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七年,周砚深才知晓他的妻子在外面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周砚深躲在幼儿园的滑梯后,看着陆婉清正弯腰抱起一个小男孩儿玩闹。“妈妈,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他的妻子陆...

结婚第七年,周砚深才知晓他的妻子在外面有一个六岁的儿子。
周砚深躲在幼儿园的滑梯后,看着陆婉清正弯腰抱起一个小男孩儿玩闹。
“妈妈,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他的妻子陆婉清摸了摸男孩的头,“乖云铮,妈妈工作忙,你可要好好听爸爸的话啊。”
“轰”的一声,周砚深愣在原地,脑子里瞬间变得空白。
妈妈?爸爸?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七分相似的样貌。
无一不在告诉他,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一辈子的女人,现在早就已经出轨了!
他们青梅竹马,相爱数年。
周砚深曾被陆婉清的仇家绑架,强行注射了能导致器官衰竭的药物,身体虚弱甚至差点丧命。
被救后,医生神情惋惜:“周先生的命是保下来了,但这身子骨算是废了,日后子嗣上怕是也......”
医生欲言又止,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那时的陆婉清扑倒在他的病床边,红着眼睛说:“我不要孩子没什么的,我只要你一人就足够了!”
当时她颤抖的声音犹在耳畔,如今眼前的这一幕却将誓言碾得粉碎!
周砚深踉跄着向后退去,心脏像是被利刃剜成了千块万块,变得鲜血淋漓。
他不敢再去看,他怕自己会冲过去质问陆婉清,更怕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人嘲笑厌弃。
他转身,落荒而逃了。
幼儿园门口,好兄弟宋津年已经等他许久了,见他脸色苍白,连忙从车里下来:“砚深,你这是怎么了?”
“小宝说你有东西落下回去取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宝是好兄弟宋津年的儿子,今天也是宋津年有急事,让他帮忙来给小宝开家长会。
周砚深脸色惨白,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津年,帮我查个人。”
“谁?”
“陆婉清......”他喉头滚动,哑着嗓子开口:“她有个儿子。”
......
老公,我还有一周才能回去,你想没想我。
周砚深看着陆婉清给他发来的消息,喉咙处像是被人死死扼住,让他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七年前,她曾借口出差了大半年,每天坚持和他视频,他都没有发现她那时是在养胎。
此后她每年的七月份,都要出差两周,说是去视察海外分公司。
整整六年,他从来都没怀疑过。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疯狂嘲笑着他的愚蠢。
陆婉清哪里是出差,明明是去陪她的情夫和私生子去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这场意外,他恐怕还会被蒙在鼓里。
周砚深自虐一般,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窗外是瓢泼大雨,偶尔划过一两道闪电,照亮了他颓废灰白的脸。
或许如今这个场面,他早该想到的。
陆家向来传统,能够允许一个女儿坐上掌权人的位置已是难得,但怎么会允许这位掌权人没有后代?
除非,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那深爱他的陆婉清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周砚深心如刀绞,他和陆婉清从小一起长大,所有人都说这辈子周砚深和陆婉清就该永远在一起。
八岁时,他和别人打架,是她帮他处理了伤口,还主动帮他揽下罪责,即使挨罚了也会笑着说一点都不疼。
十二岁时,他意外出了一场车祸,吓得她冲进病房里痛哭流涕,说什么都要为他殉情。
十八岁那年,她瞒着家里人去参加了钢琴比赛,千辛万苦赢回了一枚戒指向他表白。
她说:“砚深,我会爱你一辈子。”
女孩的爱总是纯粹而热烈,早就走进了周砚深的心。
后来结婚前夕,他被她的仇家绑架,囚禁了三天三夜,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因为药物作用奄奄一息。
陆婉清为了救他被人生生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流掉了他们共同的孩子,而此时的他却被判定子嗣艰难。
陆母得知这件事后,不是没想过拆散他们。
是陆婉清不顾满身伤痕,在陆家祠堂里跪了三天绝食抗议,说出:“我宁可不要陆家,也要和砚深在一起。”才让陆母不得不妥协。
伤好后他们迅速结婚,他更是答应入赘陆家,整个京城都曾见证了他们可歌可泣的爱情。
可到头来,她还是负了他。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写着“老婆”两个字,看起来多么讽刺。
周砚深麻木地按下接听键,女人温柔的声音出现:“老公,一个人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我?”
若是换作以往,他肯定会沉溺在爱情的甜蜜中不可自拔,迫不及待地回应她。
可现在......他怕一开口,哽咽就藏不住。
“老公?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陪你!”
陆婉清声音焦急,当即就起身打算回去。
但周砚深现在根本不想见她。
“我没事。”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但声音还是沙哑得可怕,“我没事,工作上的事要紧你别回来,我就是有些感冒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陆婉清撒谎。
女人毫无察觉,似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但还是不放心地仔细叮嘱了几句:“那你早些休息,记得给我打电话,别让我担心。”
周砚深轻“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他刚要挂断电话,却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男人暧昧地呼唤:“宝宝,云铮已经睡了,我们可以......”
他敏锐地察觉到女人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通话戛然而止。
周砚深蓦地攥紧了手机,指节用力到发白,都压制不住心底的寒意。
他和那个男人,正在一起......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开始不自然地发出呜咽声,这是在他能力控制范围外的声音,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了心脏,痛不欲生,足以致命。
他不是没想过,陆婉清是为了那个孩子迫不得已。
可现在看来,她分明是主动的那一方!
宋津年察觉到不对,立刻推门进去,却看到周砚深心如死灰的模样,一向风风火火的他竟一时不敢上前。
“砚深,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眼泪滴落在照片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宋津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周砚深曾经为了陆婉清命都快没了,都没说掉一滴泪,可现在......
他不禁咬牙切齿地骂道:“砚深,陆婉清太不是东西了!”
“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尽了,现在竟然敢在外边和人有了私生子。”
周砚深看向窗外,眼神空洞,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周砚深下楼时,看到裴叙言正站在餐桌前摆弄碗筷。
一夜努力过后,他成功换掉了佣人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居家的休闲服,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再加上他那张脸与周砚深有几分相似,怪不得陆婉清会选中他。
见周砚深身影出现,裴叙言热情地招呼道:“先生醒了,快来吃早餐吧。”
他看似不经意地侧了侧身,露出肩膀上指甲的划痕,手腕上还戴着一块古董表。
周砚深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陆父曾经戴着的,具有象征意义的一块表。
他曾听陆母提起过,陆婉清也曾为他讨要过,但陆母都说他一个赘婿不配。
如今,竟戴在了裴叙言的手上。
周砚深攥紧了拳头,突然觉得自己所坚持的一切都无比可笑。
亏得他还想着两家世交,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到头来裴叙言才是陆母承认的女婿。
就连昨天医院里,陆婉清的闺蜜都知道裴叙言的存在。
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被陆婉清那虚无缥缈的誓言骗得团团转。
周砚深不禁苦笑,如果陆婉清当初决定要孩子,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断然不会再与她纠缠。
一想起昨夜书房内的场景,心口还是会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他更是恨不得攥住陆婉清的手腕狠狠质问她。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让她悔恨终生。
这时,陆婉清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倒是整个人神清气爽,根本看不出劳累一夜的样子。
路过裴叙言身边时,明显看到两人暧昧的眼神,裴叙言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女人转身,这才看见周砚深脸色苍白,不由得紧张起来:“老公,你是不是昨天淋雨生病了,我要不今天不去公司了,留在家里照顾你。”
现在的周砚深巴不得她立刻就走,和陆婉清相处的每分每秒都让他觉得窒息,他开始嫌脏。
“不用。”他开口拒绝道:“公司的事要紧,我在家里休息休息就好了。”
陆婉清皱了皱眉,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往常周砚深巴不得让她片刻不离守着他,可如今处处反常。
可她了解周砚深,知道他此时心意已决,只得又叮嘱了佣人几句:“你们在家里照顾好先生。”
周遭的佣人面面相觑,好似对他们恩爱的模样早就免疫了,一个个都纷纷点头。
就在这时,裴叙言却突然起身,走到陆婉清面前,主动去给她整理衣服。
“你衣领没整好,我来帮你。”
而陆婉清竟也下意识仰起头,任他整理。
这无意识的动作,才是最让人心痛。
周遭的佣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视线纷纷看向周砚深,连大气都不敢出。
陆婉清这才察觉到不对,她猛地退后一步,和裴叙言保持距离,礼貌地道了声谢。
“我去公司了。”她走到周砚深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公,等我回来。”
妩媚的声音,和昨夜书房里如出一辙。
餐桌前,周砚深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早餐,只觉味同嚼蜡。
陆婉清的温柔体贴,裴叙言的挑衅示威,每一幕都在脑海里回荡,他实在是吃不下去。
周砚深直接转身上楼,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间别墅里藏了他们太多回忆,他得亲自将这一点一滴全部舍弃。
裴叙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周先生还真是沉得住气呢,云铮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我是继承人的亲爸,这个家里可没有你的位置。”
周砚深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
裴叙言被他平静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离婚,可你也不能这么自私,霸占着婉清丈夫的位置不放手吧。”
周砚深冷笑一声,眼神里尽是嘲讽:“原来是看上我这个赘婿的位置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说着,他直接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书,递到了裴叙言面前。
“你知道陆婉清对我的感情,让她同意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离婚协议书给你,有能力就让她签好了给我送来,没能力就做好当一辈子窝囊废的准备!”
裴叙言面色一喜,把文件抢了过来。
看着上边周砚深已经签好的名字,神色又带了几分探究:“你真舍得离开陆婉清?”
周砚深心下一颤,当爱一个人已经贯穿了他人生的大半,听到离开这种字眼时,他不可能真的云淡风轻。
他缓缓闭上眼,压下心底翻涌的苦涩,再次睁眼时,眸底只剩一片平静。
“我周砚深还不屑和别人共用一个女人!”
他可以为陆婉清豁出命去,但他容忍不了背叛。
裴叙言嗤笑一声,认为他只是死鸭 子嘴硬,但还是将离婚协议书给带走了。
周砚深看着衣帽间里,堆满了陆婉清送他的礼物,但他的心里依旧是空荡荡的。
他开始收拾东西,衣物、证件和一些重要的东西,他一件不落,全都放进行李箱里。
至于陆婉清送他的礼物,他一样没留,全都打包好让人送去了拍卖行。
既然决定要离开,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佣人们都躲在不远处偷偷看着,私下里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懒得和她们解释。
待全都收拾妥帖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他带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在客厅里休息,等待宋津年来接他。
他现在身体虚弱,若不是靠着一口气强撑着,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也是这时周砚深才恍惚想起,他好像一整天都没有看见陆云铮的身影,难道真的被送走了?
正当他满心疑惑的时候,就看见陆婉清火匆忙赶回来,身后还跟着裴叙言和陆母。
“周砚深,你快告诉我云铮在什么地方?”裴叙言愤怒地冲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不停晃动。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周砚深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浑浊。
他挣扎起来艰难开口:“你在发什么疯,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不想裴叙言的怒气更盛了,还顺手拿起了餐桌上的水果刀,抵在了周砚深的脖子上。
“周砚深,我知道你不喜欢云铮,可你不能瞒着陆总私自将云铮送走啊!你把云铮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