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辞站在沐家别墅的大门前,刚刚出院的她身上还带着未痊愈的伤口,整个人瘦得几乎脱相,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站住!”还没等她踏进门,一个...

宁婉辞站在沐家别墅的大门前,刚刚出院的她身上还带着未痊愈的伤口,整个人瘦得几乎脱相,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站住!”
还没等她踏进门,一个尖锐的声音猛地响起,下一秒,她被狠了一把,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谁准你进来的?!”沐母站在门口,眉头紧皱,“刚从医院回来,身上又脏又臭,谁知道带了什么病菌回来?别传染给我们!”
宁婉辞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确实皱巴巴的,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但绝算不上又脏又臭。
“妈,姐姐刚出院,让她洗个澡就好了……”沐瑶瑶站在一旁,假意安抚。
“简单的洗澡可洗不干净。”江铭礼冷哼出声,目光冰冷地扫过宁婉辞,随即对一旁的保镖挥了挥手,“带她去外面洗。”
宁婉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保镖架着胳膊拖到了别墅前的空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
江铭礼没回答,只是对园丁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园丁拿起浇花用的高压水枪,对准宁婉辞,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开关。
冰凉的水柱猛地冲在她身上,巨大的水压瞬间撕裂了她尚未愈合的伤口,剧痛让她忍不住惨叫出声。
“不,不要……你们做什么……”
她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可水枪却追着她冲,水流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皮肤,疼得她浑身发抖。
“洗干净点,别把医院的脏东西带进家里。”江铭礼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嫌恶。
宁婉辞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再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求饶不会有用,为了那个所谓的实验,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终于,水枪停了下来,宁婉辞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衣服紧贴着皮肤,冷得她牙齿打颤。
江铭礼走过来,随手丢给她一块抹布。
“把地上的水擦干净。”
宁婉辞麻木地接过抹布,沉默地蹲下身,一点一点擦拭着地上的水渍。
沐瑶瑶站在一旁,故作不忍地叹了口气:“铭礼哥哥,要不我帮她吧,毕竟姐姐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
江铭礼冷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你不用管,地上滑,小心别摔倒就好。”
“况且,像她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本来就只配跪在地上给我们擦鞋。”
宁婉辞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抹布,指节泛白,却还在机械地擦拭着地面,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等一切结束,已经是晚上了。
宁婉辞又饿又累,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沐家别墅最角落的杂物间。
说来可笑,作为沐家的亲生女儿,她回来一年了,却连一间像样的卧室都没有。
她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铺着薄薄的床单,连被子都是破旧的。
浑身的疲惫感让她几乎没什么更换床单被罩的想法,直直躺了上去。
下一秒她却猛地弹坐起来,惊恐的尖叫声抑制不住的冲出喉咙。
几只蟑螂从她身下爬出,四散逃窜。
她的尖叫声惊动了别墅里的其他人。
“大半夜能不能消停一点?!”沐母怒气冲冲地推开门,看到床上的蟑螂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宁婉辞!你这个穷酸鬼!身上那股底层人的臭味,连这种脏东西都招来了!”
“之前还没有的……”宁婉辞声音发抖,“一定是有人放在我床上的……”
“你胡说什么!”沐母厉声打断她,“谁会闲得没事往你床上放蟑螂?你自己脏,竟然还推卸责任!”
沐瑶瑶也跟了过来,看清有蟑螂后立刻尖叫一声,躲到江铭礼身后:“啊!这,这……”
江铭礼护住她,冰冷的目光落到宁婉辞的身上:“立刻处理掉,然后给她全身消毒。”
佣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拿着杀虫剂在杂物间里
疯狂喷洒,刺鼻的气味呛得宁婉辞咳嗽不止。
紧接着,两个女佣架住她,直接把她拖进了浴室,按进刚刚准备好的消毒水里。
“啊!!”
强力消毒水迅速发挥作用,刺痛感蔓延在她的皮肤上,所有的伤口更是像被火烧一样,她忍不住惨叫出声,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却被带着手套的佣人狠狠按了回去。
“好好洗洗,别把病菌带进家里!”佣人冷笑着,用力搓洗着她的皮肤,直到她浑身通红,几乎脱了一层皮才肯罢休。
等一切结束,宁婉辞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把她扔出去。”沐父冷冷丢下一句,随即吩咐佣人,“既然爱住这么脏的地方,那就去睡狗窝吧!”
“死丫头,醒醒!”
一道尖锐的女声刺入耳膜,宁婉辞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狰狞的脸。
她的养母。
她怎么会在这!
宁婉辞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缩,后背抵上冰冷的栅栏。
“怎么,见到我们很意外?”养父咧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长开了啊,比小时候水灵多了。”
宁婉辞胃里一阵翻涌,童年的噩梦如潮水般涌来。
养父醉醺醺地摸进她房间的手,养母冷眼旁观的谩骂,还有无数次被锁在柴房里饿到昏厥的记忆。
而这,其实也不过是他们实验的一环。
现在呢?他们找上来也是其中的一环吗?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声音发抖,手指死死攥住衣摆。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们地址。”养母阴阳怪气地冷笑,“这些年你不是一直按月给我们打钱,让我们别来找你,结果这两个月突然断了,我们不得不上门讨个说法?”
宁婉辞愣住:“打钱?”
“装什么傻!”养父猛地揪住她的头发,“说好的一个月十万,你当我们是叫花子?说断就断?”
“什么钱?我不知道……”她疼得眼泪瞬间落下,“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大约是听到了门外传出的动静,庄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江铭礼揽着沐瑶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沐父沐母。
“大清早的吵什么?”沐母皱眉,目光扫过宁婉辞时满是嫌恶。
养父母眼睛一亮,立刻松开宁婉辞扑了过去:“你们就是这丫头的亲生父母吧?这些年我们替你们养女儿,辛苦费总得结清吧?”
沐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什么辛苦费?”
“一个月十万,少一分都不行!”养母叉着腰,眼底满是贪婪,“毕竟之前她就是给我们这么多,现在突然断了,那怎么行?你们不给的话我们就带她回去嫁人!”
沐瑶瑶闻言惊讶地捂住嘴:“天啊,姐姐一天打三份工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她,她该不会是被什么人包养了吧?“”
“我没有!”宁婉辞挣扎着站起来,“我都不知道他们说的钱是怎么回事……”
“闭嘴!”沐母厉声呵斥,眼底似乎带着些失望,“我们沐家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江铭礼厌恶地拉着沐瑶瑶后退两步:“离她远点,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染病。”
养父母见状,立刻明白从这些人身上捞不到油水了,养父一把拽住宁婉辞的胳膊:“既然没钱,就跟我们回去!隔壁村的刘瘸子出了三十万彩礼,就等着娶你呢!”
宁婉辞如坠冰窟,
疯狂摇头,哀求地望向沐父沐母他们:“不……我不回去,我明明马上就可以……求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
沐父冷漠地别过脸,沐母直接转身进了屋,江铭礼更是挥手让保镖过来将三人赶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庄园大门。
透过铁栅栏,宁婉辞看到沐瑶瑶冲她露出胜利的微笑。
“老实点!”养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直接把她拖向路边的破旧面包车。
宁婉辞嘴角渗血,耳边嗡嗡作响,耳畔是养父打电话的声音:“对,人我们带回来了,今晚就送过去……是是是,还是个雏儿,放心吧……”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她。
面包车越跑越偏,当车驶入一段崎岖的山路时,养父母放松了警惕,开始在一旁数着刚从沐家顺手牵羊拿到的首饰。
宁婉辞则悄悄摸向车门把手。
“死丫头你干什么?!”养母突然发现她的动作,扑过来就要抓她。
宁婉辞用尽全身力气撞开车门,在养父的急刹车中纵身跃出!
她重重摔在碎石路上,手臂和膝盖瞬间血肉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让她顾不上疼痛,踉跄着爬起来就往树林里跑。
“贱人!给我站住!”养父的怒骂声从身后传来。
宁婉辞不敢回头,拼命往树林深处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进一条小溪里。
身后的追逐声已经消失,她却挣扎着起身,一点点爬进一旁的草丛,任由半米高的草丛将她吞没。
没有人会救她,她只能拼尽全力救下自己。
宁婉辞疼得浑身一颤,手指被高跟鞋的细跟碾得几乎变形,她死死咬住嘴唇,可痛呼声却还是忍不住从唇角溢出。
沐瑶瑶俯下身,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宁婉辞,看到你就碍眼……你为什么非要回来和我抢?死在山里不好吗?”
她说着,脚下更加用力,宁婉辞的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声,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下意识挣扎着想要抽回手,沐瑶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瑶瑶!”江铭礼几乎是瞬间冲了过来,一把将沐瑶瑶扶起,眼神凌厉地看向宁婉辞,“你推她?!宁婉辞,你怎么这么恶毒!”
宁婉辞哆嗦着收回手,眼底在没忍住升起一团水汽:“……我没有,是她踩我的手。”
“铭礼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沐瑶瑶靠在江铭礼怀里,眼泪汪汪地说道,“地上太滑了,我不小心踩到姐姐,她应该是太痛了所以才……我只是差点摔倒而已,没事的,姐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江铭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盯着宁婉辞,眼神冷得像冰:“既然地这么滑,那你就好好体验一下吧。”
他转头对保镖吩咐道:“去拿油来,撒在楼梯上。”
宁婉辞猛地抬头,面上终于带上了惊恐:“……这会死人的。”
“那你就小心点,别摔死。”江铭礼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保镖行动。
保镖毫不留情地拽起宁婉辞,直接将她拽到了洒满油的楼梯前。
“走。”江铭礼命令道。
宁婉辞看着那泛着油光的台阶,忍不住浑身发抖。
“江铭礼,我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推她?明明是她故意踩我……”
可面前的男人却满脸不耐,挥了挥手示意保镖直接动手。
下一秒,身后的保镖重重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滚下楼梯,身体砸在地板上,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继续。”江铭礼冰冷的嗓音传入耳畔。
宁婉辞艰难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保镖再次拽上了楼。
又一次摔下,之后就是无止境的循环。
她的胳膊、膝盖早已淤青一片,额头也磕出了血,可江铭礼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
直到她几乎爬不起来时,他才终于仿佛恩赐一般地开口:“行了,就这样吧。”
宁婉辞瘫坐在地上,眼前一片血色,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江铭礼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随手洒在她身上。
“把楼梯打扫干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是再敢害瑶瑶摔跤,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铭礼哥哥,你对我真好。”沐瑶瑶依偎在他怀里,满脸甜蜜。
宁婉辞沉默地伸出手,一张一张捡起散落的钞票,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她艰难地爬起来,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楼梯上的油渍。
她的动作很慢,每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直到有水珠滴落在手背上,她才恍惚地发现,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