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衍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发现地上没烧完的那半张照片。陈羽然却突然出声:“舒禾妹妹,你怎么知道...今天是盛衍大哥的忌日?”傅盛衍浑身僵住,脸上闪过一抹凝重。陈...

傅盛衍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发现地上没烧完的那半张照片。
陈羽然却突然出声:“舒禾妹妹,你怎么知道......今天是盛衍大哥的忌日?”
傅盛衍浑身僵住,脸上闪过一抹凝重。
陈羽然双眼微红,十分压抑:
“我紧赶慢赶,特地赶在今天回来......妹妹,这么久了,你也一直都没去看过他。”
“等孩子生下来,你就要嫁入傅家了,早晚是傅家人,今天干脆和我们一起去祭拜盛衍大哥吧!”
李舒禾欲要拒绝,傅盛衍却握住她的手:
“一起吧。”
看着傅盛衍微红的眼眶,李舒禾不好再多生枝节,只能点了点头。
李舒禾的到来,让傅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她轻蔑笑着:“李小姐毕竟还是外人,就在外面等着吧!”
陈羽然竟主动为李舒禾说话:“妈,对不起,是我让舒禾妹妹过来的,我想着,盛衍大哥肯定也想见证盛衍如今的幸福——”
傅母皱紧眉头,看着陈羽然那委屈的脸,到底点了头:
“好吧,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傅母牵着陈羽然往前走,李舒禾亦步亦趋地跟在傅盛衍身后。
她一言不发,认为自己绝不是今天的主角。
谁知陈羽然仍然不肯放过她。
陈羽然走到傅盛衍大哥的墓碑前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天呐......怎、怎么会这样?”
陈羽然猛然跪倒在地,人群让开一条道路。
傅盛衍连忙大步流星上前。
却见墓碑前,竟然放了大量傅盛衍和陈羽然在一起厮混的照片。
两人结合的部位完全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傅盛衍瞬间沉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陈羽然已经号啕大哭:
“舒禾妹妹,我好心让你来祭祀盛衍大哥,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本来就做了对不起盛衍大哥的事情,可为了延绵傅家的香火,我还是抛弃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可是你、你怎么能把我所有的自尊踩在地上践踏!”
傅盛衍双眼猩红,用失望至极的眼神看向李舒禾:
“舒禾,真的是你?”
李舒禾冷静至极:“如果我说不是呢?”
“怎么可能不是你!”陈羽然疯了似的吼道,“这些照片,全都是我搬去别墅后拍的,除了你,还能是谁?”
“难不成是我自己放在我丈夫的坟前,让他看到我如此不要脸的一面吗?”
“对不起,盛衍。”陈羽然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后退,“这个儿子,我不能为你生了!我怎么能这样对不起我的丈夫!”
她狠了心,直接抄起一旁的石头,狠狠往自己的肚子上砸去!
傅盛衍刹那变了神色,连忙抓住陈羽然的手!
石头“砰”地一声落地,狠狠砸在傅盛衍的脚上。
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将陈羽然直接抱入怀中,猩红着眉眼看向李舒禾:
“舒禾,是你吗?”
李舒禾看着他,闭上眼,冷冷一笑。
“你要认为是,那就是吧。”
“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了,不是吗?”
傅盛衍心微微一落,心中升起一抹异样......
陈羽然挣扎着,还要去搬那块石头。
“就用这个孩子去给你大哥赔罪吧!”她怒吼着,脸色狰狞。
“跪下!”终于,傅盛衍闭上眼,朝李舒禾吼道,“舒禾,给嫂子磕头道歉!”
李舒禾站在那里,没有动。
傅盛衍却直接使了眼色,身后的保镖按住李舒禾,直接将她狠狠往地上按去!
本就脆弱的膝盖跪在碎石子上一阵刺痛,李舒禾屈辱地被迫给陈羽然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李舒禾以为,这就是结束。
却没想到,陈羽然又哭又笑道:“这样,就够了吗?”
李舒茗自己跑去医院输了会儿液,烧终于退了下来。
回到别墅时,已是傍晚,院子门口停了一辆大卡车,一排很长的衣柜堵住门口。
搬运师傅正拿着斧头砍门口那棵梧桐树。
一刀劈下去,李舒茗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她踉跄着冲上前,以肉体之躯挡在树前:“你们干什么!”
这棵梧桐,是父母唯一留给李舒茗的遗物。
母亲喜欢梧桐,父亲当年便亲手为她栽下,李舒茗的童年里有太过关于这棵梧桐的回忆,于是母亲去世后不久,父亲也逐渐病重与世长辞,傅盛衍直接将这棵树移栽过来。
那时他说:“愿你我也像你的父母一样,在地愿为连理枝。”
“梧桐在这里,就像是你的父母一直在见证你的幸福一样。”
可现在,梧桐粗重的树干却被砍得坑坑洼洼,眼看就要倒下!
李舒茗撕心裂肺:“谁都不许动我的梧桐树!”
她冲上前,直接抢了那把斧头,猩红着双眼,对准陈羽然的方向。
对方吓得脸色惨白:“妹妹,你误会了!我们......”
看上去明明害怕,她却眼底闪过一抹狠意,直接撞向那把斧头!
李舒茗连忙将斧头往后一缩。
可没等她收回斧头,一股大力却突然袭来,直接将那把斧头夺走了。
“咔嚓”一声!傅盛衍捏着斧柄,在梧桐树上砍下了最后一刀。
繁茂如盖的苍天梧桐就此轰然倒下。
也切断了李舒茗对傅盛衍的最后一丝期望。
李舒茗的后背狠狠撞在粗壮的枝干上,娇嫩的皮肤被划开无数道口子。
傅盛衍却浑然不觉。
他只是将陈羽然护在身后,神情无比戒备。
李舒茗忍不住露出一丝嗤笑,超乎寻常的冷静开口:“傅盛衍,你毁了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傅盛衍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悔恨。
陈羽然却在此时嘤嘤哭出声来:“盛衍,你别怪舒茗,都是我的错,是我鸩占鹊巢,舒茗才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她捂住自己胳膊上那道浅浅的血痕,脸色颓丧:“只是这几年,我一直忘不了你大哥,这衣柜是他生前送我的新婚礼物,我想着,既然要搬到你家来,自然是要带着他留给我的东西。”
她握住李舒茗的手,泪眼模糊的解释:“舒茗妹妹,我们真的不是要毁了你的梧桐树,只是这树挡了路,不砍了它柜子过不去!”
陈羽然说这么多,李舒茗却只听到一个信息点。
她要搬到这里来住。
以前,傅盛衍和陈羽然为傅家留后,都是在外面。
李舒茗很少听到看到。
可她要是搬进来......李舒茗眼底升起一抹嗤意。
傅盛衍,这是要当着她的面出轨啊?
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她介意呢!
李舒茗气极反笑:“你打算让她住哪间房?”
傅盛衍神色中闪过一抹局促,忙握住李舒茗的手:“暂时安排在一楼——茗茗,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移植专家,等柜子送进去了,就把梧桐另外换地栽种。”
“我不会让梧桐有事的,你放心——”
他神色诚恳且认真,自认为为她想好了一切退路。
殊不知李舒茗,已经不需要了。
她沙哑着嗓音,推开他的手:“随你们吧。”
然后踉跄着,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傅盛衍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就好像李舒茗这一走,就要永远地离开了似的。
不,怎么会?
快了,就快了!只要再生下一个儿子,他们俩就能心无旁骛、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傅盛衍皱紧眉头,匆忙想要跟上解释:“茗茗,你听我......”
陈羽然却突然低声叫唤:“盛衍,我肚子有点难受......会不会是怀上了?”
傅盛衍的步伐顿住。
几瞬之后,李舒茗听到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彻底消失。
李舒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递给搬运师傅李家老宅的地址:
“劳驾,帮我把这梧桐树拉到这个位置去吧。”
她和傅盛衍已经不会再有幸福了。
所以,爸妈也不用再见证他们的幸福。
李舒禾被傅盛衍的人强行扭送到冰库里。
说来也好笑,这冰库当初修建,是因为李舒禾爱吃海鲜。
为了保存这些海鲜,傅盛衍才特地斥巨资在别墅地下建了它。
那时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冰库会被用来关李舒禾......
李舒禾被扔进冰库时,只字不言。
一门之隔,傅盛衍在外面看着她,一件复杂:
“舒禾,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必须要保住这个孩子,我们之间才会有未来。”他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舒禾,对不起......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来接你出来。”
李舒禾只问了他一句话:“傅盛衍,你还记不记得,我最怕冷?”
傅盛衍转身离开的背影微微一僵。
可最终,他只留下一句:“为了我们的以后,你坚持一下。”便飞快离开了。
李舒禾闭上眼,凄凄一笑。
不,傅盛衍,我们再也没有未来了......
冰库很冷,李舒禾被冻得好几次昏迷过去,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里面。
这难熬的一夜,让她浑身上下都被冻伤,灼伤的疼痛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这样熬啊熬,终于熬到了第二天。
冰库大门打开,傅盛衍却没有在门口。
保镖一脸同情地说:“李小姐,傅总让我们来接你。”
“傅总说晚上就回来,给你熬了热汤,让你上楼后先喝一碗,等他陪陈小姐产检完就立刻回来找你。”
“他还说,让你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蠢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让陈小姐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等孩子生下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切都会变好吗?
李舒禾不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等下去,一切还会不会变好。
她只知道,她不愿意再等这虚无缥缈的“好”了。
李舒禾踉跄着,浑身颤抖地走出去。
日光正好。
手机提示音响起,李舒禾低下头,看到傅盛衍正在给她发消息。
舒禾,乖乖在家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汤先喝掉,好吗?暖暖身体。
李舒禾打开了餐桌上的那份热汤。
汤上飘着一层厚厚的香菜。
李舒禾面无表情地回复傅盛衍:好。
然后她拖着行李箱,直接转身离开。
下人连忙询问:“李小姐,您这是......”
“我回老家住几天。”李舒禾说。
她走出别墅,迎着日光,迅速离开了这里。
坐上出租车后,李舒禾直接拔掉了电话卡,将卡折成了两半,随手扔进一旁的车流里。
坐上飞机的瞬间,李舒禾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傅盛衍,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