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盯着黑掉的屏幕,指尖冰凉。方浅又发来消息。“祝晚姐,你还不知道吧,最开始阿沉在床上,喊的是你的名字。”“可现在,他一晚上要我五次,嘴里念的...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盯着黑掉的屏幕,指尖冰凉。
方浅又发来消息。
“祝晚姐,你还不知道吧,最开始阿沉在床上,喊的是你的名字。”
“可现在,他一晚上要我五次,嘴里念的可只有我的名字了。”
“这三年,温泉里,车上,落地窗前......都有过我们欢愉的影子。”
“对了,最刺激的那次,还是和你打视频的时候。”
“你睡着了,视频却没挂,阿沉起了兴致,捂着我的嘴,要了我整整一夜。”
“还要多谢你,给了我们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看着这些消息,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原以为我会哭,可没想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原来痛到极致是这样的。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疼的我喘不过气来。
在国外那三年,陆沉每天雷打不动和我打满十小时视频电话。
有次信号中断,他直接包专机飞过去就为了确认我平安。
在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到陆沉身边。
可原来,他早就在我们的点点滴滴之间,穿插进了别的人。
在我笃定我最幸福的时候。
他的心,也早就已经游离了。
在我怔愣的时候,陆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手机屏幕上,神色骤然一变。
随即伸出手,想将我抱在怀里,语气沾染着些许撒娇。
“晚晚,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手下脸上露出控制不住的讶异。
想来是没见过陆沉的这一面。
我皱了皱眉,闻到陆沉身上陌生的香水味道。
想来,是刚从方浅那回来吧。
我侧身避开他的触碰,语气淡淡,“没什么,刷短视频而已。”
随即状若无意的提起。
“对了,昨天那个女孩,是谁啊?”
“她和我,倒是长的有些像。”
陆沉的手臂在空中僵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哦,方浅啊,之前为了保护你平安,特意找来为你挡灾的替身。”
我轻笑:“是吗?
那她叫你阿沉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的新欢呢。”
陆沉皱起眉,仿佛十分不喜欢这种调笑。
他严肃起来。
“晚晚,不要开这种玩笑。”
“你明明知道,我这辈子是被你吃定了。”
“如果你不喜欢她,我这就让人把她送走,送的远远的。”
我模棱两可的笑笑,没再说话。
送走吗?
就怕你是舍不得的。
陆沉看着我,神色又缓和下来,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吃醋了是不是。”
“走,正好有场拍卖会,正好给你添几件新首饰。”
我兴致缺缺,却还是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拍卖会刚开始,陆沉接了一通电话,之后神色骤变。
他双眼猩红,拽着我的胳膊向外拖。
我吃痛,几次挣扎却挣脱不开。
直到陆沉将我拖进了特制的地下室。
他哑着声音质问道。
“晚晚,你把方浅弄哪儿去了?”
我一头雾水。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
“我得补偿她。”
“既然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在我身边,我就只能用结婚证来补偿她了。”
提到方浅的名字时,陆沉语气柔和了许多,甚至沾染着些许宠溺。
我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终究是没稳住。
原来,曾经立誓说非我不娶的人,已经和别人领了证。
茶杯碎了一地。
书房门开了。
陆沉的目光扫过我脚边的狼藉和通红的手背,脸色骤变。
“晚晚!”
他几步冲过来,动作快的像当年港口替我挡子弹。
不由分说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发颤,指腹却小心避开烫伤的地方,只摩挲着旁边完好的皮肤。
那眼神,滚烫又焦灼,像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怕一碰就碎了。
“疼不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
嗓音哑的厉害,每个字都裹着心疼。
我没说话,只垂下眼睛,怕被他看出异样。
就在这时,陆沉的一个手下,小心翼翼的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的声音带着迟疑和惶恐:“沉哥…那个,老宅那边几位叔伯…都到了,在等您议事,说…说新嫂子也该下去见见礼了…”新嫂子。
这三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我心底。
原来,方浅的存在,已经是人人皆知。
陆沉的脸色猛地一变,一脚踹在了那人身上。
他沉了脸色,厉声训斥道。
“你胡说什么!”
陆沉眼里动了杀意。
我叹了口气,挡在他面前。
“算了,没关系的。”
“我刚回国,他们不习惯,叫错了也是正常。”
陆沉看向我的眼神逐渐变软。
他语气稍缓。
“这次有晚晚替你求情,我就饶你一命。”
“我只有一个爱人,你们也只有一个嫂子,就是祝晚。”
“下次再敢胡说,我亲自送你上路!”
书房门口的死寂被保温瓶落地的闷响打破。
方浅站在走廊阴影处,一身朴素的小白裙。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手指绞着裙角,声音带着怯生生的颤抖。
“阿沉…啊不是,陆沉哥…”看见我的一瞬间,她慌忙改口,蹲下去捡滚落的保温瓶。
“听听人说你好几天没好好吃饭…我熬了鸡汤…”汤汁泼洒了一地,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我的心,却像被这热气烫穿了窟窿,一路沉到冰窖里。
多讽刺。
三年前,陆沉曾在佛前发下大愿。
三步一叩,九步一拜,从山底到山顶。
只求我能早日回国,陪伴在他身边。
如今愿望达成,陆沉就要吃素三天,作为还愿。
可如今,我看着方浅那和我七分相似的脸。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和十八岁的我简直一模一样。
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想问问陆沉。
你的愿,到底有几分真心?
陆沉的目光胶着在方浅身上,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握着我的手,力道无意识的松了。
我看着他,也看着地上那片狼藉的油腥。
手背上被烫红的地方,此刻才传来迟滞的尖锐的痛。
那痛,连着心。
原来他所谓的离不开,早已渗透在这些日复一日的精心准备的汤水里。
“嘶……”方浅的抽气声响起。
她抬起手,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片,是被滚烫汤汁溅到的痕迹。
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
几乎是同时,佣人端着烫伤药小跑过来。
陆沉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前倾了一下,目光死死锁在方浅那片刺眼的红痕上。
就在他脚步要迈出去的一刹那,他似乎猛地想起我还站在他身边。
那瞬间的僵硬极其短暂,快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陆沉硬生生止住了冲过去的动作,但眼神却像被钉在了方浅的手上,拔不开。
他伸手从佣人手里接过药膏,语气努力维持着平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都这么不小心!”
这句话像是同时说给我们两个人听。
他拧开药膏,没有立刻动作,仿佛在权衡。
最终,他还是停在方浅面前。
没有像刚才对我那样直接触碰,而是将药膏递给她,声音刻意放的疏离。
“自己擦一下。”
可那递药的手,指尖却微微蜷着。
方浅怯生生地接过药,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手指。
他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手,动作幅度大得有些突兀。
他重新握住我的手,这次力道很大,甚至捏得我有点疼,像是在努力证明什么。
“晚晚,疼坏了吧?
快,药呢?
给我!”
佣人慌忙又递上一管新药。
他接过,小心翼翼地为我涂抹。
他的眼神,在低垂的瞬间,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走廊那边。
方浅正笨拙的可怜兮兮的自己涂抹着手背,泪珠无声滚落。
他为我上药的手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为极力克制而生的轻微颤抖。
那颤抖,不是因为心疼我,而是因为他在努力压抑着奔向另一个人的冲动。
我看着陆沉的脸,突然觉得十分陌生。
于是轻轻抽回了手。
“没关系。”
我说,声音平静的连自己都陌生。
“不怎么疼。”
和心脏快要窒息的疼比起来。
确实不怎么疼。
方浅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转身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陆沉就借口要处理事情,匆匆出门。
凌晨,我收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光线很暗,但足以看清陆沉的脸。
方浅正靠在他怀里哭,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陆沉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哑温柔:“别哭了,嗯?”
方浅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阿沉,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不该出现在祝晚姐面前……”陆沉沉默了几秒,指腹擦过她的眼角,语气里带着无奈和纵容。
“你没有错。”
“可是……”方浅咬着唇,眼神怯生生的,“她才是你的爱人,我只是……你不是替身。”
陆沉打断她,声音沉了几分,“我早就不把你当替身了。”
“傻瓜,别忘了,我们早就是合法夫妻了。”
“只是不公开的话,对你比较好。”
“这样祝晚还能在明面上替你挡一些危险。”
他伸手揉了揉方浅的头发,轻声道:“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