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祖鸿远不想被认为没见过世面,忙拿出好几个荷包,把东西掏出来给夏永言看。“这几日我捡到好几个荷包,以前看这些小娘子扔荷包,我都以为里面是香料,没想到...

“怎么可能!”
祖鸿远不想被认为没见过世面,忙拿出好几个荷包,把东西掏出来给夏永言看。
“这几日我捡到好几个荷包,以前看这些小娘子扔荷包,我都以为里面是香料,没想到偶尔打开一个,里面竟然是这些。”
夏永言好奇,一一拿过去翻看,边看边啧啧称奇。
“这京城里的小娘子就是有才,情诗写的这么好,还有人把自己的小像装在里面给季墨阳看,真是可惜,季墨阳怕是看都不会看这些荷包一眼。”
两个人都十分清楚,这些荷包是扔给季墨阳的,不停地可惜这些小娘子痴心错付。
“不如咱们拿给墨阳看看,万一他看中哪一个,成就了一番姻缘呢?”
说干就干,午膳过后,夏永言和祖鸿远叫上季墨阳鲁正文,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拿出了所有的东西。
在几人的怂恿下,季墨阳无奈看了几首情诗和几个女子画像,颇有些无语。
“我无意于此,你们以后不必拿给我看,这些小娘子的名声要紧,还是烧了吧。”
“看吧,我就说墨阳心狠,可怜了一众小娘子痴心错付。”
呜呼哀哉过后,夏永言神秘兮兮道:“墨阳,你不小了,也该懂点男女之事,不然你的娘子成亲后,还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夫子呢。”
“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保管你看后,将来夫妻和睦三年抱俩。”
说着,一卷春宫秘戏图就直接展现在季墨阳面前,季墨阳瞄了一眼,腾的站起来,黑着脸转头就走。
他15岁了,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秘戏图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
当年他12岁写出了那篇时文,成了远近闻名的才子后,就有人想引诱他不务正业,不是拉他去喝酒,就是拉他去赌钱。
他虽然年幼,却也知道那些人不怀好意,坚定的一一拒绝。
再后来,他的书袋里就经常出现这样的图画,那时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有一本上面写着《玉女心经》。
虽然好奇佛经上怎么都是男男女女的画像,但是想来佛经自有奥妙,母亲礼佛,应该能解释一二。
当他回到家,献宝似的把《玉女心经》拿给母亲之后,他只见到母亲瞬间脸色铁青,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
然后他就挨了一顿打,母亲亲自用藤条抽的,要不是冯时拦着,他一条命都可能交代在那一晚。
从那后他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学府巷周府,宋絮晚让人丢各种撩拨人的东西之后,就等着季墨阳哪天春心萌动,她好开展下一步的行动。
听着白芷汇报周明海的各种行径,她突然想到,周明海是不是也想着怎么睡了闵绒雪?
虽然现在闵绒雪清冷淡漠,保不齐烈女怕缠郎,哪天就睡到一张床上,她可不想有个庶子庶女什么的。
她要给闵绒雪偷偷的下避子的药物,以防万一。
这些年周府都很清静,宋絮晚没机会用任何的后宅手段,手里连像样的避子汤都没有。
突然,她又觉得不保险,万一周明海睡了闵绒雪后兽性大发,把家里的丫鬟也睡了,她总不能给所有人提前灌避子汤吧。
最好还是能让周明海生不出孩子,这样才能保证没有庶子庶女出生。
“走,回家。”
白芷一听,就知道夫人这是要回娘家,连忙安排车马。
到了宋府,宋絮晚和宋老夫人说了一阵子家长里短之后,才开口说明来意。
“母亲,你手里有没有那种能让男子绝嗣的药物?”
宋老夫人听得心里一个咯噔,握紧了宋絮晚的手,心疼道:“我的儿,周明海这是要纳妾?”
怕老夫人担心,宋絮晚连忙解释:“没有的事,是我不想哪天意外有孕,反正现在儿女都有了,想着给夫君吃个绝嗣的药,将来也保险。”
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自己明艳动人的女儿,猜想莫不是姑爷房事上太过缠绵,让女儿害怕了?
她慈爱的摸着宋絮晚的手,笑道:“你生宁宁的时候,大夫不是说了,你身子寒凉,若是不调理,怕是很难再次受孕,如今宁宁都七八岁了,你们夫妻这么多年不是都没事,我看不用给周明海吃药,你也不会有三胎的。”
宋絮晚不好把事情说清楚,只问道:“您就说有没有这种药吧。”
“没有,只听过让女子不孕的,哪里听过什么还能让男子不孕的药。”
这就麻烦了,宋絮晚有些泄气。
看女儿心情郁郁,宋老夫人也担心女儿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想说给她听。
她宽慰道:“你放心好了,周明海如今不过是五品的工部小郎官,你两个哥哥,哪个都能随手捏死他,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生事。”
“你以前还抱怨哥哥不提拔周明海,为娘就明着给你说,悔教夫婿觅封侯,这姑爷要是高升,少不得后宅就热闹起来,到时候受委屈的还是你。”
“现在就挺好,他被你两个哥哥辖制,干到老死也爬不上三品,你也别委屈成不了三品的诰命,将来你哥哥定然会提拔外甥,星临那孩子读书用功,将来肯定能给母亲挣一个三品的诰命。”
看宋絮晚还拧着眉,又逗趣道:“我看你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定然会是二品,不,是一品的诰命也说不定呢?”
宋絮晚终于被逗笑了,不好意思道:“星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他将来能在三品上退下来,我就死而无憾了。”
浮云寺里,鲁正文作为书院里年龄最大的学子,向来把剩下几个当成弟弟,如今在京城,只有他们四个相互照应,他不想季墨阳因为一卷春宫图,和大家生了嫌隙。
这一日,他找到季墨阳,开口劝道:“墨阳,永言和鸿远不是要带坏你,他们就是……”
“我知道。”季墨阳没有给鲁正文说完话的机会。
夏永言和祖鸿远要是真的存了带坏他的心思,不会进了京城才给他看那些东西,不然早就在书院,就开始引诱他去看了。
而且夏永言和祖鸿远的品行,他也看的明白,一个真的好色,一个是真的好奇无知,倒不像是故意引诱他。
他那天不过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情绪有些没有控制不住。
鲁正文见季墨阳不愿多谈的样子,生怕这人心里存了忌讳,觉得还是要把事情说开了好。
“我痴长你几岁,托大自称一声兄长,下面这些话你就当是为兄的一片心意。”
滚烫的气息随着床幔的晃动,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从火热的内室,窜到静谧的室外。
此刻的夜晚幽静神秘,星空经过大雨的冲刷,显得格外的明亮,偶尔一声蛙叫,也没有惊醒任何人的美梦。
等到下半夜,宋絮晚就十分清楚,今晚不会过来有人抓奸了。
看到还不知餍足的季墨阳,她无比的后悔曾经丢过去的那些秘戏图。
“你快回去吧,要天亮了,求你了。”
“最后一次。”
再次睁开眼看到床边担忧的云嬷嬷,宋絮晚十分的幽怨。
不等宋絮晚抱怨,云嬷嬷歉意道:“夫人,我昨天是和闵夫人叙话来着,闵夫人晚间礼佛,让我先等一会,我喝了一盏茶,想着闵夫人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就先回去照看一下小姐,谁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夫人,你昨晚睡得还好吧?”云嬷嬷有些心虚。
宋絮晚十分的无语,她睡到中午才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妖精吸了魂一样,怎么看都不像好的。
她已经无力解释,让白芷服拾了穿衣,就下床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结果脚刚一落地,腿软的差点瘫在地上,白芷眼明手快把宋絮晚扶好,担忧道:“可能是夫人崴脚还没好透。”
“崴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云嬷嬷一着急就上手,掀开宋絮晚的脚就看,看到上面不仅红肿,竟然还有两片青紫,顿时僵住。
她脸上仿佛受到了巨大惊吓,神秘兮兮道:“夫人,这莫不是被鬼掐的?”
“不行,这个地方不能住了,咱们今天就走。”
可是等了两天闵绒雪,被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这么就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宋絮晚有些不甘心。
“昨天刚停雨,今天路上都是泥,怕是不好走。”
“好走的,老爷能来,我们就能走。”
吃过午饭,宋絮晚已经考虑要不要真的走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半下午周明海过来的时候,不等宋絮晚说话,云嬷嬷就一惊一乍的向周明海汇报了。
“老爷,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夫人不仅气色越来越差,今天差点都站不起来,腿上还有掐痕。”
周明海不信,他觉得宋絮晚就是太过娇气,下着雨整天在床上躺着,躺出来的毛病。
“嬷嬷不是说夫人脚崴了?那掐痕可能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哪有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这个别院我们少说也住了十几年,闵夫人一家也住的好好的,怎么偏就夫人不得劲了?”
云嬷嬷也觉得事情邪乎,但是眼看着宋絮晚精神越来越不好,她不得不谨慎些。
“老爷,您别怪嬷嬷唬人,你只看夫人这气色,是不是一天比一天差?”
周明海盯着宋絮晚的脸仔细瞧了瞧,认真道:“这不是很好,就是没有敷粉罢了,夫人不偷懒,肯好好打扮打扮,化了妆,和平日里没区别。”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两天夫人一直躺床上,别说化妆,连头发都不梳,整个人看上去是没什么精神。
周明海觉得云嬷嬷就是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一惊一乍的。
他坐下来认真的问宋絮晚:“你呢,要回去吗?”
不等宋絮晚回答,他就接着道:“雨虽然停了,但是路上都是泥,我今天来的路上,马车还打滑,害得我还要下来,让下人把马车先拉出泥坑。”
宋絮晚看到周明海靴子上的泥,眉头皱了皱。
“我刚才看到你扶了宋夫人一把?”
不等季墨阳开口,闵绒雪就道:“你原先小,我只说不让你跟小娘子说话接触,但是你如今大了,也该明白男女大防。
这里是京城,礼教森严,她虽然是你长辈,周围又都是丫鬟仆从,但是你如此冒失的去搀扶,到底是失了礼数,在那等守规矩的家里,宋夫人今天被你这么一扶,少不得要回去跪祠堂。”
季墨阳脸色白了又白,沉默着回到房间,又想到鲁正文所说,每年都会有为了家族名声,而被迫自缢的女子。
本来他扶了宋絮晚一下,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他毕竟还睡过宋絮晚,这要是被人看出一丁点端倪,宋絮晚岂不是要香消玉殒了?
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觉得要死也是自己去死,怎么能让一个小娘子承担所有。
也许此刻,宋絮晚正在床上无声抽泣,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痛苦的挣扎。
想到这里,季墨阳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
鬼使神差的,他溜进了宋絮晚的闺房,听到床上不断翻身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来对了,也许晚来一步,宋絮晚都可能想着怎么自裁了。
床上的宋絮晚,正因为没有机会勾引季墨阳而难以入眠,突然就听到有人说:“夫人,是我。”
来了?竟然夜闯?
宋絮晚激动的想把自己的衣服脱光等着,又怕太过刻意,她只是慢慢坐起来,假装害怕的样子道:“你来做什么?”
“那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弥补夫人,我只想告诉夫人,一切罪过应该我来承担,您没有犯任何错,若是有人想要因为此事惩罚您,你就把我说出来,我来承担一切。”
倒是挺有担当的,听这话的意思,季墨阳以为她会因此受到惩罚?
宋絮晚试探道:“可是我的名节到底是没了,公子即便有自己的承担,我也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不会的,”季墨阳突然激动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怎么能惩罚您。”
想到他是来安慰人的,他又缓了语气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夫人这边只要没人发现,以后都不会有事,我会誓死守住这个秘密,以后见到夫人,也不会让人察觉出来异样的。”
“我绝不会让夫人的名节,有任何的损害。”
啊?我还怎么用这件事情打击闵绒雪和周明海,宋絮晚在思考要不要跳下床,说她冷,需要抱抱。
结果就听到窗子关闭的声音,这个人走了?
简直!简直就是不上道!
她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床上,一帘之外的血气方刚的男子,竟然只在乎她的名节。
真的是!要下猛药才好。
次日一早,宋絮晚气鼓鼓的直接走了,季墨阳等马车出发的声音变小,才推开房门。
他遥望宋絮晚住过的房间,他昨晚到访过的房间,突然就想过去看看,她睡过的床榻,盖过的铺盖。
“墨儿,你在做什么?!”
闵绒雪送宋絮晚离开之后,才发现季墨阳房门才开,就打算让他过去吃早饭。
但是发现人没在,而刚才还关着的宋絮晚的房间,此刻正半掩着。
她来到门口,就见季墨阳正盯着一个抱枕看,他的手也正放在上面。
季墨阳摩挲着那个抱枕,想着它被宋絮晚抱在怀里的样子,仿佛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突然就听背后一声惊呼,他吓得冷汗直接冒出来,好在多年养成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脾性,他慢慢转过身平静道:“我看到一个老鼠进来,跑到下面去了,想把抱枕铺盖拿开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