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海北北方学院。刚入学,江姚捧着一叠书去男生宿舍楼下,本来她的书都已经和同学领到了。突然手机里收到江祁的微信,是她小舅舅,年龄也就差一岁,现在大二的老油条...

北院——
海北北方学院。
刚入学,江姚捧着一叠书去男生宿舍楼下,本来她的书都已经和同学领到了。
突然手机里收到江祁的微信,是她小舅舅,年龄也就差一岁,现在大二的老油条了,懒到连拿书这种小事都交给她。
江姚走到楼下,接收到不少男生不怀好意的目光,她连忙给江祁发微信:【下楼,小舅舅。】
江祁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游戏,半天才回:【忙。】
江姚深吸一口气:【我进不去男生宿舍的。】
言下之意她不可能给江大少爷送上楼。
江祁:【室友下楼拿。】
得,您使唤完外甥女,还要使唤室友。
江姚也只好乖乖等在男生宿舍楼下,因为江妈妈说,来到新大学要和小舅舅好好相处,也让小舅舅关照她。
她没想到是这种‘关照’。
不过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江姚觉得这些举手之劳,她就当帮忙了,说不定往后真的有事要靠小舅舅,这个人情给出去了,以后也不用还。
其实,江姚的老家不在海北,是高考分数线不够,只能到这间本科大学来就读。
而她和江祁的关系也不是很近,顶多一年到头见过一次,就是在拜年的时候。
去年拜年时,江祁对她还是蛮照顾的,没想到是家长在装装样子,一到学校就开始压榨她。
心里再多抱怨,江姚还是老老实实站着等他室友。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娇媚甜腻的女孩嗓音:“江祁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楼?”
江祁?
是江祁他的室友?
江姚下意识回过头,以为这就是江祁那家伙让他下来拿书的,她没有立刻过去,而是本能地礼貌性等两人谈完。
男生利落的黑发,几缕散在眉间,妩媚不失刚毅的瑞凤眼,外套半敞,露出一截冷淡的喉结。
期间,男生懒懒倾身交谈,俨然一副男女朋友的亲昵。
男生薄削的嘴唇似笑非笑,“他很重要?”
“讨厌,你更重要~”女孩娇嗲地轻捶他。
碍于在男生宿舍楼下又不敢真的靠上去,踮起脚尖附到他耳边害羞地说了一句话:“今晚可以吗?”
男生混吝单手插兜,瞭眼懒笑:“行啊。”
女孩得到回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男生转身要上楼,江姚小跑了几步,到他面前,把一叠书递过去,微喘气说:“这些是我小舅舅的书,麻烦哥哥了。”
小姑娘还是嘴甜的,比江祁更懂人情世故。
“谁?”男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轻描淡写的问。
“江祁。”江姚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谙世事地盯着他。
男生眯了眯眼,慢悠悠地扬起一侧眉骨,嗤笑一声:“他倒是会使唤人。”
江姚听他这话,好像不是他来拿书,难道自己找错人了?
刚想缩回手,男生极轻的懒哼了一声:“拿来。”
江姚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摆脱了江祁交托的麻烦,刚想再说谢谢,男生已经冷淡地走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寝室也有事忙。
这时,身后一个人拍了拍她肩膀,气喘吁吁:“是江姚妹妹?”
“嗯,你是?”江姚不明所以看向他。
“不好意思,我下楼晚了,你小舅舅的书呢?”他看着有些害羞的样子,挠了挠头。
江姚这才彻底确定,自己使唤错了人,她低头思索了片刻,才抬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刚刚有个人拿上去了,应该是你们寝室的男生。”
“我们寝室的?”他怔道,随即问:“是一个胖子,还是一个个子高的帅哥?”
“应该……不是胖子。”江姚艰难地和他描述着刚刚那个哥哥的外貌。
谁知,他哀嚎:“我他妈完了,竟然让京爷替我跑腿!”
听他语气挺严重,江姚一时懵:“谁?”
“沈西京。”他顺口答了一句,一脸准备挨揍的表情叹气,“他在化学系混得比你小舅舅牛。”
江姚一开始还以为他说的是,小说里那种系霸,没想到他的意思是学习成绩比江祁好。
江姚也是化学系的,所以家里人难免把她和同系的江祁对比,她通常是被江祁碾压的那种,虽然她成绩并不差,只能怪江祁学习成绩太过怪物。
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江姚从小听江祁省前几这种话听腻了,只是没想到来到海北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有人比江祁还厉害。
学霸通常是那种好好学生的模样,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管是哪个,而且他们还被分在了一个宿舍。
同一个寝室,竟然有两个怪物。
……
江姚把书给错人的后果,江祁也没有找她,估计是两个人关系还不错,那她也就安心了。
刚入学的江姚是一个人来的,打扫完寝室后,就开始和不太熟的室友打招呼。
室友来得都比她早,所以她们三个已经相处和谐,江姚一开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在高中就只有两三个要好的朋友,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了,算是懒得去主动交朋友的类型。
现在在大学,除了江祁,就没有其他熟悉的人,都得从头开始认识。
回应她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室友看上去挺好相处,“江姚,你都已经拿好书了,刚刚去干嘛了?”
“帮我小舅舅拿书。”江姚笑着回应,也有意和善意的人结交。
“你小舅舅是……北院读大学吗,那不是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室友好奇。
“是啊,他才比我大一岁。”现在这个时代,比自己小的长辈都多的是,所以并不稀奇。
“嘻嘻,长得帅吗,有照片吗?”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比较思春,一谈到男生,话题就足了。
就连其他两个冷漠的室友也过来围观。
江姚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沉吟:“我找一下。”
虽然没有江祁单独的照片,她记得过年的时候有过合照,是那种爷爷奶奶一块的。
看到合照的室友,倒抽了一口气。
“大二化学系的江祁,是你小舅舅?”室友捂唇,尖叫。
“怎么,他很有名?”江姚是听家人老是夸他成绩好,但没听说他是全校有名。
“太出名了,北院颜霸非他莫属!”
“他还有个兄弟,是齐名的北院仙草,神仙级别的校草,叫沈西京,可惜了。”
“可惜?”
“换了十几个女朋友,现在是第11任,有火辣,有***,还有现在这款女神型,每次分了跟选妃似的,很会玩儿的浪荡公子哥。”
“听说就是交了女朋友,也是各玩各的。”
“这种从小就在山巅的天之骄子,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对了姚姚,你知道你小舅舅有没有女朋友啊?”
看着朝气蓬勃的女孩们,江姚也跟着笑,“没有,他最喜欢打游戏。”
“礼馨,这样咱们是不是有机会了?”何浅笑。
傅礼馨:“有姚姚帮忙,肯定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容黎:“你别当真,她们就爱开玩笑。”
有了台阶,江姚也顺着下:“我们其实不太亲近,一年也就见一面。”
“现在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让你去拿书还不太亲近?”傅礼馨打趣。
江姚:“那是他喜欢使唤我这个外甥女。”
“啊?他人品怎么这样?”
“对啊,怎么能使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和我们说。”
“没错,我们帮你分担帅哥的使唤哈哈。”
江姚:“……”
现在是三观建立在五官之上?
因为江祁,江姚倒是很快融入到寝室中。
收拾完寝室,差不多已经傍晚。
室友已经在商量入学北院第一顿的室友餐,江姚正好收到了一条微信。
江祁:【2号食堂,占4个位置】
江大爷永远是这么言简意赅,且懒得说一个字废话。
江姚深吸了口气,她很想直接打过去两个字,没空。
但是碍于情面,她斟字酌句:【我也要和室友去吃饭,可能没时间。】
他没理会了。
江姚气得想捶他,什么小舅舅,为老不尊!
“怎么了,姚姚?”容黎问她。
“江祁要我去食堂占座。”她开始直呼其名了,别人对你不尊重,你也没必要尊重。
没想到下一刻,傅礼馨尖叫:“那岂不是能和江祁一起坐,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去食堂占座!”
何浅:“……姚姚好像不太乐意。”
“没事,不就是举手之劳,我们代劳就是,走啦。”傅礼馨热情地挽住了江姚的手臂,深怕她拒绝一样。
江姚盛情难却,既然她们愿意帮江祁占座,好像她也没什么多管闲事的道理。
北院的食堂有两个,一个在图书馆旁边,另一个在宿舍旁,就近原则她们就去宿舍旁边的食堂,就是2号食堂。
因为楼下的食堂基本占满了,除了她们还要帮忙再占四个位置,所以她们去了二楼。
二楼是教师居多,一般她们也不来,除非一楼人多无可奈何,因为随时可能碰到自己的导师,难免尴尬。
“就第三排那个位置,一整排刚好两桌可以坐,礼馨你去拿书占位,我们去排队买饭。”何浅指了指靠窗的位置。
“哦啦。”傅礼馨火速扔书占位。
江姚刚买好饭菜,坐下没片刻,就收到了阎王的微信。
江祁:【糖醋鱼,里脊,排骨汤。】
江姚假装没看到,也没回,她可不是柿子这么好拿捏的。
吃到一半,身后传来男生的交流——
“你那可爱的孝顺外甥女怎么不帮你买饭?”
“叛逆期。”
江姚听到这个熟悉的男声,干饭的手,一顿。
随即伴随着室友的尖叫,几道阴影坐在了隔壁桌,刚好在江姚的身旁。
她还没抬头,就听到傅礼馨激动地说话都语无伦次:“你,你好,我是江姚的室友,傅礼馨。”
被打招呼的江祁一副极其缓慢的态度,扫过她再到江姚,没回应。
仿佛他没必要搭理她的室友一样。
江姚不想室友冷场,也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江大爷帮你跑腿了这么多次,让你开一次金口不过分吧?
江祁仿佛看懂了她的意思,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你好,江祁。”
傅礼馨脸一红,偷瞄着他:“姚姚,你小舅舅真人真的好帅哦。”
她是真诚的夸奖,江姚自我调侃一笑,“我们家的基因从上到下都是帅哥美女,除了我比较普通。”
“你不普通。”江祁抬了抬眉,若有所思地睨她。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等他下一句话。
江姚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微微蹙眉,想让他闭嘴。
“长得很有创意。”一向冷着脸的江祁难得笑了一下。
江姚要不是看在大家都在,早就开始揍他了,太欠了这张嘴,以前怎么没发现,在长辈面前装得斯文谦逊。
“怎么能这么损外甥女,祁哥?”其余男生忍笑,显然和江祁是一伙儿的。
江祁也知道适可而止,明显海豚马上要气炸了,转移话题:“京爷呢?”
本来要占四个位置,肯定是给沈西京占的,现在就剩他们寝室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胖子,另一个是上次帮江祁下楼拿书的。
“估摸被某个妖精缠住了,脱不了身。”胖子说。
拿书哥应和:“啧,得问他现任女朋友。”
说曹操,曹操到。
不过来的是他女朋友,江姚见过的,在男生宿舍楼下。
“菱妃,怎么就你一个人?”胖子没瞧见室友,疑惑。
顾菱妃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江祁身旁,笑着说:“他忙,我先过来吃饭了。”
他们在说话,完全忘了江姚这边的人,毕竟是同班同学,肯定比较熟。
“哇,她就是沈西京的女朋友,和芭比娃娃一样精致。”傅礼馨几乎看呆了,小声说。
江姚也赞同,不然怎么会和北院仙草交往,郎才女貌才是佳话:“吃饭。”
“你就知道干饭。”傅礼馨哼哼。
那边,顾菱妃和男生其乐融融:“西京喜欢吃什么,我等会去给他打几个菜带回实验楼。”
“你是他女朋友,这都不知道?”胖子反问。
“他平时都顺着我的喜好嘛。”顾菱妃不知道是不是炫耀,反正一脸陷入恋爱的幸福模样。
众人:……真是被迫吃了一嘴狗粮。
众人吃完,还等了她去打饭菜打包,江姚她们也不好直接走人,再等几分钟也行。
等顾菱妃打包完回来,还和江祁说说笑笑:“我回实验楼了,你也别整天打游戏了。”
江祁没回应,转而看了江姚一眼,后者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江姚,晚上选修课有点名。”
“?”所以呢,是他江祁的选修课,关她江姚什么事。
顾菱妃蹙眉:“你怎么能让小姑娘去代替你点名,被老师发现多糗?”
江祁缓慢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菱妃:“反正我也有这节选修课,帮你点名,仅此一次。”
江姚感激地看着她,哦,女菩萨啊。
……
刚入学一天,江姚基本已经适应了。
不过基本没什么学习等气氛,再加上晚上还有新生晚会,话题都在这上面。
大一新生没什么表演,主要是学姐学长们的节目,江祁他们寝室也有一个表演节目。
当然是辅导员强加于人,否则以江祁的性格,十头牛都拉不动他。
“江祁和沈西京他们寝室是不是这个节目,【喜洋洋】舞台喜剧?”何浅看着新生晚会节目表推测。
“……不太可能吧?”江姚想,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是喜剧表演,那就是唱歌喽,【甜蜜蜜】?”傅礼馨挽唇道,一脸期待男生间的甜蜜互动。
“你们怎么不往跳舞方向猜?”容黎问。
“对哦,李承铉的【天上飞】最有可能,肯定帅炸了!”一向冷静的何浅也有些激动。
江姚和她们吃完晚饭,就去学校小卖部买点零嘴,带去学校会堂。
她们到会堂的时候,几乎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全校的学生都基本到了。
前排都已经被占位了,在最后都快成看门了,也就远远观望。
“姚姚,你小舅舅有前排位置吗,就是那种家属位?”傅礼馨有些遗憾没早来。
“应该,没有。”江姚说。
话刚说完,就被江祁的微信打脸了。
江祁:【过来,一排。】
江姚不想去,他准没好事,何况她一个人留室友在这里也不好,就婉拒了:【我身体不舒服,没去晚会。】
江祁:【这货不是你?】
附带发过来一张图片,不知道是谁拍的,她们几个好像看门大爷一样守在门口这。
江姚见谎话被拆穿,打马虎眼:【你咋发现的……】
江祁不按常理出牌:【我拿8倍镜发现的我咋发现的。】
江姚:【门口的风景挺好,我就不过去了。】
江祁:【五分钟】
江姚犹豫了。
江祁:【四个空位。】
江姚勉为其难:【行吧。】
虽然她已经料到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有馅饼,肯定要付出劳力的。
然后她就和室友说了这事,室友倒是意外之喜的开心。
挤过人群,终于坐到了第一排。
稀奇的是江祁并没有使唤她,江姚松了口气,和室友专心看表演节目了。
但她室友就没那么安分了,逮着机会就和江祁攀谈。
“江学长,你等会表演的节目是什么啊?”傅礼馨离他近,就主动开了口。
江祁言简意赅:“魔术。”
真是出人意料。
江姚头在节目表找了下魔术表演,是有一个名字叫【火笼出人】。
她一时怔住,玩这么大的吗?
“好期待噢,学长能和我们讲讲表演的魔术嘛……”傅礼馨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是坐隔壁座位的顾菱妃,娇憨出声:“江祁,你帮我拧一下瓶子吧?有点卡住了。”
江祁看了眼她,然后掠过她:“胖子,帮忙。”
“好叻。”胖子劲儿大,一下子就打开了。
“谢谢。”顾菱妃皮笑肉不笑。
“京爷还不来吗,这魔术没他,我可不敢进笼子当工具人。”方康言说。
胖子看了下手机:“说是少了一样表演工具,五分钟后过来。”
顾菱妃转头,问江祁软声问:“你有带纸巾吗,手有点沾到饮料了。”
江祁特冷淡:“没。”
之后,顾菱妃有意无意都在和江祁聊天,没有给傅礼馨机会。
让人感觉怪怪的,傅礼馨极小声嘟囔了声:“她不是有男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吃醋了。”
江姚也有这种疑问,不过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她是沈西京的女朋友,没道理和江祁暧昧不清。
顾菱妃的节目是在魔术之前的舞蹈表演,就是最近很火的flower。
她去后台准备了,没过多久,江祁接到一个电话也去后台。
江姚就继续看着舞台上的节目,直到手机上的信息打断了她,是江祁,让她去后台。
他没说什么事,江姚也没问,和室友说一声就过去了。
现在后台都去了舞台那边,只剩两人,江祁和顾菱妃。
要不是两人的姿势有点不对劲,江姚差点就直接过去打招呼了。
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江姚还特意等了几秒。
直到江祁看到她,推开了顾菱妃,她才确定刚刚……
顾菱妃亲了江祁。
她的世界观一下子崩塌,这是撬兄弟的墙角?
江姚一句话没说,转身就逃了。
回到座位她心有余悸,虽然被看到不至于杀人灭口,但那是她小舅舅,这种男小三的事儿还是不兴做的啊。
在她良心谴责间,一个高挑的身影在她隔壁的隔壁覆盖下来,是顾菱妃的位置。
“京爷你再不来,胖子都要病遁让咱的节目开天窗了。”方康言取笑他。
一旁的江姚甚至不敢和他打招呼,可能是不太熟,也可能是江祁的道德沦丧连同她也心虚了。
毕竟同时被兄弟和女朋友绿帽,惨绝人寰。
胖子踹了他一脚,“康桑,不说话会死啊。”
“靠,别用你早上踩过狗尿的鞋踹老子。”方康言差点和他打起来。
“京爷,你看他呐!~”胖子打不过竖起兰花指装柔弱。
“嘴欠?”沈西京低头玩着手机,狭长的眼微压,嘴角挂着闲散的笑。
胖子看他这笑,立刻警惕地收回了手指。
正好,舞蹈节目已经开始了,他俩才停下。
江祁也不知道去了哪,没回。
这时,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女生跑来要微信:“我能加你的微信嘛,学长?”
沈西京眼都懒得掀,“有女朋友了。”
“我不介意啊。”女生显然是知道的,眼神快沾到他身上了。
沈西京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还是那副慵懒散漫,答应得很随便,“行。”
江姚看着那个女生心满意足地拿到微信离开,果然,是各玩各的。
顾菱妃跳的是最流行的爱豆舞,韵律和体型都很美,从现场的反应来看,可以说是在北院一舞成名。
“跳得很有力度,长得也漂亮,人间花仙子啊。”
“你没戏,顾菱妃有男朋友了。”
“是沈西京的话,那确实没戏。”
“这小子有福气啊,这么十全十美的女朋友哪里去找?”
等他们寝室的魔术表演结束后,江姚主动找江祁,说有话和他谈。
“你们先走。”江祁也知道她要谈什么,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一点点心虚。
这话是和室友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男女朋友,成天腻在一起。”胖子临走前嘴贱了一句。
“滚。”江祁瞥了胖子一眼,难得蹙眉。
江姚看着他室友走了,包括顾菱妃和沈西京。
下一刻,江祁弹了她额头:“少脑补。”
“是我亲眼看到的。”江姚一脸嫌弃地盯着他。
江祁本来不想解释,但看她一脸不放过他,嫌麻烦的他只能说:“意外而已。”
江姚怔了一下,如果那个吻是意外,那为什么顾菱妃是那样热情的表情?
只要她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但她那时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她是看出对江祁,的的确确是意外。
至于顾菱妃是不是故意,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
江姚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既然江祁说是意外,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她不节外生枝,不代表那晚没别的人看见。
一点点流言蜚语,在北院流传开来。
当事人倒看着没什么反应,丝毫没影响两人的感情,所以很多人只当是谣言。
反正早有流言,他们各玩各的,互不约束。
早上第三四节的化学实验课,是江姚第一次大学的实验课。
和室友提早半个小时赶到了实验楼。
“上一节课有些学长还没走呢,我们要先进去嘛?”何浅问。
“没人的座位应该没事。”江姚也不想在门口站半个小时。
上节课确实结束了,现在是下课时间,何况其他同学也进教室了。
“这里有四个座位。”容黎摇手,顺便用书本占位。
江姚走过去时脚步略微一顿,然后刻意放缓了步伐。
没想到还是被傅礼馨一下推了进去,“干嘛磨磨蹭蹭?”
江姚被推到了最里面的座位,身旁还有一位学长还没走,实验还没做完的样子。
不过学长戴着口罩,其他人没认出来,但是化成灰江姚都能认出来。
江姚佯作没认出来,坐下就翻课本,假装预习。
心里祈祷,时间过得快一点。
偏偏,天不遂人愿。
身旁的何浅闲着没事,在捣鼓刚刚学长们留下的实验瓶。
结果,手一滑。
伴随着何浅的一声尖叫,瓶子跌落在桌上,摔碎溅了出来!
而且,玻璃瓶上写着的标签是,浓硫酸。
何浅虽然下意识弹出座位,但在她旁边的江姚就没那么幸运。
浓硫酸直接就溅到胳膊上了,不过江姚没感觉到疼痛,一个力道拽了过来。
剩下的硫酸也是溅到男生手上。
江姚脑子一白,下一瞬,本能地拉过他的手,打开水龙头就说:“用冷水冲!”
声音都有些变了。
周围的人才从意外中回过神,何浅她们过来焦急慌乱问:“没事吧,姚姚?”
“我没事。”江姚这才回过神,找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她也松开了手,朝着男生说:“还疼吗,要去医务室吗?”
虽然溅到的不多,但怎么说也是浓硫酸,为了帮自己,她怎么都该负责。
不然自己的手臂可能就废了。
“没必要。”男生嗤笑一声,冷淡的不像当事人。
江姚也就没勉强,看着他收拾完桌面离开,确定不是逞强,没什么异常反应后才松了口气。
这时,何浅突然撞了下她胳膊,“哇去,刚刚替你挡硫酸的人是沈……西京?”
江姚早就知道,所以比她平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看到了沈西京走到门口后摘下了一边的口罩,另一边轻狂混吝地挂在耳边,眉骨轻挑。
而他对面的女生是来接他的顾菱妃。
后者脸色不大好,说话期间还看了一眼江姚,明显和她有关,带着一股情敌的敌意。
那就只有刚刚挡硫酸,以及江姚拉他去冲水的事。
一旁的室友八卦地围观。
何浅:“顾菱妃好像生气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
容黎:“有谁舍得对沈西京生气?”
傅礼馨:“肯定是男方做了什么惹到他女朋友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在五官面前无三观。”
容黎:“……你还好意思说我!”
看到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顾菱妃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地说:“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乐于助人?”
这话问的挺阴阳怪气的。
沈西京扯下口罩扔进垃圾桶,吊儿郎当的说,“顺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冷淡。
顾菱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咬唇,难道他还在介意新生晚会那些流言蜚语?
……
开学没几天,容黎突然和她说生活费拮据,想出去兼职。
江姚的家庭虽不算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
所以不用为生活费担忧。
看到她不太想去,容黎为难说:“我比较社恐,没人陪我根本都做不了兼职。”
看不出来。
容黎未卜先知:“她俩说吃不了这苦。”
江姚最后妥协:“发传单,还是去餐厅服务员?”
“那些赚不了多少,我刷到网上有很多新型赚钱方法。”
“比如?”
容黎神秘兮兮凑近:“我们去卖崽。”
江姚刚要以一副良好市民的样子,义正言辞拒绝。
直到容黎拿出来了两套青蛙服,和一堆充气蛙崽。
江姚:……
“你不是说社恐?”这玩意不唱唱跳跳,谁买啊。
“套上蛙头套,咱就是自由人了。”
信了你的鬼话连篇。
不过最后江姚还是答应了,反正就当玩儿,也没指望这个赚钱。
后来,她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容黎说步行街夜市那边人流量多,容易卖,江姚也同意。
下课后,吃了饭两人就偷偷摸摸把青蛙服装袋子里,出校了。
步行街的夜市到五六点就开始摆摊了,两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青蛙服。
“这里人多,我们就在这里坐着吧。”容黎说。
“万一城管来了怎么办?”江姚想,总不能带崽跑路。
“放心,我有摆摊证。”容黎一本正经地给她看了证件。
江姚都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两人,不是,两只青蛙就坐在那里给崽儿打气。
路过不少小朋友扑上来,要和她们玩,玩归玩,就是没人买。
过了一会儿,江姚才看到生意都跑到隔壁街的蛙蛙那里了。
显然对面的青蛙比她们有意思。
容黎焦虑:“怎么办,我们一只崽都没卖出去,那我就亏本了?”
“别急,我想想办法。”容黎说自己社恐,那就只有江姚去丢人了。
江姚用手机调出了一首青蛙歌,对容黎说:“要不然我们跳舞吧?”
“不行,我不行的。”容黎果然抗拒道。
“那我来。”用她那句话,就是头套一套,社恐也能变社牛。
她可以的。
江姚把手机交给她,豁然起身,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容黎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丢人的人是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容黎才睁开眼。
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江姚,她还从没见过这么活泼的江姚。
一舞跳完,末了,江姚还冲着对面的青蛙挑衅了一下。
容黎都被她逗笑了,何况路过的行人。
她们的青蛙,瞬间供不应求。
容黎只能化身充气达人,一直不停地生充气蛙。
而江姚负责吸引行人,各司其职,一下子就把本钱赚了回来。
“妈妈,那只青蛙扭得好妖娆啊~”
“笑死,那个小哥还上去和青蛙尬舞。”
“有些人看似戴上了面具,实则卸下了伪装。”
“有本事把皮脱了哈哈哈。”
跳疯了的江姚直到透过蛙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间顿在了原地。
和她尬舞的小哥也停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小青蛙,不跳了?”
这个声音也蛮熟悉的,这不是帮她拿过书的方康言吗?
如果他在,是不是说明他们寝室……都在现场。
刚刚她的群魔乱舞都被看到了吗?
江姚转过头,疑问似的看向容黎。
容黎用手捂住了半边的蛙脸,仿佛在说别看我,我也嫌丢人。
江姚看蛙也卖的差不多了,就不理方康言的挑衅,拽起还坐在那里的容黎逃走。
“喂,这里还剩下的青蛙崽都不要了?”
“这是弃娃跑路啊,难道城管来了?”
比城管还要恐怖。
没想到慌乱中,江姚被人群中绊了一跤。
最社死的事,来了!
她的青蛙头,掉了,骨碌碌地滚远了。
江姚最后的倔强,就是低着头,不肯抬起。
没过片刻,在众人的起哄中有人拿着青蛙头套走到她面前。
江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那人没有逼她抬头,反而直接松手套她头上了。
是的,如果她没看到男生笑得几分散漫,带着轻狂和坏劲。
最终两只青蛙在众人的嘲笑中,落荒而逃。
众人也在青蛙走后,散了。
“京爷,你是不是看清那只销魂小青蛙的真面目了?”方康言调侃。
胖子恶趣味地说:“啧,扭得真带劲儿,该不会是男的吧哈哈?”
“昂,男的。”沈西京那双瑞凤眼揉着暧昧的多情,声调有点懒。
“康桑,你穿上也能骚起来哈哈。”胖子又开始嘴贱。
方康言呕吐:“我靠,晚上要做噩梦了。”
……
社死后,无论容黎再说什么,江姚都不再陪她去了。
为了赚钱,何浅和傅礼馨都被她嚯嚯过了。
第二周,迎来了长达半月的新生军训。
江姚已经准备好防晒霜备战了,本来她是不在意会不会晒黑的,但是——
江祁:【一白遮百丑,再变黑就没人要了。】
江姚:【呵,追我的能排到校门口,不劳费心。】
江祁:【脸比城墙厚,枪都打不透。】
江姚实在忍不住,直接把截图发给了江妈妈告状,这算哪门子的照顾?
江妈妈却说江祁这孩子不太会表达,这是江祁独特的关心,记得涂防晒霜,乖。
他可太会表达了,字字见血。
最后,江姚还是听江妈妈的话,好好地涂防晒霜了。
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到后面只剩累、晒、虚脱。
一周下来,她们寝室唯一剩下感兴趣的就是教官。
“徐教官有点像宋江,你们有觉得吗?”何浅看着自己偷拍的照片,笑着问。
“就是那个演海王的韩国人?”傅礼馨在喷驱蚊水。
容黎:“是他,浅浅是不是喜欢这个徐教官?”
何浅:“我只是在欣赏帅哥而已。”
傅礼馨:“那你不喜欢,我就去表白了?”
何浅:“……喜欢。”
在认真涂防晒霜的江姚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下周教官就要回去了。”
“所以,要在军训结束前表白啊,这种教官最多服役一到三年,成功的话到时候毕业就能在一起了。”傅礼馨鼓励道。
“听说军队里通讯管的也很严。”江姚不是在泼冷水,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这样她还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那她也支持。
何浅:“帅成宋江这样,等三年也认了。”
傅礼馨竖起拇指:“有格局。”
何浅:“外协而已。”
容黎:“那我们等着毕业喝喜酒。”
江姚:“八字还没一撇。”
下一刻,容黎捏住了江姚脸蛋:“这张小嘴不能讲点人爱听的?”
江姚:“……”
忠言逆耳罢了。
“黎子有没有什么表白神器?”何浅问,平时容黎的鬼点子最多。
容黎略微思索,灵机一动:“复古磁带留声卡,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表白神器,这年头不流行送情书了,你把表白在磁带里录音下来,在背面写上你想说的话。”
何浅明显动容了:“看着很有仪式感。”
江姚还想说什么,被容黎堵住了嘴。
你礼貌吗?
她只是想问问这个会不会卡带而已,万一到时候送出去卡带了,当事人岂不是很尴尬?
幸好堵住了她的嘴,何浅才没听到这话,勇敢地录下了表白,还在背面写下了对徐元阳的祝福。
只是勇敢了一半,后半部分的勇敢要交给别人。
寝室除了她,就剩三人。
三人最后决定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就去跑腿。
关乎室友的终身大事,江姚也是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反正三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一定是她。
最终,是她。
容黎不放心地嘱咐:“记得说是替何浅给的。”
傅礼馨:“不说,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何浅:“那我祝福。”
江姚:“什么时候去,何女士?”
何浅:“听说很多女生对他有想法,避免夜长梦多,今天中午食堂送给他。”
被委以重任的江姚,将磁带放进自己迷彩服口袋里,小心保存。
上午的站军姿一个小时结束,江姚和室友就假装磨蹭留到最后。
等教官走了,才慢慢吞吞跟在几十米开外。
“是2号食堂,准备好了吗,紧张吗?”傅礼馨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姚:“又不是我表白。”
容黎:“浅浅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江姚:“要是……”
容黎捂住了她的嘴巴,拒绝了她接下来的话,鼓励道:“我看今天早上徐元阳点名的时候看了你好几眼,肯定记得你。”
傅礼馨:“我看成功率百分之九十。”
江姚:“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容黎:“天灾人祸,没办法避免。”
江姚好奇:“比如?”
容黎:“万一人家有女朋友了……”
“那只能有缘无份了。”何浅也算看得开。
“反正试了之后,就不留遗憾了,加油,江姚!”
江姚被所有人打气,差点产生自己去表白的错觉,不就是转交一下录音吗?
她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直到上了二楼,室友假装去占位的占位,去买饭的买饭,把她往徐元阳的方向推了一小把。
江姚小跑的停在了徐元阳的附近,发现他正在和人谈话。
坐在他身旁的都是男学生,看样子不仅异性缘不错,同性缘也很好。
她正想开口,徐元阳清冽的嗓音夹着阳光般的温暖:“两年没见,长高了不少,交女朋友了吗?”
“京爷的女朋友在北院很有名,不知道多少男生羡煞。”对面的男生语气里即嫉妒,又骄傲,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慕强。
“最近有没有健身?”徐元阳也是一脸羡煞,毕竟再帅也是男生,也是向往谈恋爱,不想吃狗粮,只能往身材方面去比。
沈西京坐姿有些闲散,瓶盖在指尖打转,尾音淡淡,有点敷衍:“懒得。”
说着,徐元阳竟然动手去摸,虽然是隔着衣服:“不错啊有腹肌,不过比起我双开门的身材还差一点。”
沈西京懒散散地靠在座椅,薄衬贴着身上撑出一副优渥的身架,哂笑一声:“第一次见下边双开门。”
徐元阳忍不住懆了声,笑骂:“你小子别开黄腔,有时间和我去操场练练手。”
沈西京似笑不笑,透着恣意痞混,“没时间和男人练手。”
他确实没时间,全校都知道沈西京除了交女朋友打发时间,剩余的时间都在实验室。
“你小子……”徐元阳还想说什么,就被身后一道清悦的嗓音打断了:“请问徐教官,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江姚,认出来是自己带的班。
对于女生,徐元阳立即恢复教官的正经模样:“什么事啊,你说。”
江姚是想说,但喉咙好像被扼住了一样,明明不是她表白。
特别是男生懒懒抬眼,掠过她的时候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戏谑。
徐元阳看出来女生的腼腆:“要不去那边说?”
“不,不用了。”江姚深吸了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带复古磁带留声卡,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他的桌前,仿佛放下了一块烫手山芋一样地轻松,扬起微笑,正想解释。
“这个不就是网上流行的表白神器吗?”
“表白啊,小学妹看上了我们徐大教官了?”
“看看背后写了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竟然还有这么深情的学妹?”
江姚庆幸何浅还是有一点点文化素养,没直接写我爱你徐元阳之类,那样她可能转头就跑。
她在徐元阳好奇且诧异的目光中,江姚捋了捋嗓子解释:“徐教官,我室友托我交给你的,你回去自己听了留声卡就知道是谁了。”
这样如果徐元阳拒绝了,那何浅也不丢人,当然答应了更好。
说完,她一刻没留地急匆匆跑回了室友身边。
剩下一桌子男生的沉默。
不过徐元阳反应倒也快,也看不出他的喜悦或不快,笑着说:“这个年纪的女生还真是青春洋溢。”
“反正阳哥你又没女朋友,明年就能退伍了,找个大学学妹有什么不好?”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
“叫徐教官。”徐元阳一想扯开话题,就拿教官的身份说事。
“假正经呗,说不定心里乐开花了。”男生哄笑。
徐元阳略微不自在地咳了下,再次转移话题:“刚刚她好像看你小子好几眼,很熟啊?”
沈西京不冷不淡瞥了一眼那个复古磁带留声卡,语调没什么情绪的,“不太熟。”
江姚不辱使命回来,何浅给她加了个鸡腿。
她后知后觉,亏了。
晚上回宿舍,何浅看上去焦虑不安,可能就是所谓的表白后遗症。
“都已经八点了,又没有晚训,这个点徐元阳应该已经听完了我的表白了吧,我也有联系方式,为什么还没联系我?”何浅忍不住问。
容黎:“别着急,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会不会压根忘了这事?”何浅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傅礼馨:“不会的,徐元阳这人一看就谦逊有礼,怎么会这么没品?最起码的回应是尊重女生。”
听到这样的安慰,何浅焦躁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她无力趴在桌子上:“拖的越久,越没戏,说不定人家在想着怎么拒绝我。”
容黎:“别这么悲观,说不定你是我们寝室最早脱单的呢。”
何浅想通了,笑:“也是,再差的结果,也努力过不留遗憾了。”
江姚其实挺羡慕她能这么毫无顾虑地去喜欢一个人,不像她顾虑甚多。
后来,何浅接了个视频电话,是徐元阳。
她在阳台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容黎:“这是交往的节奏了,小情侣也太会聊了?”
傅礼馨:“我也要加油努力拿下江祁了,帮帮我,姚姚。”
江姚摆了摆手:“无能为力,他的老婆是游戏。”
傅礼馨:“胡说,他又不是和尚能一直清心寡欲!”
江姚就开始数落:“他就会使唤人,嘴损又狠毒,你喜欢他什么?”
“就喜欢他的那张皮囊啊。”傅礼馨这话说的没错,他们也没怎么交流,不喜欢脸,还有什么可喜欢。
江姚叹气:“那我问他能不能把微信给你。”
“姚宝贝最好了。”傅礼馨一脸期待,盯着她发微信。
一分钟后,江姚把微信给她看。
江祁:【随便,如果有人在我游戏时发信息,直接拉黑。】
傅礼馨:“他一般什么时候玩游戏?”
江姚耸肩:“无时无刻。”
傅礼馨退而求其次:“没事,我加他,不打扰他,就看看他朋友圈也好。”
江姚就把微信推给她了。
在她一脸痴样地看着江祁的朋友圈时,突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蹙眉:“这个顾菱妃不是有男朋友,怎么江祁每条朋友圈她都点赞,他俩关系这么好?”
可能是联想到上次新生晚会的流言蜚语,让她多生了警惕,那是来自情敌的警惕之心。
江姚最不想提的就是那个女人,她打马虎眼儿:“谁知道,也许是挺要好的朋友。”
容黎:“男生和女生怎么可能做朋友,只有暧昧期和恋爱期,要记住这世上异性相吸这个亘古不变的本能。”
傅礼馨哪壶不开提哪壶:“会不会新生晚会那八卦是真的?”
江姚抬眸,打断:“八卦不确定真假,还是不要乱揣测,对人女生的名誉不好。”
“那倒是。”傅礼馨附和:“对你小舅舅名誉也不好。”
“他随便。”江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是舅慈甥孝。
没过一会儿,何浅挂断电话回来了。
阳台门关着,没人听得到他们在谈什么。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猜测到底成没成。
“别猜测了,没戏。”何浅从容地笑着说出让人心痛的话。
寝室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谁能料到没成,那他们一个多小时是谈了什么?
何浅知道她们好奇,扑到下铺,抱着枕头,嗓音闷闷:“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男生,因为怕我会伤心,和我聊了很多他过往的事,以及拒绝我的理由。”
容黎惊叹:“第一次见拒绝表白还有女生发好人卡。”
傅礼馨好奇地看着她:“徐元阳到底说了什么,拒绝了你还让你替他说好话?”
江姚没说话,但是也竖起了耳朵。
何浅从埋着的枕头抬起脑袋,眼睛瞬间红了:“我可不是被拒绝才伤心,呜呜是他的故事太催泪了。”
江姚搬出小板凳,倒了半手瓜子,准备就绪。
容黎和傅礼馨面面相觑,这姑娘傻的。
自己被拒绝不伤心,反倒替徐元阳伤心。
直到何浅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五年前,徐元阳高中辍学,在一家便利店打工。
雷雨夜的那天,便利店门口一直站着一个女孩,原以为是躲雨,直到关门还没走。
徐元阳看着穿的单薄、面无血色的女孩,给了她一把伞:“我们的店要关门了,伞给你,回家吧。”
女孩没有接过伞,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你呢?”
“前站就是公交,我跑过去就行。”徐元阳关了便利店,就要走。
她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你拿着吧。”
徐元阳以为是闹别扭离家出走的,询问了她好几遍,她才说家人都不在了。
徐元阳哑然,“那你今天之前都住哪里?”
女孩没有回答。
徐元阳拗不过她,也不能直接把她扔这里,“一起走吧。”
女孩在路上告诉了他,她叫韩舞,其余一概不知。
本来徐元阳还是不信她的,把她带到了警局门口,可她死活不进去,他无可奈何,最终把人带回了他破旧的出租屋。
孤男寡女,徐元阳只能把床让给了韩舞,自己拿了一叠被子就铺地上。
睡着前,徐元阳迷迷糊糊说了句,“明天你要是想起来地址,送你回去。”
韩舞嗯了一声。
结果第二天,她依旧没有想起来,按她的说法就是无家可归。
徐元阳还是去了一趟警局,询问最近有没有家长报警走失的小孩,警局那边没有。
如果韩舞真的没有家人,那么只能送福利院。
他问了,韩舞不愿意去。
徐元阳不得不和她同居了一段时间,就这么拖着,不过时间久了,有一些情愫慢慢变了。
一开始觉得韩舞麻烦,到后来从便利店下班后,路过蛋糕店会驻足,进去给她买了一个草莓蛋糕。
韩舞也很喜欢他,但不清楚是对长辈,还是男人,两人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纸。
徐元阳和她之间越来越亲密,就如兄长,亦或情人。
他还带韩舞去见了自己病重的奶奶,徐元阳也没有父母,只有相依为命、但却只剩几个月的年迈奶奶。
奶奶很喜欢韩舞,他们陪着奶奶度过了生命中最后平静而幸福的三个月。
两人在奶奶的坟墓前,徐元阳忽而说了句:“从今往后我也没有家人了。”
韩舞握住了他的手:“我可以当你的家人。”
徐元阳开玩笑又似认真:“一起埋进祖坟的那种家人吗?”
韩舞欲言又止,最后笨拙地说了三个字:“可以的。”
徐元阳笑笑,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韩舞总有一天会找回她真正的身份,只有他,才是真正的没了家人。
可他没想到,韩舞确实没有了家人。
但是她有三届的养父母,当警察找到他,和他说清她的来历。
从小在福利院的韩舞,一共被领养了三次,三次均被送回了福利院。
最后一次,她逃走了。
原因并非那些养父母弃养了她,而是三届养父母均死于非命。
除了第一任养父母死于车祸,第二任意外坠楼,第三任养父母警方初步判定,是死于韩舞的纵火。
这个真相,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
徐元阳从警局恍惚着回到家的时候,韩舞已经不见了。
他接到警局电话,她是知情的,所以,只有畏罪潜逃能解释她逃走了。
徐元阳也没有再去找她,因为即使找到她,她也会被带回警局,下半辈子只能在牢里度过。
那就别再来找他了。
徐元阳丢掉了家里所有韩舞的东西,清除掉了她所有的痕迹,然后辞去了便利店的工作,报名参军了。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在徐元阳参军的日子定下来的那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她说她是康苏医院的护士,她们医院有一个叫韩舞的病人,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因病去世。
在病人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找到了一个联系人,备注‘徐元阳’的唯一联系人。
徐元阳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头发掉光的冰冷毫无生机的尸体。
警局在同一时间联系到了他,告知他,经过仔细调查,第三任养父母是被仇家闯入家中放火而死,和韩舞无关。
徐元阳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出了医院。
他一直没有停下,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脑子里回想起,韩舞每天乖乖在家,等他深夜从便利店下班回来,吃着他带回来的草莓蛋糕笑得满足。
在陪他奶奶最后三个月时,韩舞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着他的奶奶,仿佛自己的家人一样珍贵。
最后在奶奶坟墓前,当他问死后要不要葬在一起,她笨拙地说可以的。
而她在病死的那刻,他不仅把她当成一个杀人犯,还清除了所有关于她的痕迹。
徐元阳配不上韩舞,但却愿意用孤身一世,换死后能和她葬在一起。
……
听完整个故事,寝室里的纸巾一个个被卷成一团,堆满了垃圾桶。
“还有纸巾吗?”傅礼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容黎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我去抽屉再拿一包。”
只有江姚丝毫没有动容,跟个局外人似的,冷静反问:“你们就没怀疑过故事是徐元阳编的吗?”
不管多感人,徐元阳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何浅死心罢了。
何浅一顿,默不吭声。
容黎:“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江小妮?”
傅礼馨:“这要是徐元阳编的,他都可以获编剧奥斯卡了。”
江姚不置可否,可能真的是过往使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何浅也附和:“我相信徐教官,哪怕真的是编的,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最起码我没有那么难受了。”
江姚想她们还是太天真了,网上有多少渣男就是为了给自己塑造成悲情的情圣,一旦对男人产生同情,那就更会深陷其中。
这不,何浅和徐元阳已经从表白的关系,转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
时间一周过得很快,但对于军训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终于迎来了军训结束日。
大一新生算是彻底解脱了,但最后一晚有欢送会,秉持愿者自去的原则。
江姚和教官虽然不太熟,但不去好像有点不尊重,再加上何浅死活要拉上全寝室。
所以,她去了。
她没想到刚到蓝格,就撞见了包厢门口的江祁。
江祁瞥见她,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他叫自己没好事,江姚有点想绕开他。
奈何身后的傅礼馨轻推了她一把,江姚就变成了迫不及待走向他。
“干嘛?”她问的三分警惕,三分犹豫,三分抗拒。
“等会进去不许喝酒,不然告诉你妈。”江祁咧了咧嘴角。
一言不合就拿她妈压她,江姚假装顺从:“知道了。”
反正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自己,她都是成年人了,喝一丢丢怎么了。
江祁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乖,进去吧。”
江姚一阵恶寒。
身后的傅礼馨脸红地瞥了一眼他,小声凑到她耳边:“江祁对别人冷冰冰,老是对你笑,你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江姚无语:“百分之两百有。”
得到肯定答案的傅礼馨松了口气,幸好没从闺蜜发展成情敌。
进去后,江姚的脚步仿佛被粘住了一样,走得极其缓慢,跟乌龟一样挪着。
身后的容黎正疑惑她怎么不走了,还没问出口,顺着她的视线就看到了和男生谈笑的沈西京。
“京爷,你前女友还记得嘛?胸大臀翘超正,听说缀学去当模特混到上流社会了。”
“哪个?”
“好歹是个大美人胚子,怎么连人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也太薄情寡义了。”
“交过的那么多,难道我还得挨个去记。”
他掸了下烟头,眼里压着几分漫不经心和薄凉,玩世不恭地痞笑,周围的女生时不时望着他的方向。
有些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俯瞰底下平凡普通的人。
见状,容黎正想往那边走,被江姚拖住,“那边有四个空位。”
容黎见沈西京身边就三位置,一个江祁的,一个可能是他女朋友,所以过去坐还真不好意思,“那……好吧。”
“哎,他女朋友好像没来啊。”容黎坐下后,有点幸灾乐祸。
江姚也察觉到一点女孩心思的端倪,她端起一杯橙汁,咬了下吸管:“来没来都有主。”
“我又没说要钓他,是不是你想?”容黎就随口开了个玩笑。
江姚没再接话了。
越是不想靠近,偏偏越是不如愿。
傅礼馨推了推她,“江祁喊你。”
“啊?”江姚以为她听错了,顺着视线看过去,没想到江祁还真看向自己这边。
“还不过去啊。”说着,傅礼馨就兴奋架着她胳膊过去了。
就算不用脑子,也能看得出来傅礼馨对江祁感兴趣。
江姚半推半就,倒不是怕江祁又丢给她什么麻烦事儿,就是潜意识不太想接近。
因为,很危险。
江祁那帮寝室的男生都坐一堆了,看到江姚忍不住调侃。
“你喊江祁小舅舅,在寝室他排老二,我排老三,那你喊我什么好?”
“江祁的小外甥女,就是我们的小外甥女哈哈。”
方康言和胖子一唱一和。
江姚挨着傅礼馨坐下,思索片刻,“学长你们好。”
“怎么不喊三舅舅?”方康言失落,似乎对这个称呼比较感兴趣。
“别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了,康桑。”胖子呸道,知道适可而止。
“滚。”方康言一被喊这个绰号就炸毛。
江祁朝着她挑眉,“还没和你正式介绍,这家伙是我大一到现在的室友,沈西京。”他不理那两人,介绍也单独介绍,可见两人关系是真正的好。
江姚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她低喊了声:“你好,沈学长。我叫江姚。”
“哪个姚。”沈西京笑,带着几分慵懒和勾人。
“女兆姚。”江姚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老老实实回答。
沈西京掸了掸烟,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很忙。
下一刻,江姚看着他捞走手机,起身出门去接人。
大抵是他女朋友来了。
江姚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傅礼馨,这孩子还在热切和江祁聊天,也就是单独找话题。
“咋了?”傅礼馨问。
江姚小声说:“你有没有带那个?”
“噢,有。”傅礼馨也不是见色忘友之辈,还是很贴心地起身陪她去了卫生间。
这一走,阴差阳错地和姗姗来迟的顾菱妃错过了。
不过,这也许就是江姚想的。
她在卫生间挺长时间,傅礼馨先回去了。
江姚磨蹭了一会儿,才回的。
在她意料之中,顾菱妃来了,傅礼馨不好意思一个人待在男生那儿就回来了。
江姚也就不再过去,直接坐室友旁边。
这时,徐元阳走过来,和何浅打招呼。
两人关系看着很自然,也不知道是他段位高,还是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何浅倒了杯啤酒,双眼热泪盈眶:“今晚过后教官就回部队了,好舍不得。”
“在部队偶尔也能通讯。”徐元阳说的模棱两可,没说和她联系,留了余地。
何浅心思单纯:“那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之类的就行,我已经把徐教官当成朋友了。”
“好。”徐元阳笑着应道,转头和她们也道别:“这是我第一次带女生,对你们的印象都很深,今晚一别,但愿后会有期。”
“徐教官,我们会想你的!~”
“教官别走呜呜呜。”
“教官抱抱。”
徐元阳哭笑不得,“抱就算了,喝一杯吧?”
结果,他被女生灌了无数杯。
江姚跟着凑了热闹,刚想喝下,酒杯就被人拿走了。
是江祁!
“不是说了不许喝酒?”江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刚刚还和男生在说话,现在就过来了,头后边长眼睛了。
江姚不情不愿换成了饮料,她可不是怕他跟江妈妈告状,只是在同学面前给他这个名义上的小舅舅一点面子而已。
徐元阳是主角,喝醉后,却先离开了。
何浅觉得没意思,也想走了。
傅礼馨和容黎劝都劝不动,只能等会就走。
江姚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包,正想走——
“我的Gucci手链好像丢了。”顾菱妃的声音传来,有点着急的样子。
江姚和室友都停了下来,看过去。
“别着急,妃妃,我们帮你在包厢里找一下。”
“好像没有啊,你刚刚不是去了趟卫生间吗?”
“是不是丢在外边了?”
顾菱妃和女生出去找手链了,江姚她们不想凑这种热闹,所以商量着走了。
结果被江祁逮住,说了两句,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回来的顾菱妃。
看那脸色,就知道没找到。
“刚刚在卫生间……我好像碰到过一个人。”顾菱妃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等着她说下去。
“谁啊?”
“江姚。”
听到自己的名字,江姚其实不意外的,在听她提到卫生间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可能是被怀疑偷东西的人,太过淡定,导致众人有些不信。
“应该不会是江学妹拿的,她可是江祁的外甥女啊。”
“江祁和妃妃认识的,不至于拿熟人的东西吧?”
说是不信,其实句句怀疑。
江姚淡定地回了句:“和我无关。”
顾菱妃看着她,然后低头说:“算了,也就几千块的东西。”
“不行,那是你爸爸带给你的生日礼物,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不是钱的问题啊妃妃。”
“对啊,清者自清,如果江姚没拿过,包包给我们看一下就可以走了。”
江姚疑惑歪头:“我没拿,为什么要给你看包?”
“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啊。”顾菱妃身旁的女生说。
江姚气笑,只听说过怀疑的人拿出证据,没听过被怀疑的拿出证据。
“姚姚不是那种人……”傅礼馨她们刚想替她辩解。
顾菱妃就开了口,瞥过她一眼:“这样,我进去叫江祁出来,他翻你包总行?”
这是铁了心让江姚被羞辱。
她想说什么,然后视线透过了顾菱妃,看向了她身后的人。
“不用了。”顾菱妃身后传来江祁冷若冰霜的声音,“江姚,你和室友回去,这里交给我。”
江姚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小舅舅’的照顾,她心里松了口气,她也不是跟人吵架的性子。
谁知,顾菱妃冷下了嗓音:“江祁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她没拿你东西。”江祁也没惯着她。
“万一在她包里呢?”顾菱妃一点也不怂,虽然对方的气势很强:“不论包厢还是走廊,洗手间都找过了,除非被人拿走了,还会不翼而飞?”
江祁懒得和女生掰扯,直接走过去,拍了拍江姚肩膀:“愣着干嘛,还要舅舅送你回去?”
江姚看了一眼冷脸的顾菱妃,收回了视线,摇头定然:“你们再在这附近好好找找吧,那我回去了。”
顾菱妃看着她要走,虽然没有开口阻拦,但气地说了一句:“走得这么快,跟做贼心虚一样,不是她拿的会是谁?”
话落,靠着墙壁的沈西京磕出一支烟咬在嘴角,低头点燃,语气轻狂又吊儿郎当:
“我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