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知青气得都哭了,“文知青,我不想跟姜月一个房间了,以后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睡?”文苒苒还摸不着头脑呢,朱平娟就赶紧跟她解释了。“姜月今天不知道咋了,在他们屋子里面...

牛知青气得都哭了,“文知青,我不想跟姜月一个房间了,以后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睡?”
文苒苒还摸不着头脑呢,朱平娟就赶紧跟她解释了。
“姜月今天不知道咋了,在他们屋子里面发神经,自己找不到东西就冤枉是牛知青偷了,把她的帕子扔在了地上,还把她的床给泼湿了。”
牛圆芳眼泪跟水珠子一样往下掉。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找东西,她就是想发火。从公安局回来以后姜知青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老是莫名其妙在屋里发脾气。以前我都忍了,但是她这次还要冤枉我手脚不干净,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刚才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把她气哭了。但是我害怕晚上睡着了她会偷偷报复我,才跑来你们房间......”
听完牛知青的话,文苒苒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可以啊,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来这个屋里睡,床有现成的,我还有一床冬天的被子,先拿出来给你铺上吧。”
文苒苒从柜子里把冬被给抱出来,朱平娟也给她分了个枕头。
牛知青感激地看着两人,不停地道谢,保证到时候会把她们的东西都洗干晒好再还回来。
文苒苒笑了笑,过去吹灭了煤油灯,“这都是小事情,平时你也帮了我很多呀,明天你们还要上工,赶紧睡吧。”
屋子里很快变得寂静下来,她们都睡着了,文苒苒却因为晚上的亲吻而有些睡不着。
这可是她跟陆时安的初吻呢。
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些睡意,半梦半醒间,文苒苒似乎听到了隔壁屋子里传来摔打东西的声音。
姜月压根就睡不着。
晚上她趁大家都在晒谷场,偷偷地去找了一趟陈英花。
她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在后山上找到了两颗巴掌长的人参。
虽然不是百年人参那么金贵,但是陈英花的闺女要生孩子了,送这个最合适。
上辈子她就是靠着一根人参顶了一段时间记分员的岗,这辈子她又故技重施,想着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找周木生。
可谁知道,她到了陈家,陈英花看到人参的态度却很冷淡。
“姜知青你还是回去吧,替工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别想了。”
陈英花的态度强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姜月想送礼,结果连她家的门槛都没能迈进去,只能怨气冲天地回了知青院。
她想不明白。
人参还是那颗人参,但记分员的工作却没能顺利换回来,又是在哪里出了差错?
还有,陈英花又把工作交给了谁......
心气儿不畅快,姜月大早上就开始敲敲打打,让整个知青院都知道她不高兴。
朱平娟联合跟昨晚也跟她反目了的牛知青,一唱一和把姜月挤兑得都想哭。
“你当知青院是你家啊,大早上敲敲打打,有没有素质!”
“成天跟谁欠了你一样,进了一趟公安局就当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要是你自己不钻制药厂猪圈,能有后面这些事?”
“我们是你爹还是你妈,凭啥一直要忍你!”
姜月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怼人话,差点都要气疯了!
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这些人不安慰她也就算了,还专门戳她心窝子,就算只是陌生人,也不会这么不善良吧。
女同志吵架,几个男知青面面相觑。
帮这个也不好,帮那个也不好,只能混在中间手足无措地当和事佬。
他和肖俨明才从公安局回来,洗完澡正准备穿衣服。
陆时安的身材高大,却不是那种看到会让人害怕的壮硕类型。他穿上衣服的时候身材高挑精瘦,只有脱光了才知道,实际上里面都是漂亮的薄肌!
陆时安拿起一件灰色的汗衫,低头正要穿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腹部的位置。
下午他骑车送苒苒回清水大队的时候路不是很平,苒苒两条柔软的手臂就圈着这里,甚至那嫩葱一样的手指还大胆地摸了几把自己的腹肌!
当时陆时安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将身体绷紧了,生怕她对摸到的不满意。
陆时安觉得自己的担忧很有道理,越了解就越知道文苒苒究竟有多好。
她不仅长得漂亮,心地还十分善良,来一趟县城,就救了一只虚弱小猫,只要男同志眼睛没瞎,都会忍不住被她吸引。
想到这样好的姑娘马上就要跟自己结婚了,陆时安心里温软,突然觉得全身一阵燥热,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躺在打的地铺上,强迫自己不许再想。可文苒苒花儿一样的面庞却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陆时安干脆翻起来,手撑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足足做了一百多个俯卧撑,陆时安又睁着眼睛数了八百只羊,意识才慢慢黑沉了。
可就算这样,陆时安的梦里也都是文苒苒的身影,就是梦里的文苒苒跟白天有点不一样,呼噜声像拖拉机那样响,八爪鱼一样巴在他身上的腿还有点扎手。
梦里陆时安一点都不嫌弃,甚至还怕文苒苒冷,贴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但是第二天醒来,陆时安发现自己抱着的是浑身梆梆硬的肖俨明的时候,脸一下子就黑了。
一晚上都跟个大男人贴在一起,光是想想他都忍不住嫌弃。
陆时安脸色难看地警告,“肖俨明,你他娘的要是再敢睡得从床上滚下来,我就把你另一条腿也踹瘸!”
肖俨明吓得瞬间清醒,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保证,“陆哥你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要不是他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掉了下来,谁乐意跟男人睡一块。
难道他不想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媳妇睡觉吗?他这不是没有吗!
两人眼神都十分怨念,不过肖俨明他妈孟月娥是一点儿没有发现。
知道今天陆时安要去帮当知青的对象干活儿,孟月娥特地给准备了两个饭盒,里面装着满满的饭和菜!
她把饭盒交给陆时安,还不许他推辞。
“反正我也是要做饭的,无非是做多做少的区别,你救过我们家俨明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推来推去的多生分!”
肖俨明也在旁边帮腔,“我妈说得没错!现在时间不早了,陆哥你赶紧出门吧,从这里去清水大队还挺远的,再迟就不赶趟了。”
陆时安被好一顿安排,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再加上时间确实不早了,他只得带上东西赶紧地往清水大队去。
陆时安骑着自行车刚走,孟月娥也挎着包准备出门。
肖俨明翘着没受伤的那条好腿,坐在椅子上往嘴巴里面扔花生,顺嘴问了句,“大清早的,妈你出门干啥?”
他整个人懒洋洋的,孟月娥看着都来气。
“出门干啥出门干啥,出门找媒婆给你说个媳妇你说出门干啥。你看看人家时安,你再看看你!
一天天的啥都要我操心,联谊会那么多的女同志,愣是没一个看上你的,说出去都丢我的人......”
本来他妈就因为给自己说媳妇的事儿有点着急上火,肖俨明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会儿不能朝枪口上撞。
他立马端正坐好,讨好地说道:“妈妈妈,妈你辛苦,现在六点十分了,再不出门,陈婶该买完菜回家碰不上了。”
见儿子确实是打算结婚定下来的样子,孟月娥的脸色缓和不少,“我是你妈,你妈不替你张罗谁替你张罗,这辈子真是欠了你的!行了,你在家把碗洗洗,我走了。”
孟月娥提上鞋跟急匆匆地走了,肖俨明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多久,肖俨明碗都还没洗完呢,孟月娥就又提着包回来了,脸色难看得跟吃了炸药包一样。
肖俨明倒吸一口气,赶紧接了一杯水,过去问他妈怎么了。
孟月娥气得要命,狠狠灌了一大口凉水才怒骂道:“还不是那个刘罗琴!年轻的时候就跟我过不去,自己把工作让给儿子之后成了个无业游民,更是到处当搅屎棍!
我才在菜场找到陈媒婆,没说两句话她就跳出来说她家周木生也想找对象,还非得排在你前面。
想让我儿子挑他儿子选剩下的,没门!”
孟月娥胸口剧烈起伏,但其实她也隐瞒了一些事。
如果刘罗琴只是抢媒婆,孟月娥还没这么大火气,可偏偏她阴阳怪气地说肖俨明当兵一次两次地受伤,恐怕迟早有一天回不来!
孟月娥就这么一个儿子,这种话相当于她的逆鳞!
听到刘罗琴咒她儿子,孟月娥当场就把她压在地上,脱了鞋狠狠地往她嘴皮子抽了几十下!
刘罗琴嘴巴贱,但是人却长得又小又没劲儿,对上刘罗琴她压根没有还手之力,被打得嘴巴发紫渗血,要不是有人来劝,孟月娥能把她揍得爹妈都认不出来!
虽说当场就出了气,可一想起来,孟月娥心里就堵得慌。
她当即敞开大门,叉着腰在站在门口指名道姓地骂了起来。
“操你娘的刘罗琴,没爹生没娘养的货,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嫁的男人也是个孬种!
生的儿子更是没出息,上啃姐姐骨头下喝妹妹的血,还要接亲妈的班才有个工作,这种男人,谁嫁了谁倒霉!
哦,我忘了,你给儿子找媒婆找得欢,你儿子乐意吗?他在外头可是逢人就打听一个不知道姓啥叫啥,也不知道是干啥的姑娘呢!”
孟月娥骂人的声音又高又亮,整栋筒子楼都听到了。
大家纷纷议论,都说周家的儿子周木生最近确实魂不守舍的,在厂里干活儿的时候还差点被机器轧到手指,估计真的是动春心了!
刘罗琴也听到了这些话,脸色瞬间黑了。
她啪的一巴掌拍到周木生脑袋上,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孟月娥那个老虔婆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时安说的话,让大家都惊讶了。
田有根心花怒放,其他人也纷纷羡慕!
一个女知青和一个军官壮劳力,谁能干简直是显而易见。
如果文知青每天能拿五个工分的话,那她的军官对象就完全能拿满工分,等十几天过去,地里最忙的时候也快结束了。
也就是说,地里最忙的时候,文知青不仅不用怎么干活儿,还有更多的工分可以拿,简直让人眼红。
大家不由得想,文知青竟然找了个这么会心疼人的对象,她的命可真好!
有人在窗户口善意地调侃,“文知青,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对象,怕你累,休假还特地过来帮你干活。你俩啥时候结婚啊?”
“对啊对啊,啥时候结婚?也让咱们沾沾喜气!”
旁边文苒苒心里也很甜蜜,因为在陆时安过来之前,她压根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要不是早上朱平娟告诉她她的对象过来了,文苒苒还以为自己看到陆时安是在做梦!
如果说之前文苒苒还只是因为陆时安的综合条件好而选择了他,那她承认,今天早上在知青点看到他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的小鹿就情不自禁地乱撞起来。
看一个男人好不好,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陆时安明显就是做的比说的多的类型!
文苒苒抬头,看着屋子里面的陆时安,被旁边一群人起哄给闹得脸色绯红。
“他......陆同志已经向部队打了报告,什么时候能结婚,我也不太清楚。”
文苒苒只知道跟军人结婚是要政审的,至于时间要多久,她还真没概念。
不会整个流程走下来,需要半年吧?
文苒苒心里这么想着,私底下她就跟陆时安问了,“陆时安,你们部队通过结婚申请要多久?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陆时安这会儿已经换上了适合干活的衣裤。
早上过来的时候,想着不能丢对象的面子,陆时安特意穿的的确良衬衫,包里则额外背着一套干活儿用的。
虽说替的是文苒苒的工,但他毕竟是个壮劳力,军人的体能比普通庄稼汉又好不少,所以大队给他安排的活儿是比较麻烦的犁地。
他扶着犁,听到文苒苒轻软的嗓音,难免心潮起伏。
从见到苒苒的第一面起,自己就想跟她结婚,现在苒苒这么问,是不是说明她也急着嫁给自己?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陆时安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他稳了稳心神,谨慎地回答道:“一般情况下可能需要两个月,不过我打报告的时候跟领导催了一下,一个半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其实用催这个词陆时安说得都是克制的。
昨天他给领导打电话的时候,部队领导简直有种要是这门婚事组织上不答应,陆时安马上就要退伍不干的感觉。
所以他的结婚报告一个半月之内肯定能批。
但是陆时安现在觉得一个半月也有点久了。
他顿了下,还是没忍住对文苒苒道:“要是你着急的话,等我回去,就再催一催,争取咱们结婚的事一个月就批下来!”
文苒苒脸一红,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一个半月就一个半月吧,已经挺好的了,别因为结婚的事影响到你。”
虽然她急,但是也没这么急。
陆时安就能帮她干半个月活,剩下的一个月她咬咬牙,应该也能撑过去。
陆时安见她脸红了,笑着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安排好的。其实我今天过来,是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文苒苒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你说吧。”
陆时安趁热打铁,“昨天晚上我跟家里打电话,商量了一下彩礼的事。我父母的意思是彩礼和四大件都不能少,彩礼暂定九百九十九,四大件就要先委屈你一下,等到了家属院再补。
如果你或者你家里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只要他们能办到的,都可以再想办法。”
一千的彩礼,还有四大件?
文苒苒都有点惊到了。
她知道现在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十多块,娶媳妇肯拿一千块的彩礼,简直就是诚心得不能再诚心了。
文苒苒想了想说道:“我的事自己说了就算,不用问家里意见。
彩礼就听你们的,但我不会做衣服,缝纫机买了也是放着,收音机我也用不上,这两样就不要了。”
陆时安嗯了一声,“那就按你的意思办,这两样不买了,到时候直接把钱折出来给你。”
这样的话,既成全了父母的心意,东西也不会放着浪费。
说完,陆时安又从包里掏出六七张大团结和一些全国票据交给文苒苒。
“刚才说的是我爸妈准备的,我的就是存折和一些部队的津贴,大概有几千块,不过出门没放在身上,到时候再交给你。
这次出门我带了一百,现在还剩下八十块钱,十块钱我留着买车票,这些你收着,想买什么就买,要是票少了,我再想办法换。”
文苒苒眼睛一亮。
她还真的有想买的东西,钱她手上有,现在有了工业票,她就能自己买个铁锅开小灶了。
对了,地里有蚂蝗,还得给陆时安买一双干活的胶鞋!
文苒苒飞快地在心里进行购物计划,看上去神采飞扬的。
见她事事都想着自己,陆时安心里顿时无比满足。
日头逐渐升了起来,大家都在地里忙得热火朝天。
陆时安也挽起裤脚,赤脚走了下去,“太阳晒起来了,你回知青点休息吧,我干活儿了。”
他身高腿长,姿态也挺拔,一手扶着犁一手赶着牛的画面不像是干农活,反而像是在秀场!
文苒苒笑眯眯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知青点。
他们两人有商有量神情亲昵,隔壁田里一直在偷听的王大芬却是满脸的不屑。
女人呐,就不能把她太当人,太拿她当人了,以后肯定要爬到男人头上去。
还没结婚呢,就巴巴地跑来给女人干活儿,这不是脑子不好使吗?是个军官有啥用!
可想起刚才偷听到那军官家里竟然要给文苒苒一千块的彩礼,王大芬又嫉恨起来。
姓文的骚蹄子把她儿子害去了水库受苦,凭啥她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王大芬眼珠子滴溜溜转。
文苒苒装作一副体贴的样子,可她那军官对象知道她是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