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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林舒沈华亭完结文全章阅读

2025-07-25 14:24:25人气:0编辑:翻土豆儿南城有鱼

眼前耸立着一座豪华气派的酒楼。楼里楼外繁花似锦,热闹非凡。进出的都是一些穿戴华贵的人群,不乏穿着官服的。这可不是一般的酒楼。是大庸先帝在时兴建的酒楼,因有十六座...

重生后,冷情权臣甘为裙下臣林舒沈华亭完结文全章阅读
眼前耸立着一座豪华气派的酒楼。楼里楼外繁花似锦,热闹非凡。进出的都是一些穿戴华贵的人群,不乏穿着官服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酒楼。是大庸先帝在时兴建的酒楼,因有十六座,便称作十六楼。

大庸朝有着一套完整的官妓制度。导致朝野上下作风奢靡,官妓侑酒之风恣意盛行。这些酒楼都隶属于朝廷礼部。是专供教坊司乐工与歌妓搬演戏文杂剧的场所。

简而言之,这里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勾栏瓦舍。

朝廷官员在此人情往来是常态,大庸的民风也还算是开放。十六楼也不乏有贵族妇人会来这赏听戏文杂剧吃酒。林舒天南地北的走过一些地,但确实未入过这种地方。

有一回二哥要带她来,大哥不准。给她抓了回去。

想到妹妹将来也要在这楼里卖艺卖笑甚至……林舒便没了年少时那股好奇的心情。

云胡拉开了马车的车门,林舒没敢拿自己当大小姐,她先起身到车外,恭恭敬敬地挑高了门前的垂帘,蹲了一蹲,说:“婢子服侍太傅下车。”

“婢子什么婢子,哪家婢子打扮成你这副模样。”

林舒呆若木鸡。不是婢子,那是什么?

漫天飞雪裹着繁华如许的上京,雕梁画栋的楼子不到傍晚,已是华灯结彩。

林舒忽然想,这般繁盛,还剩下多少是真?

她随了沈华亭入楼。他穿着白色镶朱红襟边的深衣与黑氅,腰系白玉扣,发带如雪。走在这如花似锦地,一步一步不慌不忙,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又携了她在身侧,立即引来无数目光。

“太、太傅?”

走进门口时,已有官员认出他,面上吃惊,手脚慌忙,纷纷抬袖拱手行礼。

沈华亭神色淡漠。当中有人将目光下意识朝林舒递了过来,疑惑中看了她一眼,沈华亭伸手轻揽林舒细腰,只淡淡说了一句:“爱妾。”

林舒便知晓了自己今日的身份。

爱妾?

这位不是林秋航的女儿吗?原来那日传的事情是真啊?这林秋航的女儿,如此快投靠了沈华亭,也不知林大人作何感想?

这些官员一看便不属于清流派,熟络的样子应当是常来十六楼消遣。

这些官员看林舒的眼神,变得颇为一言难尽,却无人敢当沈华亭面说什么。

又有些官员闻声赶上来,有几张面孔林舒参加宫宴时见过,她淡笑矜持地打过招呼。沈华亭仍旧是淡淡神情,垂眼看了她一眼,将揽在她腰上的手收回。

官员们忙着给沈华亭介绍十六楼好吃、好玩的经验,看得林舒直皱眉头。

趁着空隙,林舒悄悄往后退,退到了人少的后方,挨着一道楼梯,呼了一口气。

她垂头看着层叠的衣裙。将涌上来的酸意很快拾整回去。

林舒抬头打量楼子,她虽未来过,但二哥偷偷来过,二哥倒没清流那些忌讳,常也私下做出些不至辱没门庭的出格事情来,为人随性。

二哥说这有五层楼,来此的客人需得按照身份等级挑座儿。

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属才有资格坐到四楼的包间;而五楼,据说专为皇帝预留,连王爷们也未必能上得去。

至于富商,再是有钱,最高也只能坐到三楼。

“连这种地方也要分个身份等级、家世高低,实在无趣,依我看尚不若那勾栏瓦舍实在。”这是二哥的原话。

慢慢起身,慢慢退下。

沈华亭望着林舒退出书房的背影,眼神逐渐发寒,提起毫笔,落笔写下三个字:林玄礼。

笔力险劲,力透纸背。

端看了一眼后,又在上头慢慢画了个叉。

将笔撂下,他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头放着那日在上京街面的果子铺里买来的余姚的蜜饯杨梅。

他拿着荷包走到窗前,将窗牖推开,铺面的寒风将他头上的青色发带带着往后吹,也吹冷了一双寒眸。

本朝立国两百年,杨家往上追溯,先祖有开国之功,又是国舅身份,后代潮涨潮落,到杨愈卿这儿杨家已在上京有了极深厚的根基。杨家甚至在上京最繁华地段,打造了一座堪比东宫的宅邸。

——右相府。

杨愈卿个老匹夫,可不是那么好对付。他在老家伙眼皮子底下爬上这个位子,需知花费了多少的心血与手段?

林舒提供的那些密报可绝非一般,便是他挖出的那两件杨家的秘密,也是锦衣卫暗查了两年的时间才查出些矛头。

要说这是她父兄查出来,也不大可能。若真是林家父子查到了,不会等林家倒灶了还藏着掖着。

这几日,他又派了不喜亲自去查她的底细,仍是没查出什么来。

这便奇怪了。

这丫头的身上仿似带着一个未解的谜底,沈华亭有丝好奇,谜底究竟会是什么?

他打开荷包拈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股酸甜蔓延而开,眉头逐渐拢起。

“喜欢吃这东西?”

有小太监上来二楼禀话,云胡附耳过去听完,摆手让小太监退下,他轻手轻脚走上前,毕恭毕敬禀道:“太傅。太皇太后宫中传话,召您见面。”

-

太皇太后坐在暖阁里,一只手枕着额头,一只手轻缓地揉着胸口。宫婢要上来与她捶肩,太皇太后摆手让她退下。

“可传话到海斋楼了?”

这已是太皇太后两刻钟内第三次问话了,“去殿外看看,太傅人到了没有。到了,立即请进来。”

“回太皇太后的话,已叫人去传了。”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打躬作揖恭敬回禀。

太皇太后只好耐心等待。

殿内殿外,宫婢太监全都没敢出声。

太皇太后今儿个晚膳都没用。

为何?

自然是为了今日早朝上那件事——右相年纪已大,并不日日上朝,今儿个右相上朝了,在早朝上自称身子不适,皇帝当即唤太医上殿,还亲自与右相搬了一张椅,举朝哗动。

太皇太后在垂帘后听政,气了个脸色煞白。

沈华亭今日未上朝,这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猜想到太皇太后今晚会召见于他。

从海斋楼到太皇太后居住的咸熙殿不算远,都在西宫一带,但沈华亭这一路上都走得很慢。

他能走到这步,是与她联了手。

赵氏皇室还未倾覆,则是他与太皇太后联手,对她的承诺。

-

林舒连着几日未见沈华亭,他也未回海斋楼。她的伤病已经好得差不多。心里愈发地惦记家人的平安。

父兄已在流放海南的路上,母亲她亦安抚过,眼下暂且可以放心。

祖母呢?带着几个幼小落脚在何处?大嫂呢?过得如何?嫣儿更不用说,照理妹妹年纪才十一,便是入了教坊司,也还不到面客的时候。但上一世,杨嵩拿着妹妹要挟她,这畜生逼嫣儿面客。

这一世事情有了改变,杨嵩对她和家人做的那些事情忽然变得无法预料,反而令林舒更感不安。

沈华亭站在雪松下,抬着视线,望着林舒认真虔诚且又小心跪拜的身影。

堆叠的白雪衬托着红叶山上的琼枝玉树,那团小小的身影,裹在华丽而又厚重的衣裙下,在他的眼里,一点点远去。

这一级一级的台阶,沈华亭叩过也拜过,这么些年也没忘了红叶铺满的石阶是怎样透骨的冰凉。

甚至那每一级台阶都沾着他膝上的血。

朝野人人都说他是乱臣贼子,是奸佞。却鲜少人知晓,他是怎样在这些年间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子,怎样从人人踩踏的阴沟爬上来,得以残喘着这一口气。

是信奉善有善报,还是信奉佛祖慈悲?

狗屁不是。

然而时隔这些年,竟又有个人干着和他一样蠢事。若是求人有用,这红叶山上又怎会埋着那几幅年弱的白骨?

看着林家这个丫头虔诚跪拜的身影,沈华亭的眼神无尽地阴沉了下去。林家人都死绝了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她愿意跪,那便让她跪。

跪死了也活该。

沈华亭折断一根枝丫,抖落一身冰雪。他转了身,几个纵掠人便飘向山下。

-

林舒没有回头,连一次头也没有回。她不管衣裳都湿透了,也不管秀发全都零落了下来,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就像是细碎的石头,每想起一次,便将她的心磨砺一次。

若重生是神明指引,那她怎能轻易服输?

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就算是她这样弱小之人,也能做成一件事情。

五百级台阶,很快的。

也许半天。

也许一天。

也许跪完这一整夜。

她就能完成了。

比起父兄的千里流放之苦,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要让父亲知道,林家的女儿被保护得很好,也就有保护家人的力量。

日光逐渐黯淡下去,黑夜开始降临上京。冰天雪地的寒冷从山间包围而来,雪光照着红叶山,四处都是幽静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红叶寺里时隔一段的钟声也都停了下来,整座红叶山安静得仿佛沉睡过去。

只有林舒还在一级一级台阶往上叩。

她从没这么累过,也从没这么心意坚定过,当她终于千辛万苦地来到了山顶,看见了雪松古树间耸立的庙宇,身上再无一丝的力气,连喘息都变得迟缓而又沉重,她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最后一级台上的身影,那一角青衣实在是显眼,风吹着棉斗篷时起时落。昏过去的一刻,她微微一笑,说:“我数了…共是五百零一级。”

-

海斋楼里灯火通明。鹿鸣提着药箱赶来的时候,宫里好几个老太医齐齐站在了房外。有的不住摇头,有的吁声叹气,有的拍着手背,想来想去说:“这姑娘的双腿寒湿切骨,只怕是难以保住了……?”

“冻得如此厉害,保住了怕是也得废了。”

“哎,是啊。”

“你们说,这可如何……”

云胡出来传话:“太傅说了,保不住林姑娘的腿。几位的脑袋也一块切了吧。”

几个老太医吓得扑通跪地!

鹿鸣已从云胡口中听说了事情经过,他真是弄不明白。这个人折磨了人,又把人弄回来,宣一堆太医,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哦,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是真有病。

鹿鸣走进来,便看见沈华亭阴沉着脸色站在榻前颇有闲情逸致的擦着一把雪亮的剑。

沈华亭慢悠悠掀起眼皮看着他走进来,眼神凉得连鹿鸣都有些受不了,“你若是和外头几个老东西一样说辞,趁早我砍了你脑袋,鹿千户觉得如何?”

鹿鸣一点不怀疑沈华亭说到做到。

他硬着头皮走进来,在床前坐下来,翻开药箱,瞥了一眼床上可怜的美人。

“你拿我与太医院这些废物相提并论,你也不怕折了我师傅的寿。”他说,“放心,林家这小丫头生得如此美,倘若缺了双腿,岂非是人神共愤。”

然而鹿鸣诊完脉,收回手,偏过头诧异地看向沈华亭,“你替她诊脉了?”

沈华亭抬抬眼,“给她服了紫香丹。”

鹿鸣沉默了。

“紫香丹师傅十年才练出三颗,此药虽无起死回生之神效,却医得了百病。服了这个药林家这姑娘的腿不仅不会有事,睡个四五日,发出体内寒气,便能醒转起来……你还叫我来?”鹿鸣真是弄不懂。

“鹿千户如此忙碌,本官体恤下属,替你放个清闲的长假如何?”鹿鸣气得牙根痒却偏偏不敢惹这个疯子,他忍了下来,看着沈华亭寒眸一掀,对他下令,“本官要看她两日醒来。”

林舒昏睡了两日,满月被叫了过来,和锦娘一起在床前照顾了两个日夜不曾合眼。

“三姑娘快些醒来吧。”满月整日以泪洗面。

锦娘又拿了一床缎面的棉被给林舒盖上,将她娇小的身子捂得严严实实。

云胡进来,将她们唤了出去。锦娘拉着满月退出。

沈华亭在床侧坐下,伸出指腹搭在林舒细白的手腕上,听着脉象恢复平稳。他又动手将厚厚的两层锦被揭开,卷起满月替她换上的雪色里裤,露出来一截雪白细藕似的小腿,再往上,一双膝盖处淤青发紫,涂抹着褐色的药汁。

他端过一只木碗,拿起碗里的棉梆子,在碗底磨了磨,沾上药汁,力道轻柔地替林舒的膝上上着药。

待那药汁水分变干,凝固在肌肤上,才又将卷起的裤腿轻缓放下,重新盖上锦被。换另一处额头正中,也抹上了同样的药汁。

林舒的身体虽然柔弱,从小到大却并不常生病,可一旦生病,便势如山倒。

烧了这两天两夜,服了鹿鸣开的药,这会林舒的面上已显见地不那么发烫发红。一张小脸温温软软的,透着淡淡的恬静,只有眉尖轻微皱着。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看见铺满红叶的台阶上,一个男孩把头磕得鲜血直流,每一跪,都无比的虔诚。

“你是谁?”

她想问那男孩,只觉脸熟。

男孩抬手指着红叶山,淡淡的眼神里透着令人心惊动魄的寒凉,他说:“你是问我,还是问,埋在这儿的他们?”

他们,是谁?

林舒怔怔地看向他手指的红叶山,再回过头,那里只剩下空荡的台阶,和地上飘落不尽的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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