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景杨盯着简欢,心中一阵怪异。今天的简欢,怎么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简欢这张脸是标准的古典美人,只是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她的眼神是木讷的,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

娄景杨盯着简欢,心中一阵怪异。
今天的简欢,怎么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
简欢这张脸是标准的古典美人,只是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她的眼神是木讷的,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还经常走神,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呆滞。
对比知情识趣的江梓莹,她简直是块木头。
可眼下,简欢立在那,眼波盈盈,嘴唇嫣红。最要紧的,是她无意间流露出的一种媚态。
明明她的身体被她身上那件绿色高领针织裙包裹的死死的,可他却有种莫名的躁动。
娄景杨越看就越火大,上手就是一耳光,“说!你他妈打扮成这个骚样去见哪个野男人了!”
简欢猝不及防挨了一个巴掌,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指印。
她没有去碰火辣辣的面颊,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脱光了躺大街上都没人多看一眼么,那我穿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跟我顶嘴!你们简家的规矩都去哪了!”
娄景杨还想打,一旁的江梓莹不安的拉了拉他,“表哥。”
四目相对,娄景杨反应过来。
不对,这话是刚刚他跟江梓莹在床上说的,简欢怎么会知道?
“你他妈跟踪我?”
简欢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有些事儿,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了,没必要拿到明面上说,不是么?”
“你再给老子说一次!”
简欢扫了一眼江梓莹,“听说最近婆婆在给梓莹表妹物色结婚对象,女孩子家的名声最要紧了。”
江梓莹瑟缩了下,她无助的拉着娄景杨,“表哥,我怕。”
娄景杨顾忌江梓莹,恶狼似的瞪着简欢,恨不能把她撕碎。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阴险,居然威胁到他头上了。
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如果不是怕流言蜚语伤到梓莹,他肯定要把这个女人扒光了踹出门去。
简欢看出娄景杨投鼠忌器,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站住!”
娄景杨在下面咆哮,“这件西装到底是谁的!”
台阶上,简欢居高临下再不复往日的讨好,冷淡道,“是谁的不重要,你现在的感受才重要。”
娄景杨愣了下,“你是故意留下这件西装让我误会的?”
简欢没解释,可娄景杨却觉得他已经看穿了简欢。
呵,他就说么,简欢哪里来的胆子勾搭野男人。
无非是撞破了他跟梓莹的事情,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
这样的认知,让娄景杨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可江梓莹看着简欢别扭的走路姿势,跟她身上那股子过分的女人味,总觉得不对劲。
她又把那件西装捡了起来,细细看了一回,“表哥,我怎么觉得,这件西装并不是表嫂留下的,而是...”
“行了。”
娄景杨打断了她,自信道,“简欢有多爱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简家是什么人家,她要是真有什么外心,都不用我出手,简家自己就清理门户了,她不敢。”
江梓莹看娄景杨这副样子,也不好反驳他。
她又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心中狐疑不减。
自从半年前简欢大病一场出院后,她总觉得简欢怪怪的。
人木讷了许多不说,对娄景杨也跟从前不同了。
尤其是刚刚,简欢身上骤然出现的凌厉气势,完全不像她认知的简欢。
难道一个人的性格变化,会有这么大么?
还有今晚,虽然娄景杨信了,但她总觉得,简欢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被男人疼过的。
就这么放过她,江梓莹心有不甘。
她抱住娄景杨的手臂,泫然欲泣,“表哥,刚刚表嫂威胁你,要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我好怕会影响你的名声。要不然,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
可人落泪,娄景杨赶紧搂紧怀里哄,“说什么傻话,你放心,我不理她,自然会有人教训她。”
“你是说?”
“简家可不会任由她撒泼。”
-
翌日清晨
简家的客厅跪着个女人,细长的木条,狠狠抽在她背上。
木条坚韧,抽下去又痛又麻,没几下就渗了血。
一下,又一下。
当简欢觉得自己的背快要没有知觉时,坐在沙发上的妇人才轻轻扬了扬手。
“停。”
简欢粗喘一口气,松开咬紧的牙关,咽下口中腥甜。
妇人看着冷汗淋漓的简欢,眉眼波澜不惊,“知道自己错哪了么。”
简欢开口,声音暗哑,“知道母亲,我不该忤逆丈夫。”
简丽华冷笑,“你要记着,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简家的名声。简家两代人苦心经营了几十年,若是被你一个人毁了,你知道下场的。”
“作为惩罚,你要在这跪一上午,还有,这个月你不准去别苑。”
简欢变了脸色,“简夫人...”
“咳。”
简欢改口,“母亲,上个月因为订婚我就没去看他们,我实在担心,求您让我去看看吧。”
沙发上,简丽华拂了下身上的黑丝绒长裙,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际线下,一张脸严肃冷漠。
“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你这张脸跟我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我需要你代替她跟娄家联姻,你们一家早就死在海城了。”
“……”
简欢沉默不语。
是的,她不是真正的简四小姐,真正的简四小姐得了绝症生命垂危。
可简家不愿意放弃跟娄家联姻的机会,就带了她这个冒牌货回来。
作为交换,简丽华避开了他们的仇家,把他们一家人从海城接到京城。
代价是,她要以简四小姐的身份活一辈子,任由简家差遣。
简欢曾以为简家是她的救命稻草,但这半年来在简家的所见所闻。
她觉得自己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
眼下再后悔,已经晚了。
被按住七寸的简欢脊背寸寸弯下,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是,母亲。”
-
跪了一上午,离开简家时,简欢的膝盖疼痛麻痹,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但她没时间休息,今天晚上娄家有家宴,也是她第一次正式踏入娄家公馆,她要早点过去帮着布置。
本想自己开车,奈何膝盖实在疼得厉害。
不只是膝盖,昨天被折腾的太过,导致她下身像是麻痹了一样,一动就有种说不出的胀痛。
简欢自嘲一笑,只是忤逆娄景杨,她就被打罚成这样,要是简丽华知道她跟娄枭做了什么,她估计会被打死。
“我…”
简容若有些犹豫。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这是他们的隐私,简欢没有任何逼问的身份跟理由。
“没有不方便。”
简容若本就对简欢有几分愧意,很轻易就告诉了她。
“是我冒犯了娄二爷。”
“那你的裙子?”
简容若语调尴尬,“他,踹开了我。”
简欢哑然。
她还以为是娄枭对简容若用了强,没成想,还真像是娄枭说的那样。
挂断电话,简欢没由来的舒坦了几分。
与此同时,她也品出了奇怪。
简容若本就长相诱人,自从那件传奇后,说是名声大噪也不为过。
有意联姻的不少,但简夫人却迟迟不提她的婚事,反倒叫她往娄枭身边凑…
简欢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莫非,简夫人早就盘算着用简容若搭上娄枭?
这么说来,之前江大少给简容若下药那事儿,也是疑点重重。
简家虽排在豪门末流,可但凡能沾上豪门两个字,就不会差钱。
何至于收了东西又不理人,搞得那江大少恼羞成怒霸王硬上弓。
除非,是他们故意激怒江大少,让他陪着唱这一出戏。
这出好戏不仅打响了简二小姐的名号,还叫简家女人的忠贞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简欢扯了下唇角眼中却没有笑意,看来简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见不得人。
耽搁了一阵,简欢驶离停车场时已经没什么车了。
尾灯闪了闪,只照亮了车后的一小方天地。
在车灯照不到的黑暗里,身着深V的女人被捂着嘴往车上拖。
她拼命的挣扎,想要叫那辆被她嫌弃过的宝马mini停下来,可她的嘴被身后人死死捂住,只能在嗓子眼里喊救命。
保镖嫌她烦,直接敲晕了她,套上麻袋把她丢上了车。
-
简欢事儿没办成,本以为没机会去别院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接到了简夫人的电话。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是你解了围。”
简欢不敢邀功,谨慎道,“母亲说笑了,我是简家人,自然要帮简家分忧。”
这话还算中听,简夫人满意,施恩般道,“虽然这次的事情没办成,但你也算尽力了。”
简欢屏息等着。
“去别院看看吧。”
奔腾的血液灌入心脏,简欢压抑住兴奋连连道谢。
挂断了电话,简欢一刻没耽搁就上了车。
怕中间出什么变故,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她压缩到五十分钟。
到别院时,她的指尖都是凉的。
近乡情怯,赶了一路,到病房时,简欢反而胆怯了。
她咬了咬牙,轻轻推开那扇封闭的门。
“滴-滴-滴”
安静的房间放大了仪器的声响。
倚靠在床上的男人脸上挂着呼吸面罩,唯一跟从前不同的,他的眼睛是睁开的。
在看到她时,那双眼中蕴含着太多东西,看的她眼眶发烫。
喉间滚了又滚,才带着颤音叫了一声。
“哥。”
这一声像是洪水开了闸,自从家里出事后,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踉跄至床边,看着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变得瘦削灰败,她甚至不敢大声,声音发涩。
“哥,你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现在能说话吗?”
“随便转转。”
视线扫过被捆住手的简欢,眉骨微扬,“呦,玩着呢?兴致不错啊。”
关伟然不明白娄枭突然造访是什么意思,又怕他看出屋里的是他弟妹。
给简欢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他转头陪着笑脸。
“二爷别打趣我了,我这不过是忙里偷闲。”
“是么。”
娄枭无视他的紧张,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关伟然彻底懵了,“我,这…”
娄枭睨了他一眼,“为难?”
那种浑然天成的压迫叫关伟然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莫非,这娄二爷有什么特殊癖好,就爱看别人的活春宫?
看似荒诞的猜测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的解释。
娄枭等的不耐烦,暴戾在脸上露了相,“听不人懂话是么。”
“能,能听懂。”
娄二爷的名号他在海城就听说过,乖张狠厉,喜怒无常。
他不敢不从。
只是在这种情形下,方才的冲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关伟然步伐僵硬的走向简欢,觉得压上去动作太大,便贴着简欢坐下。
一旁,白色羽毛面具下,简欢看向娄枭目光复杂。
她跟关伟然一样不懂娄枭这么做的用意。
如果他想帮她,为什么不直接阻止。
如果他不想帮她,又为何要来这么一出。
肩膀一紧,关伟然把她板向自己,那张让她深恶痛绝的脸寸寸逼近。
关伟然想亲几下敷衍了事,怕简欢挣扎弄掉面具,他捏着她的手极其用力。
简欢吃痛皱眉,然而比肩膀更难受的是跟关伟然接吻。
还是当着娄枭的面。
在关伟然的嘴唇即将贴上的瞬间,娄枭忽然站了起来。
时刻注意他的关伟然立马停下了动作,“二爷?”
娄枭拖了把椅子坐到了俩人的正对面,翘着二郎腿。
他笑的和善,“这样看的更清楚,不介意吧?”
关伟然哪敢说介意,陪着笑脸连声说“不介意”。
娄枭坐的极近,他的膝盖甚至碰到了简欢的腿。
简欢缩了下脖子,没避开。
经常陪同上位者,关伟然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同一般。
即便娄枭什么都没说,他还是从当前的气氛中品尝出了一丝怪异。
这位二爷,该不会是冲简欢来的吧?
还是说,他看出了面具下面的人是简欢,故意整他?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叫他冷汗直冒。
偏生娄枭还在一旁催促,“你还在等什么,吊我胃口么。”
笑意中蕴含的阴冷,刺的关伟然从原位弹起。
此刻,他几乎能确定,娄枭是专程找他麻烦来的。
哪怕是站着他的气势还是矮了娄枭一头,干笑两声,“我哪里敢吊二爷胃口,我是…我是想起有件事忘了处理了。”
怕娄枭不放人,他还搬出了宫家,“是宫三小姐的事情,呵呵呵,二爷您知道,家主他吩咐我一定要把三小姐照顾好,我现在得过去一趟。”
娄枭神色淡淡,拨着掌心的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声响研磨着关伟然的神经。
混迹于豪门圈子,他深知这些人的可怕。
而娄枭,更是其中之最。
就在关伟然的精神紧绷到断裂时,娄枭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