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陆宋夕欢快地跑进屋,手里拽着一个穿着破烂,不明性别的小孩儿。“就是他救的我!”陆宋夕在温暖的客厅站定,言语激动道。门没关好,呼呼地刮进来一阵冷风,陆...

“哥,哥!”陆宋夕欢快地跑进屋,手里拽着一个穿着破烂,不明性别的小孩儿。
“就是他救的我!”陆宋夕在温暖的客厅站定,言语激动道。
门没关好,呼呼地刮进来一阵冷风,陆宋夕冻得打了个寒颤,把娇俏的小脸往羊毛围巾里钻了钻。
陆闻生正在噼啪作响的火炉旁看技术人员传真过来的稀有金属矿石开采地图,看到女孩冻得发红的鼻尖,微微皱了下眉,旁边的佣人很有眼色地走上前,把门关紧后,给陆宋夕递上了一杯热饮。
陆宋夕手捧着香浓的热咖啡,嘴里还哈着冷气:“哥,我不冷。”
“你去做什么了?”陆闻生把图纸放在桌子上,抬起头问道。
“我说了呀,我去找我的救命恩人去了。”陆宋夕无辜道。
“你跟谁说了?”男人声音微微有些沉。
“我.....我跟佣人说了呀。”陆宋夕有些心虚地压低声音,往旁边瞥了一眼后,很快又转移话题道,“哥,给小鹿一杯热饮吧,我刚才摸他的手,都快凉死了。”
陆闻生眉头微挑,往旁边看了眼:“小鹿?”
“嗯,我还没跟你介绍呢吧。”陆宋夕连忙凑到小孩儿面前,手抬了下道,“她是小鹿,是我的救命恩人?”
“什么恩人?”
“你忘了?”陆宋夕瞪大眼睛,“就上次我跟你说,我去北山滑冰,不小心掉到冰窟窿里,就是这个小鹿她把我拽上来的,还往我嘴里喂了生鱼片。”
陆闻生点头:“就是她?”
“嗯!”
陆闻生目光带了几分探究得看着面前的人,穿着缝了好几个补丁的棉袄,个头和陆宋夕差不多,身形很瘦,即便穿着厚棉袄也能看出单薄,之所以说看不出性别,是这小孩儿头上戴了一顶厚厚的毡帽,脸上还围了黑色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眼垂着,但能看出轮廓很好看,眼睫毛浓而密,像是小蒲扇。
“你名字就叫小鹿?”陆闻生问。
小孩儿低着头不回答,陆宋夕在旁边高声道,“哥,她不爱说话,我不知道她真实的名字,是因为她眼睛特别大,像小鹿,所以我才喊她小鹿的。”
陆闻生皱眉:“是不爱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不爱说话。”陆宋夕连忙道,“她把我从冰窟窿里拉上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话了呢,说让我拽紧她。”
陆闻生看向女孩:“她会说中国话?”
“好像是的。”
陆闻生心底微微有些惊讶,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区,是中俄边境一个很偏远的小岛,岛上居民很少,大部分是原住居民,俄罗斯人居多,也有少部分是十几年前从国外偷渡来的采矿人,因为听闻小岛有金矿和稀有金属矿所以冒着严寒的风险,漂洋过海来到这个岛上,但因为没有开采到金矿,身上钱财散尽,再加上身份敏感,坐不了正常船只,所以滞留在了岛上,和岛上的原住民结婚生子,一辈子留在了这个四季都处于零下十几度的东北偏远小岛上。
“她是偷渡客?”陆闻生问。
“我也不知道。”陆宋夕摇头道。
陆闻生走近小孩儿,低下头问:“是中国人吗?”
小孩儿这才抬起眼睛。
陆闻生心微微一紧。
刚开始他以为小孩儿是因为惧怕和慌张,所以才一直低着头,但她抬起眼睛,他才知道,没有慌张。
小孩儿眸子清澈坦率,平静地像外面结了冰的科尔沁湖水,仿若天生带着天真和无辜。
陆闻生这才明白过来,陆宋夕为什么会喊她小鹿,她当真是有双小鹿般的眼睛的。
“是中国人吗?”陆闻生回过神又问了一遍。
小孩儿摇头。
“那,是俄罗斯人?”
小孩儿没说话。
陆闻生有点失去耐心了,他直起身,看着面前的人:“很感谢你救了我妹妹的命,你需要什么?”
小孩儿还是不说话。
陆闻生皱起眉,向旁边站着的佣人瞥了一眼。
佣人很快领会,转身从厨房里拿了一大袋子面包和一箱牛奶。
在物资匮乏的岛上,面包和牛奶是稀缺物资,他们常年是靠海吃海,以捕食鱼肉和海鲜为主。
“这些吃的喝的你拿着,还有一些钱,不够的话可以再过来。”
佣人先是把钱递过去,小孩儿站着不动。
“拿着吧。”陆宋夕在旁边催促,“这是我哥哥感谢你的,你可以拿着去买好吃的。”
“热水。”小孩儿忽然开口,清脆脆的,是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带着几分少年气。
“嗯?”
站着的几个人都愣住。
陆宋夕连忙走近:“小鹿,你想要什么?”
小孩儿转过头,眨着很清澈的眼睛:“洗澡。”
陆宋夕一下回过神:“啊,对不起,我给忘了。”
说完,陆宋夕连忙看向自己家哥哥:“哥,我在路上跟小鹿说咱这儿有热水器,可以肆无忌惮地洗澡,一点儿也不冷。”
陆闻生皱眉:“所以?她只是想洗个澡?”
“嗯!”
“那就带她去洗澡吧。”
“好嘞。”陆宋夕欢快道。
“你别跟过去。”陆闻生皱眉喊住女孩,“让佣人帮忙就好。”
“可我想帮忙。”女孩眼巴巴道。
“陆宋夕。”三个字带了威胁的意味。
陆宋夕瘪瘪嘴:“好吧,我去看电视。”
说完,转身往沙发处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小孩儿:“小鹿,你别着急,在里面好好洗,洗完之后咱俩再出来一块看电视哈。”
小孩儿点了点头,陆闻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孩儿竟然能听懂这么多中国话,基本可以确定,他的父亲或母亲,至少有一个是中国人。
浴室的热水器打开了,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透明的磨砂玻璃,很快蒙上了一层水雾。
佣人在浴室外站着,手里拿着干净的换洗衣物,都是陆宋夕还没穿过的新衣服。
地暖太热,陆宋夕脱了袜子,抱着玩偶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因为只能搜到本地信号,再加上这里紧挨着俄罗斯,所以看的也都是些俄罗斯地方台播的电视剧,陆宋夕听不懂俄语,看的有些无聊,靠坐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陆闻生又展开地图开始认真看。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开采小岛中部的稀有金属矿石,技术人员已经勘测到稀有金属的具体位置,开采机器和人员也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一声令下,但是这个位置有五户原住民,其中四户陆闻生已经用钱沟通好,住户答应迁到附近的已经建好的安置房,但仍有一户拒绝搬迁,即便面对高额的补偿金,也不松口,当之无愧的钉子户。
因为这一家的缘故,工程迟迟未开动。
陆闻远拨了个电话。
“陆总。”
“事情查清楚了吗?”陆闻生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问,“那家是什么情况。”
冯阔沉默了会儿:“查清楚了,这家情况比较复杂,女主人是俄罗斯人,早些年应该是偷渡过来的,跟当地的一个男人结婚后,生下一个女儿,但那个男人后来抛弃了她,离开了小岛,她是偷渡客,没有身份,来路不明,只能滞留在这儿了,她在漠河边境,以跟附近的俄罗斯人交易鱼虾海鲜为生,但三年前,她不知从哪个渠道,沾染了毒瘾。”
陆闻生微微皱眉:“瘾君子?”
“嗯,就是因为吸毒,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完全就是混不吝,给多少钱也不离开她那个破屋子。”
“她女儿呢?”
“这个不知道,附近的住户说,她女儿是被放养长大的,很少会回家,这个女的也不在乎她女儿。”
陆闻生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我知道了。”
“那....”冯阔有些为难道,“陆总,现在怎么办呢。”
“砸钱。”陆闻生平淡道,“解决不了,只能是钱给的还不够。”
“我怕钱解决不了问题。”冯阔压低声音,“我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神经质,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那就去找她女儿。”陆闻生眸子暗下去。
“额....”冯阔怔愣片刻,“找她女儿吗?”
“嗯。”
冯阔沉默会儿:“陆总,我明白了。”
“别触碰红线。”陆闻生沉下声音,“别妄想用毒品控制她,陆家做的是干净生意,别搞些不上台面的事情。”
“我知道。”
“找到她女儿小小的威胁一下就好,别伤人。”陆闻生道。
“好的。”
电话挂断。
陆闻生把图纸合上,轻轻捏了下眉心后,抬头看。
陆宋夕已经靠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脸被房间里的热气烘的红红的。
陆闻生走过去,把沙发上的毛毯拿起来展开后,轻轻给她盖上。
“陆先生。”
佣人忽然走过来。
陆闻生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佣人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小声地:“那位客人已经洗好澡了。”
陆闻生抬头向浴室门口看,皱了下眉。
小孩儿穿着陆宋夕的纯棉睡衣睡裤,站在楼梯口,可她头上还戴着来时的破毡帽,脖子上还戴着围巾,围住大半张脸。
陆闻生走过去,在小孩儿面前站定道:“房间有地暖,不需要戴帽子了。”
说着,抬手把小孩儿头上的破毡帽拿下来。
实话实说,他已经忍这个帽子很久了。
陆闻生随手把帽子丢到地上,转头看向小孩儿。
玫瑰花香钻进鼻子,一头乌黑的,带着水珠的长发顺着帽子摘下来,滑落到肩膀。
陆闻生神色凝固片刻,开口:“你是女孩子啊。”
一开始进来,破毡帽黑围巾的,他还以为这小孩儿是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却没想到,是留着长发的女孩子。
“把围巾也摘了吧。”陆闻生道,“你戴着不热吗?”
说着,男人还要动手。
女孩瞬间往后退了一大步,眸子里满是警觉。
很像是丛林中的小鹿遇到了凶恶的大灰狼。
陆闻生被自己这个假想逗笑,勾了下唇角道:“不用害怕,这里很安全,你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没人会伤害你。”
小女孩眨眨眼睛:“围巾,不摘。”
“为什么?”陆闻生问。
小孩儿沉默了会儿,有点别扭地:“妈妈,不让。”
陆闻生挑眉,像逗小孩儿似的:“那么听你妈妈的话啊,原来你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孩儿啊。”
“不。”小孩儿道。
“不什么?”
“断奶了。”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陆闻生低低地笑了下,眸子满是玩味:“断奶了就不该听妈妈的话了。”
小孩儿不说话。
“好好好。”陆闻生道,“你可以听你妈妈的话,但现在是在房间里,你不觉得热吗?你妈妈让你戴围巾,是怕你在外面受冻,但现在房间里这么暖和,是可以摘掉的。”
小孩儿怔愣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似乎也觉得男人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还从来没进过这样的房子,脚底下是软的,热的,即便光着脚,也不会感觉半分冷意,房间里还有火炉,处处都洋溢着温暖,她就只穿了单薄的棉衣,也不冷。
“房间里这么热,你围着围巾一会儿就喘不过气了,等去外面可以再把围巾围上。”
陆闻生一句句哄劝道。
小孩儿终于动摇了,僵持着站着有两三分钟,她自己抬起手,慢慢把遮挡住大半张脸的围巾摘下来。
陆闻生在旁边看着,当女孩脸一点点露出来,他眸子也逐渐变得暗沉。
女孩应该是混血,五官有中国人温润的部分,也有俄罗斯人深邃的部分。
她皮肤继承了白俄人的优点,细腻白皙,宛若外面飘着的雪。
眸子圆润,是很漂亮的杏眼,瞳孔是纯黑色的,像黑亮的宝石。
鼻子挺翘,鼻梁很高,可能鼻子的缘故,把五官衬托的很深邃,唇瓣饱满,是好看的M型,唇珠圆润润的,平添几分娇憨感,让这张有点异域风情的脸,变得温柔许多。
陆闻生自认为见过无数美人。
娇憨的,性感的,可爱的....
但像面前这样,能把所有关乎美好的元素融为一体的美人,他还从未见到过。
陆闻生总算明白过来,这小孩儿的妈妈为什么要让她每天戴着黑色的围巾,为什么要让她戴那又蠢又笨的大毡帽。
美貌有时是天赐的礼物,但在这个恶寒的境地,她的美貌有可能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器。
小女孩把围巾攥在手里,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陆闻生盯着她,声音很轻:“你叫什么?”
小女孩歪了下头,眸子很天真地看着他。
陆闻生眸子暗了暗:“就是名字。”
“妈妈叫我多多。”小姑娘含糊不清道。
“多多?”
“嗯。”
“你是中国人?”应该不会有俄罗斯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爸爸是中国人。”
“哦。”
陆闻生点头。
两个人相顾无言站了会儿,小女孩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
“饿了吗?”陆闻生问。
小姑娘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睛点头。
“走,我给你拿点吃的。”
陆宋夕在客厅睡觉,陆闻生怕吵到她,所以直接把小姑娘带到了厨房。
“叮-----”
随着微波炉一声响,香软的面包出炉。
陆闻生把盘子递过去:“喏,小心烫。”
小姑娘瞥了眼陆闻生后,才抬手把面包拿起来,不过确实烫,她抽了口凉气,倒了两回手才算拿稳,不过很快就捧着面包,小口小口吃起来。
她吃相太过于认真,像是冬天经常出没觅食的小松鼠。
“坐凳子上吃。”陆闻生道。
女孩很听话地坐在了厨房里唯一的一个高脚凳上。
凳子有点高,她手撑着坐上去,耷拉着两条细长的腿,一边大快朵颐地享受美食,一边轻轻晃着腿,那个悠然自在的样子,很像是在自己家里。
陆闻生有些好笑:“你在哪里都那么自在吗?”
小姑娘被问得怔松了下,抬眸很无辜地盯着眼前的人。
“没事儿。”陆闻生道,“吃吧。”
小女孩吃东西很慢,半个多小时才算把手里的面包吃完,吃完拍拍手,从凳子上跳下来。
“我的面包和钱呢?”
陆闻生神色微微一凝:“什么?”
“钱。”女孩眨着眼睛重复,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感谢,救人,所以,给的面包,和钱。”
陆闻生反应过来:“哦,原来那些东西你是要的啊。”
“嗯。”
“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陆闻生从身上摸出皮夹,拿出了皮夹里面所有的现金递过去,“面包和牛奶你走的时候再拿走。”
小姑娘很坦然地把钱接过来,也没数,放进睡衣兜里:“我现在就要走了。”
“冉夕现在在睡觉,你不跟她说个再见再走吗?”
“不用。”小姑娘摇摇头,认真地,“我们不会再见了。”
陆闻生轻笑了下:“我们家冉夕很喜欢你,你们俩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你们不是很快就会走吗?”小女孩问。
陆闻生一怔,沉思了会儿:“是。”
“所以我们做不了朋友。”小姑娘耸耸肩,“我不会跟很快离开的人做朋友。”
“这样啊,那好吧。”
陆闻生送小女孩出客厅,他看着她慢悠悠把自己缝满补丁的棉袄穿上,把棉裤套上,又看着她戴上毡帽,围上她的黑色围巾,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很快隐藏在厚厚的衣物里。
“这是面包,这是牛奶。”
佣人把两箱东西递到女孩手里。
小姑娘接过来,脆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陆闻生这才想起来,在厨房,他给她喂了那么一大块面包,还给了她那么一沓钱,也没换来小姑娘一声谢谢,结果佣人给了点牛奶面包,就换来她一声谢谢,好似不是那么公平。
“埃索雅。”小姑娘冲佣人微微弯了个腰,向外走。
门打开。
外面风雪还是很大。
小姑娘一手提着牛奶,一手提着面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白雪皑皑的世界走去。
门关上。
一朵雪花飘进温暖的室内,很快融化在地毯上,留下小片的水迹。
“埃索雅是什么意思?”陆闻生转头问佣人。
佣人请的是当地的白俄人,一个有点胖,脸上长满灰色雀斑的中年女人。
“埃索雅是我们这儿的土话。”佣人用不是很熟练的普通话道,“是再见的意思。”
陆闻生微微挑眉,轻轻嗯了声。
陆宋夕醒来后才知道她的小救命恩人不见了。
“走了?!”
陆宋夕一下急了,跳到自家哥哥面前:“哥,你咋让她走了,我还没跟她好好道谢呢。”
“道什么谢。”陆闻生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边面无表情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一边道,“人家说不需要你的感谢。”
“可,可我还想跟她做朋友呢。”
“陆宋夕。”陆闻生正色,转头看向女孩道,“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来这儿是做什么吧。”
“知道啊。”女孩嗫喏道。
陆闻生抿抿唇:“你是来简单度个假,一个月后就会走,别想着在这儿岛上交什么朋友。”
“可...可是。”
“岛上环境恶寒。”陆闻生平静地,“穷乡僻壤出刁民,不了解的情况下,别随便把人拉回别墅,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陆宋夕低下头:“小鹿是好人。”
陆闻生没说话。
“哎,哥。”陆宋夕凑过去,好奇的问,“你见到小鹿的脸了吗?”
“....嗯。”
“她到底是男的女的啊?”
“女的。”
“原来真是女孩子啊,我就说听她声音很清冽,不像是男生憨憨的嗓音。”
“嗯。”
“她好看吗?”陆宋夕问。
陆闻生移动鼠标的手微微一凝,默了会儿才吐出两个字:“还行。”
多多把热面包拿出来几个揣在怀里,踩着厚厚的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一个破败的小木屋。
一开门,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是特殊烟草的味道。
她妈妈又在抽那种烟。
女孩在外面僵站了会儿,走进去。
“谁?”一个沙哑但尖锐的嗓音从卧室传来。
多多走进去,她围巾被刚才的风雪刮的垂下来,露出一张冻得有些微红的小脸。
女人一看到那张脸,立马拽过旁边的枕头扔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贱货,谁让你把围巾摘下来的,看见你那张脸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