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还用垃圾砸我，要不是我躲得快，那垃圾就砸我脸上了！”她说话时伴随着抽噎声，陆苏行瞬间心疼了。“是，一句道歉根本没用。”然后，他转头对我道：“你自己爬上来...
“刚才她还用垃圾砸我，要不是我躲得快，那垃圾就砸我脸上了！”
她说话时伴随着抽噎声，陆苏行瞬间心疼了。
“是，一句道歉根本没用。”
然后，他转头对我道：“你自己爬上来吧。”
4
周围的泥土湿滑泥泞。
我几乎费劲全身力气爬上来时，已是半夜了。
整个别墅内寂静无声，我默默地回到我和陆苏行一起住的房间。
他不在这里。
我拖着疲惫疼痛的身子，把重要的东西装进包里后就离开了陆家。
来到医院，本想先去看看我妈。
可刚走到医院门口，我就撑不住晕倒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身旁是我妈的床位。
“你真是运气好，若是来得再晚点，孩子就保不住了。”
护士感叹道。
我摸了摸肚子，疲惫地闭上眼。
是运气好么？
“你妈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我看向身旁静静睡着的妈妈，终于松了口气。
几天后，我和我妈一起出院。
当她问我为什么不回陆家时，我才把在陆家发生的一切告诉她。
她瞪大了眼，眼里满是心疼。
“陆知瑶总是针对你，她说只要我帮她找到耳环，她就接受你这个嫂子，可……”
我打断她。
“妈妈，你不用为了我讨好谁。”
“我这些年来挣了不少钱，离开陆家，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点了下头。
我犹豫了下，才告诉她：“妈，我怀孕了。”
我妈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惊喜，接着她便忧愁满面。
我知道她一直很期待有个孙儿。
虽然现在的我恨极了陆苏行，但如果我妈想要这个孙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我有能力养这个孩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妈却反问我：“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
“那就打掉！”
她说得一脸决绝。
“陆家那个王八犊子，我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对你！”
“把你和他的孩子打掉也好，否则以后他指不定会拿孩子的事来牵扯你。”
对于我妈的话，我并未在意。
陆苏行的身心都已经放在陆知瑶身上了，他哪还会在意我们的孩子。
于是当天我们又回到医院，预约了两天后的人流手术。
而在这两天，我抽空拟了一份离婚协议让人送到陆家。
陆苏行收到离婚协议后，给我打来电话。
怒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毫不客气地回到：“什么意思？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吗？”
“顾欣，你别闹了，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不见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软和下来。
像以前一样。
可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不用你管，记得把离婚协议签了。”
“我不会签的。”
他笃定道：“顾欣，离开我，你在这里活不下去。”
我有些想笑。
毕业后，我就进了陆家旗下公司工作。
周围人都以为我是靠陆苏行的关系才进去的。
可他们不知道，我凭着自身实力，硬生生打破了公司里其他人对我的刻板印象。
而陆知瑶正双手抱胸，听了她们的话，脸上露出傲慢的笑来。
“我哥的确很重视我。”
“两年前我哥跟她结婚的时候，甚至为了我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婚礼现场。”
其他人顿时露出既惊讶又羡慕的表情。
我想起和陆苏行结婚的那天。
在宾客的祝福下，我们刚交换完戒指。
一个电话打过来，说陆知瑶在赶来礼堂的路上晕倒了。
陆苏行立刻动身前往医院。
我一个人留在原地，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尴尬地招待宾客。
从那时候起，我就应该清楚。
我在陆苏行心里的地位是比不上陆知瑶的。
可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是因为陆苏行一次次地跟我说：“知瑶以前受了很多苦，她害怕失去这一切。”
“医生说她有抑郁症，我必须时刻关怀她。”
“你就不能多体谅她一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要因为她结束吗？”
这一次，陆知瑶为了一对耳环，差点害死我妈。
我不可能再体谅她。
一道反光射向我的眼睛，我抬头。
看见一对耀眼的耳环在陆知瑶脸颊旁边肆意晃动。
她摸着耳环，笑着看我。
“这是哥哥给我买的一副新的，价值两百万呢！”
说完她摊开手掌心。
“我想了一下，这副耳环虽然珍贵，但毕竟是从垃圾场里找回来的，我嫌脏，不想戴了。”
“垃圾就应该回到它本该待的位置。”
那对我妈辛辛苦苦找回来的耳环，就这样被扔在了我面前的垃圾堆里。
我目眦欲裂，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她却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
下一刻，一个装了剩菜的餐盒砸在了她身上。
“啊！”
“你们在做什么？”
陆苏行的声音响起。
“哥哥，嫂子拿垃圾砸我！”
陆知瑶跑到陆苏行面前，把身上的脏污展示给他看。
“这件礼服是你好不容易买到的，一会儿我怎么见人呀！”
“我心疼的不是礼服，是心疼哥哥你花了那么多钱和关系，才拖人给我订做的……”
陆苏行皱眉，快步走过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顾欣，你不仅不给知瑶道歉，还把气发在她身上。”
我正欲开口解释，他便怒声打断。
“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知错！”
说完他转身对陆知瑶道：“知瑶，今天你想对你嫂子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接下来，陆知瑶就让人把前厅客人生产的垃圾全部运了过来。
她带着她的几个好朋友，把垃圾一点点地朝我身上扔。
无论我怎么躲，她们总能精准无比地把垃圾砸在我身上。
一个玻璃瓶猛地砸向我肚子，我顿时弯下身坐在地上痛苦呜咽。
头顶却传来陆苏行的嗤笑声：“别装了，砸一下肚子而已，有那么痛么？”
我已经顾不上他的嘲讽。
头脑昏沉间，我感到身下似乎流出了什么东西。
可这里面到处都是垃圾，而我坐着的地面一地污水。
就算真的流出了血，也不会有人看出来。
3
空中忽地下起了雷阵雨。
陆知瑶几人迅速把剩下的垃圾全都丢在我身上。
有人甚至拿了一根长棍把长了蛆虫的烂水果往我身上推。
“住手！”
看着那些蛆虫，我心底升起了一股密密麻麻的恐惧感。
可我面上的恐惧只换来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
最后我看向陆苏行，面色狼狈。
“陆苏行，让她们住手！”
他知道我最害怕虫子。
大学时我们跟随登山社出去夜宿。
那天晚上一只水蛭钻进了我鞋子里，吓得我直接哭了出来。
陆苏行直接徒手把水蛭捉出来当场烧死，并抱着我不断安慰。
“别怕，有我在，没有虫能靠近你。”
可现在，他冷眼看着我，嘴里吐出冰冷的话。
“给知瑶道歉，我就让你上来。”
我下意识开口：“我没有错。”
“那你继续在里面冷静冷静吧。”
有人送来了伞，他撑起来把陆知瑶遮在伞下。
瓢泼大雨砸在我身上，让地洞里的味道更加复杂难闻。
而我身上的脏污也愈发不堪。
这一刻我明白了，陆苏行是真的能狠心到把我一直扔在这里。
可我的肚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再这样下去，别说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就连我也保不住了。
而且，我妈还在医院等我。
舅舅还没回国，我妈一个人在医院出了什么事，医生找不到人就不好办了。
大雨让我的眼睛有些朦胧。
可还是用力睁大了眼看向陆苏行的方向。
“好，我给陆知瑶道歉。”
陆知瑶顿时露出得意笑容。
我站在她的脚下，低头对着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她却故意弯下腰。
“你说什么？雨声太大，我没听清！”
我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陆苏行，吞咽了一口气，闭上眼，大喊出声：“陆知瑶，对不起！”
哪知陆知瑶继续道：“对不起我什么呀？”
“我不该打你。”
“那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让我妈去帮你找耳环。”
“你妈帮我找耳环有错吗？”
陆知瑶一步步紧逼，她嘴角的笑意和嘲讽越来越深。
我捏紧了拳头，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陆知瑶身边几个凑热闹的同学嗤笑出声：“你这样道歉一点都不诚恳。”
“你应该说，你妈那样的身份就是用来给瑶瑶找耳环的，瑶瑶就算让她舔鞋子都没有错！”
“对呀对呀！就这么说！”
“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她们说的话，和一道道嬉笑声，让我感觉时间越来越难熬。
雨势很大，地洞里积了一层水，把我的鞋子打湿，浸得我浑身冰凉。
最后看向陆苏行，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可他却无动于衷。
混着雨水的眼泪滑落在地，我仰起头，缓缓开口：“是，没有错。是我妈应该做的。”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可陆知瑶却对陆苏行娇嗔道：“哥哥！”
“她打我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场，丢的不只是我的脸，还是陆家的脸！”
“一句道歉，根本不能抵消对你我的伤害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