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拥着往前院正厅走去时，牧时景从乔悦凝的怀中将乔霖川抱了过去。乔悦凝疑惑地看着他，干什么？他莞尔一笑，你身体不好自己不知道吗？这么大的孩子也挺沉的了。她一脸...
二人被拥着往前院正厅走去时，牧时景从乔悦凝的怀中将乔霖川抱了过去。
乔悦凝疑惑地看着他，干什么？
他莞尔一笑，你身体不好自己不知道吗？这么大的孩子也挺沉的了。
她一脸懵圈，他说什么呢。
“小姑父。”乔霖川趴在牧时景的耳边小声说话。
“我小姑母漂不漂亮？你喜不喜欢她？”
牧时景有一瞬的呆滞，现在的孩子思维都这么超前了么。
“你想问我什么呢？”
“若是你不喜欢小姑母就把她还给我吧，川儿一人在家都不快乐了。”
原来如此！
牧时景故意放慢脚步错开与乔悦凝的步伐，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道：“可是把小姑母还给你，那小姑父也就不快乐了，这该怎么办呢？”
乔霖川想了许久，只好放弃了“那还是让小姑父快乐吧，川儿就只好委屈自己了，爹爹教的川儿要孝顺。”
牧时景一听满头黑线，此刻之前他还觉得自己风华正茂，现在居然有个小人儿说要孝顺他，难不成真的老了。
“姑父答应川儿，等过上几日就派人接你去‘首辅府’小住几日，让你姑母好好陪陪你，可好？”
“嗯......”这样好像也行“那好吧，小姑父还要教我功夫、骑马射箭，川儿都想学，只是在家中只有小姑母才......”
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放到正常了，在身边走着的乔慕华直接上手捂住了乔霖川的嘴，一把将他从牧时景的怀中提溜出来了。
“小孩子异想天开，妹夫不必当真。”
好家伙就差一点儿啊，昨晚白教育这小子了，就快都秃噜出来了。
“川儿这小家伙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等我结束休沐上朝时就接他入府去陪陪凝儿，也是挺好的事情。”
牧时景也没有觉得乔慕华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有对他这位首辅的恭敬也没什么不妥，刚成为一家人总要适应适应的。
乔慕华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虚汗“这孩子太闹腾了，总会扰了你的清净，你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闲哄着这个臭小子，还是让他在家呆着吧，等一些了，有规矩了再上门也好。”
等长大一些，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再上门最好。
牧时景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来“舅兄，我有一事相求。”
乔慕华受宠若惊，居然用上‘相求’二字了“不敢不敢，直说就是了。”
牧时景朝乔慕华贴近两步，乔慕华意识到这是不可外传的事情，就把乔霖川放在地上，还一只手控制着他，让他听不见也走不了。
乔慕华听完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牧时景，颔首道“我知道了。”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乔悦凝与嫂嫂李茵茵两人边走边说 ，一回头居然甩出两个大男人挺远的了。
“没什么，妹夫先要接川儿去你们府上小住几日，川儿闹腾着要学骑马射箭呢。”
乔慕华再次抱起乔霖川继续往前走，牧时景也是，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嫂嫂，你有没有觉得哥哥和牧时景两个人怪怪的？”
“你呀，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事儿，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事儿需要操心的。”
李茵茵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奈，一种过来人的无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进正厅，乔悦凝与牧时景就先行给乔方占以及乔张氏行了大礼，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叩头。
乔方占坐的特别踏实特别稳，要是能让朝中诸位大臣都看看这一幕该多好，真香。
乔张氏一脸欣慰的同时还有不舍的心酸，她的女儿女婿就在自己眼前，可还是想要忍不住掉眼泪。
乔方占带着乔慕华、牧时景直奔自己的书房，非要与牧时景切磋下棋艺。
乔张氏则是跟着乔悦凝去了她出阁之前居住的‘碧泠园’，说说母女之间的心里话。
“凝儿，你公婆待你如何？府中下人有没有欺你？姑爷......时景他可疼你？”
乔悦凝握住娘亲的手，笑得十分含蓄“娘，您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女儿该回答哪一个呢！
您看女儿今日的状态如何，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乔张氏叹了一口气“我见你和时景的眼神没有新婚的如胶似漆，我就如何都放心不下，这御赐的婚姻，仓促的成婚，都没能让咱们好好了解一下定国公府和时景。”
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她怎么能不担心呢，她一直希望女儿能像自己和夫君乔方占一样能寻到自己喜欢的良人，而不是双方父母的包办，但现在是一纸圣旨的婚姻，不能拒绝，哪怕不幸也不能和离回家。
“娘，时景对女儿很体贴，公婆对我也如亲女儿一般，您就放心吧，别杞人忧天了，您得相信您自己的女儿，我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脾气呀。”
乔悦凝十分感动，她的爹娘相对别人家的来说是开明的，这就足够了。
“儿啊，娘总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时景是个好孩子，他也会对你好的，你莫要一根筋认到底，好好跟他过日子，这日子啊不是说说就能过好的，而是夫妻双方共同努力的成果，生活要经营，感情除了长久地相处也要去用心经营。
既然这是定局，那么这结局的好坏就该是由我们自己书写的，你这一生是幸福还是不幸，全看你的心态，明白吗？”
“娘，我现在特别知足，特别庆幸赐婚的对象是牧时景，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真男人，您就放心吧，女儿定会把这结局写的幸福美满，就像娘和爹一样。”
乔悦凝靠近乔张氏的怀中，眼中蓄满了泪珠。
温情过后，乔张氏问了一个让乔悦凝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儿啊，你们可圆房了？他对你可还温柔？”
乔悦凝虽然不觉得害羞脸红，但觉得尴尬，这事儿能这么直白的提起来？
光天化日的！
朗朗乾坤！
生猛！！
终于明白嫂嫂脸上的无奈是什么了。
“娘，这怎么好意思说呢。”
她只得故作娇羞将头埋进乔张氏的怀中，毕竟二人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她担心被乔张氏这个过来人一眼看出来，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我是你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给你的那本书可认真看过了？总要趁着才成婚就拿住了时景，不然......”
那书她确实没看，不过看她娘现在提起来，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的内容，赶紧打断了她的话，要不就得露馅儿。
“娘，今日因为回门起得早，昨晚又累了许久睡得晚些，我现在有些困了。”
恰到好处的打个喷嚏。
乔张氏瞬间就明白了，一脸笑容“好好，你赶快休息，到了用饭时我在差人来唤你。”
乔悦凝捂住胸口松了一口气，妈呀，娘是开明但不多。
新房内，乔悦凝坐在婚床上，等着浅心带着促使婆子将浴桶倒满水，准备洗澡、换衣服。
牧时景则是拿了一本书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再看。
她忽然间意识到牧时景那会子是不是过去找她的？可他也没主动问，她要不要解释一下呢？
要不还是解释一下，让他误会自己不守规矩就不好了。
遂起身来到软榻前。
“夫君。”
牧时景放下手中的书，略仰一点头看着她“怎么？”
“夫君，我今晚是因为从早上一直未吃过东西，饿得不行了才......”
牧时景放下书本，朝她伸出右手，握住她藏在喜服广袖之下的左手，牵着她让她坐在了软榻之上，他的身旁。
“从我们拜过堂的那一刻起，这偌大的首辅府也是你的家，你在家中想做什么都无人无权干涉，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好。”
他微微侧身，狭长、深邃的眼眸中只有她的影子映在其中。
乔悦凝根本没有想到牧时景会这样说，稍稍给了她心中一些安全感。
“相比许多公子、姑娘掀起盖头才见到第一面，我们已经是幸运的了，得利于我们爹娘的开明让我们见过一次，诚恳地谈过一次了，至少我觉得抛开感情不谈，我们对彼此还算满意。”
乔悦凝微微点头，她是认同的。
“我们圣旨赐婚就已经注定被绑在一起一辈子了，哪怕不情愿也要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皇恩浩荡、恩爱不移的模样来。
连日以来，我想了许多，我如实告知与你，我从未有过心上人，现在也诚恳地问你一句，你成婚前可否有过意中人？”
“不曾！”
乔悦凝回答得十分坚决。
牧时景继续说道“那你听听我的提议是否可行？
今日乃是我们的新婚之夜，理应行周公之礼，我知晓你紧张，我又何曾不是呢，可我想我们此时都对对方没有任何爱意，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既是如此，那我今日就不会碰你，你大可安心。
成婚已是定局，我们就去努力爱上彼此，让我们的以后不是勉强和虚假，互通心意那日才算我们真正的洞房之时，你看可好？”
前提是你能好好的活得久一些。
若是短短几载化为镜中花、水中月，那么他就又恢复了自由身了！
既是如此，那还不如让她快活度过每一日，这样自己日后的内心也不会有丝毫的内疚。
乔悦凝到了就寝的时间本就有些紧张，还想着今晚的洞房花烛自己挺一挺也就过去了，谁还能想到峰回路转呢。
牧时景的一番话可谓是说到了她的心里，消除了她内心的不安与紧张，彼此心意相通的夫妻生活才是正途，她向往那样的日子，她爹娘那样的日子。
转念一想，牧时景如此端方自持的君子、人中的龙凤，再加上挺拔的身姿，谪仙般的容颜，爱上他恐也不是一件难事。
那自己呢？他会爱上自己么？
“一切都听夫君的。”
这句‘夫君’是发自肺腑的对他身份的认同，不像之前的几句是强迫自己对身份转变的接受。
浅心在盥洗室隔着门出声提醒道“姑娘，水好了。”
“去吧。”
乔悦凝颔首，起身就去了盥洗室。
这盥洗室与他们的卧室之间是有扇门的，可以从他们的卧室上锁，盥洗室还有个正门，是方便丫鬟婆子给他们夫妇送水的。
之前牧时景的首辅府只有几个粗使婆子，剩下的皆为男子小厮，今日的丫鬟还都是从定国公府调遣过来的。
牧时景打算让乔悦凝自己安排人手，不管是从娘家带过来人手或是从人牙子手中现买皆可，让她安心。
他手中的书迟迟未翻动过，脑海中是她刚刚坐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耳边是盥洗室里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水声。
看不进去索性就不看了，起身去外间倒了一杯茶喝，茶已凉透带着涩味，一杯下肚正好让整个人冷静一番。
他从外间穿过博古架中间挂着红绸的月亮门后，盥洗室的门也刚好打开，披散着一头青丝、穿着一身红色丝绸寝衣的乔悦凝也走了出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才是真正的美人，一丝一毫皆是天质自然。
身材凹凸有致，修长的天鹅颈，齐胸的寝衣露出她雪白的肌肤，说一句冰肌玉骨也无差。
这样的珍珠若不是被乔家束之高阁，早已被皇家抢夺，哪里轮得到他呢。
此刻他只有纯纯的欣赏并无丝毫亵渎之意，只是可惜红颜薄命。
牧时景朝着乔悦凝走去，紧接着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细长的木盒子，上面还有雕刻精美的花纹图样，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囍’字十分醒目。
“凝儿，这是送你的生辰礼，我寻你之前交代了厨房做一碗长寿面为你庆生，可你已经吃了不少烤肉和鱼，就让则安撤了，面不吃礼物还是要收的。”
乔悦凝十分惊喜，那双桃花眼中满是喜悦的星光。
她打开木盒发现竟是一支羊脂玉的白玉流苏荷花步摇，造型极其雅致，做工十分精细，好看得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步摇。
“喜欢么？”
“喜欢，很喜欢，多谢夫君。”乔悦凝将其放在了妆奁盒里，明日定要让浅心帮她戴上。
“对了，我也有礼物送给夫君。”
乔悦凝直奔衣柜，那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包袱是浅心捧着来的，直接就放了进去，刚打开柜门又关上了，转过身望向他。
“夫君还是先去洗澡吧，回来再看。”
牧时景微微一笑“也好。”
美好的礼物是值得等待的，不过也就是个洗澡的功夫，他等得起。
见他关了盥洗室的门，她才打开柜门打开红色的大包袱，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的红色包袱，拆开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打开房门朝外面唤了一句“则安。”
“小人在，夫人有何吩咐？”
则安一直守在新房附近。
“过来，我跟你说......明白了？”
“小人明白了，这就去。”
则安拿着红色包袱就走了。
乔悦凝脸上有了得逞后的狡黠，灵动又活泼，独属于少女的那一份天真此刻尽显。
浅心见到自家姑娘的样子，又细细想想夫人所交代的话，看来乔府的众人是不需要操心的了。
盥洗室内，牧时景洗完澡就拿起一旁屏风上挂着的衣服穿上了，穿完才觉得不像是国公府绣娘的手艺。
因为今日成婚的缘故，晚上的寝衣也要是大红色的，自己的那套母亲送过来时，他见过，上面并没有刺绣。
“则安，这寝衣你从哪儿来得？”
则安立在屏风外面答道：“是夫人吩咐小人送进来的。”
怪不得自己穿上如此舒适，竟是她亲手做得，这就是她说得礼物吧，当真有心了。
曹公公也想了起来：“可不是嘛，过了五月份乔大人的嫡女也就整整十八岁了，到现在也没有人上门提亲，一过年就把罚银早早交上了。”
提起御史大夫乔方占大人家的嫡女乔悦凝又是京中的另一个奇葩，不过与首辅牧时景不同，她则是因为先天身体羸弱，见过乔悦凝长相的人真是太少了，就连宫宴这位乔家唯一的女儿都没出现过。
乔方占与发妻育有一子一女，乔方占大人为御史大夫统管所有御史，其子乔慕华年方二十一，也在朝任御史一职，一门双御史也是大禹朝廷的一段佳话。
按说这样的门庭其女（其妹）应是世家大户十分抢手的儿媳妇，可是坏就坏在这姑娘身子太弱，风一吹就倒不说，若是过了门没活上两日，再被岳家父子二人弹劾到朝堂上，搞不好再来个碰柱、血溅当场的死谏，恐怕皇上都不会轻饶了他们啊。
要知道每个御史都以死谏记载史书、流芳后世为荣，恨不得每日上朝前都留封遗书的，乔家父子那可是连皇上都玩命弹劾、劝谏不怕死的存在，搞不好还得被他们牵连。
再加上乔悦凝很少在外面露面，时日一长本有心结亲的人家也都放弃了。
据说乔悦凝过了十三岁以后，宫中举办宫宴时，乔夫人也是准备带着她进宫在各官家夫人面前露露脸的，只是当晚一出府门赶上一阵风吹过，她就被吹倒了悲催的崴了脚，连带着自己的丫鬟也一起崴了脚，只好回家养伤了。
还有人在街上曾见过乔悦凝，虽然头上戴着帏帽，可她身边的丫鬟浅心还是有人认识的，这乔悦凝乔姑娘原本还好好的走着，一阵微风拂过这轻纱都没被吹开，只见这乔姑娘就歪歪了身子，若不是有丫鬟浅心搀扶着，恐已晕倒在地上了。
古人常说美人‘弱柳扶风’，诚不欺后人，这乔大人家的女儿居然被一阵连柳条都吹不起来的风吹倒了，可见京中所传的皆是真的。
之后就传出来‘这乔方占乔御史家的姑娘确实自小身体羸弱，能活下来已实属不易，避免兢兢业业的乔大人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想要踩着乔家登高枝儿的人家都有些良心’的消息，这乔悦凝就如此被剩在家中了。
禹文帝提笔落在圣旨上：“京中皆是以讹传讹之流，不可尽信，朕瞧着乔家女与朕的爱卿般配的很。”
曹公公哈腰点头称是，心里却忍不住嘟囔：您这国玺一盖、圣旨一下，哪个人敢说不般配，大小两位乔大人对这位乔姑娘都纵容、心疼得很，要是知道今日您会将他们的眼珠子指给牧大人，恐怕今日早朝就已经碰死在大殿上了。
“老曹啊，准备些有分量的物件给乔家女添妆，与圣旨一起吧，就当是给乔家受了委屈的补偿了。”
曹公公偷偷瞧了一眼禹文帝，合着您也知道牧大人不是个好归宿了。
快要相处半辈子了，禹文帝还能不了解曹公公么：“对了，老曹，咱们牧首辅府上你亲自跑一趟，不然我担心他一气之下辞官呐。”
曹公公眼都直了，老奴能拒绝吗！
首辅府，牧时景听到曹公公所宣：“......特命钦天监、礼部帮助爱卿择日成婚，钦此~”
整个人头都大了，这钦天监、礼部帮忙准备他一个大臣的婚礼，多大的荣耀啊，他不只是当朝首辅，也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但也够不上礼部帮忙啊。
而且这乔御史家的女儿确定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不然活了十七年了，见过的人少之又少，除非身有残疾见不得人啊，什么身体羸弱、风一吹就倒都是假的。
定国公夫妇巧恰此时也在儿子的府上，听到圣旨两人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笑容，皇恩浩荡啊，老天爷终于睁眼了瞧见他们二人的苦心了。
“首辅大人接旨吧，明日钦天监以及礼部的官员就会上门跟您以及定国公夫人商量婚娶一事。”
曹公公见牧时景像是被突然而来的圣旨砸蒙了，趁他没回过神来，赶紧把圣旨塞到他手里，带着一众人马回宫了。
定国公反应最快，在曹公公转身时，就上前塞了两个沉甸甸的荷包给他，一个给他自己留着，一个让他给今日前来的小太监、护卫一起分了，沾沾喜气。
“夫君，明日我们两个人就亲自去乔御史府上下聘，陛下赐婚乃是荣光，我们也不能忽略了人家女方的感受，也得表达一下我们的重视，幸好这聘礼我早早就准备好了，等开了库房依次搬出来就是。”
定国公夫人脸上真的是一团喜气，哪里还有上午在江畔皇后娘娘面前那愁眉不展、梨花带雨的模样。
定国公笑得褶子都快出来了：“还是我夫人未雨绸缪，那咱们两个用不用赶制身新衣服明日穿？”
“夫君思虑周全，那我们赶紧回府做新衣去。”
“爹、娘，你们两个人就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和感受吗？”
圣旨他已被接，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御史大夫乔大人此人轴得很，他定不会让女儿嫁给如今他这个‘鬼见愁’，他若不愿，今日不进宫，明日早朝也会让陛下收回成命的，他还有机会。
“你的感受、你的意见统统都给我憋着，现在我未过门的儿媳妇最重要，要是让老娘知道你在耍什么幺蛾子，你就给我滚蛋，顺便带着你爹一起滚。”
一听亲儿子的话，作为母亲就知道哪怕圣旨已下，他还没有乖乖听话，当即脸色就变了。
定国公忙赔笑：“他有多远滚多远，不干夫君的事啊。”
“你儿子你都管不了，不滚留着有何用。”
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
“管管管，为夫定会好好管教，让他这次乖乖成亲，不敢闹幺蛾子，我们赶紧回府挑布料去。”
临走时，定国公恨恨地瞪了牧时景一眼，兔崽子，你不听话总让你老子陪你受罪。
定国公府与首辅府皆为禹文帝先后御赐宅院，两个大院仅有一墙之隔，牧时景当上首辅以后，禹文帝赐下宅子时还特意在墙上开了个门，门打开就是一家，门关上就是两家，彰显天子的仁心与体恤臣民。
牧时景看着爹娘穿过那扇门，还在思忖着明日如何帮着乔大人一起退了这桩婚事，还不让陛下丢脸。
女子太麻烦了，看他爹就知道了，他有这哄来哄去的时间多想些惠及百姓的政策不好吗？实在不行看看书、自己下下棋也都是美事一桩。
御史府乔家就不比首辅府了，圣旨到时可是鸡飞狗跳了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