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卿跟着发了个视频,画面中的她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袍,眼圈微红地看着镜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姐姐陪她玩扮演游戏,诸位要怪就怪我吧。”“以墨他什么错也没有,他...

宋如卿跟着发了个视频,画面中的她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袍,眼圈微红地看着镜头: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姐姐陪她玩扮演游戏,诸位要怪就怪我吧。”
“以墨他什么错也没有,他只是太善良,哪怕跟姐姐已经分开了,也还是习惯性地要对她好。”
这样漏洞百出的强行洗白,简直就是把网友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
可是网友们就像被洗脑了一样,本来替鹿棠打抱不平的,转头就站在了宋如卿那边:
“漂亮妹妹有什么错,不过是为了配合前妻姐罢了。”
“啊,女神你别哭,我们相信你。”
鹿棠看着这些真实的外界反应,直觉不对劲。
等到周以墨带了宋如卿找上门来,她一看宋如卿的面相,才恍然大悟。
宋如卿竟然用鹿棠的巫女神力,拿来蛊惑不知情的人。
鹿棠挑挑眉,心湖不再平静。
她的巫力不久之后将会转为诅咒,宋如卿如今蛊惑蒙蔽了多少人,此后就会遭受多少的孽力反噬。
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呢?
鹿棠忍不住讥讽地笑了。
周以墨沉下脸:“鹿棠,看看你闹的事,你怎么还有脸笑?以往你不懂事,至少纯洁善良,可是现在呢?你怎么变得这样恶毒又不体面?”
哪怕已经彻底死心,此时听着他的指责,鹿棠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
她的眼圈不争气地泛了红,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周以墨的质问气焰有了一瞬的卡壳。
宋如卿见状,故意把他拉到后面,张开双臂像是要保护他。
“鹿姐姐,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天经地义,男子才是女子的天,你不该仗着周郎的喜欢,就想独占周郎。”
“我本不欲同你抢周郎,可你实在恃宠而骄,完全不顾及周郎的面子,因此,我决定嫁给他,以后有我盯着,定不会叫你再生风浪!”
周以墨动容,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如卿,还是你最护我。”
一阵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后,周以墨才抬头看鹿棠:
“我已经决定要娶如卿了,离婚协议马上会有律师送来。”
“这都是你逼我的,现在满意了?”
鹿棠没说话,她拿起平板,点开一段视频。
屏幕里,二十岁的周以墨捧着蛋糕,笑得像个傻子:“棠棠,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要陪你过!”
视频自动跳转下一条。
二十一岁的周以墨在极光下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礼盒:“棠棠,我准备了十个款式的项链,不知道你喜欢哪个?”
再下一条,再下一条……
整整十年的庆生视频,最后定格在他们世纪婚礼的画面。
他颤抖着掀开她的头纱,眼眶通红地说:“我终于娶到你了。”
周以墨的喉结滚了滚。
鹿棠轻声问:
“现在觉得我恶毒了?”
“那你把我做成打生桩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畜生?”
鹿棠呕出满嘴的血:“你把我的巫女之力赠送给她,那我怎么办?你的移魂病症怎么办?”
“你别忘了,只有跟我生下孩子,你才能痊愈。”
周以墨淡淡地笑了:
“如卿得了你的能力,我跟她生个孩子也是一样的。”
鹿棠眼睛瞪得极大,喉中被一口血堵住,说不出话来。
周以墨用手掌挡住她的视线: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采取人工授精的方式,不会真的和她发生关系的。”
“鹿棠,你生活在最好的时代,已经享受了这么多年,让让如卿,好吗?”
“只要你肯乖乖的,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
“你如果喜欢孩子,我也能再跟你生一个。”
鹿棠透过周以墨的指缝死死盯着他。
她想知道,这个曾经最爱她的男人,是不是被偷偷换了芯子。
可是不管她怎么看,周以墨都还是那个周以墨。
只是眼里不再有她而已。
被沥青包裹的小腹突然传来尖锐刺痛,鹿棠在剧痛中恍惚意识到,那个来不及宣告的小生命,正在用最惨烈的方式与母亲告别。
鹿棠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周以墨慌了一瞬:“很疼吗?忍一忍,我叫人给你打麻醉。”
医生拿着针筒靠近时,周以墨又伸手拦住了他。
“棠棠,你得答应我,等如卿过来了,你不能跟她闹,要不然,我就只能让你在这儿一直熬满七天了。”
如果说刚才是心如刀割,那鹿棠此刻的心里,只剩下了绝望。
那个曾经哪怕她被蚊子咬了一口,都要折腾一个下午杀光屋子里所有蚊虫的周以墨,如今不但把她掼进滚烫的沥青,把她做成打生桩,甚至,要用疼痛威胁她。
只为让她不会为难他的红颜知己。
鹿棠不得不承认,爱她如命的周以墨,终究是消失了。
她闭上眼睛,泪如雨下:“好,我答应你。”
周以墨高兴了,他拨开鹿棠汗湿的头发,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别哭,很快就会好的。”
“你乖乖的,一切就会恢复如初。”
鹿棠看着他充满憧憬的眸光,心底一片荒凉。
她咬破舌尖,默念密语:
“老祖宗明鉴,我有腹中血肉为证,如今是周家背弃在先,鹿家再不必遵循百年誓约。”
“斩断两家因果羁绊需四十九天,此后我甘愿堕落,将巫族的祝福之力转为诅咒。”
“我诅咒周以墨永失所爱,百病缠身,断子绝孙!”
他当着鹿棠的面,拔了个电话给下属,让他们放了鹿棠弟弟。
然后才走进休息室,欢喜地进入梦乡。
他回来后,鹿棠已经昏迷不醒。
周以墨站在混凝土桩前,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
“鹿棠,别装了,麻醉药都给你加了量,你早就不疼了。”
鹿棠的身体没有反应,可她的意识却早在力量耗尽的时刻,飘离了身体。
如今,她就像一缕幽魂,无力地看着周以墨伸手拍她的脸:
“好吧,看在你愿意将巫女之力让给如卿的份上,我就纵容你一回。”
“明天如卿就要来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她那么善良,一定会自责的。”
“所以,这段时间我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不过我安排了治疗专家,他们会照顾好你的。”
“等你出院,我带你们一起去泡温泉,就去你之前推荐了好几次的那家,如卿还没体验过鱼疗,她一定会喜欢的。”
而鹿棠的意识漂浮在半空,看着他兴奋地描摹着和宋如卿的将来,连疼痛都只剩下麻木。
她多想扇周以墨两巴掌。
可她的意识却在渐渐消散。
她已经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难道——她终究还是看不到周以墨的结局么?
鹿棠不甘呐!
正此时,她腹中忽然生出一股暖意,快速地窜入她的心脉,将被周以墨榨干的护心之力,重新充盈!
鹿棠忍不住发颤。
是她的孩子!
她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
她的宝宝,在天上保佑她。
要助她走完复仇之路,
鹿棠的眼里闪过一抹金光。
也就是这短短一瞬,她看见周以墨印堂处的黑气,已经悄然爬上了额头。
诅咒,开启了。
周以墨包下演奏厅,请来国际交响乐团迎接宋如卿的那天,封着鹿棠的混凝土柱子终于被砸碎。
当宋如卿穿着周以墨为她定制的婚纱——那是由曾经只为鹿棠服务的设计师亲手制作的,踩着由九万朵玫瑰花瓣铺就的红毯,羞涩地牵起周以墨的手时,鹿棠正被推进急救室。
监护仪的警报声滴滴叫个不停,一群白大褂围着手术台忙碌着。
鹿棠漂浮在天花板下,看着自己的躯体被电击器一次次弹起。
“主任,病人的瞳孔已经涣散了,赶紧通知家属吧。”
主治医生再次查看鹿棠的情况,喃喃道:
“还说请了什么国际专家团队,还不是全程甩锅?”
“这伤简直就是奔着把人往死里搞。”
“这群有钱人……”
抱怨归抱怨,主治医生还是拨通了周以墨的电话,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通了:
“周先生,您太太情况很危险,请您赶紧来医院一趟吧。”
“我说了别拿这些事烦我!”电话那头传来周以墨不耐烦的呵斥,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悠扬的乐声,“她现在不是有医生看着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主治医生擦了擦汗,硬着头皮道:“可是周太太已经——”