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萱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第三个也不算是什么好位置。比不得她的第六号。不仅出场顺序好,就连寓意也好。很快一切就位,主持人上台开场,然后顺便揭晓了今天舞蹈大...

黎萱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第三个也不算是什么好位置。
比不得她的第六号。
不仅出场顺序好,就连寓意也好。
很快一切就位,主持人上台开场,然后顺便揭晓了今天舞蹈大赛的奖品。
是一盆君子兰。
之前价格被炒的火热,她很是喜欢,这次比赛也对君子兰势在必得!
虽然之前每次比赛她都能得到奖品,但这次的比赛意义还要更重大一些。
能够赢过司蓉说明她这些年的努力和坚持都是有意义的。
比赛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团队可能因为太过紧张所以表现平平。
很快就轮到了蓉紫舞蹈社。
时隔二十年,这是司蓉再一次登上舞台,担任领舞。
座位第一排,坐着的司家父母和哥嫂们不禁为她感到开心。
司蓉身穿天青色水袖舞装,身段纤纤,在舞台正中以团扇遮面。
只这一个开场就赢得了满场喝彩。
舞台两侧的摄影机对准她拍摄同时在淮阳县卫视台直播。
有时候,只需要几个动作就能看出来舞者有没有天赋。
司蓉每一个动作都不疾不徐,恰好的踩在拍子上。
悠然又美好。
沈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样的舞姿和当年舞蹈室的舞姿慢慢重合。
当年正是因为隔着水晶帘看了那里面的人一眼,所以才会在后来黎萱提出那个约定的时候,一口答应。
事实上,他也并未一口答应,而是在黎萱面前假装考虑了很久,最后才装作是勉为其难的同意。
可是他的心里却是立刻就同意了的。
年轻的沈澜,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那时候,他回想着脑海中司蓉纤细到极致的曼妙身段,想,对着这样的女人演戏,应当不会无聊。
到如今,已经是演戏的第十八个年头了,他还没有厌倦。
台上的身影还在不知疲倦的旋转,江骋的目光再正经不过,就像是在看一场寻常的文艺汇演。
但只有他知道,这抹身影曾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梦中。
出现在那一抹浓雾中,让他遍寻而不得。
随着谢幕,江骋将自己的眸光徐徐垂下,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可他的心却不听话。
随着那一小截裸露出来的瓷白脚踝而晃动着。
台下掌声雷动。
黎萱面色不善。
司蓉怎么没有告诉她,这些年都有在坚持跳舞?
到底是没有把她当真心朋友。
这出千里江山有好几个高难度动作,要不是常年坚持习舞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跳下来。
而且,还跳的这样好。
不过,她也不差!
又过了一会,轮到黎萱上场了。
她穿着一袭白色芭蕾服,看上去倒是蹁跹灵动。
可惜脑海里总是乱乱的,右眼皮也总是跳,好像预示着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司蓉怎么会突然想跳舞?
又是为什么想要来她们淮艺参加比赛?
只是单纯的为了把她比下去吗?
可她心里实在清楚,以司蓉的心性她不会只是为这个。
所以,司蓉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她想到什么,心底愈发担心。
或许是心神太乱的缘故,舞蹈刚跳到一半,她就抢拍了。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黎萱很快就调整过来了状态。
只不过她这边才刚调整过来,她身后两个比较倚重的学生也接连出现了重大失误。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寻呼台的后台记录,会不会出错。”
司蓉知道,这些年沈澜真正的做到了一个好丈夫,所以他们身边根本就没有人相信沈澜会背叛她。
“好吧!”崔莉莉把沈澜办公室的通话记录打印出来,递给了司蓉,“大小姐请看吧!”
“莉莉,今天谢谢你。”司蓉由衷道。
崔莉莉转过身又去接待别的顾客了,“咱们老同学之间不说这个,我就不送你了,回头再聚。”
司蓉离开寻呼台后打开了崔莉莉给她打印的一小摞电话记录。
因为平时没有工作,她关注沈澜比较多。
这上面的电话记录比较频繁的她都知道,但有一串电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出现的频率不算太高。
七八天一次,这一个多月出现了四次。
引起她注意的是这通电话拨打的时间点,都是在晚上八点以后。
最近的两个日期,司蓉记得,都是沈澜出差的时候,说要去邻县。
她继续往前翻,发现另外两次通话记录也大概都是在沈澜出差的时候。
司蓉捏着纸的手指微微用力,有些泛白的甲印透出来。
今天本来她是想来寻呼台解除自己心魔的,没想到旧魔未去,又添新魔。
这通电话肯定有问题!
沈澜有个电话本,那上面几乎记载了他所有的重要电话。
可是绝对没有这一通。
如果不是她今天误打误撞,在寻呼台打印了沈澜办公室的通话记录。
那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通电话的。
有什么人会让沈澜每次出差前都给他打电话呢?他真的只是去出差吗?
司蓉不知不觉走回到了自己家里。
司家商业在建国后迅速崛起,巅峰时期,南方有一半的家庭面粉,调味料都是吃司家的;六五年的时候,被竞争对手冠上了资本家的帽子,一度墙倒众人推。
后来改开,司家两个儿子又迅速凭借出色的商业眼光,再度联手振兴司家。
“小姐回来了!”李嫂看到司蓉十分高兴,喊了一声后,很快一个穿着深绿色羊毛衫的银发女人从楼上下来,很是惊喜。
“蓉蓉回来了,你爸前两天还说起你呢。”
司蓉努力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出来,“是吗?爸爸去哪儿了?”
“跟他的一个渔友出去钓鱼了。”
母女俩坐沙发说了会话,司母忙又交代李嫂中午炖雪蛤还有燕窝阿胶。
“我觉得你气色不太好,补补,这两天是不是在家里没有吃好?”
司蓉已经过了十几岁有什么心事都跟母亲倾诉的年龄,母亲今年七十三岁了,正是民俗所说‘七十三,八十四,命里一大砍’的年纪,从开年身上就一直没断过小毛病。
“吃好了,沈澜还给我买了全聚德的烤鸭吃。”
司蓉坐在母亲身边,看她鬓边的几缕银发,忽然鼻尖就有些发酸。
想倾诉的话瞬间都收了回去。
她已经快四十岁了,不能再让母亲为自己操心。
在家里陪母亲吃了一顿午饭后,司蓉离开了家。
走在路边脑袋乱乱的。
她是一个慢热的性子。
这些年,除了家里人和沈澜,并没有什么太过交心的。
大学时青涩的友谊除了黎萱,就是明紫了。
她路过邮局给明紫拨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到1991咖啡馆。
当年大学毕业,明紫火速跟热恋男友分手,嫁给了一个追求她很久的富二代。
司蓉一直都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女人要嫁给爱自己而不是自己爱的人。
彼时的她只觉得明紫现实。
可这么多年,明紫一直都生活的很幸福。
不同于她的下嫁,黎萱的单身主义,明紫她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咖啡馆里播放着一首《乡恋》,司蓉双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很快,穿着韩系裙子的明紫飘了进来,看到她后取下了鼻梁上的蛤蟆镜。
“司蓉小公主,今天召见婢女有何指教?”
明紫打趣道。
当时,她们三个人一间宿舍,都知道司家把这个小公主娇宠成什么模样。
每周都是司母亲自到宿舍帮她铺好床。
当然也会请她跟黎萱吃饭,送她们小女孩喜欢的化妆品,拜托她们照顾自家的小公主。
要不是司蓉坚持要住宿舍,司母是准备在她们学校旁边买房子的。
两杯咖啡端上来后,明紫这才注意到她不同于以往的神色。
“怎么了?是没买到喜欢的衣服鞋子?还是沈澜工作太忙没空陪你太无聊?”
这些就是明紫作为好朋友能想象到司蓉小公主所有心情不好的理由了。
司蓉命好,且是她所见过命最好的一个女孩子。
不仅是娘家的团宠,就连她当初执意要下嫁的一个小科长如今都成副县长了。
“明紫,我怀疑,沈澜在外面可能有人了。”
司蓉本来在路上遇到电话亭的时候,有想过拨打那个电话。
毕竟现在一切未经证实。
但女人的第六感很强烈。
联想每次沈澜出差前后的各种细节,司蓉还是觉察出了不对劲。
“什么?沈澜敢在外面养小三?”明紫跟黎萱反应不同,她第一反应是生气。
因为足够了解自己的好友,司蓉不是那种会恃宠而骄,捕风捉影的人。
除非有证据。
“怎么?你见到那小三了?”
司蓉摇头,她看着明紫心中有些感激,感激她没有像黎萱一样质疑自己而去相信沈澜。
“只是,误打误撞我查了沈澜办公室的电话单,”司蓉把手包里的打印纸给她看。
“就是这一通。”
明紫杏眸微蹙,仔细看了司蓉指的那通电话,“司蓉,我怎么觉得这串号码有些熟悉啊?”
“你见过?”司蓉问。
诚然,她自称是司家的干女儿不对,但此刻司蓉明知道揭穿她的后果,还是选择揭穿她,难道就没有错吗?
不仅错了,而且十分恶毒。
她好不容易在学校里建立起来的优越形象这下被司蓉彻底给毁掉了。
听着那些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黎萱恨不得钻到哪个地缝里面去。
“我以前就觉得她这个人很虚伪,看看怎么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司家的干女儿?”
“现在被人家司家的真女儿拆穿,我要是她,以后怕是再没脸见人了,干脆躲起来。”
“见过抢人家男人的,还是第一次见想抢人家爹妈的!嗤!笑死我了!”
司蓉浅笑着带自己的学生们去准备排练了。
任由黎萱在那里独自痛苦!
排练过后,学校的领导们对蓉紫舞蹈社赞不绝口。
“司蓉小姐跳舞这么好,之前倒是很少听说。”
黄主任笑问道。
“之前一直待在家里,这段时间才想着要开办舞蹈社的。”
司蓉不卑不亢的回答。
她的这种姿态是黎萱最羡慕可是却永远都学不到的。
哪怕她背地里拥有司蓉的丈夫,哪怕她在司蓉看不到的地方自称是司家干女儿。
大多数的舞蹈组合排练的都很顺利,唯独黎萱所带领的校队。
这里本是她的主场,有着她所熟悉的一切。
可是却在校领导们面前频频出错,甚至有两次舞蹈动作干脆直接忘了,还要她的学生提醒她。
校领导们对黎萱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
排练结束后,县舞蹈大赛的日子定在了元旦前夕。
到时候县领导都会莅临,包括马县长、沈副县长、江书记,以及众多大人物。
司蓉脸上浅浅漾着笑意,那样一个好日子,一定会很热闹的。
接下来的日子,司蓉除了带着自己的学生们在舞蹈社练舞,就是在家里。
守在客厅里。
可是那来自未来的神秘电话再未响起。
现在一切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只等把那俩人的奸*曝光于阳光之下。
可唯有这个电话。
司蓉不知道当时电话那头是个什么情形,不知道如果电话再次打来需要什么契机。
所以离婚的话她必须得要这台电话。
这幢房子是沈澜升任副县长后分到的套房,离婚的时候她不可能分走。
不过这房子里所有的家电都是她娘家两个哥哥陪送的。
到时候拿走电话也算情理之中。
自上次沈澜提出不让江芷继续待在舞蹈社后,沈澜便有意冷着她。
他要等着司蓉主动跟他承认错误。
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司蓉有错在先,如果不冷落她一段时间,她是不会认识到错误的。
司蓉也乐得自在。
从前她讨厌极了沈澜这种冷暴力,现在感觉还不错,至少自己现在不用应付他。
临近国庆,许多店门口都挂上了国旗。
“看看!我买的新国旗是咱们这条街最大最鲜艳的!”明紫举给司蓉看。
“确实好看。”
把国旗摆好,回舞蹈社后明紫问她,“这段时间你跟沈澜怎么样了?”
上次找人揍他那顿实在是太爽了。
简直有瘾,还想揍。
“他自己在那冷战呢。”
司蓉只觉得可笑,不止沈澜可笑,年轻时喜欢上沈澜的自己也很可笑。
没有一点男人该有的担当,一发生矛盾总想着让女人去迁就他。
“最好冷死他!”明紫冷笑道,“我看他就是个傻帽!要本事没有一身煞笔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