆淮景坐在VIP席上,青筋微微暴起。
酒店套房。
“小美人,别怕……”油腻的男人一把将阮念初推倒在床上,“我会好好疼你的……”
阮念初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当男人的手撕开她的衣领时,她突然抓起床头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他头上!
“啊!”男人惨叫一声,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阮念初趁机推开他,踉跄着冲向门口。她的腿伤疼得钻心,可她不敢停下。
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和沉重的脚步声。
她拼命按下电梯按钮,在千钧一发之际挤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阮念初回到公寓,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冰冷的瓷砖贴着肌肤,寒意渗入骨髓。
她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仰头望着天花板,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
骆清珩撑着伞在校门口等她,见她淋湿了头发,立刻脱下外套裹住她,语气又心疼又无奈:“怎么不打伞?感冒了怎么办?”
清珩,你不在,
我连好好照顾自己,都做不到。
“砰——!”
大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
骆淮景弯腰捡起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着机身。
“你怎么会有我年少时的照片?”
阮念初猛地抢回手机,声音有些发紧:“你看错了。”
“不可能。”骆淮景眼神锐利,“那件校服是我高中时的,连领带夹都一模一样。”
照片上的脸有些模糊,但轮廓确实像极了他少年时期。
可少年时的他,分明不认识阮念初!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
骆淮景松开她的手腕,眼神古怪地看向她:“你就这么喜欢我?连我少年时的照片都要裁下来,然后再故意把你自己P在旁边?”
阮念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那个已经永远离开的骆清珩?
见她沉默,骆淮景眼神更冷:“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
“我心里只有晚意,别再搞这些无聊的把戏。”
说完,他转身离开,可胸口却莫名多了种异样的情绪,心跳越来越快。
……
三天后,林晚意的生日宴如期举行。
阮念初筹备的宴会奢华精致,处处符合林晚意的喜好。
宴会上,骆淮景对林晚意百般呵护,亲自为她切蛋糕、倒酒,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宾客们窃窃私语。
“阮念初为了骆总命都能不要,结果人家眼里只有林晚意。”
“要是我喜欢一个人这么久还没回应,早就放弃了,她图什么啊?”
阮念初站在角落,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时,骆淮景走过来,难得夸了一句:“宴会办得不错,你想要什么?”
阮念初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好痒!”林晚意抓挠着脖子,脸色煞白,“淮景……我……我喘不过气……”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香槟塔。
玻璃碎片四溅,划破她的手臂和双腿,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骆淮景脸色大变,冲过去抱起林晚意就往医院赶。
阮念初紧随其后。
医院里,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林小姐有凝血障碍,伤口出血止不住,需要输血。”
骆淮景刚要开口,阮念初已经挽起袖子:“抽我的。”
骆淮景怔了怔,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抽血过程中,阮念初脸色越来越白,眼前一阵阵发黑,最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泳池边,双脚拴着沉重的石头。
骆淮景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阮念初,是不是之前的惩罚太轻了,让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已经查出来,晚意是吃了含杏仁的蛋糕才过敏摔倒的。”
“我明明告诉过你,她对杏仁过敏,你还故意加在蛋糕里?”
阮念初瞳孔一缩:“不是我……”
“还在狡辩!”骆淮景厉声打断,“给我把她沉下去!”
保镖一把将她推入泳池。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头顶,阮念初拼命挣扎,可石头拖着她的身体不断下沉。
窒息感席卷而来,肺部像是要炸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的声音被水淹没,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气泡浮上水面。
骆淮景站在池边,冷眼看着她沉下去,又示意保镖将她拽上来。
“咳咳——!”阮念初被拉出水面,剧烈地咳嗽着,脸色惨白如纸,“骆淮景……我真的没有加杏仁……”
“还在狡辩!”骆淮景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佣人说她亲眼所见!”
阮念初瞳孔微缩——亲眼所见?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艰难地转头看向病房方向。
林晚意正站在窗边,对上她的视线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是林晚意……”阮念初声音嘶哑,“她故意……”
“闭嘴!”骆淮景猛地将她再次按进水里,“晚意差点没命,你还敢污蔑她?!”
这一次,她在水下停留的时间更长。
阮念初的挣扎渐渐微弱,眼前开始浮现走马灯般的画面——
十五岁的骆清珩在图书馆帮她擦掉脸上的墨水;
十八岁的骆清珩在毕业典礼上偷偷牵她的手;
二十岁的骆清珩跪在雪地里,捧着她冻红的手呵气取暖……
“拉上来!”
骆淮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阮念初被拽出水面,像破败的布偶般瘫在池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记住教训了?”骆淮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去给晚意道歉。”
他拽着她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拖向病房。
阮念初的双腿在瓷砖上拖出血痕,却无力反抗。
病房里,林晚意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到他们进来,眼眶立刻红了:“念初姐……我知道你喜欢淮景,但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阮念初抬起头,对上林晚意得意的眼神。
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林晚意露出胜利的微笑,却又故作大度地摇头:“淮景,算了吧。念初姐也是一时糊涂……”
“不行。”骆淮景冷声道,“她害你受伤,必须贴身照顾你直到痊愈。”
阮念初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她微微偏头,看到骆淮景站在窗边,修长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一道金边。
“醒了?”他转身,声音低沉冷冽,“阮念初,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传来一阵刺痛。
“我告诉过你,”骆淮景走近病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不管你做多少事,我都不可能喜欢你。”
阮念初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想说,她做这些,不是为了他,更不是为了他的喜欢。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她做这一切,只是因为答应了骆清珩?
最终,她只是垂下眼,轻声道:“……我知道了。”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
她比谁都清楚。
骆淮景盯着她苍白的侧脸,胸口莫名发闷。
他移开视线,语气不自觉地放软:“这次给你放一周假,好好养伤。”
顿了顿,又鬼使神差补了一句,“这两天我会留下。”
阮念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我留下,你就这么高兴?”骆淮景眯起眼睛。
她望着那张与清珩相似的脸,轻轻点头:“嗯,很高兴。”
骆淮景心头微动,刚要再次开口,手机铃声却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淮景……”电话那头,林晚意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的脚崴伤了,好疼……”
骆淮景下意识看向阮念初。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犹豫,嘴角扯出一丝笑:“你去照顾她吧,我没事。”
骆淮景沉默片刻,最终拿起外套:“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阮念初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
她盯着天花板,眼眶发酸,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
没过多久,医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阮念初听到走廊上护士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VIP病房那边,骆总为了林小姐,直接包下整层楼,调走了所有医疗设备和医生!”
“天啊,这也太宠了吧……”
阮念初躺在病床上,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的伤口需要换药,可护士迟迟没来。
等了很久,她终于撑着自己坐起来,拿过床头的药,一点一点往伤口上涂。
药水刺激得伤口火辣辣的疼,她手抖得厉害,好几次没拿稳,药瓶摔在地上,溅了一地玻璃渣。
她弯腰去捡,结果牵动伤口,整个人重重跌下去,膝盖磕在玻璃碎片上,瞬间渗出血。
她疼得眼前发黑,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慢慢爬起来,继续给自己上药。
后来几天,她偶尔会路过林晚意的病房。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能看到骆淮景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地给林晚意喂粥,眼神是从未给过她的温柔。
阮念初站在门外,静静看了一会儿。
她想,骆淮景大概是真的很爱林晚意。
那,如果她能帮他们在一起,清珩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出院那天,阮念初收拾好东西,刚走出病房,迎面撞上了林晚意。
她条件反射地侧身让路,却见林晚意突然踉跄了一下,重重跌坐在地。
“啊……”林晚意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好疼……”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骆淮景一把攥住阮念初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
“阮念初,做了这么多年秘书,连路都不会看吗?”
“淮景,你别怪念初姐。”林晚意楚楚可怜地抬头,声音柔弱,“她可能是……嫉妒你这几天都在照顾我,所以才……”
阮念初愣住了。
她明明碰都没碰到林晚意,甚至两人连话都没说一句,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故意为之?
“我没有。”阮念初开口解释,“我怎么可能去嫉妒她,我……”
“够了!”
骆淮景厉声打断她,猛地甩开她的手。
她猝不及防,腰狠狠撞在门把手上,刚愈合的伤口瞬间撕裂,疼得她眼前一黑。
骆淮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凌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晚意远点。”
他弯腰抱起林晚意,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什么珍宝。
临走时,林晚意趴在骆淮景肩头,对阮念初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阮念初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
她望着骆淮景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