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洪刚说完,乔梁谨慎道:“这次参加的这个座谈会,是唐朝集团搞的。”“我管他是唐朝还是宋朝,这个有区别吗?”徐洪刚一挥手。“唐朝集团的董事长是唐树森的儿子。”“...

等徐洪刚说完,乔梁谨慎道:“这次参加的这个座谈会,是唐朝集团搞的。”
“我管他是唐朝还是宋朝,这个有区别吗?”徐洪刚一挥手。
“唐朝集团的董事长是唐树森的儿子。”
“哦……”徐洪刚点点头,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
乔梁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事,这样等于告诉了徐洪刚楚恒和唐树森的关系。
不过想想也未必,说不定徐洪刚早就知道楚恒和唐树森关系不一般。
徐洪刚思忖片刻,看着乔梁:“小乔,你认为,我们严肃纪律,和唐朝集团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乔梁突然轻松了,是啊,徐洪刚搞内部整风,和唐朝集团有什么干系?
虽然这事是唐朝集团引起的,但似乎真的没有关系啊,自己刚才似乎想多了。
“这就是了。”徐洪刚笑起来,“既然没有关系,那就去吧。”
乔梁回办公室开始弄通知,20分钟后,通知弄好了,修改了一遍,然后打印出来,拿着去找叶心仪。
按出台文件的流程,通知要先给叶心仪看。
叶心仪今天心情很不好,昨晚宁海龙半夜回家,醉醺醺的,被她拒之卧室门外,闹腾了大半夜,弄得自己一夜没休息好。
叶心仪和宁海龙分居2年多了,自从出差回来发现宁海龙带女人回家,自从肚里的孩子在宁海龙的暴力下流产,两人就开始了冷战。
虽然宁海龙多次赔礼道歉,但叶心仪一直不肯回头,因为心彻底冷了。
今天刚起床,叶心仪又接到公公宁子轩的电话,让他和宁海龙晚上回家吃饭。
叶心仪是非常不愿到公公家吃饭的,因为她害怕宁子轩那貌似慈祥却又迷离的眼神。
想起自己迫不得已的婚姻,想起宁子轩那老头的眼神,叶心仪的心情就很糟糕。
多次涌起和宁海龙离婚的念头,可每每想起自己家亏欠宁家的,总是无法开口。
看叶心仪此时郁郁寡欢的样子,乔梁不想招惹她,规规矩矩把通知递给叶心仪。
叶心仪耷拉着眼皮接过去看完了文件,然后抬头看着乔梁,不悦道:“谁让你弄的?”
叶心仪不高兴是因为弄这个通知,自己作为乔梁的直接上司,竟然不知道。
“徐洪刚直接找的我,让我搞的。”乔梁回答。
叶心仪一听没办法了,虽然部里强调工作要按程序一级一级来,不准越级,但那是对下级来的,上级要是这么做,谁都不能说什么。
乔梁刚正式上任,徐洪刚就越过自己直接安排乔梁做事,一方面显出徐洪刚对乔梁的看重,另一方面,自己似乎成了挂名摆设。
“既然徐洪刚直接安排你做的,干嘛还要给我看?”叶心仪脸一拉。
乔梁笑了:“按照工作流程,凡是出台的文件,都要先由您任审阅。”
叶心仪没做过,对这一套流程显然不如乔梁熟悉。
听乔梁说的有理,叶心仪呼了口气,无可奈何在通知上写了一行字:审批。然后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文件,刚要转身出去,叶心仪道:“等等——”
“还有什么指示?”乔梁转过身。
叶心仪抿抿嘴唇:“那个……前天晚上在超市门口的事,他太无礼了,我代他给你道歉。”
乔梁登时感动,叶心仪好懂礼节,宁海龙的事,她却要道歉。
一时觉得过意不去,摆摆手:“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还有,那个,那个你的事,我也不对,不该拍照,我也给你道歉。”
叶心仪脸倏地红了,这家伙讲话好直接,忙摆手:“好了好了,不许再提那事了,出去出去。”
看叶心仪这神情,乔梁心里一动,咧嘴一笑出去了,直接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通知给了徐洪刚。
徐洪刚接过去看了一眼,接着又还给乔梁:“按工作程序一级一级来,先让楚恒看看。”
乔梁一怔,徐洪刚让自己弄这通知的时候,直接越过叶心仪安排自己,现在倒讲起程序来了。
显然,徐洪刚让楚恒先看,是有用意的。
看乔梁有些发怔,徐洪刚认真道:“小乔,工作一定要注意流程啊,可不能越级。”
乔梁心里苦笑,越级也是你搞的,现在又如此说,反正你是老大,怎么都是你说了对。
乔梁去了楚恒那里,把通知给了楚恒。
楚恒一看通知的内容,心里微微一颤,随即不动声色看着乔梁:“小乔,怎么送到我这里来了?”
乔梁想了想,决定实话是说。
“刚才我把通知送给徐洪刚,他说让你先看。”
楚恒心里又是一颤,徐洪刚这么做,显然是有用意的。
出台这个通知,表面上是内部整肃,但无疑是针对自己参加的那个唐朝集团的活动来的。
这通知一旦下发下去,大家显然都明白是自己引起的,显然都明白在不露声色敲打自己,这多让自己下不来台,多没面子。
在这里,面子很重要,它代表的是位置和权威。
徐洪刚的第二把火烧到了自己屁股,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稍一思忖,楚恒拿起笔在通知上写了一句:完全同意,请徐洪刚审定。
写完楚恒把文件递给乔梁,接着随口问了一句:“这通知是叶心怡安排你弄的?”
按楚恒的思维定式,这样的文件出台,徐洪刚应该会先安排叶心仪,然后叶心仪再安排乔梁。
乔梁直接回答:“不,徐部长一早把我叫到办公室,直接安排我的。”
楚恒稍微一愣,眨眨眼,接着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然后乔梁出去了,楚恒接着摸起桌上的电话。
“是我……”
“姐夫!姐夫!”
大堂经理连滚带爬地冲进赵长生办公室时,连在银行里要喊行长的规矩都忘了。
赵长生皱了皱眉,道:“慌什么!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喊我姐夫,免得别人说我举贤唯亲!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训斥一声后,赵长生才淡淡地道:“什么事儿?”
“姐……行长!”
大堂经理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将手中黑卡递了过去,道:“有……有人让我把这张卡交给你。”
“什么破卡,至于慌成这个样子?”
赵长生忍不住白了大堂经理一眼,然后缓缓接过黑卡,定睛一看。
“咕噜……”
赵长生几乎在眼睛定在卡上的瞬间,一口唾沫自喉咙处滚下。
他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道:“这张卡……谁给你的?”
大堂经理双腿直打软,胆战心惊地道:“姐夫……那人……好像是纪秋水的老公……他让你三分钟内滚出去见他……这张卡会不会是假的?”
纪秋水不过是一家小小广告公司的老板,她老公能有多大能耐,顶多是个小商人。
这种黑卡,连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区区一个小商人,又是从哪儿得到的?
虽然有些慌乱,但二人还是很快在怀疑中沉住了气。
“沉住气,我先打电话验证一下。”
赵长生长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以行长的职务,拨通了省里总行的电话。
“我是江南市分行行长赵长生,工号XH56987,帮我查一张卡号……”
随着那边传来回应声,赵长生照着黑卡念起了上面的卡号。
只是随着赵长生念号后,对方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但电话既然还没挂,他们就只有等着。
三十秒后,对面终于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虽然才过去三十秒,但对于此刻的赵长生而言,却仿佛过去了三个世纪。
“赵长生。”
对面的声音很冷酷,也很沉重。
赵长生慌忙道:“我在。”
对面顿了顿,又沉声道:“我是黑晶银行董事会姜大伟,这张黑卡全国只有三张。他的身份你不配知道,我只警告你一点,如果你敢得罪他,或者让他有半点不满意,你就不仅仅是卷铺盖滚蛋那么简单了!”
此言一出,赵长生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再次咽了口唾沫。
全国发行量只有个位数的卡……
姜大伟,堂堂黑晶银行董事会极具实权的二把手!
这两个信息加在一起,赵长生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凉飕飕的。
电话被挂断了,当忙音响起时,他猛地看向大堂经理。
“距离三分钟,还有多久?”
大堂经理满头是汗,道:“应……应该还有一分钟……不到吧……”
“嗖!”
赵长生甚至没有听大堂经理说完,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所谓的形象,什么所谓的庄重,这一刻他全都抛诸脑后。
他恨不得爹妈给他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办公室……
……
此刻,银行大堂。
因为陈天龙不愿意离开,纪秋水急坏了。
罗雪对陈天龙的态度,也愈发恼怒。
“陈天龙,这里是银行,可不是你家,你怎么非死皮赖脸呆在这儿呢?难道你还想拖累我秋水姐吗?”
听到这话,陈天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谁也不会拖累。另外,我们既然是来下款的,那么贷款没有下来之前,为什么要走?”
陈天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副平静模样,罗雪就越发恼火,越发觉得陈天龙幼稚。
纪秋水也蹙紧了眉头。
陈天龙来帮她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是感动且激动的。
因为那一刻的陈天龙,当真就像英雄下凡一样。
可紧接着,陈天龙的不识趣,就让她有些恼怒了。
陈天龙能打,李文浩被送进监狱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知道了。
但如果陈天龙以为自己能打,就可以肆意妄为的话,那她就太失望了。
这里是银行,难道赵长生不下款,陈天龙还打算抢劫吗?
难道等会儿警察来抓他们的时候,陈天龙还打算打警察吗?
纪秋水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
只是纪秋水刚开口,还不等说些什么,行长办公室的大门就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下一刻,她便惊讶地看到,堂堂分行行长赵长生,竟然丝毫不顾仪表,慌不择路地冲了出来。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不能告诉楚恒自己现在的困惑,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莫测的玄机,一旦说出来,或许会让楚恒发生什么误判,从而导致徐洪刚对自己有看法。
“是啊,楚哥,我以前跟着李书记去省城和徐部长吃过几次饭,算是熟悉。”叫顺了嘴,乔梁还是称呼李有为书记。
楚恒看着乔梁不做声,眼神有些莫测。
“怎么?楚哥不信?”乔梁笑起来,笑得很坦然。
楚恒摇摇头:“信,你的话我当然是信的。看来你的确是交了好运,如果不是徐部长空降江州,唐部长那边我就是再想帮你,也是没办法的。”
乔梁相信楚恒说的是实话。
楚恒接着道:“今后我们都在部里了,你要好好做事,叶部长那边我会打招呼多关照你的。”
楚恒显然意识到,因为乔梁之前和叶心仪的关系,今后两人在一起共事难免会发生矛盾。
乔梁心里苦笑,自己和叶心仪的矛盾可不是一个招呼就能化解的。
但楚恒如此说,乔梁还是表示感谢。
楚恒站起来拍拍乔梁的肩膀:“刚从山里回来,还没回家吧,下班后回家看看梅子,小别胜新婚呢,呵呵,今天是周末,晚上你和梅子来我家吃顿便饭,一来为你接风,二来为你祝贺。”
乔梁心里再次苦笑,自己就要和梅子离婚了,还胜个什么新婚。
看来梅子没告诉楚恒这事。
“楚哥,我看算了吧,去你家吃饭多给你和虹姐添麻烦……”
虹姐叫季虹,楚恒的妻子。
乔梁客气话还没说完,楚恒一挥手,不容置疑道:“不要客套了,我已经给季虹说了,她去新马泰旅游中午刚到家,下午会在家准备好饭菜的。”
说完楚恒走了。
乔梁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顿饭是自己和章梅最后的晚餐了。
一个下午,乔梁都在办公室里熟悉各项事宜,和同事接头,叶心仪没找自己。
下班后,乔梁回到多日没进的家,打开门,章梅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章梅穿着很整齐,还化了淡妆,看来楚恒告诉她今晚要去吃饭的事了。
“回来了。”章梅看了乔梁一眼。
“嗯。”乔梁边答应边习惯性打开鞋柜准备换拖鞋,一看,拖鞋头又往里放了!
显然,这期间那男人又来过了,甚至不止来过一次。
乔梁此时已经不愤怒了,反正要离婚了,生啥气啊,去的。
乔梁不想换拖鞋了,关上鞋柜,看着打扮地如花似玉的章梅,越看越觉得恶心。
章梅看乔梁不换拖鞋,接着站起来:“正好别换了,今晚去楚哥家吃饭,直接走吧。”
乔梁放下包转身就往外走,章梅跟在后面。
楚恒家距离这里不远,两人步行过去。
乔梁走地很快,章梅小跑几步赶上,挽住乔梁的胳膊。
乔梁的身体不由一颤,以前两人散步的时候,自己多次要求章梅挽着自己胳膊,章梅都不情愿,现在倒是很主动。
乔梁一把甩开,章梅不乐意了:“干嘛?有病啊你?”
“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还做出这种亲热的样子,有必要吗?”乔梁淡淡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章梅站住。
乔梁也站住:“我什么意思你不懂?不是你提出离婚的?”
章梅眨眨眼:“我说过要和你离婚吗?”
“装什么糊涂,不是你在电话上亲口说的?”
“哦,那是我开玩笑试探你的,你还当真了,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干嘛要离婚呢。”章梅笑起来。
“你——”乔梁一愣,瞪眼看着章梅,当时说的言之凿凿,现在倒成开玩笑了,把老子当猴耍啊。
“我什么我?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你离婚,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章梅理直气壮道。
乔梁冷笑一声:“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玩笑,我却主意已定。”
“你要怎样?”
“离婚,明天就去办手续!”乔梁干脆道。
章梅柳眉一竖,满脸怒容:“乔梁,你被贬到山里去养猪我都没嫌弃你,刚从山里调到部里,级别还没恢复,就嘚瑟起来了,就借着玩笑话要换老婆了,说,勾搭上哪个女人了?我警告你,再敢提离婚的事,我就闹到部里,就去找徐部长告你!别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