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许棠身子僵了一瞬,只觉得周围的风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她眼睁睁看着江临川将沈念初护在怀中,躲开了发疯马匹的致命一击。马还在继续发疯,几米外一匹疯马正朝着她冲了...

邓许棠身子僵了一瞬,只觉得周围的风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她眼睁睁看着江临川将沈念初护在怀中,躲开了发疯马匹的致命一击。
马还在继续发疯,几米外一匹疯马正朝着她冲了过来。
江临川看见了,起身就往这边跑。
可刚转身,就被一旁的沈念初拉住了衣角。
“临川,别走,啊......”
沈念初跌在地上,扯住了江临川。
刚巧又有马冲了过来,江临川不得不抱住她再次躲开。
同一时间。
邓许棠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慢,狂风刮过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
直至她眼前变得模糊,入目的便是那马呼啸的身影。
“滚!”
一声怒喝响起,一条鞭腿横空踢来,一脚踹翻了马匹。
邓许棠抬头,呼吸一滞。
叶天南?!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马场,一身迷彩服猎猎,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抱紧我。”
邓许棠愣愣地环住他的腰,眼睁睁看着他闪转腾挪,带着自己往马场外跑。
“小心!”
突然,三匹马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向着他们撞来,叶天南咬牙,抱着她高高跃起。
邓许棠闭上了眼睛,任自己随风逐流,消散殆尽。
再睁开眼时,邓许棠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叶天南呢?”
邓许棠猛地坐起身,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妹妹连忙扶住她:“放心,天南哥没事,就是受了点轻伤,已经回家了。”
妹妹递来热水,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天南哥看着痞。关键时刻这么靠谱,在马厩全程都护着你呢。”
邓许棠捧着水杯,心绪复杂。
这时,妹妹又搬来一个大箱子:“这是天南哥从北疆带回来的,说是随手买的,让你醒了看看。”
箱子里琳琅满目。
貂皮大衣、冰凌花、甚至还有一包用油纸仔细包着的奶糖。
都是邓许棠喜欢的东西。
邓许棠指尖微颤,忽然想起了上辈子......
叶天南每次出去都会给她带东西,只说是随手买的,不必太感动。
可如今细想,这些哪一样不是投她所好?
哪怕后来叶天南进了特种部队,满世界执行任务,也会时不时托人带东西回来。
有时是一块晶石,有时是一片残画,每次都附上一张字条:在京城呆久了,小爷带你见见世面。
“姐姐!姐姐醒了!”
邓许棠睁开眼,妹妹哭肿的眼睛映入眼帘。
妹妹见她醒来,哭得更凶了,忙叫医生过来。
大夫简单检查一番,叮嘱道:“明知道自己过敏,怎么还要去碰过敏原,好在这一次送诊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以后一定要注意。”
邓许棠虚心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谁送我来的?”
“你晕倒在公共场所,有人拨打了120,你的电话也放在那里了。”
电话被递到邓许棠手里,她瞧见了江临川一小时前发来的一条消息。
“有事?”
晕倒前,她无意间按到了江临川的电话。
只是被江临川挂断了,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询问。
没有得到回复,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她自嘲一笑,删除消息,却发现妹妹神色不对:“怎么了?”
妹妹抽噎着摇头:“没......没什么......”
邓许棠皱眉:“说实话。”
妹妹终于崩溃,哭道:“江临川刚才来了......”
邓许棠眉头微挑,她不认为江临川会来看她。
果然,妹妹咬牙切齿:“他说......说让姐姐别再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
“我拼命解释,说姐姐绝不是那样的人,可他却只信那个沈念初的话,说她不会撒谎......”
“姐姐,这些年,你为他搜罗书籍,熬夜织围巾,甚至在他生病时亲自煎药守在他身边......可他呢?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你一眼!”
若是从前,邓许棠定会气得浑身发抖。
可如今,竟只剩下疲惫。
她抬手擦掉妹妹的眼泪:“不哭了。”
“很快,就和他再无关系了。”
妹妹愣住:“什么嘛?下个月他不是就要娶你了吗?”
邓许棠没有解释订婚对象不是江临川,只是轻声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接待来的日子,邓许棠都待在家里,默默听着外头传来的江临川对沈念初愈发肆无忌惮地宠爱。
他带她逛遍京城所有首饰店,为她豪掷千金,他陪她放花灯,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梳发,他甚至公然拒绝分配工作,只因那日沈念初崴了脚,他要陪在她身边。
所有人都知道,江临川这是在打邓许棠的脸,明摆着不愿意娶她。
可邓许棠却置若盲闻。
感觉到邓许棠心情不好,几个朋友找了个由头带她出门散心。
邓许棠来不及拒绝,人已经被带到了郊外马场。
不少京圈的朋友都来了,其中还包括江临川和沈念初。
她一身淡色中式骑马装在人群里十分扎眼,正被江临川扶着上马。
他站在她身后,双臂环着她,手把手教她握缰绳。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衬得他们宛若一对壁人。
这一幕,让邓许棠恍惚想起前世在武汉,樱花树下,他们相拥而吻的画面。
她别开眼,装作没看见。
几个朋友跑到一旁选马,邓许棠则是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站在马厩前发呆。
“邓小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沈念初走了过来,出声同邓许棠寒暄。
邓许棠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想过多交谈。
沈念初见状也没在意,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白马,自顾自地道:
“这是临川哥哥为我养的马。”
她语气轻柔地讲起她和江临川的往事。
在她的口中,江临川和邓许棠认识的江临川判若两人。
他是炽烈的爱人,可以抛下一切奋不顾身。
邓许棠听得烦躁,打断了身旁的人。
“如果你是来同我炫耀的,大可不必,我对你们的故事不感兴趣。”
沈念初侧眸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悲凉。
“可他拒绝不了邓家的联姻,是要娶你为妻的......”
身旁的人见她不语,又自顾自地说道:“你说,要是我们同时遇到危险,他会救谁?”
下一刻,沈念初猛地掏出头上的发簪,朝着面前的马腹狠狠刺了上去。
马受到了惊吓,突然冲出了围栏。
周围的马受到它的影响,也一窝蜂地冲了出来。
场面瞬间乱成了一团。
“姐,江临川还在外面等着。”
妹妹突然想起:“你昏迷时我没让他进来,现在要见他吗?”
“他又来找我做什么?”
妹妹面露难色:“沈念初从马上摔下来,伤势严重......医生说,血库不足,不及时输血的话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和她的都是稀有血型,江临川来求你献血。”
“献血?”
“让他进来吧。”
江临川一袭纯白西装,推门走了进来,素来温文儒雅的他,此刻发丝凌乱,额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见到邓许棠,他快步上前:“求你,救救念初......”
邓许棠静静看着他:“我也受伤了,给她献血,我怎么办?”
“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像昨天马场那样照顾吗?”邓许棠轻笑。
马场的声音她依旧记忆犹新。
哪怕隔了一段距离,她依旧听见了沈念初的那句:“你去救邓小姐。”
可江临川只是一股脑地拉着她,最后更是厉声吼了一句:
“你比她更重要!”
江临川脸色一白:“那是意外......念初落了单,我不能留她一人......”
“让我献血可以,但我不能白献。”邓许棠打断他:“三个要求,答应了就给你。”
“你说,我都答应!”
“第一,在外面跪一天一夜。”
“第二,我订婚那天,你必须到场,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第三......我还没想好,你先做到前两个再说。”
说完,邓许棠闭上眼,摆摆手送客。
江临川生性高傲,从不向人低头,跪在这里任由别人旁观整整一天一夜,是要生生折断他的傲骨!
邓许棠笃定他宁可另寻他法,也不会跪。
可窗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江临川竟然直挺挺跪了下去。
邓许棠心头一震,瞪大了眼睛。
他爱沈念初竟到如此地步!
若有朝一日,江临川知道自己错认了心动的人,该是何等可笑?
那天下了大雨,江临川果真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下午,邓许棠推开窗,看见他仍跪在积水里,全身已经湿透,脸色苍白如纸。
医院给她抽了800毫升血,拿到血袋的江临川声音沙哑:“多谢。”
“订婚那日......我会来。”他顿了顿,低声道:“娶你......”
邓许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江临川竟然以为让他到场,是为了和她订婚?
可笑。
她是想要他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