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初晴心中越发慌乱,却忍不住接过话来,“当然记得,臣妾当时想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就帮皇上吸毒了。”萧瑾琰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锐利非...

风初晴心中越发慌乱,却忍不住接过话来,“当然记得,臣妾当时想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就帮皇上吸毒了。”
萧瑾琰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锐利非常,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风初晴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是吗?可是朕记得,后来你也被蛇咬了,不过当时,你笑着说没事,怎么今日遇到同样的事情,你却怕成这般?”
萧瑾琰的声音轻柔,却像是将一把弯刀悬挂在了风初晴的头顶,她只觉得心头怦怦直跳,整个人彻底懵了,萧瑾琰这是在试探她吗?难不成,他已经对当年的事情有所怀疑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今日也不会特意将自己带到那个树林之中,更不会询问她关于当年的事情!
一时间,风初晴的心中百转千回,只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绝对不能穿帮。
“皇上,瞧你,这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臣妾心中真是感动,只不过,自从那日被蛇咬了之后,臣妾就开始害怕蛇了,所以先前才……臣妾失礼了。”
萧瑾琰闻言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完全让人猜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吗?这件事你该早些告诉朕的。”
“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以为此等小事,就不用让皇上操心了。”
萧瑾琰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事关你的身体,哪里有什么小事,再说了,你变成如今这样,也是为了朕,若是朕连这个都不在意,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风初晴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皇上的试探已经结束了?
谁知就在她心中稍安的时候,就听萧瑾琰继续道:“晴儿,你可还记得当年朕给你玉扳指的时候,念的那一首诗么?”
风初晴心中一惊,又暗自懊恼,当年他还念了什么诗么?这个该死的南宫晴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不过心中再如何惊慌失措,风初晴面上依然应道:“自然记得,不就是……啊……”
风初晴状似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晴儿,你这是怎么了?”萧瑾琰面带关切,“朕这就叫太医过来!”
风初晴连忙拉住了萧瑾琰的袖子,“皇上,不用麻烦了,想来是先前受了惊吓,头疼的厉害,只是,刚刚想要回忆那诗的内容,竟然记不得了。”
风初晴满脸愧疚,甚至还用手敲了敲额头,自言自语道:“如何就记不住了呢?”
萧瑾琰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他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风初晴,“既然如此,晴儿你就好好休息吧。”
风初晴满脸濡慕,眼底水光盈盈,“今日是臣妾扫了皇上兴致了。”
“不碍事,你歇着吧。”
一直到走出内殿,萧瑾琰的脸色才终于阴沉了下来,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是他看走了眼,错将鱼目当了珍珠!
萧瑾琰面色难看至极,他手握成拳,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种种情绪,他站在夜色之中,抬头看那空中的清辉,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愚蠢之极。
萧瑾琰略一点头,风初晴则心下稍安,此时她格外庆幸,当初仔细问过南宫晴到底是在何处救了萧瑾琰。
不过萧瑾琰的这个问题,让风初晴暗生警惕,他没有带自己去皇陵,却来到了这里,莫不是,对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心生怀疑,这么一想,风初晴不免心中一慌。
就在风初晴心思纷乱的时候,一旁的草丛中,突然有一条蛇蹿了出来。
“啊!”风初晴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的闪躲开去,原本冲着她过来的蛇直接就咬上了萧瑾琰的腿。
风初晴整个人都吓懵了,她朝着随从的位置跑去,高声惊叫,“来人,快来人!”
可是让风初晴越发惊慌的是,原本还跟在他们身边的随从们竟然不知所踪了,风初晴一时间六神无主,无奈之下,只能眼角带泪的回到了萧瑾琰的身边。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
风初晴惊慌失措,以至于错过了萧瑾琰眼底的冷光。
萧瑾琰淡淡的瞥了风初晴一眼,“莫慌,朕身边有解药。”
风初晴稍稍放心下来,偏偏这时候,另一条蛇从树丛之中扑向风初晴,这蛇的速度很快,在风初晴躲开之前,就落到了她的怀中!
“啊!皇上救……”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猩红蛇信,风初晴惊叫着晕了过去。
萧瑾琰面无表情的看着晕倒在地的风初晴,眼底迅速的划过失望和愤怒,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风初晴,沉默的吃下了解药。
“来人!”
萧瑾琰一挥手,隐匿在暗处的影卫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恭敬的单膝下跪,“皇上!属下等失职,还望皇上处罚!”
“与你们无关,这本就是朕的意思。”
没错,这一切,不过是萧瑾琰在自导自演,为的,不过是探求心中一个答案而已,而现在,结果似乎让他有些失望。
萧瑾琰想了想,吩咐暗卫道:“将宫贵妃送回去吧。”
暗卫们当即遵从命令,将已经昏迷的风初晴重新带回了宫中,而萧瑾琰则独自一人在那山林之中站了许久。
夕阳西沉,巍峨华丽的大殿之中此时已经掌了灯,整整数百枝红烛将整个殿中映照的异常明亮,烛火之中灌了沉香屑,火焰跳跃间,香气浓郁。
风初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熟悉周围熟悉的摆设,心中稍定,然后,她的目光就落在站在床边的萧瑾琰身上,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不免毛骨悚然,瑟瑟发抖。
风初晴惊慌的扯住了萧瑾琰的袖子,眼底的恐惧落在萧瑾琰的心中,只越发的失望。
“皇上,有蛇!我被咬了哪里?”
萧瑾琰皱眉,语气却冷了几分,“你可记得当年之事?”
风初晴一愣,正欲开口询问,却见萧瑾琰自顾自的继续开口,丝毫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
“你或许不记得了,朕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日,朕被人追杀落入山林,又被毒蛇咬伤,正在绝望之际,你出现了,当时,你毫不犹豫的帮朕吸毒。”
接到传召的大理寺卿手忙脚乱的穿上了官服,跟着传旨太监匆匆往宫中赶去,如今天色都已经黑了,这皇上突然传召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等大理寺卿赶到养心殿的时候,才发现被突然喊过来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顿时稍稍心安了一些,法不责众,既然皇上将他们都喊了过来,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诸位爱卿,都先起来吧,朕今日找你们过来你,是有事情要询问。”
来人们面面相觑,互相都有些发蒙,想来之前都没有得到消息,并不知道圣意如何。
“皇上有问题尽管问就是,臣等定然知无不言!”
“那就好,朕且问你们,关于右相在牢中被谋害一案,可有了进展?”
几个官员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免心中一沉,低眉顺目不敢多言,大理寺卿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启禀皇上,臣等无能,尚未找到凶手。”
萧瑾琰蹙眉,眸底微有怒色,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那么纵火烧了右相府邸的人可曾找到?”
大理寺卿此时额头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晚风一吹,彻骨寒凉。
“这……也尚未有头绪……”
“砰!”的一声,萧瑾琰手中的茶杯已经被他摔碎在大理寺卿的脚边,在场官员们无不主动的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案子都已经这么久了,你们却连是谁在大牢里谋害了右相都没有找到,纵火烧了右相府的人更是没有头绪,你们先前说的没错,你们还真是无能!”
大理寺的一众官员连头都不敢抬,一个个如同鹌鹑一样趴伏在地,有几个倒霉的,则直接跪在了那茶杯的碎屑上,疼的头皮发麻,却偏偏只能忍着,连痛呼都不敢。
“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三个月内还不结案,你们就都提头来见朕吧!”
一众官员连连称是,一直到走出皇宫,一个个脚步都是虚浮的,方才那一刻,他们当真以为皇上会直接要了他们的脑袋了。
……
北炎国郊外一处村落里,此时阳光正好,院子里,一个妇女将刚刚洗好的衣服晾晒起来,在衣襟上擦擦手,就看到三岁多的儿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那孩子身后,一个高壮的汉子正挑着担子准备出门。
“娘亲,娘亲,小宝去集市,和爹爹!”
叫做小宝的孩子一只手吸允着手指,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晾衣服的妇人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孩子,就会添乱,你爹爹这是要去卖东西,你跟去作甚?”
小宝眨了眨眼睛,“吃东西!”
汉子听到这里,也不免笑了起来,“小宝乖,等爹爹将昨日打的一批铁具卖出去,给你带糖葫芦可好?”
小宝闻言眼前一亮,“糖葫芦,要糖葫芦!”
妇人瞪了那汉子一眼,“就你惯着他。”
男子憨厚一笑,“我就小宝这么一个儿子,不惯着他惯着谁?”
妇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高大家的,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