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戒鞭重重打在林淮声的后背。他一下下数着,心里的伤疼过身上千万倍。终于第三十鞭时,秦舒窈停了手。“记住你的身份,以后不要这么善妒了。”秦舒窈丢开鞭子,看着林...

冰冷的戒鞭重重打在林淮声的后背。
他一下下数着,心里的伤疼过身上千万倍。
终于第三十鞭时,秦舒窈停了手。
“记住你的身份,以后不要这么善妒了。”
秦舒窈丢开鞭子,看着林淮声血肉模糊的后背,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她挥挥手,即刻有佣人扶着林淮声回房。
深夜,林淮声趴在床上。
食指上的伤贴好了创可贴,脚背的刀伤和后背的鞭痕火辣辣地疼。
突然,门被无声推开,秦舒窈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箱。
她不由分说地掀开他的衣服。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绽开的皮肉,带来一阵刺痛,林淮声颤抖了一下。
“别动!”秦舒窈低声道,动作却更缓和了一些。
“淮声,你总是自讨苦吃。”
“我现在正喜欢程迦野,你就非要和我作对吗?瞧瞧把自己折腾的。”
秦舒窈垂眸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声音柔和了几分,“伤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
她的故作深情,让林淮声几欲作呕。
秦舒窈给林淮声的后背涂上药后,又俯身处理他脚背的伤。
动作间,她提起,“过几天有个慈善晚宴,你准备一下,我带你出席。喜欢什么就拍,不必在意价钱。”
她顿了顿,看着林淮声毫无生气的脸,又抛出一个恩赐,“放心,只带你去。”
林淮声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本想拒绝,可是想到秦舒窈不容违逆的性子,只能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慈善晚宴那天。
秦舒窈挽着林淮声的手臂入场,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她一身高定礼服,妆容精致,而林淮声身着昂贵的西装,却掩不住眼底的空洞和憔悴。
秦舒窈对他表现得体贴入微,引来周围一片艳羡的恭维。
“秦总和林先生真是恩爱如初啊!”
“林先生好福气,秦总真是对您一片真心。”
这些虚伪的赞美像针一样扎在林淮声心上。
恩爱?福气?他只觉得讽刺。
就在这时,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各位尊贵的来宾,下面这个特别节目,是由林先生亲自为大家安排的钢琴演奏,希望大家喜欢!”
林淮声猛地抬头,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他从未安排过什么节目!
聚光灯骤然打向舞台中央。
只见程迦野,被推搡着出现在台上。
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屈辱。
“天啊!这不是程家大少爷吗,怎么混的这么惨,沦落到宴会上卖艺了?”
有人嗤笑一声,“程家早就破产了,他还是什么大少爷!”
“听说,他现在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
鄙夷,唾弃的议论声潮水般涌来。
秦舒窈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周身的气压骤降。
她霍然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舞台揽住程迦野的胳膊,和他十指紧扣,目光沉沉扫过台下众人。
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秦舒窈的行为震慑住了。
“原来传闻是真的?秦总真的在追这位?”
“我的天,林先生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快闭嘴!没看秦总脸色吗?”
刚才还嘲讽程迦野的人,立刻见风使舵。
“林先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羞辱程少爷。”
“就是,这也未免太恶毒了......”
这些声音清晰地传入秦舒窈耳中。
她揽着一脸屈辱的程迦野,目光终于落在了台下脸色惨白如纸的林淮声身上。
林淮声想解释,可秦舒窈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带着刺骨的寒意,“既然是我先生精心准备的节目......”
她刻意加重了‘精心’二字,眼神如同冰刀刺向林淮声,“我也不好扫兴。”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那就请我先生亲自登台,为大家演奏一曲吧,想必会更加精彩。”
她话音落下,转身对保镖低语了几句。
不多时,舞台的钢琴琴键上多了无数冒着寒芒的刀片!
林淮声咬牙上了楼。
透过半开的门,他看见钢琴室内秦舒窈正半跪在软垫上为程迦野揉着手腕。
程迦野坐在他的钢琴前,身体微微后倾,与秦舒窈保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
当看到门口脸色惨白的林淮声时,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化作厌烦,下意识地想把手腕回来,“秦总,别这样。林老师回来了,他又该误会我们了。”
可他这副姿态,反而更激起了秦舒窈的征服欲。
她头也没抬,声音不容置疑却带着温柔,“别动,你的伤要紧。”
然后,她抬眼环顾了一下这间为林淮声打造的钢琴室,理所当然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钢琴室。这里安静,没人能打扰你练琴。”
程迦野微微低下头,掩盖住了眼中的得意,声音却带着犹疑,“这不好吧?我怎么能霸占林老师的钢琴室呢?”
“这是他自作主张给你写支票,侮辱你尊严的补偿。”
他越是推拒,秦舒窈将钢琴室给他的决心就越坚定。
林淮声站在门口,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这间钢琴室,是秦舒窈亲自设计督造,送给他的新婚礼物,如今被她随手就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的心脏抽疼,却也没忘了正事。
“秦舒窈!”林淮声攥紧了拳头,指尖扎进手心,“你为什么搅黄我的工作?”
秦舒窈闻言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吐出的话却字字扎心,“既然你不愿意认阿野这个学生,这个老师,你也别当了。”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大的寒意窜遍了林淮声全身。
他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话。
秦舒窈就要毁了他的工作!
林淮声嘴角扬起讽笑,他突然想起,曾经秦家有人说他不配当秦舒窈的丈夫,她也是以强势的手段将人逐出族谱,赶出了京北。
曾经她对付敌人的狠辣手段,如今全数用在了他这个丈夫身上!
“你那点工资,连你脚上这双鞋都买不起,上不上这个班都一样。”
秦舒窈看着林淮声面色惨白的样子,缓了语气,“淮声,我锦衣玉食地养着你,让你过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你该知足了。”
她叹了一声,在林淮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极其自然地走到他面前说:“闹够了,就和阿野道歉吧。”
“为你三番两次侮辱他的尊严道歉!”
“道歉?”林淮声喃喃重复,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给程迦野写了一张支票,秦舒窈就要剁掉他的双手。
他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没有程迦野这样的学生,秦舒窈就毁了他的工作。
如今,秦舒窈竟还要他道歉。
林淮声盯着秦舒窈的眼里充满了悲伤。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铃声先响起了。
是照顾林淮声母亲的保姆,她的声音带着恐慌,“林先生,老夫人听说秦总要砍掉你的双手,担心得一下子晕过去了!医生说是急性中风,情况很危险,现在急需一种特效药,只有秦氏旗下的医院才有,外面根本买不到,你快求求秦总吧!”
林淮声听完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一丝支撑也崩塌了。
他猛地看向秦舒窈,眼中充满了绝望的乞求,“秦舒窈,我妈中风了,需要你们旗下医院的特效药,求你,救救她!”
秦舒窈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却慢条斯理地开口:“求我?可以。”
她指了指程迦野,“先给阿野道歉。”
林淮声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秦舒窈。
她竟主动提出了离婚?
瞬间,林淮声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秦舒窈说,他已经申请了离婚。
便听秦舒窈又道:“以后你就住在客房了,主卧让给阿野。”
说完她没给林淮声开口的机会,直接揽着程迦野上楼了。
林淮声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了客房。
他太疲惫了,顾不得收拾自己,就沉沉倒在了床上。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客房门被轻轻推开。
秦舒窈再次走了进来,手里依旧拿着药箱。
她沉默地坐在床边,动作比上一次似乎轻柔了一些,开始为他处理脸上和身上新增的伤口。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他鲜血琳琳的双手,带来阵阵刺痛。
“笨死了。”她低声斥责,语气却带着一种复杂,像是责备,又像是心疼,“用这种苦肉计干嘛?”
林淮声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
秦舒窈却以为他是被她提出离婚伤到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她为他上好药,盖上薄被后,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姿态,伸手抚上他冰凉的脸颊,声音放柔了一些,“离婚是假的,哄程迦野的。”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婚礼过后,你就搬回主卧。只要你安分守己,别再吃这些无谓的飞醋,我丈夫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假的?婚礼是骗程迦野的。
林淮声听着她自私冷酷的话语,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可他笑着笑着,眼角却涌出了眼泪。
接下来的日子,秦舒窈以林淮声母亲为要挟,让他像保姆一样伺候程迦野。
林淮声已经麻木了。
他趁秦舒窈不备偷偷去过医院。
医生说再过五天,他的母亲就能彻底痊愈。
林淮声算了一下,正好是能取离婚证的前一天。
他已经做好和母亲远走国外的打算,对程迦野的挑衅都是能忍则忍,绝不多生事端。
直到这天,程迦野吩咐他,“把我妈的骨灰盒捧过来,我要再看看。明天就要迁去南山墓园了。”
林淮声麻木地将骨灰盒捧到程迦野面前的矮几上。
可他却将手腕故意一翻。
“哐当!”
精致的紫檀木盒重重砸在地面上,里面灰白色的粉末瞬间泼洒出来。
空气凝固了一瞬。
“啊!”程迦野大叫一声。
他指着林淮声,气得浑身颤抖,“你故意的,你恨我,你就拿我妈的骨灰撒气,你怎么这么恶毒!”
他厉声怒斥,眼神却死死锁住林淮声,充满了怨毒和得逞的恶意。
趁秦舒窈没到前,他俯身到林淮声耳侧,悄声道:“这就是奶粉而已,但是你猜窈窈会怎么替我出气呢?”
他说完,林淮声尚来不及反应,秦舒窈就出现在了客厅。
程迦野马上变了一副嘴脸。
他死死握着拳头,故作隐忍道:“窈窈,他把我妈的骨灰撒了!”
秦舒窈听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带着安抚,看向林淮声的眼神却淬着寒冰,“林淮声,”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威压,“道歉!”
林淮声嘴唇翕动,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不是我,是他自己......”
“够了!”秦舒窈厉声打断,眼底翻涌着失望,“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敢狡辩?阿野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你连他最后一点念想都要毁掉?”
林淮声看着她维护另一个男人的样子,心像被冰冷的雪水浸透,寒彻骨髓。
“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秦舒窈再度开口,声音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那就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你那个在医院苟延残喘的母亲,留着也是你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