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顾总,虽然姑爷和临川少爷骨髓配型吻合,但姑爷有严重哮喘,而且对一切麻醉药物都过敏,不符合抽取骨髓的条件啊。”“实在要抽,最好送到专科医院评估之后,再给临...

记录:
“顾总,虽然姑爷和临川少爷骨髓配型吻合,但姑爷有严重哮喘,而且对一切麻醉药物都过敏,不符合抽取骨髓的条件啊。”
“实在要抽,最好送到专科医院评估之后,再给临川少爷输再造细胞更稳妥。”
顾辞雪直接挥手打断:
“别废话!我说了,不能让小川耽误治疗,哪怕一分钟也不行。”
“不就是麻药过敏?那就别用麻药!”
冰冷的针头刺入腰椎,剧痛从脊柱蔓延全身,血肉被寸寸啃食,疼得我眼前一片模糊。
顾辞雪看到我疼得指甲抓烂掌心,闪过一丝担忧:
“这次只抽五十毫升,马上结束了。”
我闭上眼,不想看见她令人作呕的眼神。
酷刑结束,我像从水里捞出一样,被冷汗浸湿。
医生收起用具时,伺候顾临川的佣人慌张跑来:
“少爷说伤口还是疼……”
顾辞雪立刻冷了脸,要求医生再抽五十毫升。
“小川今天睡不好,要输双倍分量。”
女医生怜悯地看我,委婉提醒顾辞雪,五十毫升足够五个成年人使用了。
顾辞雪冷笑:
“你和这个贱种有一腿?这么护着他?”
我不想连累无辜,掀开病服,让医生继续抽。
这一次,我没有挺到抽完。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想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欠顾家的,用命还清了。
谁知道还是睁开了眼,而且看见一脸冷漠的顾辞雪。
她脸色有些疲惫的苍白,见我醒来,拧开一旁的保温桶。
直到她捏着勺子将东西喂到嘴边,我才反应过来。
闻到食物气味后,我扭头躲开。
顾辞雪眉眼闪过愠怒,却强压住:
“这是你爱吃的醪糟鸡蛋,加了红糖,补身体。”
我面无表情:
“不用,我喝点水就行。”
自从给顾临川输骨髓,我的抵抗力严重下降,任何蛋白质都会导致哮喘发作。
面对我拒绝,顾辞雪异常地没有发作,甚至还倒了半杯温水递到我手里。
“是不是想吃别的东西?我让……”
我直接打断:
“不用。给我手机就行。”
顾辞雪又吃了个瘪,依然强制镇定,让助理找来我的手机。
看我手指飞快地翻动给他穿衣服,他们一起逛街买婴儿用品,她一掷千金给他买英国国王戴过的胸针……
甚至他们床榻之欢时,也要给我发来几段高清视频。
我冷眼翻看,还好心地提醒:
才怀三个月,别玩太猛伤了孩子。
也是怪我太热心,第二天出院就在急诊撞见了顾辞雪两人。
顾临川脸色有些发白,摸着顾辞雪的下腹眼眶发红。
“叙白哥哥嫉妒你怀了我的孩子,竟然这样诅咒宝宝……”
顾辞雪阴沉着脸走来,抬手就要打我。
我一动不动,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还没隆起的小腹。
“记得么?这里曾经也有过我们的孩子,三个……”
顾辞雪的动作僵住,脸色微微发白。
我的思绪禁不住飘回过去。
新婚不久顾辞雪第一次怀孕,顾临川哭着说姐姐还年轻,不能被孩子耽误。
结婚第三年,醉酒的顾辞雪爬上我的床,顾临川闹着说姐姐有了孩子就不爱他了。
去年,在公婆的设计下顾辞雪试管怀孕我的孩子,顾临川用跳楼要挟她打掉这最后一个我们的孩子。
为什么是最后一个?
因为我给顾临川骨髓太多,身体已经羸弱到无法生育。
顾辞雪的巴掌最后没有落下来,只是愤恨地盯着我:
“说了多少次小川只是没有安全感!他一个单纯的孩子懂什么?”
“许叙白你不仅小肚鸡肠,而且蛇蝎心肠以己度人!”
“你这种人不配当爸,死了三个孩子也是活该。”
我麻木地点头,包揽所有罪名。
“是啊,我真是活该……”
用十年爱这样一个女人,沦落至此怎么不是活该?
顾临川看见我和顾辞雪靠近在一起,眼神嫉恨:
“辞雪姐姐,我喊了你三声,怎么都听不见?”
我不想和他们纠缠,转身要走。
顾临川却扬声喊住了我:
“叙白哥哥……”
“听说你为我献骨髓差点死了,好感动,我要亲自下厨给你做饭感谢。”
4
我双脚钉在原地,腰椎处的创口还在抽痛。
顾临川抹了下眼角,委屈巴巴地埋进姐姐怀里:
“叙白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气前两天给我磕头的事情呀……”
在顾辞雪变脸之前,我低紧张地用手帕捂住伤口,暴躁怒吼家庭医生。
众人看向我目光里的鄙夷更甚,嗤笑出声。
不仅他们,连我自己都笑出声来。
只是这笑里,忍不住带了泪。
昨晚我被顾临川逼着吞下整颗鸡蛋,过敏诱发哮喘,顾辞雪眼神都没给我一个。
我痛苦得抓着地毯要药,她一脚把我踹向墙角。
“这是小川最喜欢的地毯,弄断一根线我让你拿命赔。”
此刻,我趴在被刮烂的地毯上,笑声怎么也止不住。
围观的宾客眼神惊恐看着我,下意识后缩。
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拉行李箱。
顾辞雪一脚踢翻箱子,踩住我被玻璃扎穿的手指,伤口爆裂,溅出一股血。
“我允许你走了么?”
下一秒,我像狗一样被他扯着衣领拖到顾临川面前。
破损的双膝在地面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
但顾辞雪眼里只有委屈的养弟。
“怎么?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冷硬的话语将我从愣神中扎醒。
习惯成自然,我端正地跪在顾临川身前,额头撞向地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三下沉重的闷声撞击后,额头红肿盖过了往日磕头留下的青紫。
我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开始,磕头认错成了日常。
顾临川说菜好油,我要磕头。
顾临川不喜欢我穿蓝色,我要磕头。
顾临川看到了我们的结婚照不高兴,我要磕头。
但这次,顾临川依然不满意。
我木然地看着眼神挑衅的顾临川。
抬起手掌,左右开弓狠狠给了自己十个耳光。
脸颊火辣辣肿起,我侧头仰视顾辞雪,语气平静:
“顾总和顾少爷,高兴了吗?”
顾辞雪气笑了:
“许叙白你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搞小动作,等爸妈回来告状!”
说完他嫌恶撞开我,扶顾临川回房。
我挣扎站起,走向后山。
听见后山轰隆的直升机声,螺旋桨翼从视线里出现,心上涌起狂喜。
突然,口鼻被捂住,刺激的气味袭来。
我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2
被冷水泼醒,对上顾辞雪冰冷的眼眸。
“你有什么药物过敏?”
没等我回答,一旁的家庭医生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