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五十岁生日宴，我专门请假回去出席。酒店经理听我说是肖择远的老婆，立刻嘲讽冷笑。“人家两位伉俪正在里面补办婚礼呢，哪来的疯婆子，赶出去!”我着急地问他是不是搞...
丈夫五十岁生日宴，我专门请假回去出席。
酒店经理听我说是肖择远的老婆，立刻嘲讽冷笑。
“人家两位伉俪正在里面补办婚礼呢，哪来的疯婆子，赶出去!”
我着急地问他是不是搞错了，同时给儿子拨了电话。
“妈你怎么来了？”
看到儿媳，我刚松了口气，就听她对经理说：
“她是我娘家妈，老年痴呆，糊涂了。”
经理谄笑，表示理解和同情。两人三言两语，就商定酒店派人送我回家。
我愣住,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婚礼？老年痴呆?
我是金牌月嫂，雇主家孩子生病，我不好请假。老公说没关系，今天就一家人简单吃顿饭，等我下户了我们两个去旅游。
这时两个服务员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阿姨……”
我用力甩开他们，“别碰我！我没痴呆！”
“邱楠，我明明是你婆婆，你为什么要撒谎？他说你爸在办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媳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顺着我说：“对，是婆婆，我说错了。爸在家呢，我们回家找他行吗？”
客人被热闹吸引，驻足围观。
“怎么了?”
“听说这女的老年痴呆，从家里跑出来了，大闹亲家的婚礼，非说亲家公是她老公。”
“不会是以前真有一腿吧？糊涂了也念念不忘。”
“哎，摊上这么一个老人，子女可就跟着遭殃了。”
议论声嗡嗡地往我耳朵里钻，我被异样的眼光窘得涨红了脸。
“我不是老年痴呆!她胡说八道!邱楠，你立刻把他们父子两个给我叫出来！”
儿媳跟大家道歉，拉住我低声哀求：“妈，我求你了，别闹了，咱回家成吗？我在婆家本来就抬不起头，你再这样让我……”
她哽住擦眼泪，把委屈无力演得入木三分。
路人众口一词心疼她，指责我拖累儿女。
我有口难辩，心口堵得发慌。
我推开她，往里面冲。
但马上被保安拦住，撕扯间我的鞋子被踩掉一只，人摔到地上，头发散乱，确实像一个疯子了。
我捡起地上的手机，给儿子打电话，他的手机却在儿媳手里响了。
“妈，你的‘儿子’就是我啊。你嫌我是女孩，给我取名‘求男’。我知道你这辈子过得也苦，我不怪你。”
一顶“重男轻女”的大帽子扣在我头上，瞬间引起了大家的激愤。
“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报应！就是可怜了这闺女。”
“要换成是我，给她一口剩饭都是仁慈了。”
我头皮发麻。
儿媳看了眼手机，着急地说婆家叫她进去，求大家帮忙看着我。
大家热心地应下，她抹干泪转身跑了进去。
我被他们拖拉推搡，扔到了门口。
赶车时崴到的脚踝二次受伤，钻心地疼。
“呸！”
一口浓痰啐到我脸上。
接着是剩菜，咖啡，拖鞋，垃圾……
我腰板挺直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我举起自己的身份证，咬着牙掷地有声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和他爸大吵冷战，无条件地支持他打电竞。
儿媳家在农村，前面有两个姐姐，从小不受重视。我心疼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掏心掏肺。
他们结婚时，除了明面上的彩礼房车，我偷偷给她塞了二十万，让她自己拿着，不用让儿子知道。
她感动得泣不成声，说我就是她亲妈。
结果呢，他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越过他们，直直盯向肖择远。
他轻轻拍了拍陆樱的手，气定神闲地走过来。
“亲家母，你别急。婚礼没通知你是我不对，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吃饭吧。”
“楠楠，先带你妈妈去换身衣服。”
众人终于等到正主盖棺定论，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胜利表情。
太荒诞了，我发出阵阵冷笑。
亲家母？他真叫得出口！
“肖择远，你再说一次，我是你什么人，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为难地叹气，“亲家母，我知道我和亲家公年轻时候长得很像，平时也就算了。但今天是我和我夫人补办婚礼的大日子，我不能说任何让我夫人误会的话，你体谅。”
闻言，众人又赞叹肖老师体面，又深情。
我闭上眼睛，强忍心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肖择远，何必呢？你想离婚，跟初恋再续前缘，直说啊。我又不会缠着你不放。”
陆樱过来，面露狐疑，“择远，她到底是谁?”
肖择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扭头看着她，“亲家母年轻时受过刺激，一发病就把我和亲家公弄混。”
这时有人发出疑惑：“不是亲家吗？肖夫人怎么会不认得她？”
儿子立刻开口解释：“我母亲之前一直在国外，岳母在乡下养病，没见过面。”
“谢谢大家的关心，但家丑不宜外扬，大家散了吧。还恳请大家，拍的视频不要传到网上。大家进宴会厅领个红包和喜糖，沾沾喜气。”
我声嘶力竭地叫住他们，破釜沉舟地问陆樱：“你和他领证了吗？他不敢和你去民政局，因为他有老婆，是重婚！”
“我们早就领证了。”陆樱柔声道。
我一愣。
肖择远嘴角微扬，从口袋里拿出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我和我夫人因为事业原因，中间分开过一段时间。一年前，夫人回国，我们重新领了证。”
他举起展开，名字，照片，日期，钢印……要素齐全，做不得假。
顿时嘘声一片。
“早说了她老年痴呆，记忆错乱，说出的疯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听她那么斩钉截铁，还以为真有反转呢。”
……
我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如果他们的结婚证是真的，那我和他三十年的婚姻算什么？
我心如刀绞，呼吸困难。
在失去意识倒下去的瞬间，泪眼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
走路时我和他稍微靠近一点，他都要拉开距离。
我想跟他补拍个婚纱照，他一脸嫌弃，严词拒绝。
一把年纪，老夫老妻……
搪塞敷衍的话，竟然也是假的，我们连“夫妻”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