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江城。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一层层热浪翻滚着。没有空调的出租房跟个蒸笼似的,比会所里的桑拿房效果还要好。头顶病恹恹的吊扇带着‘吱呀吱呀’的声音慵懒...

大夏,江城。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一层层热浪翻滚着。
没有空调的出租房跟个蒸笼似的,比会所里的桑拿房效果还要好。
头顶病恹恹的吊扇带着‘吱呀吱呀’的声音慵懒地晃悠着,杨凡赤膊躺尸在凉席上,也止不住地冒汗。
“这次面试再不过,下个月就要吃土了!”
杨凡叹息一声,一脸郁闷。
他感觉最近有点霉。
从毕业开始干了快两年的工作,好好的莫名其妙丢了;
相处三个月的女友才刚牵上手,明明很融洽却无缘无故分了;
接连三次面试,明明把握很大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回信……
事事不顺心。
还遇到件诡异的事:连续一个星期做梦梦见已故多年的爷爷——让自己烧纸,回家收快递。
即便是白天,脑子里偶尔也嗡嗡响,浮现爷爷的慈祥笑脸,传出亲切的呼唤声——
“孙儿,快给爷爷烧纸!爷爷寄了宝贝给你,快回家去取……”
就问你怕不怕?
那种感觉,就跟爷爷在身旁似的。
烧纸可以理解,毕竟思念亲人人之常情,自从清明上香已经过去半年,若是爷爷在下面开销大,缺钱了也说得通。
可收快递就很离谱,难不成从地府邮寄过来?
这都不是重点。
关键是老家那边还真打电话来说有个他的快递!
自己穷得泡面都吃不起了,哪有钱网购,就算买东西也不会寄到偏远老家。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铃声响起,杨凡立马翻身拿起手机,以为是面试有结果了,来电显示却是嫂子,村头小卖部的牛寡妇。
“喂,牛嫂?”
“小凡啊,你有个快递寄到我家啦。”
杨凡一愣,“又来一个?”
“什么又来一个?大老远估计你懒得回来拿,我给你寄到江城?”
杨凡有些懵逼,道:“前天不是打过电话给我嘛,我让你帮我邮寄过来,你没寄?”
“有这事?”
牛谷雨也有些懵,“第一次收到你的快递啊,是不是你搞错啦?”
牛谷雨才二十九岁,不至于得老年痴呆吧,才两天的事就忘记了?
杨凡肯定道:“你查查通话记录,还有微聊,我转了20块邮费给你,你还没收呢!”
隔了几分钟,牛谷雨微聊发语音过来:“哎呀小凡,可能是嫂子记岔了,我今儿就给你寄!”
“好,麻烦牛嫂。”
回复一句,杨凡摇了摇头,心中嘀咕:缺了男人,女人不但容易焦虑抑郁,连记性都变差。
一直到天黑都没接到面试结果的通知,杨凡便知道又泡汤了。
郁闷地吃了份12块钱的猪脚饭,杨凡降低要求广撒网又投了一批简历,然后在城中村夜市看了一圈清凉的美女,便早早睡觉。
毫无意外,同样的梦境再次出现,被熟悉的铃声打断已经是次日九点多。
“喂,牛嫂,寄好了?”杨凡迷迷糊糊接通。
“什么寄好了,小凡还在睡觉呢,你有个快递寄到我家啦。”
杨凡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瞪眼急道:“昨天打过电话给我的啊,你忘啦?”
“昨儿,怎么可能?是刚送过来的几个快递。”
“……”杨凡头皮发麻,心脏都漏跳了半拍,莫名想到电影里面那种诡异的循环。
自己不会是撞邪了吧,还是牛谷雨有问题?
杨凡咽了咽口水,让牛谷雨看微聊确认,结果却是牛谷雨发傻,以为自己得了健忘症。
“牛嫂,你再仔细帮我看看谁寄的?”
“不晓得哩,一个小盒子只写了收件人是你的名字。”
“先放你那,我自己回去拿!”
结束通话,杨凡抿了抿唇,在床上跪下,双手合十虔诚地朝某个方向叩拜,“爷爷,您老在地下保佑我,孙儿不孝,这就回去给您烧纸……”
他觉得这事八成跟那古怪的梦有关。
虽然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感情非常好,也很怀念,但要说爷爷真的上来找他,或者要他下去团聚,杨凡肯定是拒绝的。
已经连续七天,不,八天,再加上快递的事,其中必有蹊跷。
神鬼之说,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既然邮寄不过来,杨凡决定自己回去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打定主意,杨凡没敢耽搁,直接在网上买了火车票。
算了算来回的路费和花销,再省也要小一千块,没有收入的关键时期,杨凡颇为肉疼,不得不动用压箱底的一万块应急钱。
随便吃了点东西,杨凡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动身启程。
二十二个小时火车,两个半小时大巴,接着一个多小时的三轮车,终于抵达镇上。
永乐镇,一个偏远小山镇,三面环山,总共不过五六百户人家。
而杨凡所在的永和村,更是只有三十几户,住的大多是些念旧的老人,不愿出去。
天热,大街上行人稀少,看起来有些萧条。
找了一圈没人去村里,杨凡只好步行。
走在石子路上,山风拂面,清爽的空气可比繁华的江城要让人舒服太多。
偶尔还能见到古老的牛车和孤零零的瓦房。
然而,杨凡却没心思欣赏风景。
一路上,他都忧心忡忡,决定如果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去医院看看,或者找个大师问问。
“到了……”
村头老槐树下,一个穿着白色短袖T恤的女人,端着簸箕,里面装着黄豆,发着呆,连杨凡走近都没察觉。
正是牛寡妇牛谷雨。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素面朝天都比视频里的网红小姐姐好看,果然是山清水秀育妙人。
说起这寡妇,也是惨。
从小失去双亲,有个大六岁的哥哥,年纪轻轻便得了重病,牛谷雨为给哥哥筹钱治病,十八岁就以三万彩礼嫁到永和村。
结果新婚当晚,老公喝醉酒送客走夜路,给栽进水库见了阎王,第二年哥哥也不治病亡。
一年后,公公出钱给她招了个带着两岁孩子的离异男人,好家伙,直接在来的路上就出车祸死了。
那两岁孩子给她当了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到上小学,又贪玩在水塘里淹死。
天煞孤星的帽子便扣到她头上摘不下来,号称永乐镇第一灾星俏寡妇。
公公去世后,她一个人辛苦照顾病弱的婆婆几年,直到婆婆也撒手人寰都没改嫁。
也很难嫁出去,知道底细的谁敢娶?
但人却是个善良能干的好女人。
“牛嫂!”杨凡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扯出笑容打招呼。
“呀~”
牛谷雨吓了一跳,急忙放下簸箕起身,走上前满脸忧虑道:“小凡,这事怪得很,我查了记录昨儿是帮你寄出去了!我还找到了底单,你猜怎么着?有两张,一张是大前天寄的!我又打电话问快递,说是给弄丢了,咋又回我店里来了?”
一口气说完,一阵清风吹来,树荫下的牛谷雨抖了个机灵,“小凡你知道咋回事?不会是闹鬼吧?”
乡下人迷信,村里一直流传有山鬼、水鬼的说法,譬如她死去的儿子,就传是被水鬼缠住拉到水塘底的。
杨凡脸色也不好看,“东西呢?”
“在屋里!”牛谷雨转身小跑着进屋,丰满的西瓜一扭一扭。
杨凡紧跟进去,趴在阴凉处的一条大黄狗朝他抬了抬眼皮,继续耷拉着脑袋。
“喏,就是那个!”意识到不对劲后,牛谷雨就没敢再动快递盒。
杨凡往她指的方向看去,摆香烟的玻璃柜台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和一般发快递的盒子没什么区别。
但上面贴着的快递单,颜色和材质却跟黄纸钱很像。
杨凡眼皮跳了一下,上前拿起盒子来看。
手刚触碰到盒子,便见快递单上浮现带着淡淡红光的字迹——
寄件人:杨建业
是爷爷的名字!
寄出地址:地府,荒域,九头山八鬼岭,峥嵘洞!
……
卧槽!
杨凡手一抖,差点没把盒子给扔出去。
这闪闪发光地字明显就不同寻常,竟真的是来自阴间的一份快递,爷爷寄的?
太离谱了吧!
完全颠覆了他这个三流二本大学生的认知。
还很瘆人!
“小凡咋啦,看出名堂没?”牛谷雨见杨凡脸色发白,紧张问。
杨凡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牛嫂再帮我瞧瞧,我近视眼看不太清楚。”
“就一个你的名字啊,你打开看看。”她很好奇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杨凡掂了掂摇了摇,很轻,里面发出轻微的‘当啷当啷’声。
犹豫了好一会才拆开,有一本老旧的线装书,蓝色封面上用隶书写着黑色字体‘祭祀纲要’。
外加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铜铃,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我看看!”
牛谷雨见不是什么古怪的东西,松了口气伸手去拿书。
结果刚一碰到就跟触电般缩了回去,惊叫一声,“好烫!”
而此刻杨凡却呆住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乖孙,爷爷终于联系到你啦,啊哈哈~”
“快回家,爷爷有事跟你说,别吓到小牛了!”
杨凡:“……”
你已经吓到我了好嘛!
杨凡不自觉地咽口水,后背的热汗变成了冷汗。
声音催促道:“快点,发什么愣,爷爷的法力坚持不了多久!”
“小凡,你没事吧?”一旁的牛谷雨碰了碰杨凡的肩膀,看向线装书心有余悸,她没看到红字,也听不到扬爷爷的声音。
杨凡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没事,是我朋友恶作剧捉弄我,我先回家了!”
说完便抱着盒子提上行李箱朝自家房子跑去。
牛谷雨将信将疑,朝杨凡的背影喊:“小凡你吃午饭没有?”
“吃过了!”现在哪还有心思想吃饭的事情。
隔得不远,两百来米。
杨凡健步如飞,脚下扬起灰尘,鼻尖窜入山野泥土花草的气息。
脑海中却各种思绪乱飞。
“真的有阴曹地府?”
“还能联系阳间的亲人?”
“我这算是撞鬼了吧?”
虽然是亲鬼,但很吓人的好吗!
吭哧吭哧~
杨凡冲到山脚下一栋两层的自建楼房前,未用水泥粉刷的红砖墙壁上长出了青苔。
开锁推开布满灰尘大门,院子里的杂草一丛一丛。
自从去外省上大学后,孤身一人的杨凡一年也住不了几天,自然很荒凉。
进了最里面的房间,关好门,声音再次传来:“小凡,爷爷想念你啊!”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虚幻的身影从铃铛里飘了出来,正是爷爷杨建业。
栩栩如生,和生前一模一样!
杨凡下意识后退一步,喉咙发干道:“爷爷……真的是你?这是你的鬼魂?”
“那能有假?哈哈~”杨建业捋了捋胡须,开怀一笑,“别怕,这是爷爷用神识凝聚的法身。”
“你考上大学吧?”
“找到女朋友了没?”
“一定要给爷爷生个大胖孙子继承杨家的香火啊!”
杨建业心情颇为不错,连续说着。
杨凡定了定神,虽然眼前所谓的法身很亲切和蔼,但他心中还是害怕,声音略微沙哑带着颤音:“爷爷,你找我什么事啊?”
“给爷爷烧纸啊!老头子把你拉扯大,臭小子你不想尽孝?要我亲自上来找你?”
那怎么行!
自己还没活够呢,杨凡哆嗦了下嘴唇,“别,尽,肯定尽孝,清明节我还给你烧了好多纸钱呢!你要多少都给你烧!”
穷是穷,但纸钱这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来个一百亿都不是问题。
“没屁用!普通的烧法老头子我收不到!”
这时,法身虚影逐渐变淡,杨建业忙道:“时间到了,长话短说,你赶紧给我烧纸,按照《祭祀纲要》里面的方法烧,一步都不能错!”
“还有那个铃铛,可是个好宝贝,叫阴阳铃,能沟通阴阳,你现在没法力暂时用不了。”
“等你有了法力,咱爷俩就能经常练习!”
“书后面有修炼法力的法门,我会再寄东西给你。”
“因为阵法定了小牛家的坐标,东西只能传到那,这阵子没事别乱走。”
“对了,这事暂时别跟人说。”
杨凡消化着信息,问:“那之前牛嫂听到了你的声音吗?”
“听不到,沟通法阵设置了你的生辰八字。”
“另外,阴阳联系、互相接触犯忌讳,所以你最近气运可能不太好,注意着点,等有了法力就可抵消。”
“……”杨凡无语,原来自己倒霉是这个原因。
“快给爷爷烧纸钱!不然老头子要饿死了,记住一步都不能错……”
法身消散,声音远去。
杨凡大大地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待了好一会,才渐渐接受了现实。
然后急忙拿起线装古书——《祭祀纲要》。
除了书里原本记载的内容,扉页还有一些后来加上去的说明。
那苍劲有力的字迹杨凡认识,正是出自爷爷。
原来,七年前爷爷过世后,放心不下他,魂魄在阳间滞留误了时辰,又正值地府动乱,没投胎成功,成了孤魂野鬼,在地府各处漂泊。
期间倒是有些际遇辉煌过,拉拢了一些野鬼占山为王,不过终究是比不上地府门庭的阴差和其他野鬼势力。
起起落落到现在,过得有些惨,只剩下几百号阴兵小鬼,饭都吃不上了。
恰巧前阵子得了天大机缘,获得了个名为‘子母阴阳令’的宝物,可以沟通阴阳两界,便有了快递这事。
子母阴阳令分为三个部分,一块令牌可以跨界传送,还有一阴一阳两个铃铛。
阴铃在爷爷手中,阳铃就是盒子里这个,只要体内法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像打电话一样隔着阴阳沟通。
细细看完,杨凡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有诸多不解。
“魂魄还能在阳间滞留?那不就是鬼魂?黑白无常不来钩的吗?”
不过关于黑白无常缉拿鬼魂的说法,杨凡也是道听途说,不知具体。
“地府还会动乱,能占山为王?”
“鬼也要吃饭的吗?”
“竟然会有这种事!”
“……”
杨凡抿唇思索了会,没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帮爷爷度过难关,烧钱过去。
《祭祀纲要》内容并不多,不到万字将所有的祭祀之法涵盖其内。
看到有些地方感觉熟悉,杨凡在网上千度了一下,发现还真有类似的说法,只不过比较笼统,民间之法应该是失传了。
如今百姓祭奠烧纸,地府根本收不到。
“合着以前那些我都白烧了……”
花了半个小时将书仔细看完,杨凡心里有了些底。
又在网上查了下日历,明天正好是黄道吉日,正确的祭祀烧纸对时间有讲究。
时间还早,杨凡决定先把相关东西买齐。
……
下午一点半。
杨凡出了门,去到牛谷雨家里。
一个妇女从货架上拿了两袋盐,笑道:“小凡放假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凡:“婶子好,刚回来不久。”
“工作怎么样?”
“谈对象没?”
“晚上到婶子家吃饭,你一个人省得搬弄。”
杨凡客气应着,闲聊了一阵,妇女又从玻璃柜中拿了一盒烟,便放下钱离开。
小山村,各家各户关系都不错。
当然小矛盾也常有,但今天吵完隔几天就能一起坐下唠嗑,结不了大仇。
而杨凡爷爷,以前是中医,还懂风水算卦,在十里八乡颇有名气,救死扶伤给了很多人恩惠,很受人敬重。
尤其是在永和村,称得上是德高望重,每逢大事,村长宿老都要来请教或者知会一声。
杨爷爷去世时,杨凡才读高一,多亏了村里人的诸多照顾帮衬,才顺利上了大学。
妇女走后不久,牛谷雨扯着衣摆从里院出来,“小凡。”
“牛嫂,借你车骑一下,我去趟镇上。”
“噢。”牛谷雨拿了钥匙给杨凡,在他脸上仔细瞧了瞧,“没事吧?真是你朋友恶作剧?”
她到现在都感觉有点诡异。
杨凡笑道:“是,公司一个同事,开始我也给吓了一跳,那书之所以烫,是涂了一层稀有元素粉末,遇光就发热。”
随便胡扯解释一句,杨凡告辞,反正初中都没上完的牛谷雨也不懂。
骑上小电驴在山路上一阵颠簸,抵达记忆中的丧事用品店时,结果关门了,还是集市唯一一家。
“这么早关门。”
杨凡叹了口气,正准备去县城,旁侧烟酒店的老板娘道:“小伙子买香烛啊,他家不卖了,邮局旁边新开了一家。”
“哦,谢谢大姐。”
五分钟后,杨凡走进一家名为“吉瑞殡葬”的丧事店。
比原先那家大了起码有三倍,足足两百平米,装修得颇为古典。
各种花圈,纸扎别墅、豪车、美女、手机等等,给人眼花缭乱的感觉。
杨凡绕了一圈,没见到人,便朝最里面的一扇门喊:“老板在吗?”
“在的!”柜台底下突然钻出来个女子,手上拿着纸人,给杨凡吓了一跳。
紧接着,他便看呆了,心中对前女友的那点念想瞬间烟消云散。
不是他不够深情,意志不够坚定,而是眼前的女子实在太好看了。
年龄应该跟他差不多大,身材高挑得有一米七以上,不施粉黛的精致五官完美搭配,一双桃花眼端的是水灵迷人。
尤其是她身上穿着一件素白色带褶皱的短袖衬衣,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朴素出尘的气质。
姜玥对看着自己发呆的杨凡露出微笑:“需要买点什么?”
“哦。”
杨凡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香烛、纸钱、朱砂、毛笔……这些你帮我看看都有么?”
姜玥接过纸张看了看,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抬头重新端详杨凡三秒,“有,我给你拿。”
杨凡看向她放下的扎纸人,找话题道:“店里的用品是你扎的?手艺真巧!”
“一小部分,大多是我爷爷扎的。”
“你是永乐镇人?”
“不是,刚搬来不久。”
杨凡心道难怪,镇里就一所中学,如果是的话,这样的美女应该早有耳闻。
挑拣好东西,姜玥问:“用来祭祖的?”
现在不是清明不是鬼节,杨凡也没要花圈,而且买的东西搭配起来非常有讲究。
“嗯。”
杨凡没多解释,指着一堆一亿面额的冥钞,豪气道:“这个给我来十捆!”
姜玥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脸色有些古怪,“你确定?一捆一百张,十捆相当于一千亿。”
杨凡注意到她表情,“怎么,这个很贵?”
“那倒不是,一捆50块,都是上好的纸制成。”
“那就拿十捆。”爷爷缺钱,当然是多烧一点,不够再烧。
目光扫到架子上的一支旱烟杆,杨凡眼神一亮,还有这东西,爷爷生前最爱抽旱烟,“这个也帮我拿一个。”
将一应东西装好,扫码结账,杨凡思索着怎么开口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姜玥主动道:“帅哥,加个微聊呗。”
啊,这!
着实出乎杨凡的意料。
自己虽然长得俊朗,在小说中也配得上主角的带入感,但被眼前天仙般的美女要微聊,还是感觉受宠若惊。
“好!”杨凡毫不犹豫,调出二维码给她扫,“我叫杨凡。”
姜玥伸出纤细白嫩的玉手,“姜玥,生姜的姜,王字旁加月亮的玥。”
杨凡控制着激动的心情,轻轻握了握,一触即收。
随后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只鲜活的公鸡,猪肉、水果等东西。
半个多小时后,杨凡飞驰在山路上,心情就跟颠簸跳跃的小电驴那般激荡。
脑海中幻想着和姜玥在一起的情景,甚至连小孩的名字都想好了。
还不时抬起右手瞧一瞧,闻一闻,暗赞:你可真幸福!
第一次见面竟然握到了她的手。
“她一定对我有意思,这应该就是一见钟情,看对眼了吧?”
心情美妙得杨凡哼起了轻快的小调,和着公鸡的‘咯咯’声唱响在山野间。
村子就在前头不远。
岂料。
“嘭”的一声,小电驴的轮胎爆了,还正好压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顿时,电动车起飞,杨凡也直线升空坠落砸在路边的草垛里,摔了个狗吃屎。
乐极生悲。
“嘶~”
杨凡翻身爬起,远处倒地的小电驴的轮胎还在快速转动着,一旁的公鸡扑棱着翅膀乱跳。
“还真是倒霉啊!”
杨凡想到爷爷说的最近走背运,朝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人瞧见,不然糗大了。
急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干草,捡起东西扶着小电驴回家。
院子里,杨凡将纸钱在八仙桌上摆开,打来井水兑着朱砂研成红墨汁。
然后对照《祭祀纲要》里面的符文,用毛笔先在白纸上临摹。
这符文名为‘阴阳符’,共九个,烧给地府的纸钱必须加上这些符文才有效,不然就白烧。
只是,这些歪歪扭扭的符文临摹起来颇为麻烦,笔画繁多,有点类似僵尸电影里面的那种敕令符文,一眼看去都不知道比划从哪里起头。
小时候爷爷倒是督促过他写毛笔字,不过杨凡没坚持下去。
写大字还行,但蝇头小字的话就很吃力,更别谈这复杂而书写空间又小的符文,还不允许丝毫出错。
忙活了大半个钟,杨凡心里有些抓狂,一张完整的都没画好过。
“还好先练练手。”
杨凡嘀咕,不然他怕十捆纸钱都不够自己造。
耐着性子又一个多钟,终于画成了一张。
杨凡长吐了口气,转而在纸钱上描画。
竟然一气呵成,成功了!
最后一笔落下,只见原本平平无奇的纸钞,表面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持续了有三秒又暗淡下去。
虽然光芒不再,但捏在手中却能让人感觉到这纸钞被赋予了某种神性。
杨凡啧啧称奇,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一个新的神奇领域。
对爷爷所说的修炼法力越发期待。
“等法力高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可以飞天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