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一句话没说。她知道,解释在偏爱面前是苍白无力的。江秋白不爱她,他和她结婚只是为了报复。她只是江秋白的一颗棋子,用来在关键时候诛爸爸的心,完成江秋白吃绝户的计...

虞欢一句话没说。
她知道,解释在偏爱面前是苍白无力的。
江秋白不爱她,他和她结婚只是为了报复。
她只是江秋白的一颗棋子,用来在关键时候诛爸爸的心,完成江秋白吃绝户的计划。
她沉默着擦去了脸上的泪,径直离开。
她要回去,准备和江秋白离婚的事宜。
她是年纪小,但感情这件事她拿得起放得下。
爸爸心脏不好,禁不起刺激,这件事要瞒着爸爸悄悄完成。
看着虞欢透着倔强的背影,江秋白身体下意识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倾斜。
他细微的动作被沈垂棠尽收眼底。
沈垂棠眼神黯然几分。
江秋白扶了下金丝眼镜,随口说,“虞欢真是被我宠坏了,欠教训,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她算了,她肯定是要来给你道歉的。”
明明是斥责,但沈垂棠看的很清,江秋白嘴角不自觉的有笑。
她抓着江秋白的手紧了紧。
接风宴草草收场,江秋白带着沈垂棠去医院包扎伤口。
沈垂棠坐在等候区,看见急诊大厅有道背影很像虞欢。
她起身去看。
走近了看清确实是虞欢。
虞欢拿着检查结果,一遍遍跟医生确认,“真的是怀孕?我们结婚三年了,一直怀不上孩子,怎么忽然就有了?”
她打车回去一路上都犯恶心,想起推迟的生理期,心里有些不安,索性来医院化验。
医生有些莫名其妙,“都结婚三年了,听你的意思也很想要个孩子,现在怀上了,难道不是好事儿?”
沈垂棠回到等候区,江秋白正拿着药找她。
“秋白,你之前说你每次跟虞欢做完,都会让她吃避孕药,一直在吃吗?”
江秋白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点头。
“垂棠,我知道你是不婚主义,但我也不想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我和虞欢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虞城。只要你改变心意,想要一个忠诚的伴侣,那我会立刻跟虞欢离婚。”
沈垂棠看出了江秋白解释里的欲盖弥彰。
她被江秋白扶着往外走,“秋白,今天虞欢走的时候我看她情绪不对,担心她出事,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江秋白看向沈垂棠的目光热切又克制,带着几分感动。
“沈垂棠,你总是这样会为他人考虑。”
...
虞欢开门,看见是沈垂棠和江秋白携手站在门口,脸色唰的就白了。
她低声,“江叔叔,沈老师,我爸今晚胸闷的厉害,不方便见客,请回吧。”
江秋白亲昵的捏了捏虞欢煞白的小脸,“垂棠也算你爸的旧交,回国第一个要拜访的就是你爸,别不懂事。”
他不由分说的直接推开虞欢,拉着沈垂棠进屋。
虞城正在带着老花镜看报纸,看见江秋白和沈垂棠并肩进来,摘下老花镜仔细看了看,脸上笑出了褶子。
“小沈回国了。”
虞欢找借口溜了出去,抓了把猫粮去花园喂猫,准备等江秋白和沈垂棠走了,自己再回去。
但沈垂棠阴魂不散的缠了上来。
猫叫虎子,是虞欢和江秋白收养的,闻到沈垂棠身上有江秋白的味道,很粘人的上去蹭。
沈垂棠嫌弃的后退一步,一脚踹在了猫肚子上,“畜生。”
下一秒,喵呜一声,猫爪子在沈垂棠手臂上划了道血口子!
江秋白听见尖叫声冲出来。
他只看了一眼沈垂棠的手,什么都没问,“虞欢,把这只猫处理了。”
虞欢指了指花园的监控,“沈垂棠先踹了虎子,虎子才...”
江秋白冷着脸,拿出对待学生说一不二的冷硬做派,“虞欢,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不听解释。”
虞欢不想再说什么。
江秋白对沈垂棠不分原则的袒护,无原则的偏爱,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弯腰抱起虎子要走。
江秋白却从她怀里直接把猫抢走,狠狠摔在了地面上!
虞欢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随着虎子的最后的抽搐跳了两下,然后也随之彻底死去。
她擦了把泪,闭闭眼,轻声开口。
“江秋白,离婚。”
江秋白精力好的不像一个年近四十的人。
在床上花样繁多的也不像个清冷的大学教授。
虞欢被他折腾的求饶了三次。
江秋白第四次提枪上马攻城陷阵时,枕边虞欢的手机响起。
是她爸爸
虞欢要挂,江秋白却反手点了接听,虞父声音传来的瞬间,他还故意顶了下。
虞欢战栗,宛如濒死的鹤,仰头,咬住江秋白的锁骨!
虞父的声音传来,“小公主,补完课就不要缠着你江叔叔了,有爸爸事情和他讲...嗯?欢欢,你身体不舒服吗?”
手机被仓皇挂断,虞欢白嫩的手掌抵在江秋白紧实的胸膛上,阻止他又一波攻势。
又羞又恼。
“江、叔、叔,爸爸喊你。”
江秋白又顶撞两下,直到发泄出来,才恋恋不舍的抽身,关了一边一直在录像的手机。
两人每次上床都要录像,这是江秋白的习惯。
一开始虞欢很抵触,但架不住江秋白红着脸软磨硬泡,说是自己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拿来解闷。
他就是天上的皓月,值得用尽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来描述。
从她青春期第一次懵懂的心慌开始,就在追逐江秋白的背影。
她考上了京州大学,选了江秋白的课。
她至今都记得本科毕业那天,文学院大合影,江秋白站在她身后。
快门声响起,所有人欢呼的瞬间,江秋白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耳后。
他说,“小虞欢,暗恋了江叔叔这么多年,你不告白,那我就先说了。”
他在万众欢呼声中,向她求婚。
虞欢当天就和他领了证,继而又在他手下读完了研究生。
如今是隐婚的第三个年头。
等面颊上的潮 红褪去,虞欢亲自沏了一壶江秋白最喜欢的明前龙井送去书房。
腿软的还在打颤。
书房门虚掩。
两人对话声传来。
虞父语气带着宠溺和无奈,“小江,你是看着欢欢长大的,都二十五六的年纪了,也不说找个男友。她妈去的早,除了我,她没别的亲人。欢欢一直叫你叔叔,把你当做长辈爱重,你下次来给她补课,找机会劝劝她。”
虞欢开门的动作微顿。
她不敢细想要是老爹知道自己三年前就和江叔叔领了证,家里得闹成什么样。
她听见江秋白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老虞,儿孙自有儿孙福,公司有事儿要和我商量?”
虞父摆手,“不是公司的事儿,是沈垂棠今天回国,你们俩五六年没见了吧?你看你怎么也不去接机?”
听见“沈垂棠”的名字,江秋白眼底全是温柔。
“她喜欢自由,”江秋白含笑,“我不拘束她。”
虞父拍了拍江秋白的肩,劝说,“小江,垂棠既然难得回了国,你还是抓紧时间跟她把证领了才好,要是有机会生个孩子,也能栓柱沈垂棠的心。”
江秋白语气很坚定。
“不,我不会用结婚证或者孩子给沈垂棠套上枷锁。沈垂棠是不婚主义者。她是自由的,她就该和她的艺术一样自由。但我会永远在这里等她,随时随地。”
虞欢不知道自己的怎么回房间。
她被一声接一声的微信消息提示音拉回神志。
刚才江秋白给她传学习资料,微信忘了退。
是一个群聊。
群名是棠棠骑士团。
群主是江秋白。
秋白,虞欢你还没玩够?你跟虞欢上床是为了报复虞城这个老不死,还是真喜欢上那小妮子了?那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
我来给你们剧透下,下个月虞城地产新楼盘奠基仪式,江哥打算把虞欢的床照公放给在场媒体嘉宾看,虞城估计得当场翘蹄子。
江哥这招牛逼,老虞一死,虞欢那个傻白甜不还是任由江哥捏扁搓圆?
江教授这是打算吃绝户?
什么吃绝户,说这么难听干嘛?当年虞城踩着江哥爸妈的尸骨发家,江哥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兄弟们不聊了,我要品鉴江教授最新上传的视频,看看虞家小公主到底能浪出什么新高度。
虞欢抖着手,半天才握住鼠标,点开了群文件。
文件名是战利品。
看清里面数不清的视频的一瞬间,虞欢浑身发颤!
全是录像,她和江秋白每次上床的录像!
浴室、书房、客厅...
她跪着、趴着、仰面躺着...
听见江秋白的声音,沈垂棠抬手捂住身下人的嘴,回,“就是和虞城商量下画展的事情,会展中心的使用权在虞城地产。”
江秋白迟疑了下,问,“垂棠,你身体不舒服吗,声音听着不对。”
沈垂棠身上一层薄汗,还骑在男人身上,心跳快的厉害,“我在运动——我在健身房。”
说完直接挂断。
被她手按住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两人又是一阵被翻红浪。
等云销雨霁,沈垂棠一翻身,窝在老男人怀里,娇滴滴,“陈哥,上次您说安排我进京州大学的事情...”
老男人鼻孔里嗯了一声,“你简历我看过了,再弄篇论文,质量高点,这事儿差不多就成了。抓紧时间,最好这个月办成。”
...
虞欢在自己手机上登陆了爸爸的账号找到了录音。
沈垂棠的声音传来。
爸爸显然是睡梦中被惊醒,有些疲惫,但很友善,“小沈,什么事情。”
沈垂棠语气透着十足的恶毒,“没什么,就是你女儿今晚在酒吧流产了,孩子是江秋白的,我告诉你一声。”
听见这句话一瞬间,虞欢猛地堵住自己的嘴,压住短而急促的尖叫,眼泪大颗大颗滑落。
沈垂棠...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伤一位父亲的心!
虞城:“什么?”
沈垂棠:“我说,你的虞欢小公主早就被你的好兄弟江秋白玩烂了,她怀上了江秋白的孩子。我今晚让江秋白把她带来酒吧,找人一杯一杯灌她就,硬是把孩子给流了,省的你们虞家小公主挺着大肚子闹出丑闻,怎么样虞城,你打算怎么谢谢我?”
沈垂棠:“你应该知道吧,江秋白真正爱的人是我,他爱了我十几年,你女儿算什么?小三?真是有意思,虞家小公主居然是下贱的小三!”
虞欢牙齿深深嵌入自己虎口。
鲜血淋漓。
接下来是爸爸摔倒的声音,是他痛苦的呻 吟声,他意识模糊的喊着“120”三个字。
沈垂棠至始至终都在放肆的大笑。
病房门被敲响。
虞欢抬眼,看见是江秋白。
江秋白刚接了沈垂棠要论文的电话,有些心烦。
进门看见虞欢眼睛血红,被吓了一跳,快步走上前,弯腰,“欢欢,怎么了?”
虞欢举起手机,是循环播放着录音。
她声音颤抖,“江秋白,是沈垂棠害了我爸!你认出了那是她的手机号,你拿走手机,是为了袒护她!”
江秋白在心里责怪沈垂棠不该这么早对虞城下手,但是也知道沈垂棠是为自己出气。
他的父母当年跟虞城做生意,被坑害的血本无归,从虞城地产楼顶一跃而下。
那年江秋白只有八岁,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在他面前摔成了血口袋。
他被亲戚收养,改名换姓,十三年后他装作投资者去拜访虞城,他没认出自己是谁。
虞欢流着泪,挣扎着下病床,“我现在就要去找沈垂棠!我要杀了她!”
江秋白狠狠把虞欢推到了床上!
“闹够了没!垂棠是过激了点,可她说的有错吗?是你爸自己心脏有问题,你凭什么怨到垂棠身上!”
虞欢惊呆了。
她竟不知道江秋白为了袒护偏爱的人,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欢欢,上一辈的事情不该牵扯到你,你也不该多问。但我可以向你发誓一件事情...”
江秋白闭了闭眼,虔诚的举手发誓,“我是爱你的。”
“无论发生什么,我江秋白都会爱虞欢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不离不弃。”
虞欢冷冷的想,真不愧是京州大学文学系教授,说起情话果然动人。
她问,“那你和沈垂棠算什么?”
江秋白沉默了很久,开口,“虞欢,和我领结婚证的人是你,懂点事,别问太多,享受我给你的宠爱就行了。追问下去,只会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