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她人已经在医院里了。“你醒了?”护士走过来给她调了调点滴,“感觉怎么样,你刚来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可吓人了。”从护士的话里,苏芮这才得知,物业经...

再睁开眼,她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你醒了?”护士走过来给她调了调点滴,“感觉怎么样,你刚来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可吓人了。”
从护士的话里,苏芮这才得知,物业经理将她送到医院后,第一时间在业主群联系贺羡洲。
可贺羡洲却恼道:“她多大个人了,这么点小事也要打我电话?”
然后就挂断了。
手机里更是连一条关心的短信都没有。
苏芮心里一阵苦涩,贺羡洲怕是早就忘了,她有幽闭恐惧症。
可明明上高中时,她被霸凌者关锁进黑暗的杂物间那次,是贺羡洲拼命砸开门,不顾自己满手的血把她抱在怀里。
“芮芮,别怕,我保护你……”
他声音颤得不行,第二天直接把霸凌者打得鼻青脸肿。
“她有幽闭恐惧症,她怕黑,你知不知道把她关进去的时候她差点休克!”
贺羡洲发了疯似的打人,被记大过处分。
同时也让全校知道,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苏芮,原来是有人罩着的。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忘了呢?
苏芮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护士惊呼:“哎哎哎你干什么?”
苏芮轻轻摇头:“我没事了,不用打针。”
护士气地打断她,“什么叫没事?都当妈妈的人了,可不能使小性子。”
话音落下,苏芮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当妈妈,我?”
护士担忧道:“你昏过去的时候抽血,我们主任亲自看的化验报告,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你自己平时都没反应吗?”
苏芮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护士的嘴一张一合,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为什么偏偏是要在离婚的时候怀孕?
苏芮僵硬地走到病房外,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这个意外。
就在这时,贺羡洲匆匆朝她走来。
苏芮站定,可贺羡洲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转身去了拐角的诊室。
苏芮愣了一瞬,不受控制地跟了过去。
居然是妇科。
几分钟后,她看到林雅拿着检查报告,红着眼地跟着贺羡洲走了出来。
两人走到楼梯口。
林雅哭着说:“你也听到医生说的了,流产之后,我来月经一直断断续续的腹痛,没想到是子宫内膜破裂,我、我以后真的难生孩子了。”
可下一秒,贺羡洲的声音响起。
“雅雅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之前你为我流掉的那个孩子,我到现在还会梦到他。”
林雅泣不成声:“要是我们的孩子还在,现在也该上小学了,你发誓,以后只能和我有孩子!”
贺羡洲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我发誓,以后只有你的孩子。”
“可如果你老婆怀孕了呢……”
贺羡洲微微一顿,眼中划过一丝迟疑。
林雅却突然开口。
“除非等我怀孕后,你为我结扎!”
苏芮瞬间心脏被攥紧。
她以为贺羡洲会拒绝,会发火。
可他只是迟疑了一瞬,便柔声道:“好,都依你。”
这栋装修奢华的别墅,价值起码千万起步。
她顺着楼梯走上去,虚掩的门里传来阵阵暧昧呻吟的声音。
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紧贴在一起。
“轻点,人家例假还没来完呢。”
贺羡洲深情地吻着林雅,眼中是苏芮从未见过的温柔。
“放心,我不会血色耍银枪,乖,只抱着你睡。”
林雅不满地嘟起嘴:“你要是忍不住怎么办,不还是要找你老婆解决吗?”
贺羡洲眼中露出不耐。
“我不想碰她,除了夫妻义务没办法,平时看到她就觉得脏。”
苏芮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两步,心脏密密麻麻的一阵痛。
林雅很快给她发来语音:“刚才你已经看到了吧,他宁可抱着来例假的我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回去碰你。”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因为意外流产了。”
苏芮心痛到麻木。
她怎么会不知道?
那张离婚协议书上,贺羡洲让她净身出户的理由就是林雅怀孕了。
她打下一行字,发送。
“如你所愿,这男人我不要了。”
苏芮去律所拟了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也不要多,资产平分。
真要对簿公堂,贺羡洲是过错方,只会亏得更多。
但她不想把这段婚姻变成一场大战,只想快点远离是非。
当务之急,就是让贺羡洲签下离婚协议。
她再次给林雅发了条信息。
“只要你能能耐让他签下离婚协议书,他就是你的。”
两天后,贺羡洲回了家。
他气色很好,带着饱餐过后的餍足,看向苏芮的眼神却淡漠如初。
“怎么了,看上去这么没精神?”
苏芮怔了一下,摇头:“没事。”
就在这时,一个快递员敲开了门。
“您定的七周年纪念花,实在不好意思,前天蓝色妖姬没到货,今天给您补上,祝你们纪念日快乐。”
一大捧鲜艳欲滴的蓝色妖姬塞进贺羡洲怀里。
他怔了一瞬,回头有些错愕道:“对不起,我忘了前天是我们……”
苏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歉也晚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贺羡洲略带讨好地去牵她的手,“好了,不就是晚送了一束花,别板着个脸。我工作忙忘了,之后会给你补上的。”
苏芮没理他,把花随手放在桌上。
贺羡洲一下子愣住了,那点愧疚也瞬间烟消云散。
“苏芮,你平时不这样的。”
苏芮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
“那我应该什么样?”
应该对他百依百顺,应该对他的每句话言听计从,应该对他那句“会给你补上”感恩戴德吗?
“一个纪念日而已,又不是过年,形式有那么重要?”
“行了行了,”贺羡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今天就给你补,你换身衣服我们去商场。”
说罢,贺羡洲转身下了楼。
苏芮心里的委屈蔓延开来。
可想着,或许还是跟他说清楚最好。
没想到刚进电梯,轿厢里的灯便全部熄灭。
苏芮的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里,拼命按报警键也没用。
她只能给贺羡洲打电话,可那头电话却一直占线。
随后收到一条短信。
“临时有事,你先在家等我吧。”
苏芮一怔,紧接着就收到了林雅的消息。
“姐姐,我大姨妈肚子疼,他要来给我揉肚子,你们的纪念日又要泡汤咯。”
苏芮浑身冰凉。
她有幽闭恐惧症,而电梯故障,随时可能掉下去!
她拼命给贺羡洲发消息。
“贺羡洲,我被困在电梯里了,求你给物业打电话,我没有物业电话!”
“贺羡洲救救我,这里太黑了,求你了!”
可许久,贺羡洲都没有回复。
耳边传来一阵轰隆声,电梯骤然下坠!
苏芮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林雅这才破涕为笑,搂着贺羡洲的胳膊走了。
苏芮自嘲地笑了笑。
贺羡洲居然会爱林雅到如此地步,宁肯结扎也只要林雅一个人的孩子。
苏芮摸着肚子里三个月的小生命。
反正也要改嫁了,不被爱的孩子留下也只能徒增痛苦。
苏芮擦干眼泪,打了个电话。
“我要预约人流手术,立刻。”
人流手术很快。
不等苏芮休息片刻,贺羡洲打来电话。
“苏芮,你不在家?”
苏芮麻木地问:“你找我干什么?”
贺羡洲被问得一滞,却仍耐心道:“好了老婆,别跟我赌气了,我给你定做了纪念日礼物,快回家看看吧。”
苏芮拖着疼痛的身体回了家。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林雅这个不速之客。
“哟,苏姐,你回来了?”
林雅站在客厅里,指挥着工人搬运,比她还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客厅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雕塑摆件。
可白布揭开的那一刹那,苏芮瞳孔骤缩。
裸露的肉体交织,一个女人身上压着几个男人,脸上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而那雕塑女子的脸,赫然是她的!
“你!”
林雅笑得恶毒:“怎么了苏芮姐,这可是贺总给你定做的生日礼物,你不喜欢吗?”
“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特别请大师给你雕刻的,你看这个女人的脸,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苏芮便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心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这个雕塑展示的,像是她曾经被人施暴的画面!
林雅得意一笑,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一瞬又大哭起来:“夫人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求你别打我了……”
“雅雅!”
下一秒,苏芮被一股力道狠狠推倒在地。
“苏芮你太过分了,为什么打人!”
苏芮怔怔地看着赶来的贺羡洲,那双曾经饱含爱意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怨毒。
“为什么……”
苏芮满眼破碎,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为什么要把那件事告诉她,为什么!”
那是她心底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也是曾经贺羡洲发誓会守口如瓶的秘密。
可现在却被林雅取笑,像是撕开了她结痂的伤疤,要她一辈子记住这个耻辱。
贺羡洲这才反应过来,看向那雕塑。
林雅满脸委屈:“对不起贺总,我不知道夫人这么不喜欢我选的雕塑,我给夫人跪下赔罪……”
贺羡洲心疼地护着林雅,又满眼失望地看着苏芮。
“礼物是我选的,你为难雅雅干什么?赶紧跟她道歉!”
苏芮刚想辩驳,流产后的疼痛却提醒了她。
现在还能跟贺羡洲讲什么道理呢?他爱谁就会偏袒谁。
“贺羡洲,我不会道歉,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我她自己清楚。”
“另外,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