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大夫人难产三日,终于生了!”“不好了!七殿下重病昏迷,快不行了!”两个消息脚前脚后在安远侯府传了开,妾室夏南烟半掩着嘴跟安远侯说:“侯爷,大夫人生的这...

“太好了,大夫人难产三日,终于生了!”
“不好了!七殿下重病昏迷,快不行了!”
两个消息脚前脚后在安远侯府传了开,妾室夏南烟半掩着嘴跟安远侯说:“侯爷,大夫人生的这个孩子,不祥啊!”
安远侯信了夏南烟的鬼话,生生从大夫人身边抢走刚出生的婴儿,让一个奶婆子抱着,坐上了回安淮老家的马车。
巧的是,这孩子刚送离京城,昏迷的七皇子就醒了。
自此,这个孩子不祥的事情被坐了实,安远侯府在妾室夏南烟有意的渲染下,皆称其为灾星。
被送走的是个女孩子,奶婆子临走时匆匆问了大夫人一句孩子叫什么。
大夫人当时哭着喊着要回孩子,也不知道说了句啥,奶婆子隐隐约约听着像“般般”两个字。
于是就记下了这个名字。
原本是安远侯府嫡出的二小姐,比夏南烟生出的长女月千舞要尊贵许多。
却因为八竿子打不着的七皇子一个昏迷,从此改变了命运。
生母乔书琴因难产亏了身子,又因为九死一生得来的女儿被抱回老家相当于弃养。
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在孩子被抱走的第三日就撒手人寰。
后来,妾室夏南烟上位,成为了继乔书琴之后,安远侯府第二位正室夫人。
乡下的日子苦不堪言,虽说被送来的是京城嫡女,但因是不祥之人,老宅的人也嫌弃她。
好不容易养到四岁,赶紧就赶到后院儿去帮着挑水劈柴,小小的身子一走一晃,竟也要跟十几岁的丫头小子一起干粗活儿。
月般般生着一手的冻疮长到十六岁,老宅的人正琢磨着把她估个好价钱嫁出去。
没想到京中大小姐月千舞病了,大夫开的方子竟是以年龄最接近的姐妹的鲜血入药。
于是京中侯府的人每隔十天就往返安淮一次,每次都取走一小罐子月般般的血。
可是月般般从小营养不良,血取了几次之后就取不出来了,人都昏迷了。
京城侯府没办法,决定把她接回去好好养养,以备月千舞的不时之需。
月般般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回京的马车上,听说就快要到京城了。
但此时的月般般却已不是从前那个!
多次取血要了原主的小命,现在醒来的这位,是二十二世纪医学界领军人物、一生致力于研究古中医与现代西医结合产生全新突破的月般般博士。
她的研究成果显著,只差最后一篇论文就可以将自己的成果向全世界公布。
万万没想到,论文刚成稿,她突然就“嘎”了。
猝死。
这操蛋的人生。
月般般靠在车厢里把前世不要命努力工作的自己骂了一顿,然后又把这一世的安远侯府骂了一顿。
结合原主记忆,最后的结论是:前世的自己,跟现世的安远侯府,全是大傻比!
拼命工作有什么用,研究成果躺在电脑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公布于世。
就算被公布了,成果也会变成别人的。
她太了解那帮孙子了!
因为原主被放血,所以月般般这会儿全身没劲儿,倒在车厢里跟瘫痪了似的。
身边坐着一个婆子,她看了一眼,正是原主记忆里那个从小把自己带到大的奶娘。
奶娘见她醒了,就絮絮叨叨地说:“回京也好,至少不会被安淮老宅那帮人给卖了。临走前一天老奴还听说他们已经谈好了一户人家,那家的儿子是个傻子,想娶个媳妇传宗接代。
虽说二小姐您被称为灾星,但那户人家的意思是,等生了儿子就去母留子。您毕竟是京中侯府的,别看侯府现在不认您,兴许将来会认孩子。且就算不认,他们也觉得在安淮那个小地方会很有面子。
那家跟老宅谈好了,您嫁过去他们出一百两银子,老宅很满意。”
奶娘一边说一边掀了帘子,看了一眼就说:“京城到了,已经能看见城门了。”
话刚说完,突然马车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
月般般一个没留神直接被甩了出去。
人都飞出车外了才看清楚撞过来的是另一辆马车,好像是马受了惊。
车厢里有一个人跟她一样被甩飞出来,是个男人,瘦得跟个麻杆似的,脸煞白,奔着她就撞了过来。
两人撞到一起,一起落地,砰砰两声,然后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吐了一口血。
月般般当时就懵了!
几个意思?
碰瓷儿啊?
四周一团乱,许多人围了上前,全都是去扶那个男人的。
她听到有人在问:“七殿下,您没事吧?”
还有人在喊:“快!快上车!宣太医到离王府!”
月家二小姐在京城门口差点撞死七殿下的事不胫而走,很快满城皆知。
有人说这灾星可真是逮着七殿下一个人祸害呀!
十六年了,还不肯放过七殿下么?
七殿下也太惨了!
月般般听了一路,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碰瓷儿的男人就是七殿下。
但好像也不算碰瓷儿,刚刚撞到一起时,她的手正好搭到他的腕上。
那人是心衰,最多还能再活三个月,再经了这么一摔,保不齐这几日就要不行了。
月般般回家,安远侯府气氛异常诡异。
所有人都对她的归来表示出热烈的欢迎,打从她一进府门,家里人无论是从气氛还是情感,都烘托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祖母抓着她的手说:“般般,十六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大夫人夏氏也站在边上看着她不停感叹:“般般出落得愈发的水灵了,比千舞还好看。”
安远侯月景容,也就是她的父亲长叹一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月般般差点以为她继承的原主记忆有误,家里人其实是爱她的。
然后就听到这些“爱她”的人说:“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你姐姐的病就有得治了。”
“是啊是啊!般般你可一定要好好吃东西,只有你吃得好了才能多多产血。”
“要是没有你姐姐的这场病,你也没有机会回到京城,你要懂得感恩。”
去他妈的!
想多了!
祖母已经在拉拽她,说:“快,现在就去放血吧!别耽误时辰。”
然后一群人就开始推着她往前走。
月般般能干这傻事儿么?
当然是不能的!
她扬着可怜巴巴的一张脸跟家里人说:“能为大姐姐放血,我是十分乐意的。可是我一路奔波,风沙大,吃了不少土,现在的血也是不好的。不如我先歇一天,把血养好了再给大姐姐用?你们放心,我一定做一个合格的血牛,一定把大姐姐治好。”
老夫人用力点头:“是个懂事的孩子,快,带她回房休息,今日就吃猪肝,多吃些。”
当晚,又有消息传入侯府:七皇子要死了!
皇上要给七皇子办婚事冲喜,那原本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位皇子,是东扶国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那些女子曾经都幻想过要嫁给七皇子的,可等真要她们嫁时,又谁都不愿意了。
谁会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呢?即使皇家说七皇子死后,会给王妃一世尊荣。
也依然没有人愿意为这份尊荣赌上一世的幸福。
月家大夫人夏南烟又动心思了,她跟月景容说:“侯爷,我听说昨日般般回京时,在城外跟七殿下的马车撞到一处去了。七殿下当场就从车厢里摔了出来,跟般般摔在了一起。侯爷,不是妾身容不下般般,妾身实在是害怕。般般出生害了七殿下一次,回京又害了一次,这万一皇上把气撒到月家,咱们可怎么活呀!”
月景容很听这位大夫人的话,当时就问:“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让般般去给七殿下冲喜呢?妾身打听过,七殿下的病是治不好的,想必皇上心里也有数。说是冲喜,其实不过就是想在最后一刻找个人陪陪七殿下,不想让七殿下连婚都没成人就没了。所以克不克的皇上应该也不在意,反正也没有别人愿意嫁过去。这种时候如果月家把般般送过去,皇上一定会感激月家的。妾身都是为了月家着想,都是为了侯爷好。”
月景容点点头,“你最是善解人意,当年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怕是皇上早就记恨上安远侯府,咱们也没有如今这般日子。只是,送般般去冲喜事小,千舞治病事大啊!般般要是进了离王府,那可就真的取不出血来了。”
大夫人说:“千舞的病固然重要,但是对于妾身来说,侯爷更重要一些。千舞的病咱们可以再想办法,妾身却绝对不能冒一点让侯爷出事的风险。”
月景容感动够呛,当下决定把月般般送到离王府去。
大夫人被月景容拥在怀里,唇角泛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来。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希望月般般赶紧死掉。哪怕是在老宅生活也不行,一定得死。
她好不容易从妾位爬到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手段尽出,多不容易。
“妾”这个字是她一生的耻辱,她拼了命想让所有人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是月般般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这个耻辱,也提醒着所有人,她生的女儿月千舞原本只是个庶女。这府里真正的嫡女是月般般,是安远侯发妻乔书琴生的。
她得想尽一切办法弄死月般般,冲喜这个事她觉得很合适。
七皇子一死,她就会让人放出消息,说七皇子是被月般般给克死的。
到时候皇上一生气,说不定就把月般般给杀了。
月家要把月般般冲喜去离王府,这事儿皇上听说之后大怒,砸了盏茶说:“月景容这是成心想把朕的儿子给克死!他安的是什么心哪?这个安远侯朕看他是不想当了!”
正好叶贵妃在呢,听了这话就劝皇上:“其实让月家的孩子嫁过去也好。京中传了这么多年说那个孩子克重华,这次偏巧两人一起回京,还撞到一起了,想必也是有缘。且就当个奴婢送到离王府去服侍着,反正重华这个病太医院也没法子了,就让他们两个有始有终,也算了了这一世孽缘。这样下一世就不会再继续纠缠,皇上觉得臣妾说得对吗?”
她说这话时红了眼圈儿,抬手往眼睛上抹了抹,“臣妾也是心疼重华这孩子,从小病到大。好歹最后的时候,身边有个伴儿吧!”
天顺帝因为七皇子的事情心绪烦乱,他其实并不是很信克不克的这种事,但叶贵妃说,两人有缘,他儿子最后能有个伴儿,他便觉得那如此说来,也行。
罢了 ,今生事今生了,那就让月家那个孩子嫁过去吧!
皇上下旨,为安远侯府二姑娘和七皇子赐婚。
安远侯府接了旨之后,大小姐月千舞的病莫名其妙地就有所好转。
客卿大夫说:“许是因为二小姐要出嫁了,嫁出去就不算是月家的人,所以就克不着大小姐了吧!”
老夫人就问:“你的意思是,千舞的病也是让般般给克的?”
客卿大夫摆手:“只是猜测,猜测。”
但猜测却入了人心,大家都觉得月般般这个灾星克人的辐射面儿太广,得赶紧把她嫁了。
月般般听说了这个事儿之后,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只是在琢磨七皇子那个病。
匆匆一面,她只断出他心衰,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不过也无所谓,管他什么病呢,治了就是。
月般般对此很有信心,因为老天爷给她开挂了!
随着她一起穿越过来的,还有她前世就拥有的芥子种植园。
两亩地的小园子,通过她腕间一块月亮形状的胎记凭意念可进入其中。
种植园的土地状态跟外界不一样,外界一年生的作物,种植园里一个小时就能生出来。
依此类推,十年生的作物十个小时、百年生的作物一百小时,千年生的作物一千小时。
也就是说,她想要得到一株千年成熟的作物,只需要四十二天就可以了。
前世她沉心于对古中医的钻研,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过一些古方与古苗。
她将古苗种在种植园里,不停种植,不断收获,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研究,最终复原了古方上的那些珍奇药物,在许多病症的治疗上都有奇效。
心衰就是其中之一。
她有把握将七皇子的病治好,但是月般般想,也不能全治好!
皇子嘛,夺皇位什么的事儿太多。
当你重病时,别人觉得你是病猫,没人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但你一旦病好了,那就成了虎,就算自己不主动去搞事业,也会被迫参与到事业当中。
事业挂太可怕了,跟她这辈子的人生目标不符。
上辈子她就是搞事业累死的,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累着自己了。
啥也不想干,一心只想躺平,摆烂。
最好混吃等死过一生。
所以嫁给七皇子是个很好的选择,等嫁过去之后她就把他给治得半死不活,这样她就可以一直赖在离王府,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侍候男人,人生多幸福啊!
月般般积极配合月家人把自己给嫁过去,在此期间表现得十分听话。
“月般般,过来试喜服。”
“好哒!”
“月般般,过来沐浴,你身上都臭了。”
“嗯嗯。”
“月般般,你到底适不适合嫁到离王府去?可不要给家里人惹麻烦!”
“放心我不会的,我是爹爹的乖女儿,我一定听话。我就是舍不得家里人,想在家里多住些日子,跟家里人多亲近亲近。”
家里人:灾星!莫挨老子!
月般般:好嘞!
顺利出嫁!
成亲当天,轿夫的脚崴了。
到了王府门口跨火盆时,火盆翻了把离王府的门槛烧了。
好巧不巧的,离王府抱来准备代替七皇子跟她拜天地的大公鸡,一个不小心掉到了火堆里,成了烧鸡。
月般般下轿时就听到有人说:“这月家的二小姐果然如传说中一般,专克离王府啊!”
主婚人吓的跟月般般说:“你自己鞠几个躬,意思意思就得了。”
月般般也没想到她成个亲如此多灾多难,于是在奶娘的搀扶下对着桌子拜了三下,就算是礼成了。
也怪,那些鸡飞狗跳的事,在这三拜过后没再发生,离王府重归平静。
但是洞房门口不太平静!
离王府的管事太监德全一脸严肃地跟月般般说:“这成亲是真成亲,但是圆房可圆不得,七殿下禁不起折腾,懂吗?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生往上扑,我们殿下长得好看是不假,但他说到底还是个病人,你得懂事!”
月般般忙不迭地点头,“放心放心,我一定懂事。”
但边上站着的一个大宫女跟他意见不一样。
那宫女自称是在宫里侍候皇后娘娘的,今日奉皇后娘娘之命,特地到离王府来观礼。
她说:“得趁着殿下还有一口气在,赶紧留下个一儿半女,这样也算后继有人了,宫里的锦妃娘娘后半生也好有个寄托。要不然这人日渐憔悴,连皇后娘娘都看不下去。”
德全说:“那也不能为了留孩子,不顾七殿下的死活啊!”
宫女道:“太医院说七殿下没救了,咱们考虑下一代吧!”
俩人打起来了。
月般般把奶娘留在外头,自己推门走进了洞房。
迈过门槛时,她嫌红盖头挡视线,一把给掀了。
这洞房倒是布置得喜气,可惜榻上坐着的新郎病病歪歪,嘴唇苍白,面无血色。
她冲着榻上的人打招呼:“嗨!”
七皇子姜重华一看到她这张脸,当时就一阵咳嗽。
咳嗽完就说:“我以为冲喜这件事情就够离谱了,没想到更离谱的是他们竟然把你送了过来。”
月般般挑了挑眉,“啥意思?瞧不起我?还是怕我克你?”
姜重华摇头,“并非瞧不起你,更不是怕你克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信什么克不克的传言,更不应该因此耽误你一生。”
她还是不懂:“怎么就耽误我一生了?”这不挺好的吗?
姜重华说:“你可知嫁到离王府意味着什么?我命不久矣,不知还能坚持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总之太医说,就是这几日了。”
他说了这么多话明显觉得很累,停了下来用力的呼吸,来来回回地倒气,还不停地咳。
月般般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在他背上摩挲了几下,“挺住,继续说。”
姜重华认命地继续道:“等我死了,你就是未亡人。朝廷虽会养着你,但终你这一生,都只能留在这离王府里独自生活。不能再嫁人,不能再享天伦之乐。伴随你的只有孤寂,以及皇家的冷漠无情。你确定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月般般愣住了,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背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怔怔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将会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府里,除了下人,再没有人跟我说话。皇家冷漠无情,不会理我这个冲喜来的儿媳,我也不能再回到娘家去生活,不能轻易见我的家人?我也不能改嫁?不能跟别的男人成亲生子?这些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她情绪有些不稳,手都在打颤,这是身为一名医生,前世三十年生命里不曾有过的。
姜重华看向她,轻轻叹了一声,心说到底还是年纪小,又是侯府不待见的女儿,从小在乡下长大不知京中险恶,被送来冲喜还以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殊不知,进了离王府,才是真正的厄运开始。
“怕了吧?也罢!虽说京中盛传是你克我,但我不信那些。总归咱们还是有缘,我也不能害了你。你若是后悔了,我这就叫人去跟父皇母后说清楚,咱们这桩婚就算解除。我……”
“你把嘴给我闭上!”月般般激动了,“不要成为我奔赴美好生活路上的绊脚石。好不容易遇上这等好事,我还没等享受呢你就要退婚?美的你!”
姜重华不懂,“你说这是好事?”
“废话!不是好事难道是坏事?不用嫁人,不用生孩子,没有人在我身边磨磨叽叽招人烦,我也不用整天面对公婆立规矩。到时候整个离王府都是我的,我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对了,朝廷会按月给我拨银子吧?嗯,一定会的,怎么说我也是离王妃,我要是过得太寒酸,皇家脸上也没有光。”
她控制不住地开始畅想未来的好日子,想着想着,目光就又落回到姜重华身上。
当时就在想:要不然别给他治病了,直接把他侍候走得了。
太医院说得没错,这人最多拖不过五日。
她只要熬过这五天就自由了!
那可真是太哇塞了!
月般般差点儿没乐得蹦起来。
但终究还是没蹦,因为姜重华这张没有生机的脸依然是那么好看。
虽然重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清淡,可越清淡,就越显得人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特别是他此时此刻看向她的那个模样,是又招人心疼又招人可怜,整的她这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罢了罢了,其实美好生活里有他也行,半死不活的吊着命呗!说不定皇家看在这个儿子的份儿上,每月给拨的银子能更多,她的日子能更好过。
名正言顺的离王妃,总比一个未亡人当得踏实。
月般般开始仔细打量这位七皇子,只觉得这人除了清淡,还带着一股子飘飘乎乎的感觉。
好像她稍微一错开视线,这人就会不见了,抓也抓不住。
不过她能抓住,一把就抓住了。
月般般坐在榻沿,握上姜重华的手腕。
姜重华往后缩了一下,没缩动。
这姑娘手劲儿可真大,跟个铁钳子似的。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月般般念念叨叨地说:“心衰,药物所致,有人给你下过毒。”
说完又去捏他的胳膊,再掀了被子去捏他的腿,捏的还是大腿根。
姜重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这姑娘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